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江大人的第一次交待了

第二百零五章 江大人的第一次交待了

江晨強自鎮定了下,慢慢走向床邊,人坐到床沿后,一時卻沒伸手去掀開帳籠,他有些不敢,擔心這一切只會是一個夢,或者只是後世看的電視劇的一個情景,當他把帳籠一掀開,後面只是一張冰冷的床,那個笑嘻嘻脫了衣服的女人卻已消失不見。

他深吸一口氣,還是伸手掀開了帳籠,馬芊芊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兩隻手拉著被褥的上沿,只把一張笑臉露在外面,燭光下,江晨也能看到她的臉帶著紅暈,眼睛緊閉,眼睫毛輕輕顫動,讓她本來就秀麗的臉看著更是美麗無方,根本讓人看不出,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殺手。

江晨坐在床沿,一時不知該如何辦,馬芊攻等了半晌,也沒等到江晨上去,她睜開眼來,正好看到江晨定定地望著她,她臉上又是一熱,嘴上再一笑,手一伸拉著江晨倒了下去。

良辰美景總不虛。

一夜胡天胡地,江晨只覺得說不出的舒坦,這一個多月在山裡強行軍鍛鍊出的好身體,終於有了用處,本以為能藉此在馬芊芊面前搶點上風,結果最終還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江晨方明白,自己鍛煉的那點身體,在馬芊芊這樣的非人類面前,根本只是渣渣。

等聽到外面有人叩門,江晨才有些頭暈眼花地醒了過來,強制打起精神,讓自己清醒些后,他強聲問道:「什麼事?」

江長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公子,二爺來了,說有事跟你商量。」

江晨這才想起,張宗道這在長安立了大功,卻也馬上要回去涼州自己的駐地,之前說是就這幾天,看來這次來江府要跟江晨道別了。

江晨有些慚愧,張宗道在城外煩心煩力,自己在城內胡天胡地,結義兄弟說了要同甘共苦,自己這樣感覺有些說不過去。

掙脫馬芊芊的肢體糾纏,江晨找回昨晚扔在床腳的衣服穿上,再在已醒過來的馬芊芊臉上親了一下,這才急匆匆地出了卧室。

接過江長安遞來的洗臉水,隨便洗漱了下,江晨來到客廳,見張宗道和一個軍官一起在飲著茶,看那樣子,似是來了許久的樣。

張宗道看到江晨,呵呵一笑道:「四弟這身子骨看來強健了不少啊!」

江晨難得地臉一紅,乾咳兩聲:「趕不上二哥,還要練練。」

張宗道笑了笑,沒再調侃他,等江晨坐定,他指了下邊上那軍官介紹道:「四弟,這是蔣大山,此次我來破長安城,就靠他了。」

江晨聽聞,急忙站起來見了禮,蔣大山也不敢怠慢,抱拳一鞠到地,他可是知道江晨的身分,不說他是長安縣令,光是他是李建武張宗道的結義兄弟這點,就不由得他不鄭重。

江晨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乾潤了潤乾涸的喉嚨,這才問道:「二哥來是不是要告辭回涼州了?」

張宗道點頭道:「不錯,我打算後天就離開了,大山也跟著我一起去涼州。」

江晨笑道:「那這次破長安的嘉獎,二哥你和蔣將軍可要拖后不少時日了。」

張宗道呵呵一笑:「反正這次是少不了的,升上一兩級那是肯定,大山這兒升兩級苟晞是給我保證了。」

江晨嘆了口氣:「可惜了,這才和二哥你聚了沒兩天,這就又要分開。」

張宗道微一笑:「以後有的是時間再聚,你還年輕,我也還有幾十年可以蹦噠,不介意這兩天。對了,今天這麼早就來打擾四弟的好事,是有件事想問問你怎麼處理。」

江晨臉上一紅,自己還是嫩,被自己二哥一打趣臉就發熱,他急忙屏蔽了張宗道讓他臉紅的話問道:「二哥你說。」

張宗道沉吟了好一會,長嘆一聲才說道:「之前我攻入長安時,承諾了齊王的屬下放下刀,就不以謀逆論,當時情況你也知道,為了避免太大的傷亡,我如此做無可厚非,但這兩天長安情勢穩定后,苟晞招集我們開會說了,這批同齊王一起叛亂的人,皆是附逆,所有人都要處死,這就讓我難辦了,如果這事讓司馬冏那些下屬知道,說我言而無信是小事,我擔心的是因此而生亂,所以,想來找四弟你問問,有沒什麼辦法可以操作一下此事。」

江晨聽得愣了好一會,半晌才回過神來:「二哥當時你的處理無可厚非,不管放誰,當時都會這樣處置,司馬冏近兩萬人的兵馬,你這樣才保住了長安,也兵不血刃就平定了叛亂,怎麼可以來追后賬?」

