第一卷 十萬大山 第六章 順利融入
邵勇，將視線挪了過來。
楊辰連忙低頭，避開了邵勇看過來的眼神。
邵勇揉了揉手臂，看向朱誠說
「他是誰？」
「回邵爺，這是我一個遠房的表弟，叫楊辰，也是自小在草台鎮長大的，實在是受不了挖礦的苦，來投奔您的，望您給指一條生路。」朱誠躬身回答道。
「是投奔我，還是來投奔你來了啊，怎麼？自己不會說話？把頭抬起來，自己說說。」
邵勇邊說，邊走向一旁的長桌坐了下來，咕嘟咕嘟，直接對着水壺，連着喝了幾大口水。
楊辰微微抬頭，轉身對着邵勇說道：「邵爺容稟，小人自幼學了點拳腳，都是瞎練的幾手三腳貓功夫，只為強身健體。
「我這有祖上傳下的一本《雁行功》，是一本頂尖的腿功，可惜我資質愚鈍，不得要領，好好的功法放在我這裏，實在是明珠暗投了，聽聞邵爺乃不世出的武學奇才，正所謂寶劍贈英雄，特地拿來獻給邵爺。」
說完，楊辰便從懷中拿出有些褶皺了的雁行功，雙手遞放在邵勇面前的長桌上，低頭靠邊，不再出聲。
邵勇眼神掃了掃楊辰，哼了一聲，單手拿過桌上的功法。
隨意的翻看了幾下，點了點頭。
「還成，有點東西，你說你練過一點功夫，來！過來練兩把手！」
說完邵勇起身，一把薅起還在一邊坐着喘息的人，三兩下脫掉護具，向楊辰扔來。
楊辰彎腰撿起腳邊散落的護具，默默把繩結綁在身上捆好。
活動了兩下，抬起雙臂放在前胸，一幅做好防禦姿勢的樣子。
邵勇晃了晃手腕，腳下一躥，直接到了楊辰面前，楊辰一驚，下意識的抬起手臂格擋。
「嘭！！」
熟悉的鈍擊聲響起，楊辰只覺一股巨力從左臂襲來，沉腰微蹲，才勉強接下邵勇這一擊。
還不等楊辰站穩，右臂又是同樣的巨力襲來，楊辰只得下蹲抱團，護住頭部。
楊辰躲在護具下面，只覺得自己如同大海中一個小小的帆船一般。
狂風驟雨的拳雨，打的楊辰毫無還手之力，耳邊甚至響起了護具細碎的裂紋聲。
不知挨了多少拳腳，護具上慢慢的不再有力量襲來。
「呼，呼！」
楊辰耳邊只能聽到邵勇粗重的呼吸聲。
楊辰微微挪了挪早就麻痹了的雙臂，緩緩站了起來。
「呼！還成！有點底子，挨了這麼多拳還能站起來，你多大了。」邵勇雙手叉腰，顯然也是耗費了他不少體力。
「回邵爺，今年十六了。」楊辰依舊低頭說道。
「十六了，身子打熬的不錯，怪不得能挖那麼久的礦啊。」
邵勇停了停，思索了一會兒
「我不白要你的功法，給你兩個選擇，一！加入村子的巡邏隊，平日裏幹什麼你心裏應該都清楚。二嗎，二！就是留在我這裏，平時看看賭場，缺人時就去運送下需要調配的物資。」
楊辰剛要開口，邵勇直接打斷了他
「留在我這，平時很閑的，我還可以讓你吃飽飯，就是沒事兒陪我練練手。」
楊辰心裏暗道不妙，看着邵勇的架勢，也是無可奈何，只能順水推舟說「謝邵爺抬舉，邵爺不嫌我無用，自當效犬馬之勞。」
「哈哈，不錯，聰明人就是聰明人，廢話不多說了，朱誠！」
「哎！小人在」朱誠連忙回話。
「帶楊……」
「楊辰」楊辰接過話茬。
「對，楊辰，帶楊辰去你們住的地方安頓好，明天直接來賭場。」邵勇擺擺手，示意出去。
「好嘞邵爺。」
朱誠拉着楊辰手臂，護具都未摘，便引到樓下。
「朱大哥，多謝引薦。」楊辰抽回胳膊卸下護具，抱拳行禮。
「沒事了，既然邵爺看的起，就好好做事，以後都是一個鍋里吃飯了，跟我走吧，安排你接下來住的地方。」
楊辰跟在朱誠身側，落後半個身位跟着。往賭場後走了十來步，緊挨着便是一片錯落有致的木屋。
走到最頭前最大的木屋，朱誠停住了腳步。
「直接去二樓，沿着左邊走到頭就是你的屋子，床褥都是備好的，屋裏有現成的衣服，收拾好，晚上自己去賭場後門，咱們吃飯有固定的地方。」朱誠簡單的交代了一下。
「好嘞哥，晚上見。」楊辰點點頭，進了屋子。
近了木屋上了二樓，推開房門，一股沉悶的木屑混雜着塵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咳咳！」楊辰打量了一下屋子，地板上佈滿的積灰，顯然也是許久沒有人住了。
推開簡陋的窗門，屋內裝飾很簡單，一個木床，一個衣櫃，一個放水盆的架子，除了這些，屋子連個木桌都沒有。
