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你抱她?

第六十五章 你抱她?

旬假如期而至,單雙綰想過來藉機蹭飯吃,卻發現於莫攀的房門緊鎖。

這可是不常見,平日里旬假一至,於莫攀都會採買些好吃的,改善一下伙食,可是今天到哪去了呢?

她不再費這個腦筋,直接回身去找史亦臨,讓他破費一下好了。

此時的於莫攀正站在一個熠熠生輝的精緻角樓前,他看著陽光下屋頂的玻璃瓦頂,四周的垂花門樓和抄手游廊,腳下彷彿生根般挪不動半步。

這是他第一次來雲月樓。

石玉川親自引著他前來,因為要見的是平日里難得露面的如鸞姑娘。

這廂里,如鸞姑娘早得了石玉川的好處,正在等候這位石老爺口中的俊雅男子。

待到於莫攀與如鸞姑娘見了面,石玉川匆匆告辭而去。

如鸞姑娘閱人已多,一打眼便看出於莫攀是個溫良恭儉讓的男子,心中已然歡悅:「石老爺果然沒有誇口,先生氣質出塵,令人一見難忘。」

於莫攀看到眼前風姿綽約的女子,想著心中的任務,覺得有些好笑:「如鸞姑娘謬讚了,在下如果今日不是前來做戲,恐怕一生難以與姑娘這樣氣質清雅的女子有緣相識。」

兩人寒暄過後,便一起品茶、對詩、作畫、彈琴,打發了一段光陰。

忽一刻,小丫頭急匆匆過來:「姑娘,石大人過來了,身邊跟著一個頭戴帷帽的小姐。」

兩人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如鸞姑娘將於莫攀推到在床榻上,自己俯身下去,雙手勾住了他的頸項。

