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內什麼?什麼卷?

1. 內什麼?什麼卷?

「啊——」張曉禾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喘著氣。她剛剛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她夢到天氣很差下了好大的雨,她還夢到雨天路滑她失足掉進河裏。這個夢太真實了,哪怕她醒了還記得那種隔絕一切的窒息。

不過這是哪兒啊?

張曉禾環顧四周,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白色的桌椅,還有自己手上連着的吊瓶。

莫非自己真的掉河裏,被人發現送醫院了?

不過這醫院看起來也太好了吧!

想到這兒張曉禾更害怕了。不行,自己得趕緊找父母安排出院,這一天得多少錢啊!

可是,自己爸媽在哪兒呢?

正當張曉禾苦惱怎麼跟父母聯繫時,一個女生推門走了進來。那個女生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眼睛又紅又腫,像是哭過。當那個女生看到張曉禾以後又開始大哭,抱着張曉禾,含糊不清地說着什麼。

張曉禾被勒得喘不過氣,腦子也明顯慢了半拍,反應過來以後才聽清那個女生說什麼。

「伊寒,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我馬上叫醫生過來,你等等。」

那個女生正準備按呼叫鈴,被張曉禾拉住了。

「伊寒……是誰啊?」

不料那女生哭得更厲害了:「伊寒,你別嚇我啊,你怎麼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看着眼前一臉茫然的「伊寒」,那個女生反而冷靜了下來,她眼淚鼻涕一抹:「那你知道我是誰不?」

張曉禾搖搖頭,顯然不知道。

「行啊你,蕭伊寒,演技進步了,拿影后指日可待啊。」

「不是,我真不知道誰是蕭伊寒。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叫張曉禾。」

張曉禾欲哭無淚,她跟這個女生非親非故,有啥好騙的。

「行吧,我陪你演,等你過足戲癮了我再叫醫生。我叫孟潔,和你從初中就認識了。現在是你的經紀人兼助理,想起來了不?」

初中?張曉禾的初中同學都是一個村裏長大的,基本上都姓張,沒有姓孟的呀。還有什麼經紀人,什麼助理,她在說什麼啊?

孟潔仔細查看蕭伊寒的四肢和氣色:「看你這精氣神,應該是沒啥大礙。過會兒檢查沒事了,我就幫你安排出院。」

「那能麻煩你給我父母打個電話嗎?我家裏的電話是xxxxxxx,麻煩你了。」

如果孟潔沒聽錯,張曉禾報的是一串只有7位數的座機號。這年頭誰還用座機啊?就算是座機,7位數的座機號也是20多年前的老黃曆了。

孟潔伸出手,探了探蕭伊寒的額頭:「也沒發燒啊。不行,還是叫醫生過來看看吧。」

再一次,張曉禾把孟潔準備按鈴的手拉住了。

「我叫張曉禾。你肯定是認錯了,我不是蕭伊寒。」

孟潔指著床頭的姓名牌,讓張曉禾自己看。張曉禾一看就傻了,只見床頭赫然寫着三個字——蕭伊寒。

「蕭伊寒,我們都已經認識12年了,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尤其是你顴骨上這顆痣,你自己都說,再好的點痣師傅都點不出一模一樣的。」

孟潔指著「蕭伊寒」的顴骨,不帶任何遲疑。

痣?顴骨上的痣?張曉禾臉上怎麼會有痣?

