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搭夥過日子

第3章:搭夥過日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楚蘭枝放眼廚房也就剩了一鍋米飯,連顆蔥都沒見著,她瞧著兄妹倆撐到灶台上的兩顆圓滾滾的腦袋,不忍笑道:「餓了?」

年年和歲歲齊齊點頭如搗碎。

「去院子里把碗筷放好,娘給你們做個豬油拌飯。」

「好咧。「歲歲」哧溜「一聲小跑進了院子里。

年年去櫥櫃里拿碗筷,見開溜的妹妹跑去院子里搶佔位子,氣呼呼地走了出去。

楚蘭枝隔水蒸了米飯,從陶罐里舀了一勺白膩的豬油裹進飯粒里,又淋上一層醬汁,用飯勺拌勻了,端上了木桌。

她走到石榴樹下,掀開酸壇蓋子,夾出一碗腌制的青椒和一碟子酸漬青梅,拿作拌菜吃。

年年和歲歲餓得凶了,把頭埋進碗里扒飯,腮幫子鼓鼓地嚼著,嘴上一個勁地說好吃。

「娘親,我能喚他爹爹嗎?」歲歲吃飯說話兩不誤,含了口飯沒吞下去。

衛殊走到她身後,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楚蘭枝見兩個糰子緊巴巴地望著自己,又抬眼探了探衛殊的眼風,這話她說不準。

「你試著叫幾聲,他應你的話,你便這麼叫他,不應的話,你以後就閉嘴。」

歲歲似懂非懂,叫還是不叫,她咬著筷子頭想不明白,見年年回頭看去,她也跟著回頭,就見衛殊站在身後,冷板下來的臉色相當地不好看。

一點即通。

歲歲一下想明白了這個事,他帶笑的時候可以喚他爹爹,他板臉的時候可不能喚他爹爹,於是她仰臉笑得一臉燦爛,「吃飯飯。」

桌上放著一碗豬油拌飯,旁邊搭了一雙筷子。

衛殊坐在矮凳上,腿腳伸不開,他極為拘束地吃了口飯,醬香豬油包裹著飯粒子,就著酸漬的青椒吃下去,油膩淡去了三分,味道好得恰如其分。

他一派斯文地細細嚼著,對面的兄妹倆早已風捲殘雲地將飯碗吃空見底。

年年靠在竹椅上,摸著圓鼓鼓的肚子,舒服地打了一個飽嗝。

衛殊不動聲色地挑眉看了他一眼,那挑剔的眼神,直看得年年的一個飽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娘,我給你燒水去。」

說完不待楚蘭枝回話,年年跳下竹椅,一溜煙地跑進了廚房。

歲歲也吃飽了飯,她將碟子里最後一個青梅推到衛殊面前,乖巧地笑了笑,就跟在哥哥後面,追著他玩去了。

衛殊眼裡微不可見地笑了,他嘗了一口青梅,酸甜脆口,一下炸開了味蕾,飯後吃來很是解膩,「這是你酸漬的青梅?」

楚蘭枝放下一雙筷子,冷清地看著他,「就剩這最後一碟了。「

他要是想吃的話,還真沒有。

她看不慣他輕視年年的那一道挑剔的眼神。

「我倆搭夥過日子,年年歲歲的吃穿用度都要花銀子,你開辦了書院,」楚蘭枝在心裡盤算了一番,方才說道:「每月上交的例銀提到二兩用以府里開銷,你意下如何?」

衛殊一口應下,「成。」

這還像話。

楚蘭枝抱肘靠在椅背上,看著他端持著身姿坐在矮椅上吃飯,思緒萬千。

原書里,衛殊是大反派,最後沒落得一個好下場。

他手底下的衛氏三門生,也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一個是奸商,被他攛掇著騙空了國庫的白銀。

