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鳴鏑聲催

第九十四章鳴鏑聲催

賈似道心下一沉，秦業的冰冷的突然一問讓他大為吃不消，這個秦業可是半點虧都吃不得，根本就不將自己這個欽差放在眼裡，生生止住打顫的腳步，冷笑一聲道：『秦公子以為賈某該是何意？『

秦業淡淡一笑，輕瞟了城外茫茫一片，道：『我不管你是何意，賈大人才智高絕，當知大宋之禍從來都在域外。秦某不奢望太多，只盼賈大人莫要耍小心過頭才是！『

賈似道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也拿眼望向了城外腥膻地：『賈某隻盡一個臣子的責任，秦公子或是無愧於心，世間自有公道為你正名。『賈似道並不避諱自己和朝廷可能的對秦業的疑忌。自高宗南渡，恢復就是成了宋人心中永遠的痛，年輕賈似道毫不例外的也有他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

『秦某沒有那麼多時間等待，朝廷不能用我，就不配得到我的忠誠。『秦業的話閃著冰冷和決絕，『任何阻擋我的人，我都不會對他客氣！『

這已經是赤luo裸的威脅了！

『業兒！『郭靖喝道，『身為大宋子民，保家衛國乃是義不容辭的責任，你怎可如此說話？『經著劉秉忠這一番話，將給自己師徒帶來什麼樣的影響，郭靖也是略有所得，見著徒弟目露寒光，不由出聲訓道。

身旁眾江湖人士則是面色複雜，大宋官家防備自己子民遠甚於異族外敵也是公開的秘密。眾人響應郭靖地英雄大會，雖說是為義而非為利，對此卻也不是沒有意見的。若方才那個禿驢的話是真，秦業真的擁眾十萬，顯然已不可能再是大宋官家所能駕馭得了的。而江湖人士雖是對朝廷大都沒什麼好感，畢竟那是正統所在，若秦業真的威脅到了朝廷的安全。也不是他們所願意看到了。

對此中地亂麻，秦業顯然已是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自回大勝關以來，周旋於各色人之中已是讓他頭痛不已，失了耐心了。對郭靖訓斥微微搖了搖頭，秦業瞪視著賈似道朗聲道：『賈大人，本來秦業想與你一番竟談，消除大人心中疑慮，不過此時看來也是沒有這個必要了。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罷不再理會瞠目結舌的賈似道，向郭靖與田文道：『師父，田將軍，蒙古大軍不日即將逼近大勝關，不過他們蒙古王庭此時自己陣腳不穩，幾個王子為爭汗位自己鬥了個你死我活了，這一次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地虛張聲勢不足為慮的。我們只要守住陣腳。至多一個月忽必烈自會退去。『

郭靖與田文相視愕然，這怎麼像是在交待後事一般？

秦業也不再多做解釋，喚來雲山道：『雲兄弟，慕容兄弟，仲南，敦儒。後面的事就交給你們了。『自孟珙到大勝關走一遭之後，秦業就做好了被逼走的打算，這會又經著劉秉忠的一番挑拔，再留在大勝關已是沒有多大必要了，此時再不走更待何時？

雲山幾個俱是心下一沉，相視一眼齊聲道：『盟主但請放心自去，有我等在，決不墮了聚義盟的威名！『

『業兒，你要走了？『郭靖大訝。

秦業點了點頭，淡笑道：『我此次南下。該做的事也都做完了。各路義軍在劉秉忠一番追剿下元氣大傷，該是我回去收拾舊部地時候了。『

原本郭靖雖是對秦業數年來未能回來探望自己頗多傷感。待得一見面時聽說徒弟放下北方的基地自己孤身一人回到江南竟是大有微詞，此時聽得徒弟要回中原去辦『正事『了，卻又大為不舍了起來，微一略愕，略有些傷感的點了點頭，在人群中，並沒有黃蓉的影子，輕輕一嘆道：『你小心些！『

秦業也不再多廢話，向著眾人抱拳作別，翻身上了玉雪龍，在『咿呀『了一聲城門闔攏聲里，與秦六兩騎一前一後向北方馳奔而去。

馳道上，劉秉忠幾個『殘兵『跑開幾裡外，尋得各自候在一側的馬匹，正待離開，冷不妨一聲怪笑道：『小禿驢，先別忙著走呀！『話音初起時，人尚在百步之外，話音甫落後，一道粗壯身影已是欺到近前，手起拳落，劉秉忠首當其衝，『噗『了一聲給貫倒在地。來人便是老頑童周伯通了。

葉天盛等一眾隨著劉秉忠前去叩關的武士見狀大驚，『唰『了迅的抽出各自兵刃一擁而上，將有難而士不救者斬！雖是驚嘆於周伯通武功之高絕，這幾個卻是不敢怠慢了。

若說劉秉忠武功也不差，雖比之老頑童還差得遠了，卻也不是一擊就能解決了小角色，錯只錯在他見秦業不受自己所激，雖是自己身邊只有十餘人也還不敢下城來追殺自己，卻只放箭襲殺自己那些無力避箭的手下，只當這事就這麼過了。卻哪想半路又殺出了個老頑童，正是初時有備敵不來，等到放鬆了警惕卻突然挨了一悶棍，自然擋不住了。

