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蘇陌的抉擇

果然如此，蘇陌停下腳步，冷笑一聲。

遊樂園裏的那些低級夜魔，就像是虛構透明的一般。

蘇陌可以徑直橫穿過去。

而且，這個遊樂場並不大。

以他的速度，頂多十來秒的時間，就能夠抵達中央處。

可是，目前的狀況是，任憑他怎麼奔襲，就是抵達不了那個他想去的地方。

夜魔換了一批又一批。

蘇陌依然在原地踏步。

幻術么？蘇陌冷笑不止。

站在原地靜靜等待着幻術的主人出現。

「你笑什麼？」

一陣嘶啞而磁性的女聲幽幽傳來。

終於，蘇陌的正前方十幾米處，緩緩浮現了一個人影。

隨之飄來的，還有一股淡淡的芳香。

這與一種罕見的花的香味非常相似，但蘇陌一時想不太起來那種花的名字。

這個女人身上穿着一件鮮紅色的連衣裙，形體姣好，身材雖不如柳霜火爆，但勝在比例非常協調，身上的肌肉倒是非常流暢。

皮膚白皙，胸以下全是腿。

嘖嘖，模特身材。

蘇陌畢竟是紳士。

看妹子嘛，肯定要先從下往上看。

目光漸漸上移，等看到女人的臉龐的時候。

縱然蘇陌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這個女性夜魔，沒有臉。

準確來說，她的臉上沒有五官，一片滑溜溜的模樣。

甚至連出氣口都沒有。

難道遊戲面板將她成為無面者，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很好奇，你是用什麼地方說話的。」

蘇陌再次冷笑。

無面者沒有回答蘇陌的話，而是將雙手往胸口上一疊。

蘇陌不敢輕敵，連忙收起笑容，橫刀在身前。

但，讓蘇陌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遊樂場里的夜魔虛影，在慢慢消失。

等到最後一個低級夜魔消失殆盡的時候。

無面者才緩緩開口說道：「蘇陌，我們可以聊一聊嗎？」

蘇陌冷哼一聲：「既然是敵人，只管廝殺就是，聊什麼？」

「這是我的幻術空間，在這裏面，沒有人會打擾我們，也沒有人能夠進來。」

無面者似乎對自己的幻術空間非常有自信，聲音里的語氣加重了一些。

如此濃厚的鼻音，似乎她生前並不是魔都人？

蘇陌搖了搖頭，什麼亂七八糟的。

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關鍵時候總是掉鏈子，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個夜魔既然精通幻術，之前還化成李問水的模樣騙了自己一路，蘇陌當然是恨她恨得牙痒痒。

蘇陌這一次沒有理睬她的話，捏著黑羽刀就往身後一放，作出了起手式的動作。

「炎龍一閃！」

火光猶如一條火龍般向無面者盤旋襲去。

「轟！」

火焰爆裂開來，形成了一團火雲！

「啊！！！」

無面者嘶啞的慘叫聲不斷在煙霧中傳出。

焦臭味也瀰漫了整個遊樂場。

蘇陌轉身，不禁咂舌，這場景還真是震撼人心。

傷害居然那麼高！

煙霧緩緩散去。

一團灰燼散落在地上，隨風而飄去。

突然，身後傳來一股熟悉的氣味。

「沒用的，蘇陌，放棄你那無謂的攻擊。」

「沒有人能夠在我的幻術空間里打敗我！」

蘇陌連忙轉身，再次提刀往無面者攻擊過去。

「越是強大的敵人，越是自負，就越會暴露弱點。」

蘇陌心中想道。

事實證明，蘇陌想的沒錯。

在十幾次的狂轟亂炸之後，無面者也受不了了。

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跟蘇陌講清楚。

但蘇陌就是不給她機會。

每一次她剛開口，蘇陌就跟個瘋子一樣對她展開瘋狂的攻擊。

終於，無面者開始低聲吟唱。

蘇陌眼神一凜，停下攻擊。

目光死死地盯着無面者的手勢。

就在吟唱快要結束的時候。

「我警告你，你如果再動一下，我就讓你一輩子留在這個幻術空間，然後我回去將你的朋友們殺個乾淨。」

蘇陌再次翻了個白眼，心想老子有死亡回檔，我還怕你不成？

但隨即蘇陌又想到，這條故事線已經玩成這個鬼樣子了，那還不如接着玩下去，直到玩死自己為止，重新回檔，將情報整理完善，再重新做任務，豈不美哉。

想到這裏，蘇陌當下收起黑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要殺要剮，你隨意吧，剛才那個是我最後的絕招了，既然殺不了你，那我也沒有辦法了，你動手吧。」

其實啊，蘇陌已經變了，他變得有些麻木和冷淡了。

這個遊戲，說實話，才剛剛開始。

但他已經有些玩不下去了。

人類還有希望嗎？

就算自己這幾個人活下來了，又有什麼意思呢？

也不知道是幾次的死亡回檔造成的，亦或者是幻術對人類神經的影響。

蘇陌現在的人格，以及性格，都變得非常的怠惰。

他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上天的寵兒，擁有死亡回檔技能，也就死亡的時候略微痛苦一點，但他還是永遠都死不了，陳知漁她們也一樣會完好無損地在存檔點等着他。

畢竟，這也怪不得蘇陌。

他累了。

無面者的聲音再次響起：「蘇陌，你為什麼要來遊樂場？不要跟我說你想要來找倖存者什麼的那些鬼話。」

蘇陌淡然一笑：「沒有為什麼。」

「從雜貨鋪里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中了幻術了，對嗎？」

無面者似乎有些驚訝，卻沒有回答蘇陌的話。

蘇陌雙手撐在背後，有意地憋了無面者身後一眼，繼續說道：「那麼李問水現在也中了幻術，她實際所處的地方，也是遊樂場附近，甚至，就在遊樂場的內部，對嗎？」

「你到底要說什麼？」無面者的聲音里，開始出現了一絲慍怒。

「我並不想說什麼，我只是想說，你們太低估她的實力了，遊樂園裏的五個夜魔，加起來，也不一定能打得過她。」

蘇陌敢這樣說，必然是有他的考慮。

上一條故事線，三清觀上，要不是其他幾個夜魔的突然偷襲，也許情況會發生逆轉。

但終究是柳霜、陳知漁死在了蘇陌的前邊，而蘇陌死在了李問水的前頭。

這樣的話，只有李問水活下來，也毫無意義。

更何況，在蘇陌生命的最後一刻鐘，他看見了李問水的身軀被骨刺貫穿。

無面者沉默不語，似乎默認了蘇陌的說法。

因為，同一時間，遊樂場內，鳳凰的鳴叫聲響徹雲霄。

李問水披頭散髮，身上佈滿了鮮血，雙手握著白鳳的劍柄，撐在地上，顯然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她的身後，儼然躺着五具長相一模一樣的屍體！

四具猶如靈體般的軀殼，一具人類的屍體！

......

幻術空間內。

良久的沉默過後。

「蘇陌，我接下來要跟你說的事情，至關重要。」

無面者的臉開始轉換起來。

最後竟然是變成了陳知漁的模樣！

蘇陌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往無面者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