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將軍掌兵
龍城飛將力壓大將軍,救下了東海府五萬大軍免受懲處,大軍自然是打心底感激,且絕對服從新的首領。
慕容笙吩咐手下在鎮外搭建了行營,然後將孫玄德押入審問。
他首次掌兵,起初雖有生疏,但畢竟是世襲龍城飛將,氣勢還是有的,高坐堂上,挺像那麼回事。
孫玄德跪地連聲求饒:「將軍饒命,末將知錯了……」
慕容笙冷聲道:「錯在哪裡?」
孫玄德道:「末將率軍自東海西來,沿途擾民,敲詐勒索官員豪紳,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責。」
「既是不可饒恕的罪責,那還說什麼。」慕容笙敕令左右,「孫玄德身為三軍統帥,治軍無方,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立斬無赦。」
帳中眾將皆是孫玄德部將,聞言大吃一驚,他們原想慕容笙等許歸朝離去定要懲戒孫玄德,以儆效尤,但沒想到會殺頭。唇亡齒寒,孫玄德這主犯被殺頭,身為從犯的他們肯定落不到什麼好果子。
眾將紛紛下跪,替孫玄德求情,「請將軍開恩,免孫將軍一死。」
慕容笙大怒,喝道:「你們想造反嗎?」
眾將面面相覷,又連忙低下頭去,齊聲說:「不敢。」
嘴上說不敢,但他們的舉動卻已出賣了他們。若是慕容笙真逼得緊了,誰也保不準這群亡命之徒會不會來個魚死網破。畢竟他們可是一道從東海來的,一條繩上的螞蚱。
孫玄德掙脫了衛兵的擒拿,重新跪倒在地,「請將軍念在我哥哥的面上,饒了小將一命,日後自當肝腦塗地,唯將軍之命是從。」
慕容笙疑道:「你哥哥?是誰?」
孫玄德脫口而出:「孫孟德,在東海之畔有救命之恩於將軍。」
慕容笙恍然大悟,「難怪如此面熟,名字也如此相似,居然是孟德將軍的兄弟。」
孫玄德如釋重負,嘿嘿笑出了聲,心想這一命算是保住了。
帳中其他將領也都鬆了一口氣,都抬起頭來,等候龍城飛將發號施令。
「功高莫過救主。」慕容笙稍加遲疑,又道:「但軍法無情,孫玄德,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孫玄德但聽得小命保住了,也不管活罪是什麼,連忙高呼:「多謝龍城飛將,將軍千歲!」
慕容笙繼續道:「將孫玄德杖責一百,這顆腦袋暫且留著,日後再敢犯錯,決不輕饒。」
執法士卒正要將千恩萬謝的孫玄德押出去打屁股,只見一人輕飄飄地進了營帳,笑道:「依我看吶,這板子也不用打了。」
來人正是一縷殘魂陳天化。
他腳不沾地,全身亮堂堂的,仿似籠罩了一層白光,熠熠生輝,那模樣任誰見了都似看到了神仙一般。
眾將看呆了,更有甚者忍不住驚嘆道:「神仙!」
也有稍微清醒的部將,但見來者上前,拔刀擋在其前,喝道:「哪裡來的妖人,膽敢擅闖龍城飛將大帳?」
慕容笙揮手道:「自己人,這位是咱們的軍師,陳天化。」
眾將聞言,一齊下跪參拜,「見過陳軍師。」
將軍掌兵,九成號令皆由軍師裁定,得罪了軍師往後的日子可不好混,萬一被安排去當誘餌,那八成是要當烈士的。
所以,尊崇軍師相當於尊崇自己的性命。
陳天化面見眾將,笑道:「諸位將軍請起,耄耋老朽,實不敢當。」
他面相雖年輕,不過五旬出頭,但這可是二十多年前的容貌,按照實際年歲自稱老朽也不為過。
各部將皆有此疑惑,卻不敢問,只能藏在心底。
慕容笙盯著笑吟吟地走上前來的陳天化,沒好氣道:「你怎麼來了?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陳天化笑道:「是將軍差我在涼州練兵,等這許多時日,見不到兵,我自然要來探查一番,免得也被將軍責罰打屁股。我這一介書生,身子骨單薄,不像孫將軍這般壯碩,經受不住一百軍棍啊。」
慕容笙道:「既然軍師說不打便不打,孫玄德這一百軍棍暫且記下,今後不論犯了哪一樣軍規,都要補上。」
孫玄德大喜過望,連聲說道:「謝將軍,謝陳軍師,大恩大德末將銘記於心,日後必定勠力同心,衝鋒殺敵,以報將軍和軍師恩德。」
