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許雋下聘

第249章:許雋下聘

黎明破曉后,許珏就領著媒婆小廝等人,抬著紅綢裝飾的聘禮,浩浩蕩蕩地騎馬趕到了衛府。

他在大門口放了兩掛鞭炮,「噼里啪啦」的響聲引來了街坊的圍觀,更是把府里的管事都給炸出來了。

宋管事打開小門,就聽見媒婆扯著大嗓門地說著,「歡天喜地放鞭炮,天地造化好姻緣,這位管事,今兒個許家公子來府里求娶衛家千金,還請你敞開了大門,迎我們進去。」

他看著門外綿延到巷尾的聘禮,恭謹地站出來,朝許珏行禮道:「許老爺快請進,我這就去通稟大人。」

許珏被他請進門,走下台階,迎面就去歲歲站在迴廊上,笑裡藏刀地望著他進門。

「許先生又來提親了。」

「好事多磨,難得這次歲歲站在門口迎我,我哪有不來的道理。」

歲歲沒把他的提親放在眼裡,「這次先生又是一個人來?」

許珏看著她笑道:「不然,你想著誰來求親?」

歲歲一本正經地說著,「先生一個人來,這事就成不了,勸先生還是不要瞎折騰了。」

「按歲歲的意思,若非我一個人來,這事就能成?」

許珏這話剛說完,許雋便一腳跨進了門檻,氣宇軒昂地走了過來,走到了歲歲面前站定。

她駭得臉色都白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許雋沉凝著臉色,望著她說,「我上門求親。」

她腿軟地向後退了兩步,「你求的哪門子親,那劉念初呢?」

許雋漠然了臉色,良久后才道:「我來求娶於你,衛歲歲。」

他說得毫不含糊,看神情倒不像是有人逼迫他這麼做,是痛定思痛地決絕,是快刀斬亂麻地果斷。

「你等著,我去和娘親說這個事,再來和你們說理。」歲歲轉身跑進了院里。

「這次楚娘子說話都不頂用,這門親事,」許珏看著他兒子說,「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宋管事將人領到廳堂,命下人奉茶,他便匆匆抬腳去尋大人了。

許珏喝了兩口清茶,抬眼就見衛殊從迴廊繞了過來,進門掀起一股冷風,帶飛了衣袂一角。

許雋起身朝他行禮,「見過衛大人。」

「賢侄起身,不必多禮。」

衛殊坐到上座,看著許珏悠哉游哉地吹著茶水,他開口就道:「你過來求親,事先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好像和你說了,你就能擺平楚娘子一樣,」許珏飲了茶道:「你個懼內,這事提前和你說了也是白搭。」

衛殊沉著眼看他,「跟我來一趟書房。」

他起身往外走,許珏緩緩地放了茶盞,不緊不慢地跟了過去。

一進書房,衛殊就朝他快嘴說道:「你每次來提親,都鬧得我家事不和,這次還不打一聲招呼就來,存心就是要鬧我個妻離子散。」

「別亂扣帽子到我頭上,」許珏嘴上嫌棄道,「說得我跟個外室似的,要生搶了你家楚娘子的夫人位置一樣。」

「火燒眉毛了,你少和我這裡扯淡。」

許珏見他急成了這個樣子,不用想就知道,「上次你在北境求我們許家上奏彈劾周泰恆,為此寫下的親筆承諾,那封信白紙黑字地寫著要把歲歲嫁給許雋,就這事,你是不是沒有告訴楚娘子?」

衛殊冷斥了一聲,「我才從臨安接回我家娘子,還沒來得及說及此事,你就上趕著來求親,你說你猴急個什麼勁?」

「說我猴急?」許珏和他對罵道:「這事五年前就說好了,你一再地敷衍了事,但凡你沒那麼懼內,這事早八百年前就成了!」

衛殊和他扯皮道:「你兒子不願意,還怪到我頭上來了?如今你兒子樂意了,我還得上趕著去迎是不是?」

他費勁心思才哄好了他家娘子,許珏這麼一折騰,盡給他壞事,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這回他得把他家娘子得罪狠了。

「衛殊,這婚書和親筆信我都帶了過來,就連我兒子許雋也一併給你帶來了,」許珏毫不含糊地說著,「我爹和他身後站著的那幫御史,那些嘴吃人可不吐骨頭。」

楚蘭枝當初之所以能拒絕這門親事,是許雋和歲歲都沒點頭,雙方談不攏,這一次許雋同意了,就由不得歲歲不樂意。

「你少在這裡威脅我。」衛殊聲音里發了狠。

許珏:「這樁聯姻對衛許兩家而言意味著什麼,你比誰都清楚,我和你沒什麼好爭的,我只想拿下楚娘子,你不吭聲,她就怨不到你身上去。」

楚蘭枝在歲歲的哭訴下,知曉了許珏登門求親的事情,她來到廳堂,許雋起身向她行禮,「衛夫人。」

「衛郎和令尊怎麼不在這裡?」她進屋坐下,命了下人過來給他續茶。

許雋恭敬道:「衛大人和家父到書房議事,晚生在此等候。」

楚蘭枝打量著他清俊的眉眼,這容貌無可挑剔,何況他出身顯赫,言談舉止端凝大方,歲歲能嫁給這樣的人,無疑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可惜錯付了。

