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佈局

第二十三章，佈局

「劉縣長，來，坐。」看到劉福堂走進來，正在神遊天外的林笑天收拾情懷笑着招呼到。

「林縣長，什麼事要我這個老頭辦的，你儘管說？」自從決定站在林笑天一邊之後，劉福堂的心裏，就已經不準備走回頭路了。從林笑天的一言一行中，他都能感覺到對方那種為老百姓切切實實做一些事情的迫切。

既然自己已經沒有了前進的可能，既然總會有一個人來坐在這個位置上，那麼為什麼自己不能在仕途生涯的默契，為這個自己已經呆了幾十年的地方，做一些對老百姓實實在在的事情呢，畢竟一個有背景的太子哥，總比一個從基層升上來的人更加適合平川縣長這個位置。平川已經沒有什麼可供當官的**的了，現在最為缺乏的就是來自於上層的關注和資源。

說句難聽的話，如果林笑天每年能從上面要五千萬下來，即使他把兩千萬裝進自己的腰包，估計平川大部分的官員都不會去太計較這點。

所以在電話里聽說林笑天找自己，劉福堂以為林笑天有什麼難題要找自己，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焦急地問了起來。

看到劉福堂這麼誠懇的表態，林笑天的心裏不由感到高興，有這麼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前輩幫助自己，起碼在為官的道路上能讓自己少走一半的彎路，當下也沒有客氣地，婉轉地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難題：「我剛剛到咱們縣裏來，對於一些事情還不是很清楚，還請劉縣長給說道說道。」

「哦，是關於哪一方面的？」聽到林笑天的話，劉福堂一臉笑容的問道，還以為是有什麼事情呢，不過是想了解一些情況啊。

「是關於一些縣委常委的情況，還請劉縣長你這個前輩多多指點迷津啊。」

「哦。」雖然林笑天並沒有說的怎麼透徹，但以劉福堂的為官智慧，有那裏不會清楚，林笑天這是想再爭取一些常委的支持，想趕在市裏定下班子其他成員之前，徹底掌控常委會的局勢。

明白了林笑天的打算之後，劉福堂提起的心反倒立即放鬆下來，吐出一股濃煙之後，笑呵呵地說道：「其實林縣長你的難題很輕鬆就可以解決。」

說到這裏之後，在林笑天一臉疑惑的表情中，低聲解釋到：「周部長的妻子是政府辦小王的表姨，而且周部長之所以能坐到今天的位置，王老書記早先也是出了大力氣的。」

王冰月的父親是以前的老縣委書記，這一點林笑天也是知道的，但沒有想到的是宣傳部長周宣竟然和王冰月還有這麼一層關係，表姨父？這都轉了幾個彎了？

官場中的關係還真是複雜啊，不怕關係遠，就怕找不到拉關係的借口，即使八百年前的關係，只要能找到拉近彼此的借口，就都能算上親戚。更何況聽劉福堂的意思，周宣還欠了王冰月父親的人情，這可是一個讓人非常意外的突破口。

沒想到自己一直頭疼的問題，解決的辦法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啊。

可是還沒等林笑天的臉上露出笑容，劉福堂卻又拋出另一個讓他更加震驚的消息：「我偶然一次機會，無意中聽到咱們周大部長，可是武裝部劉部長最疼愛的妹妹劉柳當初死心塌地要嫁的對象，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最終周部長還是選擇了現在這個有名的河東美獅。」

「對於這個事情，劉部長可是一直心裏氣憤不已，但奈何劉家妹子情根深種，一直到今天都對於周部長印象頗佳，所以，在某些時候，劉部長就成為了妹子討好前情郎的媒介。」

聽完劉福堂的話，林笑天不由愣了起來。

看來今天自己這個瞎貓還真逮到了一個大老鼠啊。隨便一拉之下，沒想到劉福堂竟然掌握這麼一個大秘密。周宣現在都已經54歲了，談對象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恐怕即使是當時的媒人恐怕現在都忘記的一乾二淨了。沒想到劉福堂竟然能將這種旮旯里的消息都掏出來，簡直讓林笑天都有種衝天大笑的衝動，真是老天幫忙啊！

「林縣長，您找我？」走進縣長辦公室之後，看着正在批閱文件的林笑天，王冰月的面容上湧現出嬌柔的笑容，細聲細氣地說道。

「哦，王主任來了，你先坐，我再幾個字就好！」看了穿着一身墨綠套裝的王冰月一眼，林笑天朝着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點了點，然後繼續低頭認真寫了起來。這到不是他要擺什麼批文件時間，而是要想在平川大局穩定之前把一切掌握在手中，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噠噠」地輕敲幾下，王冰月輕手輕腳地端坐在了林笑天的對面。

