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怪物

第228章 怪物

「張元夕,翻來覆去,你覺得值得嘛?你就算把天師府毀掉就算報仇了?你幼不幼稚?你師傅當年要是狠下心,現在還能有你什麼事?」於新郎此時神色越加慘淡,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濃重的倦意,口鼻當中不斷的有血液滲出,「我才應該是天師府的天師!」張元夕死死地瞪著於新郎,雖然看不清他面具下的臉龐,但是他切實的聞到了於新郎身上血腥味逐漸濃重,於新郎快要支撐不住了。

「不知悔改!」於新郎重重一腳踹在張元夕的胸口,於新郎卻被反衝力彈的踉蹌著后後退了好幾步,於新郎吃力的俯下身,雙手撐在腿上大口的喘息著,每次呼吸他的嘴裡都會噴出大量的血沫,甚至於修羅的面具下已經開始滲出血液,一滴滴的落在地上,顯得格外刺眼,「哈哈哈!終於到極限了吧!於新郎!」張元夕立刻察覺到於新郎的不對勁,一手化刀,直接從自己的氣府內剜出了執,右手沾著自己的血液畫出一道鎖劍符,將執封鎖。

「給我死!」傷口癒合,張元夕看向於新郎的眼神再次變成戲謔,一步便跨到於新郎的身邊,一擊重拳轟砸在於新郎的額頭上,將他直直砸入遠處的山壁,張元夕想要引動天雷,卻發現外練雷法被某種力量封鎖,索性散開手印,十指在虛空中勾畫,化作漫天的五雷符,跟隨著張元夕的指揮,全部都衝進了於新郎在山體上砸出的那個大坑。

「轟~」隨著一聲巨響,張元夕面前的那座巨大山峰瞬間湮滅在燦爛之極的雷火當中,整個小天地都在震顫,似乎隨時都要消散一般,不過在哀嚎一陣之後,這座小天地還是勉強穩定了下來,代價則是遠處本來清晰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彷彿一副濃墨渲染的畫卷忽然褪色,只餘下慘淡的白描勾勒。

大如房屋的岩石擦著張元夕的衣角從他的身側飛過,最終狠狠砸在遠處的山腳之中,將一條山澗堵死,更多的還是人頭大小的石塊向著四面八方濺射,無數古木都在這場無妄之災下悉數摧折,哪怕是張元夕也不可避免的被這些飛石波及,索性體魄堅韌,就算真的有石塊砸在身上,也不過就是以卵擊石的可笑情況,根本無法傷及張元夕分毫。

未等遠處塵埃散盡,張元夕已經飛入那大片煙塵當中,隨手裹挾起一陣狂風,直接將方圓幾十里的塵埃一掃而空,「嘖嘖嘖,怎麼樣,於道友?你還有什麼想要說教的嘛?我聽著呢!來啊!繼續說。」居高臨下的審視著躺在深坑中的於新郎,張元夕笑容戲謔,剛才於新郎就是以這般姿態審視他的,不得不說風水輪流轉啊。

躺在曾經山腹位置的於新郎一動不動,連氣息都已經到微不可查的地步,如果不是他的臉上還帶著那副修羅面具,張元夕也很難辨認出這塊焦炭竟然會是於新郎,「咔咔咔~」似乎是因為皮膚被爆炸的威力燒炙得過於焦脆,於新郎輕微的呼吸都會響起清脆的破碎聲,張元夕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但是手裡已經凝聚出一桿雷槍。

「放心,我把你宰了之後,很快就會送張之維那個小輩來見你的,你不是陰司的人嘛?等著我!早晚有一天我會下去再陪你玩一玩的。」就在張元夕已經將雷槍的槍尖已經對準於新郎心臟的時候,一陣微風吹過,將地面上的纖薄塵埃颳去一層,露出一角白色,這抹白色也吸引了張元夕的注意力。

將手裡的雷槍散去,張元夕拂去那一角白色上的塵埃,將它從塵埃中拎起,張元夕這才看清它的本來面貌,竟然是一副未曾展開的畫卷,張元夕這才想起了某個極有意思的說法,向著於新郎露出極具惡意的笑容,「這就是你的大道跟腳吧?我倒是好奇,那個傳說中的新的天下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

不過於新郎已經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了,張元夕掂量了一下這幅畫卷,看樣子似乎和普通畫卷並無區別,不過一副普通畫卷又怎麼可能在剛才如此劇烈的爆炸下保存的這麼完好呢?解開捆綁畫卷的絲帶,畫卷的重量陡然變得沉重起來,連張元夕都被墜的一個踉蹌,不過這也讓張元夕臉上的表情越加興奮,「果然是它!哈哈哈!寒蟬天下是不是?當年那句讖言我可是聽說過的!雜家之道,終在寒蟬。」

