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 恭喜,你自由了。
「咳……」
蘇青決似被符璃的惹笑了,動作間不經意地牽動了身上的傷,咳嗽了幾聲。他沒有問符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慢慢朝著符璃走去,「謝謝你,符同學。」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說完還朝著符璃微微一笑,搭配著他那驚艷的臉和嘴邊的一抹未擦凈的鮮血,莫名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有種說不出的魅惑。
符璃的眼睛止不住地看著蘇青決帶血的唇,心臟鼓動不已,加之蘇青決的靠近,讓她莫名生出幾分燥意。
可她不能退後,只見她經過蘇青決的允許后扶著他的胳膊,照著蘇青決指的路走,然後關心地問:「要不去醫院吧?我送你去。」
「不用了,謝謝,都是皮外傷。我家有葯,離這不遠……」
符璃安安靜靜的扶著他,不再多問,只扶著他走。明滅不定的路燈打在兩個相互依偎的少年身上,為這條陰鬱的樓道平添了幾分溫柔。
「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嗎?」符璃現在的心情糟糕透了,相比於尊上能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護她周全,現在的自己竟連一丁點的反饋都沒有。
蘇青決看著符璃有些懊惱的側臉,臉上閃過幾分掙扎,將說未說的模樣。因為他覺得那些陰暗的事不應該污了她的耳朵。
符璃看見了他的遲疑,意識到了什麼便飛快的說:「抱歉,是我冒犯了。我並沒有其他意思。」[
「不,沒,沒有冒犯。我只是覺得……」
蘇青決神色有些著急,他激動的情緒牽扯了一下他嘴角的傷,發出「嘶」的一聲。
「好,知道了。現在先不用說,以後等你真正想說的時候再說吧。我們還是同桌呢,以後多的是機會。」
符璃聽到蘇青決的嘶疼聲,才發現自己好像連最後一天也等不起一樣,而後趕忙說道。
「這就是你家嗎?」蘇青決受傷的地點離他家並不遠,符璃扶著他走了一段路就到了。
「嗯。」蘇青決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從褲袋子里拿出鑰匙。只見「咔噠」一聲,門開了。
符璃站在門外,蘇青決微微依著門框,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無言。
「我可是把你扶回家了,都不請我進去坐坐嗎?」符璃看著一臉尷尬的蘇青決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符同學,今天非常謝謝你扶我回家。但是天已經很晚了,這裡晚上不安全。你還是趕快回家吧。」
蘇青決看了看天色,站在門口徑直地望向符璃,迫切地希望符璃能儘快離開,剛剛那一路已經是他的奢望了,不敢奢求更多。
況且,這裡晚上確實也不安全。那些噁心的人總會喜歡在夜色下行兇,蘇青決不希望符璃因為他而遭到任何一點傷害。
符璃:不!你相信我,他們真的傷害不了我。
「我想幫你擦擦藥,你的傷……」
「沒事,我傷得不重。可以自己處理,你不必擔心。快回家吧。」
還未等符璃說完,蘇青決就急忙打斷了她的話,神色透出幾分著急,又微微轉頭看了一眼家裡多問掛鐘,快七點了。江懷高中五點放學,加之符璃在路上和虞憐有耽擱了一些時間。[
符璃頓時恨透露了虞憐和自己的遲鈍,要是早一些來,就能阻止事件的發生。
初夏的天雖沒有黑的那樣快,但是蘇青決還是非常擔心。
符璃看了看蘇青決堅決的面孔,妥協般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對了,你要不要我幫你請假?」
「嗯,不用了。我明天去學校,快走吧。」蘇青決語速飛快,還是鍥而不捨地催促著符璃。
「那明天見。」
符璃等到答案就轉身離去,為了不讓他擔心,她還特意走得快些,很快就消失在樓道里。
符璃一路想著明天要買些什麼補品給蘇青決,還有儘快知道蘇青決的一切遭遇,並沒有發現她後面還跟著一個走路有些一拐一拐卻仍然極力跟緊她的人。
知道走出鬧市時,小湯圓才作聲提醒她:
「阿璃,尊上一直跟在你後面,剛剛才離開。」
「什麼?!」符璃有些無奈,回頭看了一樣鬧市盡頭,幽幽的嘆了口氣,心中卻莫名歡騰著幾分歡喜。
而後,才加快腳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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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決看著符璃離去的身影,昏暗的樓道里印著她纖細的身段,她就像是再次降臨在他絕望的生活中的一抹光,讓他心中忍不住的想要靠近甚至擁有。