看着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卻已經掌控了整個平川大權的年輕縣長，王冰月感覺如夢如幻的同時，心裏也微微盪起幾圈漣漪，尤其是林笑天那對輕輕皺起的濃密劍眉，更讓她有一種氣息急促的心悸。而心有所思的她，也沒有聽出林笑天對於她稱呼上的異樣來。一個縣長對於一個政府辦副主任的稱呼卻模糊成了正主任的稱呼，這絕對不是一個官場中人應該犯下的錯誤，更不用說林笑天這樣的一縣之長了。

可惜的是林笑天的一番苦心，卻因為某些無法言語的原因，被王冰月這個正心如鹿撞的少女給完全忽略了。

就在王冰月粉嫩的面頰上堪堪浮起一染紅暈的時候，林笑天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微笑着向王冰月問到：「最近工作怎麼樣，沒有碰到什麼棘手的問題吧？」

看着林笑天那對漆黑如電的明目，王冰月心裏又是一陣慌亂，臉上急劇泛紅的同時，眼神不由躲閃起來：「多謝領導關心，一切都還好。」

對於王冰月異常的表情，林笑天也沒有多想，以為她是因為心裏緊張所致，就接着圍繞工作中的一些事情問了起來。

在林笑天有意的引領下，王冰月慌亂的心情也漸漸平復下來，和林笑天開始有說有笑起來，甚至不時還掩嘴發出銀鈴般的嬌笑，那儂軟之中帶着幾絲媚惑的笑聲，甚至連外間的何小武都一陣失神。

感覺著氣氛鋪墊地差不多了，林笑天這才裝作不經意的說道：「老書記最近身體怎麼樣？」

「還好，就是年齡大了腿腳有些不方便。」聽到林笑天竟然對她的情況這麼清楚，王冰月的心裏就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言語之際，一雙美妙的水眸子都塊眯成了一對彎月。

「有時間的話我一定要拜訪一下老書記，對了，周部長有沒有在老書記面前告我的黑狀啊？」雖然一副不經意的樣子，但林笑天的注意力卻緊緊地盯在了王冰月的臉上，生怕放過一絲重要的信息。

對於他和周宣之間的關係，林笑天到沒有多做掩飾，本地勢力的排外情緒，任何一個消息靈通的官場人士，心裏都會非常清楚，更別說王冰月這個土生土長的平川官宦大小姐了。

「怎麼會呢！我爸在姨夫面前說起領導您的時候，可是給出了想到高的評價呢。」聽到林笑天的話，王冰月根本沒有多想，只是擔心有人在林笑天面前說了自己父親的壞話，急忙瞪大了眼睛急聲辯解起來。

「哦？能給我說說么？」沒想到無心插柳之下竟然得到了額外的收穫，林笑天不由帶着幾分好奇。

「前段時間我爸聽說了林縣長要補助軍屬和孤寡的措施，就對我姨夫說林縣長是一個難得的將老百姓裝在心裏的好領導。還說如果林縣長打定主意要在平川多呆幾年的話，平川肯定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生怕林笑天心裏有什麼意見，王冰月也顧不上什麼該說不該說，就一股腦地將自家老爺子對於林笑天的評價傾倒出來。當然，某些謹慎的觀點王冰月還是知道保留的。

王冰月父親的原話是：「如果這個小夥子不是那種志大才疏的蠢材，並且能沉下心來切實為老百姓服務幾年的話，對於平川來說肯定會是一件好事，現在么，還難說的很。」

「哈哈！」聽到王冰月的話，林笑天不由呵呵笑了起來，他敢肯定，作為曾經的縣委書記，王老爺子絕對不會僅憑他的一項措施就稱讚自己，即使產生一些好感，也絕對是有保留、有前提的稱讚。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重要地是從王冰月的話里，林笑天聽出了一種態度，王冰月本人對於林笑天主動靠攏的態度。

林笑天知道自己的算計能不能邁出關鍵的一步，王冰月的態度絕對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雖然之前王冰月對自己這個縣長還算尊敬，但心裏到底是怎麼樣地一個想法，林笑天並不是十分清楚，現在看來，在這個美女副主任的心裏，自己還算留下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印象。

其實是林笑天自己妄自菲薄了，不到二十四歲，就已經登上了縣長的寶座，並且本人相貌頗為英俊，加上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來的那股儒雅出塵的氣質，對於正處於一個懵懂夢幻的王冰月來說，絕對有着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只要老書記不覺得我的到來對於平川人民來說是一個災難就成，呵呵，我知道所有人都還在觀望之中，但憑藉老書記這番期望，我起碼也不能丟人不是？」王冰月這番有些七分真三分假，還帶着一絲蠻不講理的寬慰的話，讓林笑天大為開懷，這段時間，雖然形式一步步都在林笑天的掌握之中，但所承受的壓力，也讓他有些吃不消的感覺。而現在很大一部分都在王冰月有意的勸慰之下，化作煙雲消散於半空中。

「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就覺得林縣長您是一個好領導。別人越是不看好您，您就越應該給他們一個反擊看看，笑到最後才是真的勝利。」