「你有鏡子嗎?」

孟潔轉身去包里拿鏡子:「放心啦,你還是很美,一點點也沒破相。絕對影響不了你的事業。」

張曉禾拿過鏡子一看,尖叫了一聲就把鏡子扔了。她這一連串的舉動都把孟潔嚇懵了。過了一會兒,張曉禾顫抖地撿起床邊的鏡子,仔細觀察著自己的臉。

準確的說,是蕭伊寒的臉。

張曉禾可以拍著胸脯發誓,這是她見過最漂亮的臉。皮膚細嫩白皙,不像自己小時候總是要幫父母在地里幹活,曬得黑黑的。一雙桃花眼,帶着一汪汪的水。特別是臉上這顆痣,真的是恰到好處,讓她的臉在好看之餘,增添了些許神秘感。

可是這再漂亮,也不是自己啊!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真的不是蕭伊寒,我沒她這麼漂亮。我叫張曉禾,而且我也沒你這麼青春靚麗的初中同學,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忽然被誇「青春靚麗」的孟潔愣了一下,雖然這個詞土了一點,不過還是很受用的。

「咳咳,你先躺着,別動。」

很快,醫生護士過來給「蕭伊寒」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此時的蕭伊寒已經沒什麼大礙,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孟潔還是忍着沒有把「蕭伊寒」自稱是「張曉禾」這件事告訴醫生。

蕭伊寒在娛樂圈混了三年,一直圈邊邊徘徊。好不容易接到一檔網綜資源,要是被人知道,她腦子壞掉了,她的演藝事業怕不是現在就此終結。

待醫生走後,兩個人才徹底冷靜下來,細細分析起了眼前的一切。孟潔是除了蕭伊寒的父母外,最了解蕭伊寒的人了。她記得蕭伊寒一撒謊就會撓脖子。而眼前這個人,確實不像蕭伊寒撒謊時的樣子。要麼,就是蕭伊寒真的在裝失憶,磨鍊演技,看自己會不會被騙過去。不對,蕭伊寒沒這麼無聊。

此刻的張曉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着孟潔時而皺眉時而沉思的模樣,她也不好開口。

估計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孟潔只能說些別的:「你餓不餓?我給你買點吃的。」

說到這兒,張曉禾還真的餓了,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接受了這個提議。

此後的20分鐘,她們都在沉默中,大眼瞪小眼。

張曉禾實在被盯地難受,才開口起了一個話頭:「那個……你不是說買吃的嗎?」

「買好了呀。」孟潔晃晃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還有兩分鐘就送到了,很快。」

「買……買好了?」

她也沒見孟潔出門啊。而且孟潔手裏那個像板磚一樣的東西是啥?

「幫你叫的……」

「您好,您的X團外賣,記得給五星好評哦。」

孟潔話還沒說完,一個穿黃色套裝,頭頂還戴着倆耳朵的小哥打開了房門,塞給孟潔一個盒子。

「喏,先吃吧。」

是一碗水餃。

眼下有太多太多問題想不通了,張曉禾也實在沒心思管,填飽肚子才是關鍵。眼看一個個餃子下肚,孟潔的臉色越來越奇怪。

「你……沒覺得這餃子哪裏不對嗎?」

張曉禾咬開一隻餃子,仔細觀察了一下。薄薄的餃子皮里塞滿了萵筍絲和雞蛋,清甜爽口,很好吃。

「你要不嘗嘗?」

「不用了,我現在確定,你不是蕭伊寒。」

孟潔知道,蕭伊寒有一樣食物打死都不吃,那就是萵筍。哪怕混進去幾根細絲,她都會全挑出來。如果讓她吃上一隻萵筍餡兒的餃子,絕對能當場吐了。

所以,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那個無論多麼不可思議,都是真相。

眼前這個人確實不是蕭伊寒,而是她口中張曉禾!