一個是朝廷命官,受他指使革新了舊制,亂了國法綱紀。

一個是書生,得了他的利好后,專寫些不堪入目的話本子,讓他的政敵無顏存活於世上。

這四人最後被圍困於滁水,自刎而死。

他的那三個反派門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批收的學童里……

不過現在的衛殊好像還沒黑化,她穿過來也無依無靠,眼下還是先和他搭夥過日子吧。

至於以後,衛殊到死也沒娶原身,在搞事的路上一路狂奔……

她覺得自己還可以掙扎一下,如果回不去現代,那在古代也要把自己的小日子過的紅紅火火起來。

月色清朗地灑落在庭院里,一半夜色,一半盈光。

衛殊放下碗筷,楚蘭枝起身拾碗。

「年年七歲,養在鄉下無人顧及,他不是沒有教養的孩子,既已入了學堂,「她站起身來,端起碗筷說道,「以後就有勞你費些心思,好生教養了。」

衛殊看著她進了廚房,明明還是先前的那副模樣,他卻感覺她像換了個人。

眼裡沒有了卑怯,顧盼間光華流轉,看一回是驚艷,看兩回便耐人細細地尋味起來,而她的體態又是粗布衣裳遮不住的豐盈,蠻橫起來直叫人不敢招惹。

而他偏偏要惹。

他倒要看看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三味書院上的第一堂課,是習字課。

堂上二十二位學童,皆是慕名前來拜師的,據說,衛殊當年科考本應位列三甲第一,主考官對他的文風十分激賞,私以為是友人所作,避嫌地把他判作了第二,奈何他才華橫溢,詩書繪畫樣樣堪稱一絕,才名遠超狀元之上,備受文儒才子的推崇,方才揚名立外。

衛殊從不廢話,一上來就讓學童寫一遍《三字經》,他要看一下他們的文字功底。

學童們都想在先生面前好好地表現一番,鋪紙研磨,毛筆字寫得格外地賣力。

衛殊也沒閑著,從後面一個個地往前看,走到錢糰子身後,見他半天沒動筆,而是把毛筆放在嘴裡舔個沒完,他冷眼瞧著那個圓腦袋道:「幹什麼?」

錢糰子回頭乾笑了兩聲,「潤筆。」

衛殊喝斥了一聲,「起來,到後面站著寫。」

錢糰子作為開學第一堂課第一個被罰站的學童,站在後面,萬分期許地看著衛殊,等著他罰下第二個倒霉蛋。

衛殊沒讓他等太久。

他從年年身邊經過,瞧了眼紙上的狗爬字,上手就抽掉了年年的毛筆,「拿筆太輕,字寫得飄然欲墜,到後面站著。」

學童們豎起的尖尖耳一下收攏回來,紛紛將手上的毛筆拿得死緊。

衛殊沒再去抽他們的筆,他只是順手拿走了桌上的紙,又一個學童遭殃了,「紙張都壓不平,難怪你的字寫得東倒西歪,到後面去。」

剩下的學童們伏低了身子,一個個地把紙張壓實在桌上。

衛殊走到宋糰子身邊,站定不走了。

宋糰子緊緊握著手中的毛筆,壓著宣紙寫得一派認真,他巴望著先生早點走開,奈何人家挑著眉也要看他寫下去。

他一緊張就打嗝。

接二連三的打嗝后,他開始了連聲嗝,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他放下筆求饒道:「先生,我寫得有何不妥?」

衛殊淡然道:「沒見過誰的字可以丑成這樣,看得我想戳瞎自己的眼。「

宋糰子識趣地拿了紙筆往後面走,冷不丁地聽見先生還在那裡說他,「早幹嘛去了,讓我站這裡等這麼久。」

他真是欲哭無淚。

歲歲毛筆字寫得有模有樣,她沒有刻意地拿筆,也沒有壓著紙張,筆力雖弱,但勝在字跡娟秀,章法拿捏得妥帖到位。

被渣渣學童氣得鬧心的衛殊,看了她的字,得到了片刻的慰藉。

「誰教你寫的字?」

「太奶奶。」

歲歲剛要擱筆,衛殊從後面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教她運筆,「腕間用力,手指運筆,這樣使勁,」他帶著她的手繞了幾次,這才沾墨在宣紙上一筆帶下酣暢淋漓的字跡來,「筆尖點紙,落,手上的勁道張弛有度,不然一處滯筆,這字的魂就散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站後面罰站的渣渣多人組,無不羨慕嫉妒恨地盯著衛歲歲的後背,恨不能戳出一個洞來。

「誰說叫聲爹爹沒好處的,」錢糰子拱了拱年年,在他耳邊念道:「太子爺?」

宋糰子也在邊上煽風點火,「瞧瞧你妹,再瞧瞧你,你不會是撿來的?」

年年靠在牆上,閉了眼裝作沒聽見。

衛殊一句話喝道:「一個個站在後面挪不動腳跟,都不用過來看的?」

他這話才說完,年年第一個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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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全家都是反派,我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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