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策

第七章 兩策

董永先讓傅家的一千丁奴到這五千流民居住的田莊中,將賊寇來襲的事情大肆宣傳了一下,並且許諾,只要留下幫助守城者,勝利后都將分到一畝田地,且視功勞大小,將會得到一份神秘級獎勵。有了這個許諾后,這些流民都充分爆發出了熱情,積極報名。

最終挑選出了兩千三百二十一人。但要讓這些兵丁做到指揮如一,殊為不易。特別是這些人完全是沒有受過訓練,亂糟糟地一團。不過有了傅老爺子的五百家將,事情變得容易了許多。董永先將兩百三十二名家將任命為什長,分攤進了這些流民之中,又將傅家的一千丁奴任命為伍長。如此指揮起來,就容易了許多。

點清人數之後,董永便與傅老爺一同入城去見陳太守。

此時,汝南城門已經緊閉,傅老爺在汝南頗有名聲,特別是喪子之後,做了許多善事,威望極高。報上姓名后,進了城池。

城內情況已經亂成了一團,無數百姓見到烽火后,都開始紛紛收拾家中財物,準備逃離汝南。但城門緊閉,無法出入,讓他們不由得愁苦萬分。

汝南太守姓陳,叫做陳俊,是潁川陳家之主的第五子。沒什麼大的本事,平日里做太守也是渾渾噩噩,因為汝南離潁川不遠,也不敢大肆搜刮百姓,生怕惹怒了那位老爺子。心中憤懣,自然要找人發泄。故而本事不大,官威卻是擺了個十足。

不過此時,這位陳太守卻沒了往日的威風,拉聳著腦袋,陪坐在側席之間。當中坐了一名六七十歲的老者,呵斥連聲,陳太守唯唯諾諾,十足一副乖孫子模樣。他身後的一群文武官員見自家老大都如此,哪裡敢做出頭腦,腦袋亦縮了腦袋,低頭不語。該玩手指甲的玩手指甲,該發獃的發獃,該睡覺的睡覺。

「哼!你瞧瞧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麼好事。事到臨頭,竟而沒有一家願意助你。」老者怒氣橫生,罵了許久之後,才問道:「可曾探到,賊子還有多少日子會攻城?」

陳太守望向郡中校尉江樺。江樺急忙站出來,道:「老爺子,汝南城連著三日均是雨天,地面泥濘。賊子若要攻城,只怕要七八天後了。我已經飛馬報了朝廷,老爺子無需太過擔憂。」

老者哼道:「老夫已經算過,明天就是艷陽高照的天氣。到時候,只需半日時間,地面就會幹燥。你說,賊子還會等朱將軍趕到后再攻城嗎?」

「啊?」江樺頓時愣住。

老者面色沉了下去,繼續問道:「飛燕賊軍可曾與伏牛山中賊寇聯繫?」

「這個……這個……探子未報。」江樺見陳太守的目光看過來,硬著頭皮回答道。

老者哼道:「未報,未報!我看你們等別人攻下了城池后都未必知曉。」

一位中年文士站出來,勸道:「老爺子,大敵當前,還是先商量應敵之策。」

「報!」就在這時,一名小校沖了進來,道:「啟稟太守,城南傅家家主傅佐求見,願助一千甲士為太守守城。」

陳俊大喜,道:「速速請傅佐進來。」

董永隨傅老爺進了太守府,見太守大廳中坐了數十文武百官,而先前遇到的那位中年文士和老者竟都在其中,不禁一怔。

傅佐見到堂上坐著的老者后,急忙拜謁道:「汝南傅佐,見過陳公!」

「傅佐小子,無須多禮。坐吧!」老者微微一笑,扭頭望向董永,道:「年輕人,我們又見面了。」

陳俊驚訝道:「父親,你認識這位小兄弟嗎?」

老者摸了摸花白的鬍子,道:「昨日我在客棧中曾見過這年輕人一面,沒想到竟是傅家子弟。小子,昨日問你,你未報姓名,今日可願告知老朽姓名?」

「汝南董永,見過陳公。」董永曾聽傅老爺談及過汝南太守此人,對潁川陳家頗為了解,他亦沒想到這位陳家家主陳寔竟而會孤身來到汝南。他曾聽傅佐說過,陳寔乃是潁川書院先生,戲志才、徐庶、郭嘉、司馬徽等人都曾拜在他的門下。雖然前世不曾聽說過此人,但僅僅從他教出的這些弟子三國有名的智者就知此人絕非庸才。

眾人分賓主坐下后,陳寔看向董永,開口問道:「董小子,你對來犯賊寇如何看待?」

董永一愣,心頭納悶,這老傢伙這麼多文武官員不問,來問自己做什麼,目光在一眾人身上掃過,沉吟片刻后,道:「飛燕賊寇,多半是輕騎,並無攻城器械。且他們糧草不多,應該不會花費大力氣攻打汝南郡城。太守大人只需堅守城池,不出差錯的話,賊寇自去。」

陳寔點頭道:「小子倒頗有見識。但現目前,城中守軍只有兩千,加之傅家一千,也不過三千。且郡兵招募未久,訓練不足。你傅家之兵想必也是如此。要想抵抗這一萬三千征戰已久的精銳之師,困難之至。」

