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忍痛割愛，再次流浪

第十章，忍痛割愛，再次流浪

鄭書記在大隊領導班子里靠邊站了。第一把手的幹部靠邊站就是等於停止了第一把手的權利。古磊沒有了蘭花爸的保護，他在這裡的處境可想而知是越來越困難了，今後將會面臨著什麼樣的事情，這是無法可預料的。

古磊是一個外地人，能在這裡正式落戶，當上一個令人羨慕的赤腳醫生，完全依靠的是蘭花爸的權利，沒有鄭書記的頂力支持，在這裡落腳是不可能的。

古磊在這裡雖然做赤足醫生不久，但是大隊村民的群眾對他的影響是非常不錯的，公認他是一個好醫生。

當然，影響表現再好，如果沒有鄭書記的看重與保護，再好的醫生，因為他是一個外地人也不可能在這裡長久好下去，說不準今天沒事明天就有事，立即就要灰溜溜地離開這裡。

果然不出所料，未過一周，大隊幹部就傳話到了各個村子。按上面規定，凡是外來人口，包括已經正式在這裡落戶的外來人員都必須接受外來人個人歷史調查。按照上面的政策的規定，無證明或假證明的，來歷不清的外來人口，必須作為嚴格審查的對象。如果發現了問題，有來歷不清或者證明材料不真實的，必須立即列為重點審查對象，屬重點審查對象的可關押隔離審查。有著重大嫌疑犯的，必須立即報送上級公安部門立案審查，一切按有關法律程序辦事。

沒過幾天，大隊通知停止古磊在醫療室做赤足醫生的工作，立即到大隊部來接受審查。

赤足醫生被停職接受審查的消息在大隊傳開后，有幾個年青後生因為喜歡蘭花而妒忌古磊的更是火上加油地說，」說這個古醫生肯定有問題，否則不會遠隔千里到這裡來落戶」。他們借這個機會乘風作浪地攻擊古磊，要求大隊嚴格審查，發現問題儘快處理，把古磊趕出大隊。

突然性的事情對古磊是十分不利的，事態發展非常嚴峻。古磊深知在這裡不能再做赤腳醫生了，而且面臨著命運的風險。

這件事如果追究不放，不能過關，說不定真要送往公安機關處理。如果是這樣，這對古磊是一次災難性的打擊，其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古磊被關押起來之後，蘭花又氣又急。他氣憤地找到大隊革委會主任，說了不少好話為古磊說理求情，要求他立即放人。

大隊革委會主任是原來的年青民兵連長。他也是一直在喜歡著蘭花，曾經幾次託人到蘭花家提親說媒，但是幾次提親都被蘭花拒絕。

後來他發現是古磊這個外來人口把他的黃梁美夢攪黃了。因為這一點他非常妒忌古磊，對古磊懷恨在心，恨之入骨。

現在正好機會來了，他可以借上面清查外來人口的政策規定對古磊實施打擊報復。他發狠心一定要把古磊搞得得灰溜溜地離開這裡。

這個主任把古磊列為來歷不清的審查對象，立即隔離審查，瞬間，古磊便失去了人身自由。

一個群眾喜歡的赤足醫生，突然被關押，當地的村民反應很大，有的村民為古醫生打抱不平。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這個大隊革委會主任打著官腔地對蘭花說，上面有規定，凡是外來人口，來路不明的都要隔離關押審查。如果發現有重大問題的，還必須立即送往縣公安局審查。接著又說，公事公辦，他也沒有這個權力放人，也沒有這個權力不關押審查。

最後，他還裝著好人說漂亮話地對蘭花說，「他實在是無能為力幫這個忙啊，請她理解」。

他說完話之後，眼睛不停地瞄著蘭花，他一眼不眨的盯著蘭花的胸部，打著壞主意。最後，他紅著臉說，如果她願意同他處對象的話，他可以想辦法放古磊一碼，不往上面送，但是，放出來之後，必須立即離開這裡，永遠在這裡消失。這樣，我可以對上面說，因為看菅不嚴，讓他找機會逃跑了，以免追究責任。

他見蘭花沒有作聲，繼續恐嚇著她說，要她回去想清楚后明天晚上答覆，時間越快越好，拖久了上面過來要人，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蘭花回來后，哭著流淚不止，她一個人躲在無人的地方靜靜地想了半天。

她的腦子裡如一團千絲萬縷的亂麻，面對這種突然發生的事情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天，腦瓜都快要想崩了也沒有想出一個好的辦法來。

她心中很清楚，當書記的爸爸現在也是無能為力，憑著她自己是不可能把古磊救出來的。如果不按這個大隊革委會主任的意思，古磊必定要被送往縣裡公安局。送到上面結果如何是明擺著的，肯定時回不來了。蘭花想到這些，眼淚如淘沙一樣流著不停。

她雖然和古磊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她是真心真意地愛著他，而且深深地對他有了感情。沒有想到，她們的愛就有這麼的艱難險阻。

