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兩年後

一天任鴻又在鍵盤上彈指如飛，突然鍵盤邊的手機響了，任鴻拿起手機一看，是微信簡訊，任鴻點開手中屏幕察全完整簡訊，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下了任鴻一大跳，手機上首先顯示的是幾張圖片，但圖片中的東西卻看了讓人很不舒服，圖片中的東西是花圈，連續好幾張圖片都是如此，圖片之後是簡短的四個字，海鷗死了，簡訊是老催發的

這兩年來海鷗已經很少聯繫任鴻了，特別是最近這一年，即乎是沒有一點聯繫，不過這樣也好，任鴻也希望她能徹底忘記自己，能夠找到一個更好的歸宿

這兩年任鴻也即乎不在參加什麼網站舉辦的線下活動，他怕在見到海鷗，怕見到海鷗后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所以任鴻一直選擇逃避著，他希望時間能沖淡一切，包括海鷗對他的喜歡，但卻不曾想才兩年不見，兩人就陰陽相隔，當然任鴻也想到這會不會又是一處海鷗自編自導自演的一處鬧劇，但當他看到靈堂中那副海鷗的黑白照片時，任鴻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任鴻握手機的手都有些忍不住的發抖，眼睛更是開始泛紅，但是他還是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中午卜玉又為任鴻準備了豐盛的午餐，但任鴻卻沒什麼味口，卜玉多善解人意啊，從任鴻上桌開始她就看出了任鴻情緒很底落，給任鴻夾了一筷子菜后，卜玉道，阿鴻你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嗎？任鴻看著卜玉如實道，我一個好朋友去世了，說到這任鴻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的落下，這淚水有他對海鷗的愧疚，但這種愧疚卻是對卜玉的忠誠，但任鴻卻總覺得自己欠海鷗的，特別是海鷗現在已經死了，這下就還不清了

卜玉見任鴻流淚又坐到他身邊，抽了幾張紙巾給他擦眼淚，一邊擦還一邊安慰道，別太難怪了，生死有命，你也要看開一點，嗯，任鴻盲然的點點頭，接道又道，玉兒下午我想趕過去送我朋友最後一程，因為明天她就要下葬了，應該的，卜玉立馬道

下午任鴻就買了去x市的機票，直到傍晚時幾經輾轉才趕到，到時只有老崔在等他，他們是在一個西式的教堂碰頭的，教堂里到處都是白色，白色的蠟燭，白色的桌布，白色的窗帘，還有講台上那個靈台，只是上面沒了海鷗的黑白照，可能是因為明天就要下葬的原故，所以都撤走了吧

任鴻隨意找了一張長桌坐下，又問老崔道，海鷗是怎麼死的，醫生說是思念成疾，思念成疾，任鴻又重複了一遍老崔的話，他本以為海鷗這兩年不在聯繫他，是漸漸的開始把他忘了，卻不曾想最後還是因自己而死

任鴻本想在問點其他的，剛想張嘴老崔就遞過來一個信封，這是海鷗在最後的時光里想對你說的話，任鴻接過信封后老崔就出去了，任鴻顫抖著拆開信封，從中抽出兩頁薄薄的紙，紙上寫滿了字，但歸結起來就兩點，慶幸自己能與任鴻相識，儘管最後兩人還是無疾而終，但她從不後悔自己曾經愛過

任鴻看過信后兩滴晶瑩的淚珠落在信紙上，又艱難的張嘴道，海鷗……

過了一根煙的功夫老崔又回來了，但臉色多少還是有些蒼白，顯然他也對海鷗的死傷心不已，只聽老崔道，你知道你也差點下去陪海鷗了嗎？任鴻不明所以的看著老崔道，為什麼？你也應該知道海鷗的大哥是軍人出身，而且在部隊的職務還不底，當他得之海鷗快不行時是因為你時，他當時就在部隊找了他手下的兵準備在暗中幹掉你，但後來海鷗聽的風聲，又馬上打電話給海威說如果他真的幹掉了你，那她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原諒他，最後海威沒辦法只好放棄了這個瘋狂的想法，今天他們之所以不在，也是我讓他們走的，我怕海威會忍不住對你動手，雖然他明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但我相信他有為妹妹報仇的怒火，你也絕不是他的對手，

聽老崔說到這任鴻心想別說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還手，就是被海威打死了他也認了，他欠海鷗的實在太多太多