「對，對，小王你說的太對了！」雖然王冰月的一番話說出來有些冒昧，並且不符她的身份，但林笑天反而覺得非常對自己胃口。怎麼都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嬌媚艷麗的女人，還有這麼可愛嬌憨的一面。

如果說剛才林笑天對於她「王主任」的稱呼，王冰月沒有在意的話，那麼現在林笑天嘴裏的小王一出，王冰月不禁沒有被輕視的感覺，反而從心裏產生一種尖叫的衝動。

不管什麼時候，在華夏的官場中，只有當領導把下屬稱呼為「小xx」或者「老xx」的時候，那就絕對代表着，這個領導已經將你當自己人看待了。自由受到官場氣息熏陶的王冰月，這點嗅覺還是有的。

就在王冰月心情振奮的時候，林笑天忽然面情一肅，對着猛然間愕然的王冰月說道：「小王啊，現在有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忙，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你都還沒說呢，我怎麼知道能不能辦得到啊？

聽到林笑天猛然間蹦出這麼一句話來，王冰月不由心裏升起一股小埋怨。不過面對着林笑天那殷切的目光，王冰月俏臉一紅，心中猛然一軟，當即挺起那鼓囊囊的酥胸，將結實的小蠻腰挺得筆直，嘴裏鏗鏘有力地說道：「領導您有什麼吩咐，只要我能做得到的，絕對保證完成任務。」

「好，好，真是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啊。」對於王冰月這麼乾脆就作出保證，林笑天也不由一愣，隨即就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或許面前這個美女副主任培養得力的話，說不定還真能成為自己臂助呢。

「我想請周部長吃頓便飯，但又怕我的面子小，所以……」

後面的話林笑天沒有說出來，但王冰月卻已經心領神會，立即明白過來。雖然說是吃飯，但林笑天話里話外所流露出來的意思，王冰月卻能清晰的感覺出來。

原來就是這事啊？王冰月心裏一松的同時，也升起幾分失望。到現在她如果還不明白林笑天今天把她叫過來的用意，那麼也就白費了他父親多年的教導了。

沒想到首次引起林笑天的重視，依然離不開自己這個官家小姐的身份。剛才還一股振奮的王冰月，眼神立即黯然下來。

心情剛剛有些沮喪，王冰月就對上了林笑天那雙深邃之中夾雜着期待的眼眸，還沒來得及塌下來的肩膀立即又綳地筆直：「我還以為領導要交給我什麼難題呢，沒想到就這事啊，請領導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要是周部長不願意去的話，我就是綁也會把他綁去的。」

在王冰月眼神閃爍的時候，林笑天心裏就清楚，面前這個出自宦官之家的女人，已經把握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令林笑天沒有想到的是，在已經清楚了自己算計的情況下，王冰月竟然依然說出這麼毫無婉轉的話來。

做出這樣保證的同時，王冰月就相當於將一個借口親手送到了林笑天的手裏。如果能和周宣達成共識的話，固然王冰月立下一功。可是一旦林笑天遭到周宣拒絕的話，那麼就非常有可能惱羞成怒地將怒火轉移到王冰月的身上，這種情況下，王冰月這個政府辦副主任未來的日子可就真的難過了。

「只要儘力就行，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么！凡事無絕對，說話豈能不給自己留三分餘地啊？嗯！」看着王冰月那張七分倔強三分堅持的俏臉，林笑天的心裏也是一軟，用關心的口味說教了一句。

「領導交代的第一件事，我要是就辦不好，哪能說得過去啊！」感受到林笑天那股發自於內心的關切，王冰月剛剛而因為失落而皺成一團的俏妍立即又舒展起來，散發出艷麗的光芒。

接觸到王冰月那盈盈一汪水潤，林笑天的心裏忽然咯噔了一下，那目光之中蘊含的某些意味，對於他來說有些熟悉的感覺，甚至讓林笑天有種以前面對熟悉沒有多長時間的傅小茜的感覺。

感受到了王冰月的異樣，林笑天的言行，立即在王冰月不可覺察的情況下，慢慢拘謹起來。平川可是自己踏入官場最為關鍵的一步，而且現在可不比以前，更何況面前這個魅力四射的女人還是自己的下屬，林笑天可不想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施展抱負，卻傳出什麼不利的緋聞出來。

一瞬間，林笑天甚至一度對於自己之前的打算有些後悔莫及的感覺。

不過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不過以後這方面的事情一定得注意才行。

沒有感覺到林笑天瞬間的變化，走出辦公室之後，心情愉悅的王冰月甚至還對着起身相送的何小武熱情地聊了兩句。

如果要是她知道，正是因為她自己一瞬間的不注意，讓她那朦朧的悸動在還沒有來得及爆發的時候，就已經被林笑天升起了掐滅的想法，不知道王冰月是否還會笑得出來。

但正如林笑天所說的那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無絕對！有時候，某些事情絕對不是人的意志力所能改變得了結果的，他和王冰月這兩條剛剛交集的命運線，現在還很難說未來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果，一切都要看命運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