「上次在清和寺,碰巧遇到貴府老太太和劉娘子去上香,無意間聽到了劉娘子在佛祖面前禱告,猜想她心允於你,不知你對她是何情意?」

許雋牢牢地握住了椅子扶手,「夫人,我既登門求娶於歲歲,自會斬斷過往的一切情思,顧念她一生,再不會讓旁人入了我的眼。」

楚蘭枝輕輕地放了茶盞,「可是有人脅迫於你?」

許雋拱手道:「未曾。」

「你心甘情願地求娶於我家歲歲?」

「是的,夫人。」

楚蘭枝凝視著他的眼睛,「你對我家歲歲,到底是何感情?」

許雋直言不諱地道:「夫人,晚生初見歲歲是在筆墨齋,開始是被她的才華所吸引,後來被她在半道上攔下,護送她回衛府,倒也覺得她聰敏過人,之後家父時常在我耳邊念叨著關於她的事情,卻也對她日漸傾心。」

完了。

事情演變得這麼複雜,楚蘭枝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理。

衛殊領著許珏從屋外走了進來,倆人先後入座,許珏拿出了那封婚書和親筆信,擺在了桌面上,遞到了楚蘭枝的面前。

「衛大人,楚娘子,我此番前來,是替雋兒求娶於歲歲,還望此事得到你們的應允。」

衛殊手裡撥著茶蓋,默默地品茶。

楚蘭枝拿起了那封親筆信,她從頭看到尾,面色沉凝地將信放回了桌上,推到了許珏面前,「許公子,實不相瞞,我出身農門,學識粗鄙,這信上寫了什麼,我壓根兒就沒看明白。」

許珏信她才怪,明明一字不差地看到尾,還說沒看明白,分明就是想糊弄過去,抵死不認賬。

「那衛大人總該識得自己寫的書信吧?」

衛殊憤恨地看著許珏,是誰大言不慚地說要拿下自家娘子,這才一開口就敗下陣來,還信誓旦旦地保證只要他不吭聲,他家娘子就不會怪到他身上去,這人怎能一開局就把他給祭了出去?

「娘子,這信確實是我寫給許太傅的一個承諾,」衛殊語氣平緩地說著,「當時北境戰況兇險,因著這一層姻緣關係在,我請求許太傅出面罷黜周泰恆,事後出於感激以及對兩姓聯姻的重視,我給許家寫了這封信。」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楚蘭枝挑了目光過去,「這門親事,郎君是允還是不允?」

衛殊如芒在刺,正正扎在了他的喉嚨口處,他喉結滾動了兩下,沒擠出一句話來。

許珏急得就想上去掐他的脖子,逼他一口應下此事,「衛大人應允的話,點頭即可。」

總歸是要邁出這一步。

衛殊沉聲應道:「我應允了這門親事。」

「聘禮送至前院,衛夫人可派個管事過去和媒婆清點一下禮單,若有疏漏之處,他日定當上門補上,另嫁娶事宜、良辰吉日、宴請親朋等等細節,擇日再議也不遲。」

許珏連珠炮地說完這段話,就怕楚蘭枝反悔,他當下最緊要的事情,就是帶著雋兒溜之大吉。

「衛大人,楚娘子,既已定下了這門親事,我和雋兒便先行告辭。」

楚蘭枝潦草地笑了笑,「許公子慢走。」

許珏不敢久留,領著許雋快步出了門口,轉過迴廊,他振奮地握起了拳頭,終於了結了心頭的一件大事,他差點就仰天長笑地跨出大門口了。

廳堂里,楚蘭枝異常地沉默著。

衛殊萬分難熬地挺著,終是挺不過地開了口,「娘子怨我?」

「怨你做甚?」

她沒有怪罪,沒有動怒,沒有一絲情緒的起伏,平靜地說著,「你在北境孤立無援,許太傅願意出手替你解圍,必然另有所圖,即便壓注的是歲歲的親事,我也不怨你。」

衛殊:「那娘子為何不快?」

楚蘭枝不耐道:「當娘的沒能護住閨女,你還想讓我怎麼著?」

「那娘子這是應允了這門親事?」

楚蘭枝的聲音一下挑了起來,「怎麼可能?」

衛殊就知道她沒那麼容易妥協,這脾氣、這倔性才是她該有的反應,適才她只是低落而已,難纏的是現在。

「那娘子當時為何沒出聲反對?」

楚蘭枝橫道:「郎君和許公子一唱一和,我就看看你們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事已至此,許雋和歲歲的親事成了板上釘釘的事,由不得你不樂意。」

楚蘭枝斜眼過去,「郎君,歲歲的親事由我做主,許雋的親事由許太傅說了算,我不知道你和許公子折騰個什麼勁,還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來,盡在這裡瞎忙活。」

衛殊被她氣得夠嗆,「行,我等著看你怎麼搞定許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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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全家都是反派,我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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