她心裡明白，她愛著古磊，家裡父母雖然沒有公開反對，但是也沒有公開支持。

她和古磊雖然是有緣，但是，也許是無份。她想到這裡更是痛苦無比，她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開。

她想到自己這樣愛著古磊，雖然沒有正式結婚，但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她能看到他這樣受苦受磨難嗎。最後，一顆農家女子善良的心釋放了一切。她認為，如果自己是真正愛他，在他危難之際，她必須去救他，那怕赴湯蹈火也應當去救他。無論結果如何她必須這麼做。否則，她還是一個真情實意愛著他的人嗎。

她認為，愛一個人不一定都要去全部佔有他，既然愛他，選擇離開他也是一種愛。現在愛的人在這裡舉目無親遇上生死攸關的節骨眼上，她不去救他，誰會去救他呢。蘭花捧出了一顆金子般的心，義無反顧地垮出這一步。

值得點贊的是，這種超越世俗的愛，崇高純真的愛竟然發生在一個農村姑娘的身上，這種品德與善良義舉是何等的晶瑩剔透，璀璨靚麗。

第二天晚上，善良多情的蘭花姑娘找到這個大隊革委會主任主任說，她同意他的意思，說完后淚如雨下。

這個大隊革委會主任聽后非常高興，見到蘭花流淚不止，心情十分悲觀的樣子，他心懷不軌，乘機安慰蘭花之際，故意擁抱住蘭花，並在她身上非禮。他強行親吻之後才同意立即放走古磊。並吩咐說，古磊必須在天亮之前離開村子，而且要注意不被任何人看見。

這件交易就這樣達成了。古磊從關押房間里放出來由蘭花帶著他急匆匆地離開了大隊部。

在回家的路上，兩人沉默著沒有說一句話，她倆一前一後地走了一段路。眼看就要到家了，蘭花停了下來，一下抱住了古磊說了聲，「古哥，我要和你一起離開這裡」，蘭花說完，淚如泉湧。古磊嘆了口氣說，你爸媽能同意嗎，我這樣帶你出去，不是在害你嗎。

古磊也是含著眼淚安慰著蘭花說，我的命運就是這樣艱難坎坷，如果你隨著我在外面吃苦，我能對得起你嗎，能對得起你爸媽嗎。私奔出去將來是什麼樣的結果，我自己都無法想象。自己的一生坎坷，又要害你一生，我還是一個人嗎。

古磊也抱著蘭花，自己的眼淚也是在不斷地往下流著，眼淚滴在了蘭花的臉上，倆人的眼淚匯聚在一起不停的往下淌著，泉涌般的眼淚把倆人的衣服全濕透了。

蘭花悲痛致極，泣不成聲，猶如生離死別，肝腸欲裂。蘭花說，那你準備到那裡去。古磊說，不知道。古磊緊緊地抱著她，臉貼近她的臉上低聲地說，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如果將來有出頭之日，我發誓會回來報答你。

古磊最後還說，我這一走，凶多吉少，前途未知，為了你爸媽，你就另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吧。

蘭花聽后，哭出了聲，古磊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哭出聲來。他倆足足在陰暗的角落裡站著擁抱著過了一個多小時。

「人生情長，恨夜短，淚水將干，愛難斷」。最後，蘭花和古磊還是強忍著痛苦之心分開了，她倆擦乾淨了眼淚，裝著沒有事一樣地回到了家裡。

爸媽見她倆回來，疲倦的雙眼總算睜開了。蘭花爸只說了一句話，「我現在無能為力啊」。古磊聽后便一個響頭，跪了下去，哭著聲說，我永遠都會記住你們全家的恩情。

這一晚，全家人都沒有睡。蘭花的心情更是沉浸在悲痛之中，眼淚簌簌濕透衣襟。蘭花娘和爸也是不斷的低聲嘆氣，全家人的心情都是這樣難過地渡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古磊無言地看著蘭花，臉上愁眉不展，眼淚盈腔。面對蘭花的一家人，心中不知有多少的難過和愧疚。

蘭花全家人都清楚，什麼辦法都是沒有用，只有讓古磊儘快地離開這裡才是上策。否則，還可然再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如果再有更不祥的事情發生，這對古磊更是雪上加霜。

雞鳴聲傳來，提醒著天快亮了。蘭花媽立即煮好了一大碗麵條和雞蛋，讓古磊吃完後送他出村。

臨別時，古磊向他們跪下，流著眼淚說，「古磊會永遠記住報答你們的」。蘭花爸扶他起來，並給了他一佰元錢作為路費。古磊不接，蘭花要他收下，並且痛哭地和他相擁而別。離別場面令人心身交瘁，肝膽欲裂，痛不欲生，悲痛欲絕。古磊抹了一把眼淚，忍住痛苦轉身離去，蘭花雙目凝眸著目送著古磊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茫茫的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