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了兩次的科爾森？

「艹！」

見所有人都轉頭看向木屋這邊，D29怒罵一聲，快速起身，抬腿就準備跑向木屋外。

可大鬍子雇傭兵既然放任他在木屋裡躲藏窺視，自然就安排了圍困他的人手。

D29剛起身，正門、前窗、後窗三道可以供人出入的出口，瞬間便被六名身材魁梧的雇傭兵以身體擋住。

他們虎視眈眈地看著D29，就像是看著羊圈裡的小綿羊。

「我們談一談吧？」

窗口站崗的雇傭兵身後傳來了蕾娜的聲音，他們自動分開一人的缺口，給蕾娜空出了窗前的位置。

「蕾娜。」

蕾娜走到窗戶前，抬起纖細的右臂，穿過窗欞。

她似乎對D29完全不設防，目光清澈，語氣溫柔。

「蜈蚣組織的招募人，你是？」

「TVA，時間變異管理局的外勤時間獵人，D29。」

D29看了看虎背熊腰的雇傭兵們，嘆了一口氣，放棄「暴起出手剪除蕾娜」的想法。

伸出右手，與之虛握在了一起。

「我們可以談一談嗎？」蕾娜誠摯的問。

D29很想說不行，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點頭道：「可以。」

「跟我來吧。」蕾娜鬆開D29的手，指了指那座低矮建築，「我們一對一的單獨談一談。」

「好。」

被雇傭兵們收走時間剪除黑棒，以及其它一些類似於「時間項圈」、「防彈背心」之類的武器道具后。

D29跟在蕾娜身後，走進了那棟低矮的建築。

蕾娜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伸手指著房間中央手術台邊的空位，對D29道：「請坐。」

「這？」D29有些猶豫，

D29一進門，其實就看到了那張，類似於醫院裡給病人做頭部檢查時，使用的磁共振設備。

但他注意到這台機器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它連接了數台顯示器和高科技的醫療器械，也不是因為它佔據了房間內絕大部分的面積。

而是因為，它延伸出來的白色手術台上面，躺著一個人……一個將死之人！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D29認識！

菲爾.科爾森，神盾局的高級特工，他早在紐約之戰時，就死在了洛基的權杖之下！

他們這支TVA時間獵人小隊，在進入這個分支時間線的時候，D29曾經瞥到過一眼時間穿梭控制器的屏幕。

上面顯示的時間是2013年，那是奇瑞塔人入侵紐約，與復仇者聯盟大戰的很久之後！

那就意味著，菲爾.科爾森其實早就死了！

但是……手術台連接的那幾台顯示器卻顯示，科爾森的腦波還有一絲波動……大概還能搶救一下？

「你認識他？」蕾娜雙眼泛起淡淡的漣漪，她指著髮際線后移的科爾森，輕聲問道，「菲爾.科爾森？」

自從見到D29的第一面起，蕾娜的視線其實就沒有離開過他。

她在觀察他的行為方式，揣測他的性格，從而醞釀出最佳的可控的交流方式。

這是蕾娜的天賦，也是她被組織安排為招募人的原因。

D29指著手術台上呼吸越來越微弱的科爾森，皺眉問道：「他不是在紐約之戰後就死了嗎？」

「他復活了，以一種未知的手段。」

蕾娜指著手術台，輕聲解釋道：

「我把他帶到這裡來，就是想用這台機器，喚醒他潛意識中深埋著的關於復活的秘密。

只是，他的意志比我想象中還要強烈，機器運行期間，又因為一個男人出了一些差錯。

於是，科爾森很快就要迎來他的第二次死亡了。

可憐的科爾森，我想，這一定不是什麼美好的經歷。」

第二次死亡？

D29眉頭微皺，他現在能夠明白為什麼時間穿梭控制器，將蕾娜鎖定為時間犯了。

科爾森在這條時間線上，死而復活之後，不應該因為蕾娜而死的！

因為這件關聯事件的發生，神聖時間線發生了波動，一條本不應該出現的分支時間線出現了。

不過，D29對科爾森會不會死第二次其實並不感興趣，他真正在意的是蕾娜最開始說的那句話。

他看了眼手術台，又轉而看向蕾娜的眼睛，目光凝重。

他沉聲問道：

「你說，這台機器可以幫人回憶起埋在腦海深處的記憶？」

「嗯。」

蕾娜點點頭。

經過幾分鐘的觀察，她對D29這個人的側寫，完成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D29的存在本身極其割裂。

他既像一隻迷途的羔羊，漫無頭緒地跟在頭羊身後，模仿周圍的羊群重複做著無意義的事情。

又像一隻躁動不安的黑山羊，時刻準備著跳出羊圈，奔向自由。

而限制他的頭羊和羊圈都是一樣的東西……記憶的囚籠。

解開這個囚籠，D29將會脫離羊群，跳出羊圈，重新獲得自我，由割裂變得統一。

這其中，必定將揭開更大的秘密。

是現在就利用言語引導D29說出他目前已知的秘密，還是等D29掙脫記憶的牢籠后，再引導出更大的秘密？

這個問題，對於蕾娜來說，並不難選擇。

想到這，蕾娜目光略帶憐憫地看向D29，聲音輕柔的提議道：

「你想要試一試嗎？或許，回想起自己真正的記憶，才能解開心中層層疑惑。」

「我要試一試！」

D29低頭沉默片刻，下定決心后，猛然抬頭看向蕾娜，對著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D29在參與過那幾次逮捕時間犯的任務后，心裡就變得迷茫起來……他的腦海里開始不斷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面。

有面目猙獰，穿著麻布衣裳的兇惡男人，拿刀不斷切割他的皮膚，用一個破舊的石頭容器接取他的血液。

有戴著一張笑臉面具，穿著一件綠色西裝的神秘人，不斷沖他發出詭異的笑聲。

有面容慈祥，穿著樹葉衣裳的可憐女人，抱著他不斷流淚，隨後卻又被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一刀穿胸。

他一直都想搞清楚，這些人都是誰，為什麼不斷在他的腦海里閃回。

現在，這個類似於核磁共振設備一樣的裝置，明顯是他的一次機會。

「你躺在上面就好。」

蕾娜起身走到手術台邊，抓住科爾森的雙腿，用力一拽，將其甩到了地板上。

「額，我覺得他還能搶救一下的。」

D29低頭看向臉上滿是淤青與汗水的科爾森，剛剛墜地的那一下，似乎讓他嘴裡最後的一口氣也散了。

蕾娜雙臂穿過科爾森的肩膀，奮力將他拖到房間的角落。

她長喘了一口氣后，才回頭向D29解釋道：

「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科爾森手下的神盾局特工正在尋找這個荒廢的小鎮，他們隨時都有可能發現這裡。」

「好吧。」

D29點點頭，旋即，抬腿翻身，緩緩躺倒在了手術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