晚上任鴻又一個人來到了那家與海鷗發生了諸多故事的酒店，首先他去了酒吧，酒吧有幾個酒店的工作人員在那裡閑聊著，一晃兩年過去了，任鴻又回到了這裡，卻有一種晃若隔世的感覺，他又從吧台拿了一瓶酒，又坐到那張和老崔曾經坐過的桌子上，一個人愣是喝了大半瓶酒，但奇怪的是任鴻此時卻沒有半點醉意

隨後任鴻覺得喝酒沒意思又開了房間，房間號卻還是當年的那一間，只是當任鴻準備刷房卡時，門卻是開著的，他自然的以為酒店的工作人員忘了關門，也就沒有多想推門就進去了，隨手又把門關上了，任鴻把隨身的東西放在桌上，又去沖了個澡，花灑的雨水打在臉上也帶走了他的淚，任鴻就那樣穿著褲衩就出來了，任鴻環顧房間一周，房間不甚大，一張雙人床就已經佔去了大半的位置，在有就是一套桌椅，又佔去一點位置，任鴻又將目光收到自己腳邊，就在這個位置，那個女生曾對自己坦誠相見，也同時被自己傷的體無完膚，想到這任鴻猛然就照自己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接著又是一巴掌，一張原本冷駿的面孔，一邊一下就腫的老高

任鴻又來到床前蹲在那裡看著床上雪白的被子，就在這個位置那個傻丫頭也曾躺在這裡，那一次她騙自己說她割腕了，把自己下了個半死，後來又吃了一次安眠藥又把自己嚇的不輕，她總是一次又一次的用生命賤行著對自己的愛，可是自己卻不配擁有她這樣的愛

任鴻輕輕揭開被子的一角自己就躺了進去，才躺下從床的另一邊立時有一個人一下就爬到任鴻身上，任鴻下了一跳，揭開被子就要下床，但是那個抱著他身體的身影卻死死抱著他不放，任鴻深呼吸幾次才勉強穩定下心神道，你誰啊，任鴻又想起剛才房門沒關的事，於是有聯想到，是不是這個房間原本就已經有人開了，只是酒店方搞錯了

懷裡的人聽的任鴻的話，這才慢慢的抬起頭來，任鴻一見是海鷗頓時又嚇了個半死，頭猛的往後一仰，砰的一聲就撞在了床的靠背上，海鷗見狀就立馬伸手去給任鴻摸，

任鴻只看了海鷗一眼就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又上檔了，海鷗幫任鴻揉了一陣后還坐在任鴻身上，底下頭看著任鴻，但是看到的只是閉著眼睛的任鴻，海鷗看著這樣的任鴻帶著哭腔道，你就這麼討厭我，連正眼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嗎？

聽的海鷗委屈的聲音任鴻只好重新睜開眼睛，，他只好在坐起來一點，讓自己和海鷗平視，只聽任鴻又道，兩年了我以為你已經忘了我了，卻不曾想你又用這種方式把我騙來，我還真是好騙，這次又是誰的主意，老崔還是你

聽著任鴻略帶刻薄的話，海鷗哽咽著道，是我自己的主意和老崔無關，是兩年了，這兩年來我也在試著去忘記你，故意不去聯繫你，故意把你排除在我的生活之外，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我越不去想你，就發現自己越是想你，這兩年來我都廋了將近二十斤，任鴻一聽到才發覺海鷗坐在自己身上好像確實沒什麼重量，還真是思君瘦，念君瘦

我想盡一切辦法想把你忘了，我甚至想到了出家，我還真去庵里住了一個月，庵里的女師傅後來對我說，她說我還沒有放下也放不下，她還說我對你的執念已經深入骨髓了，若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決活不過三十歲，可我現在已經二十七了，還有三年我就將香消玉殞，想出這個主意也不過是提前幫我自己實習一下，說到這裡海鷗伏在任鴻懷裡已經是泣不成聲，

任鴻不是聖人他只是想做自己感情的聖人，他想只忠於卜玉一人，可他卻不曾想這世間竟還有人愛他愛的如此深沉，如此不顧一切，是夜任鴻還是成全了海鷗，也算是彌補自己對她的一絲虧欠