正當石語眸衝進屋子,掀開面紗之時,看到床榻之上,一個面容嬌艷的姑娘嬌滴滴地要親吻於莫攀,而後者也正伸手摟抱這個大美人。

石語眸的眼中像是要噴出火來,她伸出手來指著兩個人「你,你們……」

後來的話沒能說出口,石玉川便來到她身邊:「語眸,別鬧,這是青樓,男人來的地方,你來這裡像什麼話。」他將她拉扯出去,門外傳來石語眸哽咽的聲音:「他怎麼可以……」

然後是石玉川的聲音:「怎麼不可以,男人嘛,難免的。」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

如鸞姑娘卻沒有撤下手臂,一個吻實實在在地印在了於莫攀的臉頰上。於莫攀一個翻身脫離開來,驚道:「姑娘這做戲做得太真了。」

如鸞姑娘咯咯地樂了:「既陪著我如鸞,心裡卻想著別的姑娘,我這是小小地懲罰你一下。」

於莫攀聳聳肩,沒奈何地打算向如鸞告辭。

如鸞掃興道:「這麼急著要走,是去追你那個傷心的大小姐?」

於莫攀施禮道:「多謝姑娘今日陪於某做戲,在下是個教書先生,豈能在此處多耽擱,傳出去於學堂不利,就此告辭了。」

「看來以後再想見於先生也難了。我們也是身不由己,想見的人不來,不想見的人天天都得逢場作戲。」如鸞嘆了口氣。

於莫攀又做了個揖,轉身離去。

做了這一場戲,於莫攀覺得身心疲憊,石語眸怎麼想自己那是不問自明的了,他心中傷感,卻又覺得有所解脫。

他出了雲月樓就順著回去的方向慢慢地走著,覺得心裡一場空。

他不急於回撫安堂,順路遇到飯館吃了些小吃,又優哉游哉地往回走。

路過了撫安堂,又不想進去,轉身向衙門方向走去。

13.單莫比將於莫攀迎入內堂,兩人有段時日未見,又是一番寒暄。

單莫比見於莫攀神情落寞,問他最近如何。

於莫攀將這一段的事情詳細講給他聽,又告訴他上午雲月樓發生的事情。

「這個石玉川,真有他的。」單莫比搖搖頭。

做這件事的時候還尚可,事情一了,於莫攀覺得自己的心無處安置。

「我能怎麼辦?不能娶她,又不能耽誤她,如果不答應他逢場作戲,倒像是自己另有所圖。」於莫攀訴苦道。

「那你說那石語眸與那知府兒子成了親,你心裡會不會後悔?」單莫比問他,好像也在問自己。

「不知道,現在她還沒和任何人成親,我就好像已經後悔了。」於莫攀揪著自己的頭髮,一副無可救藥的樣子。

隨之,於莫攀問單莫比的近況。

單莫比也不隱瞞,說了自己的情況。

「你看,這個日久生情就是難免的,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情,就像春天的桃花一樣,到時候就會開,你阻止不了。」單莫比有自己一套理論。

「那蒙姑娘年紀與雙綰不相上下,也確實該找婆家了。」於莫攀說道,「她知道你的心意嗎?」

單莫比搖搖頭:「我沒告訴過她。」

「這樣也好,省得到時候惹出我這樣的事兒,人家爹娘來找你,你能怎麼辦?」於莫攀現身說法。

與單莫比分手以後,於莫攀覺得心裡暢快了一些,他趁著夜色往回趕路,心中彷彿又什麼企盼。

一轉彎到了撫安堂的路口,他看到遠處有一個女子的身影,清冷的月光下,那影子顯得更加修長窈窕。

他的心怦怦直跳,泛起一絲甜蜜,果然她是在乎自己的。

走近了撫安堂的門口,女子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一笑:「哎呀,於先生好雅興,月下漫步,饒我等了這許多時候。」

於莫攀看到那張剛剛結識的嬌艷臉蛋,心慢慢平靜下來:「原來是如鸞姑娘,不知姑娘在此等候何人?」

如鸞格的一笑,揚手扔過一塊手帕,於莫攀於空中接過,正是石語眸過了鄉試之後為了感謝他縫製的。

他不覺伸手入懷,果然手帕不見了,正是這條沒錯。

「這手帕想是今天落在姑娘那裡了,勞動姑娘親自走一趟,在下謝過了。」於莫攀做了個揖表示感謝。

「怎麼不請我到舍下坐坐?」如鸞大有點兒反客為主的架勢。

「這個,恐怕……」

「怎麼又是怕被人看到,恐對學堂名聲不利?」她的臉上有些怒意:「迂腐之至。」然後扭身走了。

於莫攀搖搖頭:說我迂腐,我還沒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他回到卧室,將手帕攤開,像往常那樣,撫摸著手帕的針腳。

這是用素絹做成的一尺見方的手帕,沒有什麼特別,但是這無一字,無一葉,無一色的手帕更顯得純潔。

「尺素如殘雪,結成雙鯉魚。要知心裡事,看取腹中書。」一句詩忽然劃過腦海,他輕輕將手帕放在唇邊……

這一天過得有些亂七八糟,於莫攀找到一壺酒,自斟自酌起來。

飲了幾杯酒,他躺倒在案几上,望向窗外濃重的樹冠,樹冠上方的淺淡月牙,有些迷濛之感。

朦朧中,他看到戴著帷帽的石語眸走了進來,為他倒酒,說著一些閑話。

他問她為何好端端的又帶上了帷帽?

石語眸說自己常常懷念在夢中被他掀起面紗的情形,真希望那場景在現實中能夠重現。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他敬酒,於莫攀像著了魔一般慢慢伸出手去,一點點揭開了隔在兩人之間的面紗,還是那樣絕美的容顏。

於莫攀已然是飲得不知雲里霧裡,只覺著石語眸倒在他的懷裡,身體柔軟而又香甜,就像白天里在雲悅軒床榻上的感覺。

他只覺得酒往上撞,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隨著他雙腿一蹬,忽地大叫起來:「啊,不可……」

心頭突突狂跳,我的誓言,啊,單莫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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