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過去的宣言
與段蘭芝交談后，張婄婄才知道什麼叫做迫不得已。
上學的時候，她以為自己踏上社會後必定是一個光鮮亮麗的小白領，可是她卻一頭栽進了愛情的墳墓里，從此全是身不由己。
倔強的她即使身在泥潭，也會頑強到生出枝丫，破泥而出，傲然天空。
誰能想到一直沒有成績的她也會一度悲觀失望？究竟是哪裡不對？堅韌不放棄的態度一直存在於她倔強的骨子裡，唯一不對的就是沒有逞強的資本。
她似乎被段蘭芝點醒，突然就轉過彎來，現在不是放棄，而是為創業積累更多的資金。
她沒有馬上答應段蘭芝的建議，而是立馬跑去找到趙琳，告訴了她的這一重大決定。
「請進！」
趙琳邀她來到了和男朋友一起住的豪華公寓。
「你男朋友不在？」
進門第一句話讓她自己都覺得唐突且不自在。
張婄婄並沒有被這歐式氣派的室內裝潢震驚，而是被它的無比寬敞和整潔感到十分詫異，好像這只是一間拿來被參觀的屋子，另無他用。
「不在，出差去了。」
趙琳把手提包規矩地放在鞋柜上方的掛鉤上，還小心翼翼地扶了扶，像展示一件藝術品。
「哦，還真夠神秘的，不愧是集團總經理。」
張婄婄試探性地帶出話題，與其說是想了解趙琳男朋友的狀況，倒不如說是迫不及待地想證實集團總經理到底是不是她認識的吳天。
「沒辦法！」
趙琳搖了搖頭，卻滿臉的幸福和知足。
「吳總算是年輕有為，他對你也挺好的？」
越是朝向自己疑問的方向逼近，張婄婄的心跳也在一點一點加速。
「挺好的，不過，我們的事暫時還不能聲張！」
趙琳端坐在沙發上，豎起手指朝她做了個噓的手勢，俏皮尤雅的姿勢儼然一副大家閨秀做派。
張婄婄不解，只歪著頭看向趙琳，似乎對吳天這個人也愈來愈迷惑。
在張婄婄的愛情觀里，愛情像火熱的太陽，坦蕩而熱烈，光陰且磊落。
趙琳的愛情總是充滿了神秘感，像初冬早晨的霧，使人看不清，也如海市蜃樓般驚奇，讓人摸不透。
「我只是好奇，從來沒見個真人，以為今天會見一面呢。」
張婄婄突然感覺到了做賊心虛般面色潮熱，並擔心自己在言語和肢體上會不自然地出賣了自己的思想，她努力剋制那些不自主要冒出來的小心思。
「這個嘛，身份特殊，哪這麼容易見著？」
趙琳給了個牽強的解釋，走向壁櫥，拿了個杯子，問張婄婄需不需要咖啡或者紅酒。
「白水吧。」
張婄婄既不想要咖啡更不想要紅酒，自己在房間里參觀起來。
「你男朋友喜歡海子的詩？」
張婄婄駐足在一面寬大的白牆面前，牆上是一幅以大海與藍天漸變相接為背景，近處是一座坐落在花海的小房子，突出地籠罩在金色的陽光里。
這幅畫沒有旁白和題字，但無聲無息地向她傳遞了一個可能的信號，是吳天，是他們當初的愛情宣言，「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喜歡海子啊？沒聽他說起過。」
趙琳走過來，把一杯白開水遞給了張婄婄。
張婄婄沒說話，趙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牆上的畫。
「哦，你是說這幅畫啊，是海子的詩么？沒會意出來，僅僅是一幅畫而已，我男朋友才沒這麼詩情畫意。」
「哦？那他喜歡什麼？」
趙琳的回答出乎張婄婄意料之外，多年不見，他連情趣愛好也變了？也對，他和她早就斷了聯繫，憑什麼不會改變？自己不也變了么？
「怎麼了？」
趙琳觸碰了一下正在發獃的張婄婄。
「為什麼你們在一起這麼久了，都不公開關係？」
張婄婄找了個合理的問題來掩蓋剛才的沉思，她也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一個花心大蘿蔔？究竟是不是在玩弄眼前這個傻閨蜜？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說里都這麼寫的，集團公子的愛情哪有那麼容易公開？雖然我不知道其中的矛盾和衝突，反正這就是定律。」
趙琳用手指夾住高腳杯搖了搖，那醇香的紅酒蕩漾起層層漸變的紅暈，美得醉人。
趙琳晃了一會兒，便得意地一飲而盡。
「你傻啊，這可是關乎你的終身大事，你忘了你前一段的感情了嗎？」
張婄婄著急起來，她的好意提醒反倒弄巧成拙，在趙琳聽來，無比彆扭。
「那是網戀，現在是活生生的人，看得見摸得著，而且還是高富帥，這是兩碼事。」
趙琳有些不高興，拿起空杯徑直去了廚房。
「我只是擔心你，你確定他就是你的白馬王子？」
張婄婄跟在她後面，絲毫沒察覺到不妥。
「確定！怎麼了？」趙琳轉身對視她。
「你啊，每段感情都那麼認真，我怕到頭來受傷害的還是你自己。」
她和趙琳從來沒有起過這樣的爭執，如果有一方不給台階，她倆或將反目為仇。
張婄婄從趙琳怒怨的眼神中陰白了那個男人對趙琳的意義，他絕對佔據了她心中的重要位置，容不得任何人質疑。
她心疼地擁抱了一下趙琳，來自閨蜜真心的關懷使趙琳一下就釋了懷，激憤的眼淚一不小心就滾落了出來。
「怕什麼，反正我也不吃虧，你看我有事業，有車子，就差房子了，以我現在的能力，在老家也能買一套房了。」
趙琳迅速擦乾了眼淚，笑了笑，盡數自己的能耐。
「你現在的職位是他的秘書，其實也沒實質性的工作，你應該謀劃一下正直的事去做。」
張婄婄想把趙琳從縹緲的榮華中拉回現實，趙琳反倒覺得她沒趣，根本聽不進去。
「不說事業，那你的終身大事也該鄭重考慮下了吧？可不能兒戲。」
張婄婄語重心長，像每個父母親對兒女般苦口婆心。
說到趙琳內心深處，她卻有種空虛害怕的感覺，但她絕對不會在張婄婄面前顯露半分。
「只怕我們地位不等，他家裡人會反對，不過，我想只要他不反對，我們兩個人的事誰又阻止得了呢？」
「這就是偉大的愛情吧，真羨慕你擁有了這麼長時間的美好愛情，我希望你會幸福。」
張婄婄打心底祝福趙琳。
「所以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呢。」
趙琳話一出，便後悔了，趕緊補充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你家李成坤對你很好的，他敢對你不好，我第一個收拾他。」
張婄婄沒放在心上。
參觀完他們的豪宅，她又生疑惑，「你們怎麼沒掛照片？合影或者獨影？」
「沒有，我們是地下情。」趙琳坦然地笑著說。
「你手機里也沒有？給我見識一下。」
「他那個人就是不愛拍照，也許是怕泄露隱私吧！」趙琳有些遺憾地說。
「天，你在我眼裡活成了一部小說。」張婄婄驚訝地調侃她。
「什麼名字？」趙琳反倒開心起來。
「地下情。」張婄婄回答。。
原本張婄婄是想藉此機會見識一下集團總經理廬山真面目的，沒想到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