次日清晨任鴻又偷偷溜走了，臨走時又在海鷗唇上輕輕一吻，之後不久任鴻又給海鷗發去一條簡訊，你才身不久不要忙著下床，在床上多躺一會，海鷗看后又是一陣感動，一會後回了任鴻四個字，謝謝老公，任鴻看后只是笑笑

……

這一走兩人又是近十五年沒有在見面，這十五間兩人只有零星的幾次工作上的交流，直到有一天任鴻接到海鷗的簡訊，說他務必在今年抽出一點時間來x市一次，這邊有個人要見他，於是任鴻又和卜玉說，自己要出門一趟，兩天後回來

當任鴻趕到海鷗說的指定地點時，海鷗的身邊還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生，任鴻沒有去看女生而是看著海鷗，近十五年的時間過去了，歲月並沒有在海鷗身上留下太嚴重的痕迹，皮膚依然光滑，青絲依然靚麗，身姿也依然挺撥，任鴻在打量海鷗的同時，海鷗又那裡不在打量著他，任鴻的變化也不大，只是他們在觀察彼此的同時，坐在海鷗身邊的小女生也在看著任鴻，她還發現媽媽海鷗好像很激動的樣子，一手抓著沙發邊沿的地方，好像還很用力的抓著，指節都已經發白了還不自知

過了半響任鴻摔先開口道，海鷗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海鷗也故做鎮定的道，打完招呼海鷗又對身邊的小女生道，洋洋你不是一直問我你爸爸是誰嗎？現在他就在你面前，任鴻聽到這也是渾身一顫，不等任鴻從驚惡中反應過來，海鷗又推起小女生道，坐到你爸爸身邊去，好好看看你爸，一開始小女生不是很情願，但終究還是抝不過母親的執著，起身坐到任鴻身邊，任鴻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海鷗，臉上也滿是驚謊之色，但此時的海鷗根本不去看他，只是溺愛的看著小女生道，洋洋叫爸爸，他就是你爸爸，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小女生又轉過身來認真的看著任鴻，任鴻也看著她，海鷗見小女孩只是看著任鴻始終不願喊出那兩個字，一時間就有點想發怒了，這些年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見你爸嗎，現在他就出現在你面前了，你怎麼不叫了，海鷗一邊哭著道

見到海鷗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任鴻也滿腦子的問號，怎麼十五年不見，這一見怎麼就冒出這麼大一個女兒了，任鴻扯起幾張紙巾去給海鷗擦眼淚，小女孩見媽媽哭，自己也跟著哭，任鴻一邊幫海鷗擦眼淚，只聽海鷗也一邊道，阿鴻她的確是我們的女兒，她叫任洋，今年已經十四歲了，任鴻聽著海鷗的話，擦淚的手忍不住的一抖，又忍不住轉過身去看小女孩，這次任鴻看的清楚，小女孩的臉型的確有幾分自己的輪郭，兩人四目相對之際，海鷗又道洋洋叫爸爸啊，這次小女孩終於艱難的開口，一邊抺著眼淚一邊道，爸爸，任鴻聽的這一聲爸爸忍不住全身一顫，但卻不敢回應她，雖然任鴻明知道眼前這小女孩真的有可能是自己素未謀面的女兒

海鷗見任鴻不敢回應小女孩的叫喚，於是有道，阿鴻她的確是我們的女兒，海鷗故意將我們倆字咬的很重，任鴻又記起了十五年前的那晚，難道那晚后海鷗真的成功懷孕了，在後來又獨自生下了孩子，也屢行了她當初說的話，如果成功當了媽媽也不會去打擾他，任鴻想到這，他也終於知道海鷗對自己的愛到底有多深沉又有多卑微，任鴻又轉頭看著小女孩，艱難的問道，你姓什麼，小女孩哽咽著道，我姓任，媽媽告訴我說，爸爸姓任，所以我也信任，聽著小女孩的話，任鴻又去看海鷗，海鷗也淚眼婆娑的看著他，那名字呢，任鴻又道，任洋，小女孩又道，為什麼叫這名字啊，任鴻又道，因為媽媽說我們和爸爸之間隔著一整片海洋，這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遇見，任鴻聽著小女孩的話眼睛也終於開始泛紅，他又發現現在自己不只是欠海鷗的了，現在也欠這個女兒了，

