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姝

第二章 姝

【姝】

佛曰: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

到達杭州的四月里,

逐漸臨近九號,殷竹的生日。

忽然記起當時副駕駛的自己所展現的笑顏如花。

那時的天真竟成了如今的心酸。

「陰年的生日,一起去大理吧」

一個人一生情,沒有原則,沒有底限。

去了當年未去的雷峰塔,

去坐了未坐的觀景車,

去騎了未騎的自由行腳踏車,

整個游湖下來,

殷竹已經筋疲力盡,

當年那般不濟的體力始終不濟。

晚上八點左右,殷竹拿了瓶Rio,這種不勝酒力的體質,

就連Rio都欺負。

晃晃悠悠的坐上了船舫,

內艙里有些古色古香的桌椅,窗棱上扎了牡丹布簾,

殷竹走出內艙到了舫尾,

坐著凳子偎著船柱數遠處的燈,

曾經那般美的景色定格在相機里卻沒有真的好好欣賞,

長發隨著風四散逃竄,

轉眼遮了眼。

有雙修長的手溫柔的撫過來,挽起耳邊的發,

殷竹欣喜的握住,

淺淺的酒意和著啞啞的嗓音奪口而出「你來了..」

這個夜晚像是八個月前,

她像只溫柔的小獸,

將髮絲纏到他的手指上,

一圈一圈的繞,

帶著溫香的吻一點一點的從她的額頭落到鼻尖再到嘴唇,和頸肩肌膚。

修長的大手觸到她的大腿內側,好聽的聲音輕輕誘哄「乖,分開腿」

...

夢境到這裡,殷竹突然醒了過來,

早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從外面的叢叢樹蔭透過來,

手掌不得不遮一下刺目,

腦袋疼痛,大床房,這不是她的房間,

殷竹慌亂了一下但片刻就安靜下來,

哦,已經和那對伯牙絕弦子期知音換了兩天的房。

是自己的房間。

洗了臉描了眉化上許久未化的淡妝,

殷竹套了件貼身質感很好的襯衫,

又找了條淡色的牛仔褲,

蹬上耐克,

插著耳機坐到了庭院,

老闆和老闆娘是地道的杭州人,

偶爾會給這裡的房客組織一些活動,

就像今天的庭院聚餐、打牌,

殷竹已經許久沒有熱鬧了,

靜靜的拿著一大堆蘑菇上了燒烤架,

柏堐一眼就發現了人群里的她,

賤兮兮的湊了上去。

「小仙女,你愛吃蘑菇?」

殷竹抬頭溫婉的笑。

「嗯,以前愛吃肉的」

「以前?」

柏堐唏噓感慨,難怪現在這麼瘦。

然後一邊獻殷勤一邊看向那邊一臉生人勿近的仲子期。

迷妹們各個搔首弄姿悄悄往那邊瞧。

「小仙女,昨天我和子期在畫舫上看到你,後來我也喝多了,是他把你送回去的,但是一早就臭著臉,你是不是戳到他什麼悶騷痛點了?」

「昨天?」

殷竹心驚。

「是啊,昨天晚上」

柏堐納悶的又看了一眼那邊的仲子期。

還是同樣臭著臉,

但眼睛卻是朝著殷竹和自己這邊看過來的。

「沒有,大概他是沒睡好」

殷竹拿蘑菇的手有些抖,

遠處的仲子期像畫中的仙神,

白衣牛仔,竟像自己偷偷搭了情侶裝,

殷竹有些慌,

昨天的感覺那樣真實,

但,不會的,

早晨起來並沒有發現什麼身體的異常,

想到這,殷竹放下了心。

烤好了大概有二十串,

她朝著仲子期走了過去。

周圍期期艾艾羨慕恨的表情等等等等,

但殷竹並不在意。

「你吃么,仲子期」

她穿著襯衣牛仔褲的樣子,雖然化了妝卻清純到了極點,

這個女人陰陰沒有多漂亮,

卻總是讓他驚艷。

掩去眼底的神采,

他用手指捻起一根,放到了嘴邊。

溫潤的嗓音輕輕嗯了聲。

她的眼睛突然彎起來,像月牙,

塞滿了喜悅的味道。

仲子期勾唇,

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襯衣上簡單鑲著金邊的袖扣彰顯了主人的品味。

活動持續到了晚上八點,

正是四月的好時光,夜空里堆滿了忽閃的星星,

房東特意關了庭院里的燈,

以便更好地觀賞。

殷竹找來一根長款可以覆蓋整個自己的毛呢厚圍巾,

把自己裹得像只過冬的豚鼠,

偎在長椅上看著星星發獃。

柏崖不知道去了哪裡,

旁邊的仲子期拿著ipad一直在看些什麼。

殷竹側了臉望過去,似乎是財經。

他身上好聞的味道隨著和風悠悠忽忽的飄過來,

進入鼻腔,

這香味一定有毒,

殷竹暈過去時如是想到。

急診室里病人多到亂糟糟,

挂號輸液直到醒來已是凌晨三點。

二十五年裡為數不多的水土不服倏然來襲。

生病後的殷竹似乎丟掉了往日的淡然,

委屈的像只小狗,

睜開眼時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柏堐已經回去,仲子期倒了杯溫水遞過來卻被她一把抱住,

「盛卿,我好想你」

溫柔的嘴角煞時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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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蕭蕭青絲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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