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紀安康
紀然也知道,自己應該是沒什麼用處的,所以一聽到他需要紀恆然的幫助,二話沒說就點點頭:「成,你就拿去吧,隨便用。」
紀驍輕聲笑:「他要是知道這樣就被你賣了,不知道要哭成什麼樣子。」
紀然雖然沒什麼心情,可是為了照顧紀驍的情緒,還是強顏歡笑著,回答道:「他哭什麼哭?我們都是一家人……他敢哭我就休了他。」
「是啊,一家人。」紀驍喃喃的,輕輕揉著太陽穴。
說起這個家字,紀然倒是想起了孫兆,於是問紀驍:「前天,孫兆來過家裡一次,你知道嗎?」
「知道,你嫂子說過了。」紀驍沒什麼興趣的樣子。
紀然又說:「許姨說,爸把房子都寫在她名下了。」
他還是沒什麼精神:「我知道,沒什麼不好啊,媽沒了之後,她一手把你和小昱都帶大了,這是她應得的。」
「我知道,但是我說的不是這個。」紀然強調著:「其實……你沒想過,這是為什麼?爸是什麼時候開始,才下了這樣的決定的?還有,他要是真的那麼想要安置好孫兆他們母子,為什麼一定要用激怒我們大家的方式呢?他直接給他們些股份不好嗎?先斬後奏不好嗎?為什麼非得當著我們大家的面,拱起我的火兒來,讓我鬧成這樣,就差掀桌子了哥。你說……他是不是就是為了……讓紀恆然生氣,撤資?」
她這話,已經積蓄了好幾天了,今天終於說了出來,她一面覺得輕鬆,一面覺得更加篤定了。
紀驍望著她,久久都沒有說話。
她也不管他信或者不信,只想將自己的心裡話都說出來,便接著說下去。
「還有,你說,為什麼一開始,老紀那麼喜歡紀恆然,恨不得讓我們趕緊結婚趕緊生孩子不可,可後來卻連我的婚禮都不去,弄得好像是要跟我斷絕關係了似的。」紀然說到這裡,又有些難過,趕緊捂著臉,讓自己沉浸在黑暗當中,想越過那段悲傷的情緒。
紀驍看著她,良久,才輕聲說:「你現在別跟我說這些,我腦子不清楚,好像陷入你的思路里了。」
他說著,揉了揉額角。
紀然抿著唇,不知道自己的思路是否正確,可是卻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裡面絕對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
*
老紀遺囑公布那天,久未回國的紀安康,終於出現了。
紀然和紀恆然最後到,來時,他們已經圍在桌邊坐好了,只剩下紀月身邊還有兩個位置,她便挨著紀月坐下。
所有人的穿著都同葬禮那天沒什麼不同,黑色的西裝,黑色的裙子,彷彿一群人又參加了一次葬禮一樣。
事實上,也的確差不多。
這份遺囑,本來就是老紀死亡的落幕。
只是,當初連葬禮都沒有參加的紀安康,今天倒是老老實實坐在了桌子旁,身邊就是跟他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女兒紀月。
他隔著紀月,對紀然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紀然亦點頭致意,之後,便沒再看任何人,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
老實說,這樣的誠,實在是沒什麼可高興的。
雖然拿到了遺產,可是,這可是失去了老紀才拿到的錢,她光是想想老紀過去笑眯眯的樣子,已經很想哭了。更別提,今天坐在這張桌子旁邊的,還有孫兆母子兩個。
孫兆經過與許姨的一戰之後,收斂了很多,在沒有過想要登堂入室作威作福的妄念,反而總是在不自覺的看著紀昱的方向,那目光,似乎有著壓抑不住的好奇心,和猶豫不決。
而後者,則是不斷的躲避著她的目光。
這場面,可真像是一場貓追老鼠的角逐。
他們每個人都是貓,也都是老鼠,相互追逐,生生不息。
紀然最近已經不大在乎這些了,她最關心的是紀恆然。
他最近很忙,到年底了,除了自己公司的事情之外,還要幫紀驍去弄那個古城新項目,幾乎已經分身乏術了。已經疲憊到僅僅是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坐著、等待著,對他來說,就已經是最好的休憩了。
紀然知道他很忙,只要一有空閑,便會輕輕為他揉著手掌和太陽穴,因為對他的關注,她的身體也總是不自覺得微微向他傾斜著,無限依賴和寵溺的姿態。
她倒是不大在乎別人的看法啦,可是旁人看著這兩個人,難免有些古怪看法。
這些古怪看法當中,自然是不包括山靜的。
他自打進了這間會議室,便始終眼觀鼻鼻觀心,從未往這邊看過一眼。
老紀果然還是將財產平均分配了。
當然,所謂的平均分配是指,他將他的財產,一分為二,三兄妹和孫桓占其中一半,每個人拿到的都一樣多。
然而,這遺產的最大繼承人,還是紀安康。
在此前,老紀一共持有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拋去轉給孫桓的百分之三,還剩下百分之二十四。
其中百分之十二,平均分給了四個孩子。
這其中,紀驍原本就持有百分之七的股份,現在算起來,一共有百分之十一。
而紀昱和紀然,到目前為止各自持有百分之四。
三兄妹所有的股份加在一起,一共是百分之十九。
而紀安康手裡面有著老紀留給他的一半股份,加上他自己原有的,一共是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說,在未來的驍然集團,紀安康才會是最高的決策人。
剛一聽到這個事實的時候,紀驍的第一反應不是吃驚,而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紀然。
不自覺的想起了她的那個陰謀論。
的確,老紀的這種行為,實在是過於詭異了。
若說紀安康拿到老紀最多的遺產,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早年間,紀安康跟著年輕時期,好像愣頭青一樣的老紀,出生入死從無怨言,後來兩人一起做走私生意,最後被查,紀安康一人坐牢,硬是沒吐出老紀的半個不字來。
結果,自己最好的光陰,全部在牢里虛度了。
就沖著這份恩情,老紀對他是感恩戴德,一刻都不曾忘記他的恩義。
等他出獄之後,老紀立刻當著所有人的面,痛哭流涕著,說明了以後的財產分配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