董永一聽,心中也是鬱悶非常,三國演義中,哪一個太守不是擁兵數萬,汝南這麼大的一個郡城,卻只有兩千守軍,陳俊這太守當的也太失敗了。

他卻不知,汝南不比其他地方,本是黃巾的主要積聚之地,當初汝南太守趙謙在邵陵被黃巾斬殺,而後皇甫嵩和朱儁先後被波才大敗。只因皇甫嵩巧用火攻,這才反敗為勝,但汝南作為原先的黃巾根據地,世家遷徙、百姓逃離。短短一年時間,想要組織上萬的兵丁,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有人,也得有糧食和錢才行。否則,兩年之後,汝南也不會被萬餘葛陂黃巾輕而易舉攻克。

陳俊初上任時,本也有整頓的心思,但經過大亂之後,汝南城中世家早已遷徙一空,百姓從五萬多戶降至七千餘戶,有心無力,便僅僅只是象徵性的招募了一些郡兵。故而汝南的情況,與其他地方大相迥異。

董永想了想,道:「如此只能用計破之。」

「小子有何良策?」陳寔點了點頭,他心中倒也有一計,見董永急智,便想聽聽他的想法。

董永低頭回想了一下三國演義,現在城中兵少,而賊寇兵多,現在這個情形,和劉備極為相似,再想了想諸葛亮的諸多片段,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便道:「小子現有兩策,均不甚穩妥,還請陳公明斷。」

他如此一說,郡中官吏都看了過來,他們在這愁眉苦臉,萬萬沒有想到這毛頭小子在這麼斷的時間,會想到什麼好的計策。只是太守的父親陳老太爺在此,他們也不敢插嘴。

「哦?」陳寔眼中一亮,道:「你都說上一說。」

董永道:「第一策便是故意視之以弱,太守大人可帶郡中軍士離去,而後悄悄返回。飛燕賊以為郡中無兵,定然不防。等他們攻打時,我們稍作抵抗后,任其入城。派軍士從其他城門潛出,斷了城門浮橋,再一把火燒去城門附近房屋……」

「此計不妥,不妥。如果任由他們入城,我們更難抵擋。」還未等他說完,陳俊便急急忙忙搖頭否定,如果抵擋不住,他自己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董永道:「太守大人,賊寇多是騎兵,我們只需令數百兵士持數丈長矛攔住街道,亦或者用巨石橫街便可阻擋。至於大火,城中百姓本已不多。我們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將房屋清空,這樣的話,事後就能迅速撲滅大火。」

「此計甚好!」陳寔摸了摸他花白的山羊鬍須,問道:「第二策呢?」

董永道:「以增兵之法,令城中三千軍士,深夜悄悄潛出城外,到中午時,再大張旗鼓趕回來,如此數日,飛燕賊寇見城中不斷有軍士來援,當不敢再強行攻城,自會流竄其他地方。不過此計雖能瞞過一時,卻不能瞞太長時間。而且,如果飛燕賊寇與伏牛山中賊子勾結,很容易弄巧成拙。」

「小子既然已有妙計,我等也無須太過擔憂。定兒,你覺得董小子的兩條計策如何?」陳寔目光盯著自己的兒子,問道。

陳俊急忙道:「請父親定奪。」

陳寔已有八十三歲,輩分極高,在士林中享有極高的威望,又是潁川陳家家主,其影響力不言而喻,僅僅從其去世時,「海內赴吊者三萬餘人,制蓑麻者以百數」就可以看出一二。

郡中官吏見太守如此回答,也不敢有任何異議,當即紛紛表示願意聽取陳公的建議。

陳寔道:「定兒,那便按董小子所說的第一條計策去辦。」

待陳俊下去吩咐后,陳寔忽然道:「董小子,你可曾娶親?」

「不曾!」董永搖了搖頭,心中卻暗自納悶:這老頭不會要給自己說親事吧?嗯,我雖然不反對包辦婚姻,但至少不能要苦難戶。萬一整個諸葛亮老婆類型的就糟糕了。正欲推脫時,傅佐已經幫忙拒絕。

原來,傅佐人老成精,陳寔一開口,便知他的意思。董永是他為女兒挑選的夫婿,豈能輕易讓給別人,急忙替他補充道:「陳公,董永乃是遠房侄兒,卻是早早與小女定了親事。」

陳寔一愣,臉色露出失望的神色,又問道:「可曾拜師?」

「不曾。」董永再次搖頭,心中卻是好奇,這老頭怎麼老是想跟自己拉關係,自己又不是香餑餑。

陳寔面色稍緩,扭頭對傅佐,道:「傅佐小子,我見你侄兒聰慧,欲收他為徒,傅佐小子你覺得如何?」

「多謝陳公厚愛。」傅佐大喜,本以為因女兒的事情,會讓陳寔厭惡。此時聽陳寔願收董永為徒,心中自然是喜不自勝。要知道,憑藉陳家在士林中的威望和地位,董永今後仕途說是一帆風順,絲毫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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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董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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