小女孩見任鴻不說話只是高仰著頭不讓眼淚落下，於是又看了海鷗一眼，海鷗向她點了點頭，於是小女孩又艱難的開口道，爸…爸…，任鴻聽的小女孩這樣叫他，身體又是一振，但還是底下頭看著她，眼底是忍不住的眼淚在打轉，小女孩又道，爸…爸…我能抱抱你嗎，任鴻沒有說什麼，只是張開懷抱，小女孩一下就撲入任鴻的懷裡，一撲在他懷裡就放聲大哭，一邊哭又一邊對著海鷗道，媽媽，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我姓任，我爸爸也姓任，我在也不是他們口中的野孩子了，我也有爸爸，我也有爸爸，

一句我也有爸爸了又藏著母女倆過去十四年的多少心酸，任鴻撫摸著懷裡的孩子，眼淚也是無聲的滑落，又向海鷗招手，海鷗也一下撲入任鴻懷中，三個人一下都哭成了淚人，任鴻在海鷗額頭上吻了一下，又在她耳邊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真的為我生了孩子，海鷗也哽咽著道，不是你的錯，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們當初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你給我做媽媽的機會，接下來的都我自己來，話雖如此說，但任鴻的心中還是充滿了愧疚

任鴻又摸著小女孩的頭道，在叫一次爸爸，小女孩立馬就道，爸爸，這次任鴻在不猶豫的大聲念了一聲，哎，小女孩見任鴻終於承認是自己的爸爸也很高興又一下撲入任鴻懷中

……

是夜任鴻和海鷗又回到了那家酒店，海鷗躺在任鴻懷裡，任鴻知道她這些年真的是為自己守身如玉，又是感動不已，

阿鴻我算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悲劇的女人，我到現在才有過兩次生活，而且還是中間隔了整整十四年，任鴻一聽到這就更是愧疚不已，海鷗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還這樣叫我，海鷗又在任鴻懷裡撒嬌道，任鴻愣了一下道，現在這樣叫你確實不應該了，於是任鴻又改口道，老婆對不起，海鷗終於等到這個稱呼也是滿心歡喜不已，又道，你並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相反的我還要感謝你，給了我做媽媽的機會，海鷗越是這樣說，任鴻就越是愧疚

兩天後任鴻離開，母女倆又到機場送別，小女孩抱著任鴻又是哭的稀里嘩啦，最後又伏在任鴻的耳邊道，爸爸，我雖然不知道你和媽媽之間到底有過怎樣的故事，但我知道你是我爸爸就足夠了，聽著小女孩懂事的話語，任鴻不僅心想，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這又是一個多麼懂事的孩子啊，於是任鴻也其耳邊道，爸爸不在你們身邊你一定要替爸爸照顧好媽媽，嗯，小女孩點頭答應著，最後母女倆揮淚送別了任鴻，這一別這個家庭又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重聚

雖不常見面但任洋卻是開始經常給任鴻發簡訊，講講她和海鷗之間的事，

任洋：我已前只認為媽媽只是喜歡看書，後來我才發現，媽媽只是在看一個人的書，那就是爸爸你寫的書，媽媽看的最多的還是你專門為她的那本書，那本書她已經不知反覆看了多少遍了，書翻爛了就在去買一本新的，新的翻舊了，舊的又翻爛了，爛了又在去買，如此反覆，有時候媽媽也會坐在窗前發獃，問她什麼她也不說，我問她爸爸是誰，她就指著書上的圖片說，這就是你爸爸，那時我以為是媽媽在敷衍我，到現在才知道，媽媽從來沒有騙過我，原來我沒有見過爸爸，卻是從小就見過爸爸照片的

任鴻：洋洋是爸爸對不起你們娘倆，但爸爸有爸爸的苦忠

任洋：我知道，媽媽早就和我說過，

任鴻：媽媽和你說了什麼

任洋：媽媽和我說過，爸爸是愛我們的，但是不能和我們生活在一起，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相信爸爸依然是愛我們的，你說是吧，爸爸

任鴻：當然，爸爸愛你們

……

事後任鴻和海鷗決定三人每兩年見一次面，等小任洋長大一些后，海鷗也告訴了她全部的真象，直到聽到真象的那一刻任洋才知道海鷗的愛對任鴻有多深沉和有多卑微

……

本來不想寫這個番外的但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應該寫一個，因為始終覺得海鷗的愛太卑微了，但她對任鴻的愛又絲毫不比卜玉少，所以還是決定給她一個孩子，以彌補任鴻不能在她身邊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