楊辰打開衣櫃，櫃里有整套的床褥，還有兩身墨衫，兩雙布鞋，柜子裏一股艾草的味道，在櫃角放着一把艾草，顯然是為了防蚊蟲用的。
楊辰下一樓翻找，果然尋到了笤掃和抹布，拿好扁擔去村口挑了兩桶溪水，回來收拾起自己的屋子。
楊辰這邊擦拭着衣櫃，這種感覺彷彿回到了一年前生活的鎮子裏，那時父親還會時不時督促他收拾收拾屋子，想起父親音容，楊辰不由流出淚來。
一開始被抓到谷里，每日勞作，飢一頓飽一頓，好不容易挺過了這個階段，堅持下來的人在持續的殘酷打擊下漸漸麻木
，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外殼，讓他們避免最後的崩潰。
已經一年沒有躺過床鋪的楊辰，平躺在木床上，平時不去想的思緒便一股腦涌了上來，聞着枕頭艾草的味道，楊辰漸漸地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夜色漸暗，楊辰換上不太合身的長衫，揉了揉臉。
按照朱誠說好的位置，楊辰往賭場後門走去。
才走到賭場，一片熱鬧的笑罵聲便從賭場後面傳了出來。
陣陣油煙的香氣先一步走到了楊辰面前，楊辰的肚子不由自主得咕咕叫了起來。
楊辰走到了賭場後門，難免有些躊躇。
沿着後門進去，就是忙忙活活的廚房，四五個婦人正忙活着做菜，看着灶火舔舐的巨大鐵鍋，裏面翻滾的油光，讓楊辰眼睛都直了。
「哎！哎！你就是楊辰吧，哈哈，小夥子可真俊呀，哎呀往裏走，他們都在裏面呢，飯菜馬上就好啊。」
楊辰晃了晃神，定睛一看，一個身段豐腴的美婦正在楊辰面前打量他。
楊辰滿臉通紅，連忙點頭，就直奔著裏面走去，只留下身後傳來一陣陣竊笑聲。
楊辰才走進屋內，屋內才笑鬧的聲音一靜，向屋裏看去，八個人正或坐或趴的圍在一張大桌邊。
被眾人盯着，楊辰嘴角微微抽動一下。
「大家好，我叫楊辰，以後大家叫我小楊就好。」
「好了，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楊辰，都認識一下！以後大家都是一個馬勺吃飯了。」朱誠站起身為楊辰解圍。
「王逸，我們上午見過，有點功夫的小兄弟。」
一個體型偏矮的漢子起身，向楊辰點點頭，此人正是一開始與邵勇陪練的男人。
「戴偉澤，叫我胖哥就行。」
一個體型寬大，目測有兩個楊辰大小的胖子在椅子上沖楊辰擺了擺手。
一一通了名字，楊辰算是與以後共事的人混了個臉熟。
很快飯菜便準備好端了上來，楊辰這算是知道為什麼這種情況下，戴偉澤還能胖成那個樣子。
一桶桶冒着熱氣的米飯和湯菜端上了桌，因為大家多少都會一些武功，飯量很大。
在邵勇手下做事，把守賭場，根本就不缺飯食，都放開肚子吃飽為止。
練武的話，飯食是一定要能供應的上的，賭場和粥棚一樣，都是每日管早晚兩餐，大家都是每日兩餐，在妖谷，從來沒有午飯這種說法。
楊辰也是放開了肚皮，撐得肚皮溜圓才算吃完。
吃完了晚飯，便是大家自由活動的時間，守夜的人去守夜，楊辰剛到，自然是跟朱誠他們一起，去賭場的二樓，打拳煉體。
楊辰待在一邊，跟着朱誠有模有樣的學起了拳法。
朱誠驚訝於楊辰那粗糙至極的打拳方式。
楊辰自然敷衍說，自幼只打熬筋骨，根本不通武術技擊。
朱誠便上前指點
「拳力由脊發，其根在腳，發於腿，主宰於腰，形於手指，由腳而腿而腰，總須完整一氣」
「拳勁起於腳，主宰於腰，靈通於背，形於手指，發於脊骨」
「慢慢來吧，光有力氣，不通拳法，就好比有一把絕世好刀卻不知如何去使用。」
朱誠一點點指導楊辰的發力姿勢，邊捏邊暗自心驚楊辰的身體天賦，氣血充盈，身高臂長，骨粗筋壯，一看便是頂尖的習武苗子。
「謝謝朱大哥，我自幼喜好習武，可是父親對武學一竅不通，只是希望我去求學考取功名，所以練武以來就是強身健體，對武術技巧是不甚了解。」
楊辰邊紮下馬步，邊向朱誠解釋。
「你要是不怕吃苦就跟邵爺好好練吧，主動點找他陪練，少不了你的好處。」朱誠眯了眯眼說道。
「沒人願意陪着邵爺挨打，你要是能攬下這活計，大家都能記你個人情。」
楊辰點了點頭說「也好，反正我皮糙肉厚，正好能陪邵爺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