慕容笙給了陳天化一個眼神,好像在說,這人情賣給你了,讓你今後好帶兵。
陳天化可不領情,對孫玄德說:「孫將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今後可記住了,咱們只有一個主子,那就是龍城飛將。」
孫玄德這方面果然是一點就通,連聲稱是。
與陳天化同來的還有兩人,乃是涼州牧梁夫喜和涼州第一將軍韓百韜。
見慕容笙處理完大事,梁夫喜這才敢上前問好,向慕容笙結結實實地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梁州牧,你這可折煞我了,咱們同朝為官,官職不相上下,如此大禮,教我如何承受得起。」慕容笙嘴上說不要,心裡卻坦然接受,端坐著,都沒起身。
梁夫喜滿臉堆笑,「將軍世襲龍城飛將,功勛卓著,與大淵王朝同壽,豈是我這等小官小吏所能比擬的。將軍您也知道,我這州牧乃是郭氏兄弟安排的替死鬼,可不敢在將軍您的面前造次。下官能苟活至今,全賴將軍護佑,恩情似海,斷不敢忘。」
陳天化聽得直搖頭,此等拍馬屁的功夫,果真是叫人不服不行,莫不是之前追隨郭氏奸雄的官員都是此等嘴臉?可不能讓他們荼毒了龍城飛將。
他正想出聲喝止,扭轉此等歪風邪氣,卻被慕容笙伸手阻止了。
慕容笙款款一笑,「梁州牧果然是大忠臣吶!」
梁夫喜陪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慕容笙忽然正色道:「皇上口諭,梁夫喜聽命。」
梁夫喜才站起身,又一股腦趴在了地上,「臣在。」
帳中眾將除陳天化外,皆跪拜聽口諭。
身為殘魂的陳天化,處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可不跪任何人。
「皇上口諭,敕命梁夫喜領涼州牧兼第一將軍,負責西勝府糧草軍械供應,保我大淵王朝西陲安穩。」
慕容笙宣讀完口諭,梁夫喜良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大淵三百年來,九州五府掌舵者非皇室宗親,即達官顯貴,如他這等草根出身,斷不敢想。
目下西勝府重建,大淵西陲有了屏障,涼州牧這燙手山芋又變成了香餑餑,梁夫喜早做好了迎接新州牧的準備,如何想到自己能成為幸運兒。
慕容笙又提醒道:「梁州牧,還不快謝恩。」
梁夫喜猛然清醒過來,神情頗為激動,「謝皇上,微臣必當盡忠職守,不辱使命。謝慕容將軍提攜栽培之恩,夫喜非肝腦塗地,無以為報。」
慕容笙道:「梁大人,你這州牧是我從皇上那裡討來的不假,我也不需要你尋死覓活地報答,皇上口諭說得很清楚,一定要保證我西勝府軍械糧草供應,否則我決不輕饒。」
梁夫喜信誓旦旦地說:「請將軍放心,夫喜必當不辱使命。」
有人歡喜有人憂。
被剝奪了涼州第一將軍職位的韓百韜忽覺大難臨頭,以至於所有人都起身了,他還趴在地上,等死一般。
怪誰?怪他自己,跟錯了人,做了郭氏奸雄這麼多年的走狗,落得個兔死狗烹的下場。
是否還有挽救的機會?
韓百韜努力想著對策,但半截身子已進了陰曹地府,哪還有機會。
慕容笙看著趴在地上的韓百韜,忽然笑道:「差點把你忘了。」
韓百韜不敢回聲,趴的更低了。
慕容笙道:「韓將軍,素聞你英勇驍戰,我已向皇上請求,將你調任西勝府前將軍,隨我出征抵禦西蠻,願否?」
「末將願意追隨龍城飛將,萬死不足以報將軍知遇之恩。」韓百韜如同撿了一條命,喜極而泣,連連磕頭致謝,以示忠誠。
陳天化不忘點化道:「韓百韜,既往不咎,來者可追,好男兒上陣殺敵建功立業,沒幾人可以獲得從頭再來的機會,這回可要把握住了。」
韓百韜道:「謹遵陳軍師教誨!」
梁夫喜喜提涼州牧,本該死的韓百韜獲封西勝府前將軍,東海府援軍成功入駐西勝,都是該當慶賀的喜事。
慕容笙讓東道主梁夫喜安排,犒軍三日。
與此同時,梁夫喜早便依照陳天化吩咐,緊鑼密鼓地準備著西勝府大軍的糧草軍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