美好的事物總會引來像他這樣的人覬覦,終究是放心不過,蘇青決拖著疲憊的身軀踏進昏暗的樓道……直至看到符璃離開鬧市,才原路返回。
蘇青決坐在客廳里,面前擺著一個陳舊的藥箱,箱子是舊的,但葯是新的。
只見他熟練地給自己嘴角和腹部以及腰側的傷口進行消毒、清理和包紮。
動作間想起在律師事務所里和他的主辯律師陳理所說的話。
在一間獨立且保密性好的辦公室里:
「您父親蘇勇因對您母親韓語妍實施的拐賣婦女罪、故意傷害、虐待罪、以及對您的虐待罪將會被處以三十八年的有期徒刑,身上的所以財產將作為補償移交給您和您母親。」
一身西裝,帶著銀色眼鏡的陳理遞過一沓資料給坐在對面神色自若的蘇青決看。
蘇青決只打開看了幾眼,聽到陳理的話后,便把資料合起,放在一旁,「嗯,不用看了,我相信你。」
陳理隨後又正正經經地說了幾件近期蘇青決需要注意的事項,就攤坐在椅子上,動作慵懶的瞧了一眼蘇青決,神色莫測。
「我說蘇老闆,心頭石落地的感覺怎麼樣啊?」
「它要是能碎成粉末,我覺得我會更開心一些。」
蘇青決面色冷淡,但說出的話卻戾著血,像把鋒利的劍一般
「……」
「你不會是想……」陳理聽到蘇青決的話,有些震驚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而蘇青決只是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陳理。
「這可是犯法的啊,他還是你親生父親,你真下得了手?」
陳理雖是這樣說,內心卻不以為意,因為他經手這個案子的每一個細節,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痕和無法抹去的精神虐待以及社會危害性極高的犯罪過程。
這場官司打得多麼不易,蘇青決又為此隱忍了多久,他都有目共睹。他見過蘇青決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的模樣,著實駭人。
只聽蘇青決嗤笑了一聲:「無論是父親還是丈夫亦或者是人,他都不配。以後總會有機會讓他合理消失,這次還是要謝謝你。」
「嗨,你是老闆你說了算。不過還是要祝賀你一聲,恭喜你,自由了。」
陳理彷彿如釋重負一般吐出一口氣,朗笑著對著面前這個身穿校服,卻異常堅韌,心智超群的少年說道。
「嗯。」蘇青決安靜的坐在位置上,對陳理的道賀並沒有太多情緒。
陳理:笑死,這個人從認識他開始,就沒帶過多少情緒!哎,我只是個可憐的打工仔,從沒指望過讓老闆帶點人性對他~萬惡的資本!
然而這個可憐的打工仔月入百萬。
蘇青決不知在想什麼,坐了一會後,便準備起身離開。
「蘇老闆,聽說你一直再找一個女孩。現在找到了嗎?」
剛想走,就被陳理八卦的聲音阻斷。
蘇青決站起身,腦袋裡想起某個人笑咪咪的模樣,唇邊掬著一抹溫柔的笑,連一直平淡無波的雙眸都泛起漣漪。
只聽他聲音低沉的回了聲:「嗯,找到了。」
便頭也不回的走人,那瀟洒的背影彷彿在告訴陳理:單身狗,你不配。
單身了28年的陳理頓時被酸的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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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決很快便將傷處包紮好,其實他傷得不深,只是這次剛好被人踹了一腳舊傷,一時間腹部抽疼得厲害,才扶著牆。
他從事務所離開后,慢慢走回家時,就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他把人一路帶進樓道,就在被符璃發現的地方與那些人纏鬥了一會。
對方有四個人,一時不擦,便亂了腳步。跟他的傷相比,對方顯然傷得更厲害些。畢竟不是誰都會像他這樣不要命的打架。
對方是蘇勇道上的人,跟蹤他無非是看中那點財產,蘇勇別的不行,但斂財的能力不錯。
雖然藏的有點深,但道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會知道一點。
後來蘇勇把韓語妍折磨得瘋掉,還愛上了酗酒,整日紙醉金迷的。就更多人注意到他了……
不過現在蘇勇剛被判刑,他們還不敢怎麼樣。
但這無疑是顆定時炸彈,所以他必須儘快解決然後搬離這裡,也是剛剛為什麼他急切想要符璃離開的原因。
蘇青決給自己煮了一碗清淡麵條,煎了個蛋,就解決了晚餐。他是個遵醫囑的人,特別是找到符璃之後,就更加愛惜自己身體了。
當他做完一切,仰躺在床上時,驀地想起,符璃對自己的關心和說想進家裡坐坐的場景時。
唇邊抑制不住的挽起,深邃的雙眸綴滿了歡喜與溫柔和一點微不可擦的害羞。
但不過片刻,他就想到,符璃自己一個人從市中心跑來這邊究竟有多危險。
這次沒有發生什麼,但保不齊下次不會。
一時間非常懊悔,早知就先在學校附近租一個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