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蘋果派
鮑浩軒接過，之後匆匆離去。
紀然跟著紀月一起，在紀驍辦公室里等他會議結束，覺得自己光是這麼閑著也太過分了，紀驍在公司里做牛做馬，她卻在坐享其成。
於是，抓著紀月問她，紀驍到底為什麼生氣。
紀月搖頭道：「這可是個長長的故事了，你等著，我把電腦拿進來。」
說罷，她小跑著回去拿電腦。
紀然以為她一定是有什麼數據要給她看，正覺得頭疼，可見她進來了之後只是在做手裡的事兒，並沒有要給她看什麼的意思。
「你都不知道，公司的賬現在真的是太亂了。」她眼睛盯著屏幕，嘴上卻說著和工作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如此一心二用的能力，也是讓紀然嘆為觀止，「大哥也是沒辦法了才那樣的，我能理解他，就是有點擔心別人有意見。」
「怎麼個……亂法？」紀然著急地問。
難道六十個億，還補不齊老紀捅出來的大窟窿？
天吶……
她難過的想。
老紀到底是惹上了多大的麻煩？這些錢又都去了哪裡？
紀月聽了她的問題，無意識地咬著唇，似乎是在想著，怎麼能把這個道理，解釋的更淺顯易懂一些，「這個，嗯……你看過公司的報表嗎？」
紀然急忙點點頭，每年年終股東大會的時候，她都會來的。
「那你看得懂嗎？」紀月又問。
紀然嘆口氣，搖搖頭，覺得自己真的是一無是處。
紀月看出了她的局促不安，出言安慰道：「你看不懂，這很正常，因為你沒學過這個。但是我和大哥，我們都是學經濟的，而且一畢業就在公司里工作了，可以說，公司里所有大大小小的項目和決策我們都親自下場，就算是不能說對公司了如指掌吧，可也差不了多少。但你知道嗎——」
她說到這裡，才抬起頭來，目光意味深長。
「公司有一部分賬目，一直是董總和大伯親自操刀的，在大伯去世之前，這屬於核心到不能再核心的商業機密。」
紀然有些明白了，「你是說，只有這部分賬目，是有問題的？」
紀月看著她，似乎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告訴她事實。
事實是，現在公司有一部分的財產，從來源到走向都特別迷。雖然看起來大方向一片向好，每個月都在跟全世界不同的公司合作，對方如約打錢進來，然後隔一段時間，再用別的明目轉出去，這錢像是注資，又像是中轉。
這部分的金錢往來，一向是由老紀和老董兩個親自負責的，紀驍和紀月從來只是聽說，公司生意天南海北的做，可是真正到他們手中，由他們負責的，無非只是一點點了。
而且，他們所接觸到的，全部都是有關於國內的業務，那些八杆子打不著的海外業務，是他們最難接觸到的。
過去還算好說，可是最近這幾年，往來數額變得特別巨大，簡直到了令紀驍恐慌的地步。
紀月真的不知道，這樣的事情，紀然是知道好，還是不知道好。
不過她並沒有猶豫很久，正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紀驍推門進來了。
身後跟著捧著那盤蘋果派的鮑浩軒。
紀月見他來了，就聳聳肩：「正好，你們倆聊著，我先去工作了。」
說罷和鮑浩軒一起退了出去。
紀驍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几上那盤蘋果派，目光獃滯，空洞非常。
紀然眼眶泛紅，湊過去蹲在他面前，仰著頭，心疼的看著他。
「哥，對不起……」
紀驍一晃神，看見她蹲在自己面前，順手拉她起來。
「你對什麼不起啊，跟你沒關係。」他說著，拿起桌上的蘋果派，咬了一口，「我們然然多孝順，還給你哥送點心。果然長兄如父，不是說說而已的。」
他說完，自己都笑了。
紀然也很給面子的笑笑。
「蘋果派是你做的？」他問。
「紀恆然做的。」她答。
紀驍有些錯愕，盯著蘋果派看了好久，隨即釋然，「他果然很好，爸沒選錯。」
紀然看著他眼底的黑眼圈，實在是覺得心疼。
「哥，我來公司幫你好不好？」她問。
這話剛一出口，就被紀驍給否決了。
「你？」他掐掐她的臉，把話說得非常委婉：「好是好，可是你男人同意嗎？他可卯足了勁兒，想要把你培養成大鋼琴家呢。他給你安排的路，真的不錯，適合你。到時候你到處飛，去辦演奏會什麼的，多好啊。還是別來公司了，這種生活，適合我，不過不適合你。」
這話從頭到尾，都是以一個哥哥的身份，在心疼著妹妹的。
紀然聽的明白，可是，這件事情，她心意已決了。
「你放心，紀恆然那邊我來說就好。」她保證道：「哥哥，你就讓我來公司吧，好嗎？」
紀驍看著她的眼睛，沉吟片刻，還是搖搖頭。
「還是不要，公司這麼亂，往後還指不定要出什麼事兒呢，你要是有心想來幫我，還是等我處理好這件事兒之後吧。」
到那時候，他還用她做什麼？
不就是在現在這種時候，才需要她的幫助嗎？
紀然嘆了口氣，握著哥哥的手，輕聲說：「哥，雖然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聽你的話啊，你有什麼一個人不想做，或者沒時間做的事情，你都可以試著交給我，你可以信任我的。我保證，我來公司以後，全都聽你的，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像姬然對陳王一樣，紀然對紀驍，也只有滿心的尊重。
這樣的信賴，讓紀驍備受感動。
「我知道，然然，我當然信任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啊，你，還有小昱，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知道你們倆是什麼樣的人。」他摸摸紀然的臉頰，目光很溫柔，可是語氣卻不容置疑，「但現在真的不是時候，我們總不能……一家子都折在這裡。」
萬一出事，那豈不是滅門慘案？
現在紀驍唯一的安慰，也就是兩個妹妹嫁得不錯，多少讓他放心了一些。
就算沒有他在，他們兩個應該也不會受什麼罪。
他說起紀昱，紀然便很容易就聯想到了山靜。
「對了，他們兩個最近有來過嗎？」她試探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