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觀摩
線再次回到十七日下午的對馬海峽，王大海等人在戰鬥開始的時候之初便已趁俄國士兵不注意跳下了戰艦，找准方向一個猛子扎進大海奮力向前游去。
然而，想從四周到處都有巡洋艦保護的肯亞蘇瓦洛夫號逃走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俄國人傻是傻了點，但還不至於愚蠢到這個地步。
雖然這些人都在水中潛行了一段距離之後才浮出水面，但一口氣能有多遠呢？他們最終還是遭到了肯亞蘇瓦洛夫號以及幾艘護衛巡洋艦的射擊，數挺哈乞開斯機槍掃射出來的子彈在他們身後打出了一片水花。
這種密集的掃射使得很快就有幾人被打中，鮮紅的血液在他們身後拉出了一道道紅線。
但很快密集的射擊停止了，越來越近的聯合艦隊讓俄艦所有的水兵都開始加急備，沒心情在跟他們計較了。
然而就算這樣，在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裡，數千發的子彈依舊讓王大海等人依舊損失了十多人！
而劉忠等人也沒閑著，自從海戰開始，他們便遠遠地在一旁觀望。雖說這段距離有將近四十公里，海面上的海霧也比較濃重，但那隆隆的炮聲、衝天而起的濃煙還是讓人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林建章舉著望遠鏡，瞪大了眼睛往那邊看去，連哪怕一個小小的細節都不願意錯過。他幾乎將身子探出了欄杆，雖然他明白這沒有任何用處，但他依然想要以這種方法來看的清楚一些。
從英國遠來的張蕭晨則在海戰開始之初就咬緊了牙關，雙手緊緊地攥著，指節都有些發白了，不長的指甲甚至深深的摳進了手掌中，焦急的神色與林建章比起來也不遑多讓，看不太清的他急的汗如雨下。
而性格火爆的趙梓翰則不管這些，他畢竟在美國已經認識了劉忠，也不廢話，直接找到了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劉忠，表示距離太遠，要求他將船再開近些。
「不行！現在他們已經打開了，再往前去可能會發生意外！」劉忠雖說認識他有段時間了，但還是硬邦邦的拒絕往前靠近。
「都認識這麼久了，就給個面子嘛？現在正在打仗，哪裡都不見的安全，往前走個幾十里的沒事！」趙梓翰聽他不同意，倒也不氣餒，大咧咧的拍著劉忠的肩膀說道。往前走幾十里！虧他說得出來······
「不行，之前少爺就已經告訴過我，無論如何也要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如果出什麼事，我負責不起！」根本不理會趙梓翰的套近乎，劉忠依然堅持道。
「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啊！」看劉忠根本不為所動，沒轍的趙梓翰趕緊搬出了正在豎著耳朵聽他交涉的林建章。
「劉先生，你看現在距離確實有些遠了，根本看不到什麼，要不我們就在往前靠靠？」林建章本來聽到趙梓翰的建議心裡正高興，結果劉忠說什麼都不同意，正鬱悶著呢，結果就被趙梓翰給牽出來了。
「不是我不通情理，實在是不能再走了，戰場隨時都會擴散，那裡太危險了。我倒是無所謂，但你們都是少爺看重的人，我要為你們的安全負責！」看到這位主也出馬了，劉忠有些無奈，只能將話挑明了說。
「沒事，都是軍人，以後免不了上戰場，如果連這點險都不敢冒，還算什麼軍人？往前走走吧，這種機會不多！實在不行，我們早點撤離就好了」看了半天戲，蔣百里也不好在不表態了，開口勸道。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我們就往前走一下，但醜話說在前面，不能靠的太近，而且一旦事有不妥，我就會下令撤離，你們不能阻攔！」看到他們都這麼說，劉忠也沒辦法了，有些頭痛的強調道。
說完，劉忠就轉頭命令客船再向前行進十公里，這次倒是看得清楚了許多，至少佔據基本上能夠看到了。
「怎麼樣？看到這種場面有什麼感觸？」林建章扭頭看了一下身邊的張蕭晨，笑著問道。
「恨不能親自指揮一支鋼鐵艦隊將其雙方皆沒入海底！」沒有回頭，張蕭晨冷聲說道。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滿了嚮往，還有就是遺憾。
「過來跟著我吧！」林建章微微一笑，轉頭看向那邊的戰場，輕聲說道。
「跟著你們，你們能給我想要的東西么？」張蕭晨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轉頭認真的看著林建章問道。
「我只能給你一個舞台，別的什麼也給不了你！」沒有正面回答他，林建章如是說道。
「好！」張蕭晨似乎像是決定了什麼一樣，這個回答簡單而堅定。
旁邊的幾人也都聽到了這一番對話，也都只是輕輕一笑，沒有說什麼。
但任誰也想不到的是，這個此時年紀不大，甚至有些叛逆的年輕人在數十年後將會取得多大的成績！
而令林建章沒想到的是，這個給他第一印象很好、有些倔強的年輕人會在以後的時間裡成為他此生為數不多的親傳弟子！
當數十年後，他的這位弟子取得了不亞於他的成績的時候，大部分人才從他自己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
下午兩點，戰局開始趨於白熱化，船上的所有人也都為俄國艦隊捏了一把汗，恨不得自己代替羅茲德文斯基來指揮艦隊。他們此時還不知道，這位堪稱最倒霉的中將早已經重傷昏迷了。
幾位海軍部的參謀也不斷的在作戰地圖上用標尺畫著什麼，觀摩著東鄉平八郎如同藝術一般的指揮，盤算著如果是自己遭遇這種情況該怎麼去破解。
林建章也不時地跟身邊不斷在自己本子上書寫的張蕭晨解釋著什麼，張蕭晨則認真的聽著，偶爾有不同的見解也不隱藏，甚至有時會跟林建章爭吵。
蔣百里看到這種場面，滿意的暗自點了點頭。而對於林建章特別照顧張蕭晨，他也只是呵呵一笑。看來林建章是要重點培養這個小傢伙了啊！
對於張蕭晨，他也是比較看好的。雖說現在還不是很成熟，考慮問題也不夠周全，但始終是受到過系統軍事教育，接受能力較強的好苗子，又有林建章的重視，可以預見的是，此人以後必將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