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世界的參差
一個人，可以渺小到塵埃里，可以苟到臭水溝子里，但是，不能沒有吞天的野心。
看著一臉幽怨楚楚可憐的藍劍師兄，白羽輕聲一嘆，哀其不爭。
「師兄，我問你，你修道百餘年，積累了多少家底？」
藍劍默默搖頭。
他的家底只有一把熾焰龍紋棒。
對了，他還欠兩位師姐一千兩銀子。
白羽繼續問：「師兄，咱們宗每五年的一次下山歷練，你去過幾次？」
藍劍想了想，答：「一次兩次吧...太危險了，每次都有弟子出事，我覺得還是少去為妙。」
白羽失望搖頭：
「大錯特錯！歷練是獲得機緣最好的機會，你不去，待在山上一輩子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白瞎了中上品的靈根。
如果我是你，打進山門那天起，就刻苦鑽研逃遁保命之術！不要說咱們宗沒有這類術法，藏書閣我也進去過，多的是，或優或劣罷了。
再說了，城裡的書館也有賣這種遁法書籍。
臨天宗的《遁甲天書》你也知道，殺字遁術不外傳，水光遁木光遁土光遁都屬於共享知識，只不過我宗長老跟弟子心高氣傲，不願意修習而已。」
藍劍邊聽邊點頭，疾風機靈地搬了個凳子給白羽。
白羽坐下來，把他對於穩健二字地理解鞭辟入裡地給藍劍分析了一遍。
許多要點都是他百年來反覆思索在腦海中演練過的。
可惜，他自己沒有靈根無法修行，連第一步的修習遁術都做不到。
藍劍一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表情，鼓掌讚歎道：「佩服，佩服，雖然白羽師弟你在修行上一竅不通，講的話倒是極有道理。」
白羽聞言也是一聲嘆。
越是沒有的，就越想得到。
他想起了上一世，雖然買不起豪車，但對每一款豪車的價格跟性能都了如指掌。
公司的幾位老總買車都向他請教......
給藍劍師兄上完課，白羽獨自出發，先到老友菜農老陳家裡借了輛排車好用來裝貨，拉著排車風風火火趕往燈草城。
話說，第一次進城白羽還有點緊張。
早就聽聞城裡花樣多，他神往已久。
燈草城其實不過是個邊陲小城。
據白羽了解。
燈草城位於火國東南，是火國九城中最小的，甚至不如相鄰的明炬城十分之一大。
不過常言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燈草城雖小，該有的設施場所一應俱全。
白羽拉著排車在繁華的街市轉悠了一個中午，貨品差不多買齊了。
手裡還剩七十多兩銀子，鬼使神差的，他停在了一家叫『嚙香苑』的樓子前。
望著樓上那些扶著欄杆沖他招手的姑娘們，一陣失神。
白羽在意的，不是姑娘們胸前那半透明的薄紗下的風景；
也不是隨著屁股蛋的甩動，幾乎全掀的花邊裙擺；
不是一聲聲勾人的『客官來嘛，進來坐嘛，給你好吃的』；
更不是那幾乎讓俗人無法抗拒的飛吻和媚眼。
白羽真正在意的，是一股氣味。
從樓子內部飄散而出，幾乎被酒香味、體液味、飯菜味、尿騷味給掩蓋住。
讓他覺得十分熟悉。
白羽很訝異，自己的鼻子什麼時候跟狗鼻子一樣靈敏了。
出於對這股氣味的好奇，白羽把排車交給了店小二，邁著求知者的步伐，進了樓子。
他一進門，姑娘們就像嗅到了香味的蜜蜂瞬間圍了上來。
從業多年的她們從來沒遇到過這麼俊的嫖客，一個個嚶嚶喳喳，都要爬到了白羽身上。
「公子，寂寞了嗎？寂寞了就上『膄』，我就是公子的靈魂伴侶，隨時隨地跟公子深入交流，我的名字叫『膄』，公子你呢？」
「公子來我的房間，給你白嫖哦，實在不行我倒貼也成......」
「公子，公子......」
白羽不為所動，硬是從姑娘堆里擠了過去，蹭了一身的脂粉，還有兩塊胸前布。
他來到樓梯口，正要上去，一個人高馬大的惡奴攔住了他。
「樓上是給貴客準備的，你有貴客金卡嗎？」
白羽微微挑眉：「你們這還挺先進。」
他手伸懷裡，一摸，嘆氣道：「糟糕了，忘了帶金卡。」
惡奴冷冷一笑，他在樓子里做了這麼多年，像白羽這樣想混進二樓的見了多了。
卻見白羽忽然指著惡奴身後，驚喜道：「張老闆，正好你來了！」
惡奴回頭，身後除了兩個找遮胸布的姑娘，哪有什麼張老闆。
再一回頭，白羽已沒了蹤影。
他小施技倆，用木光遁順著木製樓梯，上了二樓。
此時的嚙香苑二樓，貴客們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個個穿金帶銀，雍容華貴。
身旁都有姿色一等一的姑娘端茶倒水。
與一樓的吵鬧截然不同，這裡的氛圍倒像不像是樓子，而像書院。
場地中間有一片戲台，幾個伶人在唱曲。
白羽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立即有姑娘端來果盤茶水，還輕聲問他用不用揉肩。
他不喜歡被人伺候的感覺，微笑拒絕了。
看著姑娘紅撲撲的可愛臉蛋，白羽心中大呼可惡。
不能加微信真是遺憾。
他磕著瓜子聽了會兒曲子，一曲唱罷，伶人下台。
一個和尚走上戲台，與伶人交錯而過時，還順手捏了把對方的屁股。
他走到戲台中央，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的金牙。
一邊擼著脖子上掛的佛珠，一邊說道：「接下來，就是各位貴客最期待的環節，千金一夜，貧僧給諸位漏點口風，這次的姑娘，野性十足哦！」
台下一陣輕聲的議論。
一個肥膩的男人站起，懷裡還勒著一個姿色絕頂的女人。
「別給本大爺搞這些虛頭八腦的玩意，就問你一句，這次的身體怎麼樣，上次那個被大爺我玩了兩天就死了！」
此言一出，台下有人笑，也有人一臉鄙夷。
顯然，人和人，就算是坐在一間屋子裡，也是有參差的。
和尚哈哈一笑，道：「李公子霸氣，我跟你保證，這次的姑娘，就算你使出十成功力她照樣活蹦亂跳！」
說罷，朝著幕後大喊一聲：「把人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