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喊破嗓子不如干出樣子

12月18日，面試的日子終於到了。這次市紀委招兩個人，按照1:5入圍比例，筆試前十名都來到了面試考場。

面試前，大家抽籤分成了兩組，每5人一組，準備無領導小組討論。林大偉看到了與自己同組的考生們，2男3女。除了他，其他人都戴著眼鏡。3個女孩嚴肅著不怎麼說話，倒是另一個男孩咧著嘴，笑呵呵地與大家打著招呼：「你好，小民姓曹，叫曹小民，請多關照，哈哈！」

林大偉向曹小民伸出了雙手：「你好，我叫林大偉。香城大學土木系的。你呢？」

「我是湖大金融系的，專業是會計」。曹小民招牌式的咧嘴笑道。

「噓……」林大偉示意曹小民放低聲量。從外省的湖大跑來香城考試！林大偉暗自吃了一驚。

「未婚妻考到了香城市地方稅務局，我只能跟著過來了吔。」曹小民的口音，帶著一口酥酥的江南吳儂軟語。

2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與一旁捧著複習資料苦讀的3位女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鈴……」入場了。

2男3女步入面試考場，坐在了排成圓形的椅子上。屁股剛做下去，曹小民變臉似的換上了一臉的肅穆，雙手按膝，腰板綳直，一眼不眨，一動不動，眼神里透射出自信和堅定，一副沉穩如山的姿態，躍然而出。

林大偉暗自稱奇，卻也沒有多想。因為考官宣布考題了，「請圍繞「青春與奮鬥」為題開展討論。小組討論時間30分鐘，個人發言次數不限，但每人每次發言不得超過3分鐘。」

「大家聽明白了嗎？」一個帶著濃郁客籍口音的男中音在說話。「我是今天的主考官，如果大家都明白，都沒問題了，那就給大家一分鐘時間思考準備。一分鐘后正式開始小組討論。」

聽清楚面試考題后，林大偉欣喜萬分，內心樂開了花，這不就是與白露的爺爺那天中午討論的話題嗎？

林大偉對這個題目已經準備的非常充分，他把老白書記那一段箴言背誦下來，記到了心裡。

「天助我也！」林大偉認為這道考題出現的有如神助，十分幸運。

其實，哪有那麼多巧合和幸運啊！如果不是那天中午，林大偉得到老白書記的認可，而且機緣巧合之下在老白書記面前不斷的加分，老白書記也不會一步步地把問題引到「青春與奮鬥」的話題上來，更不會在最後，傳授給他那段箴言。

其實，林大偉真正的面試，是那天中午的飯局，而主考官是白露的爺爺，老白書記。

「青春，是我們新時代大學生最大的優勢。青春只能用於努力、奮鬥和拼搏……」「作為一名應屆大學畢業生，不管能不能加入光榮的紀檢隊伍，我都會牢記六個字，『能力、態度、人品』，能力是基礎，態度是根本，人品是決定一切……」

林大偉胸有成竹地在考場上揮斥激揚著他的認識，既有高度，又很實在，可以說是一篇頂天立地的檄文。聽得同組考生面面相噓、自慚形穢，始終被林大偉的氣勢牢牢壓制。聽到精彩之處，甚至有人禁不住鼓起了掌。差一點，這場面試就變成了林大偉的個人演講。

差一點，意思就是還沒有。還有一個人，在考場上與林大偉競相爭艷，交相輝映。這個人就是曹小民。

在考場上，曹小民發明了一句口頭禪，「這位考生的觀點非常正確，我完全贊同，深受啟發。我認為......」。每次都用這句開場白，來開始他的小組發言，讓考官們頻頻點頭，也讓林大偉暗暗佩服，甚至在自己的發言里，也不自覺地用上了這句。

「這哪裡是青年大學生，完全是天生的官油子嘛！」林大偉心裡對曹小民的印象又加重了幾分。

「集裝箱，大工地，就是我們最好的工作台。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這就是我們最美麗的軍功章！」。

「喊破嗓子不如干出樣子！道阻且長，行則將至。新一代青年不能在香城這個時代舞台的中央，當旁觀者！」曹小民這些豪情滿懷的話語，讓大家也是聽得如痴如醉。林大偉、曹小民的交錯發言，給人予既生瑜又生亮的強烈感覺。

「第三能力、第二態度、第一人品.....」「喊破嗓子不如干出樣子……」考生們似乎也都聽見了，主考官不自覺地重複著林大偉和曹小民的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