張宗道又嘆了口氣:「確實啊,這事我們下面也議論過,大家覺得處理得都沒問題,但是要把所有人都定成附逆處死,他們都覺得太過了。」

江晨點點頭:「不說那些普通軍士,好多屬官,將軍,都是被迫只能跟著司馬冏一起叛亂,比如我,當時如果不逃,也會被他裹挾著反叛,我相信這樣的不少,如果都一刀切地處理,當他們知道了,這真可能會出事,要知道這可是近兩萬人。」

蔣大山介面道:「是啊,我們也認為這會出問題,現在只是在高級將領們才知道,但我想只要傳出一點點風聲,那投降的那些人肯定要炸營了。」

江晨皺眉道:「這樣處理,我想苟晞苟大將軍不會不知道會生事,而且過於殘忍,他能做到那一級別,不會不明白,怎麼還要如此做?」

張宗道道:「他說了,這是朝廷的意思,此次的叛亂影響太大,朝廷的意思就是要用重典,以免以後還有人生事。」

江晨聽了完全明白了,這其實應該是賈後的意思,因為司馬冏打的旗號就是針對賈後來的,賈後自然是對他咬牙切齒了,司馬冏死了,他的手下也不能放過,頭一次事發,就用重刑壓下苗頭,以後就沒人再敢反對她賈南風了。

所以,苟晞也無奈,他剛被司馬越獻給賈後,捧賈後的臭腳都來不及,哪還會因一些小人物的命去得罪賈後?

只是,這可是近兩萬人的命!

張宗道接著道:「現在聽朝廷那兒傳來的消息,司馬冏的世子司馬超還在東邊亂著,並沒平定,他也還不知道自己父王死了的消息。我擔心的是這次如果處理太過寬泛,很可能會讓跟隨司馬超謀逆的人死心踏地跟著他一條路走到黑,到時才是最不可收拾,要知道跟著司馬超從司馬冏封國起事叛亂的人,可有八九千!」

江晨嘆了口氣:「而且,長安這些軍士的家屬,如果知道自家人投降后被處死,可能也會跟著司馬超一起叛亂,那又是不知多少人了。」

江晨說出這些時,心裡已隱隱感覺到,如果這次的事情處理不好,難說大晉的亂源會因這次事件被放大,而不用再等幾年後才來什麼八王之亂了。

大晉現在亂,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穩定的局面,他才能多發展幾年。

可是,他就一個縣令,這層面根本影響不到,也沒法去勸阻。

他想了想問道:「那你們去開會的那些將軍們是怎麼想的呢?」

張宗道道:「大家都覺得這事不好,值得商榷,聽著苟將軍的意思,他也不想殺人,但這是賈後的命令,誰敢違抗?」

蔣大山邊上眼睛有些紅:「如果是真要殺了他們,我會先把消息透露給他們,到時就算是他們再反叛逃跑,也好過被殺,他們中有些可是聽了我的話放下刀槍的,有些曾經也是我的朋友。」

江晨皺著眉頭:「這事非常棘手,處理不好,又會是一次暴()動。」

張宗道嘆了口氣:「不棘手,我也不會一早來找你了。」

江晨想了想道:「現在就兩條路,私自放了他們逃,或是看著他們被殺,我們要衡量的是,兩者之間於我們的利弊。」

張宗道知道他又在想事的時候自問自答了,也沒回答他,等著江晨他自己回答自己的問題。

江晨接道:「放了他們,這些人會怎麼做?還會去叛亂嗎?」

蔣大山介面道:「如果是我,揀了一條命,而且這次叛亂本來就不是他們所願,那肯定是能跑多遠跑多遠。」

張宗道也說道:「司馬超的叛亂是在東,從他父王的封國許昌周邊起的事,我們在長安就算放了他們,這些降兵也不可能跑到東邊去參與叛亂。只要不讓他們這些降兵組織起來就行。」

江晨點頭道:「不錯,只要沒人組織,這些降兵很快就會散了,到時散於大晉各處,那就不能成氣候了。」

張宗道笑道:「你意思是,私自放了他們,然後把幾個為首的頭領將軍殺了,沒人領著沒人組織,降兵們很快就散了,也不會造成更大問題。」

江晨道:「這是放了他們后必須要做的,下面的將士不殺,領頭人必殺。而他們如果因此被殺,剛才就說了,是服從了朝廷的命令,解決了現在的問題,但後續的影響,不說前面我們說到的那些大的,小的方面,二哥你肯定會被他們的家屬恨之入骨,難說什麼時候就會在這事上出意外。」

蔣大山道:「確實,我雖然因張將軍逃出此難,但心裡也有陰影。」

張宗道苦笑了下:「而我還又因此領功,更可能會被人罵死。」

江晨點點頭:「所以,降兵不能殺,還要勸苟晞,盡量放了人,只殺幾個為首的即可。」

張宗道搖搖頭:「會上就勸過了,苟將軍說,這是朝廷的命令,他也沒法反抗。」

江晨嘆道:「那就私自放,既然大家都不想殺人,到時放人的時候,估計守軍將士們也會睜隻眼閉隻眼放他們逃跑。我們只要製造能讓他們逃跑的機會即可,當然,高級的將領和屬官還是要殺了,不能讓他們逃出去后又有人來組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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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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