老頑童對迫來了各色兵刃視若未見，不待劉秉忠爬起來，緊上一步一手抓住劉秉忠腳踝，舉到頭底呼了一轉掃，將劉秉忠地蝦兵蟹將一併掃開，哈哈大笑道：『再來再來，老頑童最愛打架了！『

劉秉忠身體受制，雖有萬般對策，卻又苦於動彈不得。葉天盛見老頑童拿劉秉忠當武器，投鼠忌器，也不敢再過逼來，俱是退開數步，將老頑童圍在當中，葉天盛是認得老頑童這個人的，高聲喝道：『老頑童，你好歹也是一代前輩，行偷襲在先，挾持人質在後，也不怕給你們全真教丟人！『

老頑童見得眾人退開，也自停下了在頭頂盤旋的劉秉忠，把腦袋搖得咚咚響：『全真教，師哥都不在了，那幾個小雜毛有沒有面子老頑童可管不了！『

葉天盛一滯，當中一個蒙古武士二話不說，取下背後長弓，『嗖『了一箭向空飛去，只聽得一聲響亮的鳴鏑聲破空而出，傳得老遠老遠。

老頑童也是一愕，隨即哈哈大笑道：『你們這幫混球，果然是狡猾多端，老頑童要是跟你們講道義，這還不虧大了！『心下卻道，還是小白臉有先見之明，沒著了這小禿驢的道。

劉秉忠被老頑童打了個措手不及，正好緩過神來，雙目寒光一閃，袖口一揚，幾道寒光向老頑童胸腹處飛來。他原先即算定了自己人少，在眾目睽睽之下秦業當不會派出大隊人馬來追殺自己，很有可能的還會與自己來個單打獨鬥，是以身上備了眾多暗器，淬上見血封喉地巨毒，只須秦業挨上一點就能要了他的命。雖說這一次沒撞著秦業，收了『師叔祖『老頑童也是個不錯的買賣。

老頑童闖蕩江湖數十年，別人拿假話哄他騙他的事多了去，成功率還是極高的，但若說用卑鄙手段傷了他，卻還是極少的。腰身一縮，堪堪避過幾針，雙手同時一揚，『喀喳『兩聲響，劉秉忠一聲慘叫，雙臂已折，再也動彈不得了！

老頑童生死關頭走了一遭，背心涼了個透，卻又大感刺激有趣，望著劉秉忠小臉煞白哈哈大笑道：『小禿驢，你果然沒安好心眼，難怪小白臉--『

話音未落，便被一陣奔雷巨響給嗆了氣，只見數千蒙古鐵騎迅的馳出，井然有序將老頑童團團圍在中央，舉弓彎弩，封住老頑童的每一個出口，葉天盛幾個退開十數步歸入隊列，一個十丈大圈，中心點便即一個老頑童和臉色煞白冷汗迭冒動彈不得的劉秉忠了。

老頑童也是一下子給傻眼了，這麼大陣勢，既有弩又有箭的，還這麼多人，自己是怎麼沖也沖不出去了！難怪小白臉--

劉秉忠咬了咬牙，忍著痛顫聲道：『放了我，我也放你走！『若是秦業，與自己一命換一命劉秉忠還不算太虧，只不過跟老頑童換命，他劉秉忠卻是不幹了。

大勝關上。

郭靖望著徒弟遠去了方向，必然若失。聽得一聲鳴鏑聲響，心下一顫，向守關兵卒喚道：『速開城門，我出去看看！『言罷翻身上了小紅馬，馳向城門。

田文大驚道：『郭大俠，蒙古兵有詐，你若冒然出擊，豈不正著了他們地道？『

郭靖急道：『田將軍，事關非常，城外受困地不是我徒弟就是我大哥，郭靖不敢不去。縱是蒙古設伏，郭靖要脫身也是不難。『一言方出，武敦儒武修文也當即請戰要隨師父出去救人。

郭靖斥道：『胡鬧！你們武功不濟，跟過來只會分我心神！『說罷不再多理會眾人，當先一馬飛出。小紅馬腳程甚快，一眨眼之間，已是消失於眾人視線之外了。

另一邊，秦業與秦六朝另一個方向馳去，聽得鳴鏑之響也是一顫，迅的扣住馬韁。臉上驚疑不定，劉秉忠設下后著來對付自己是肯定地，只不知老頑童能否脫身成功。

秦六勸道：『公子，周前輩武功高強，當不會有事，此必為劉秉忠設計引我等上來，我們不須理會的。『

秦業心下苦笑，自己這一邊能聽到鳴鏑響，大勝關上也自然聽得到，以師父的性格，在不知自己與老頑童安危時必然會出輕身而出的。翻身下馬，將馬韁甩給秦六，吩咐道：『我去看看，你在石頭嶺上侯著，不得輕出！『說罷輕身向鳴鏑處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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