以防隔牆有耳,孟潔鎖上了病房門。

「這位張曉禾女士,我相信,你現在跟我一樣有很多問題想問。現在,你要不給我簡單說一下你是誰,從哪兒來,來幹嘛?」

半小時后,孟潔聽到了她此生最離奇的一個故事。

張曉禾,一個出生於江南某個小村的女高中生。她在市裏的重點高中讀書,即將成為村裏唯一一個大學生,是所有人的希望。在2001年,也就是她高二升高三那一年,北京申奧成功。她作為懷有雄心壯志的准大學生,在填寫志願時,把所有的志願都寫上了北京的大學。

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高考成績出來以後,張曉禾以2分之差,落榜了。

為了說服父母讓自己復讀,張曉禾可是軟磨硬泡了大半個月,最後還是村長書記班主任連番上門做給她父母做思想工作,張曉禾才得以繼續讀書。

江南的夏天天氣多變,張曉禾得先幫媽媽抓緊時間幹完活才能去上課。可出門沒多久,天就下起了大雨。張曉禾一邊嘀嘀咕咕地抱怨,一邊在書包里翻找著雨傘。暴雨如注,雷聲哄鳴,雨水讓張曉禾都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

忽然,她腳下一滑,連人帶傘掉進了村頭的河裏。

孟潔猛地捏住張曉禾的胳膊。張曉禾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孟潔才想起來,這實際上蕭伊寒的胳膊,趕緊撒開。

「你也掉進了河裏?」

「也?」張曉禾準確地捕捉到了這個關鍵字。

原來,蕭伊寒也是摔到了河裏才送的醫院。

那天,蕭伊寒正在河邊錄一個節目,雨很大,蕭伊寒腳下一滑。然後,就這樣了。

「張曉禾,你還記得你摔進河裏是幾月幾號嗎?」

張曉禾仔細回想了一下,她記得那天是高復班第一天開課。是……是7月15號。

「那就對了,伊寒也是7月15號掉水裏的。」

這也太巧了吧!

故事越講越懸疑,張曉禾的腦子能解數學最後一道大題,卻解不開眼前的迷。

「可現在伊寒在哪?」孟潔臉色變得蒼白,說這話的語氣都抖得厲害。

張曉禾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孟潔。

「我出去一個人待會兒,你好好休息。」

張曉禾頹然地靠在床上,大腦一片混亂。她看着窗外林立的樓宇發獃,不知過了多久,孟潔終於回來了,看上去平復了不少。

「張曉禾是吧?現在我給你講講,我是誰,以及蕭伊寒又是誰。」

「行。」

經過孟潔一下午的解釋,張曉禾總算弄懂了她現在所處的環境。

她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個叫蕭伊寒的漂亮小明星。小到什麼程度呢?就是在路上隨機選100個人,至少有98個人不認識她。前段日子好不容易接了一檔以鄉村慢生活為主題,名為《田園詩畫》的綜藝節目。想着能藉此混個臉熟,結果沒錄多久,就出了意外。

「這個節目要在河邊錄啊?」

張曉禾看過的節目不多,在她印象里,電視節目就是主持人漂漂亮亮地站在棚子裏,拿着話筒給觀眾說話。看上去體面又輕鬆。怎麼會有節目跑到河邊的?

「沒辦法,現在娛樂圈內卷嚴重,這節目雖然又臟又累,但總比當個小糊糊來得好。」

「內什麼?什麼卷?」

孟潔簡直想抽自己嘴巴,她為什麼要給張曉禾這麼新潮的詞?

「就是……競爭激烈的意思。」

「那小糊糊又是什麼?蕭伊寒的小名嗎?」

張曉禾覺得這個小名還挺可愛的,小糊糊~

「就是指沒什麼名氣的小明星。」

哦,一點都不可愛。

「那,現在該怎麼辦?」

張曉禾很難接受自己摔一跤就快進了20年的事實。這個時候,作為資深科幻電影愛好者的孟潔,大腦開始了飛速運轉。

「走一步看一步。我幫你安排出院,先把這個節目錄完再說。」

「我嗎?」

張曉禾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鼻尖。她從小到大,除了讀書就是干農活,哪會兒做明星這麼高難度的工作?

「我一個鄉下丫頭,又沒見過世面,肯定不行的。被人認出來我不是蕭伊寒怎麼辦?」

「本來也沒幾個人認識她。而且,你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嗎?」

好吧,確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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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落榜生在娛樂圈靠種田爆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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