張元夕興奮的展開手中的畫卷,未曾想剛剛展開畫卷,一隻雷電縈繞的大手直接從畫卷中伸出,將張元夕直接扯進了畫卷當中,「你是誰?」張元夕心有餘悸的看著面前身著道袍,赤足而行的道人,神色凝重,對方的身上沒有一點靈氣波動,但是偏偏在剛才他的雷法實打實擊中對方之後,對方就像沒事人一樣拂了拂衣裳,彷彿剛才被雷法擊中的根本不是他。

道袍赤足像解開眼上的黑色絲帶,露出猶如瓷片般開裂的眼瞳,哪怕無法視物,卻依舊直勾勾的「盯著」張元夕,「你覺得這一方世界,除了我還能有誰。」「你不是已經?」張元夕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機,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我不是已經什麼?」道袍赤足像輕輕伸了個懶腰,抖了抖道袍,有泥土從衣服的褶皺你簌簌灑落,彷彿他是剛從地底爬出來一般。

「為了引我進這個地方你也真的是煞費苦心啊!」張元夕回頭看向自己被扯進來的方向,一個紅衣如火的男子正坐在那扇虛幻的門戶上,百無聊到的看著二人對峙,一雙赤紅清澈的眼眸如同紅色水晶一般,「倒不是我願意引你來這個地方,我的本意是想要到到這邊隱藏一下,沒想到你卻引爆了那麼多五雷符,我還沒來及的進入這裡面,就被你炸的重傷垂死了,難道還得怪我?」

「看樣子還是我失算了。」張元夕笑的有些勉強,雖然門戶上的那個紅衣於新郎的實力沒有抵達十四境,但是也已經有一隻腳邁過去了,再加上面前這個無境狀態的於新郎,現在他的情況就可以說是岌岌可危了,「你何止是失算了,簡直是失算大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關門打狗?瓮中捉鱉?」就在三人僵持之際,一道巨大的漣漪從太虛境界中掀起,所過之處一切皆凝滯不動,所有的一切都保持在巨大漣漪掠過的瞬間,能動的就只剩下幾人,竟是截流時光長河通天的手段。

一隻手掀起一角空間,彷彿像是掀起一扇門帘,一個背著書箱,儒生打扮的於新郎從虛空中走出,左手的食指和無名指之間還捻著一張符籙,不過符籙此時在緩緩燃燒,一點點如同螢火一般的光點不斷的從符籙燃燒的一角剝落,「我的這張乾坤顛倒符籙能夠堅持兩柱香時間,這段時間你可以傾力出手,就算將整座天下打爛也無妨,反正兩柱香時間一到,一切自然會復原。」

「以多欺少?」張元夕咬牙切齒的看著於新郎的化身越聚越多,這種情況就算拿命填,只怕也很難善了了,不過短短几息時間內,已經出現了整整三位可以視為飛升境巔峰的大修士了,難不成於新郎一個人就想頂替一座點將城?在他的靈識籠罩的當中,竟然還有數道不遜色於眼前幾人的恐怖氣息,他已經無法想象,這座天下到底被於新郎經營到何種銅牆鐵壁的地步了。

「任菩薩怎麼辦?」道袍赤足像的雙眼中已經開始有濃稠的雷光縈繞,這就是現在他唯一需要忌憚事情了!「交給我!」又是一個紅袍身影從虛空中走出,不過相比於書生像的溫柔,他的出現就要霸道許多,反正等會兒乾坤顛倒符籙可以將空間恢復,他也就無所謂收斂了,直接在萬里之外一拳將自己面前的空間打碎,然後一步跨到那扇門戶附近,比起縮地成寸的神通還要快的很。

「武神?」察覺到這具化身宛如大日一般熾烈的氣血,張元夕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雖然不是以鬼物之身現世,但是奈何自己也不過是借屍還魂,魂魄與軀殼並不徹底契合,在一些人體山河脈絡的薄弱處,張元夕還是如同鬼物置身於驕陽之下,不斷的被炙烤,魂魄乾涸,猶如油煎,他也只能佝僂著身子,儘可能的少讓自己的軀體少暴露在於新郎這具武夫化身氣息的炙烤下。

「哈哈哈,冤家路窄啊!武神老哥,你覺得幾拳才可以把這個王八蛋打出任菩薩的身體?」見武神化身出現,書生像頓時喜笑顏開,他雖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若書生,但是卻最喜歡看純粹武夫那種拳拳到肉的近身廝殺,曾經他也想過和武神化身比劃兩下,奈何武神化身的體魄堅韌程度太過不講道理,自己以數十萬符籙構建的符陣,被他毫不費力的從最堅實的地方整個撕碎,以後就再也沒有和他比劃的打算了。

「四拳吧!畢竟他和任菩薩已經徹底融為一體了,想要將他連根拔起,四拳才能保險!」幾人的插科打諢已經完全無視了張元夕,本來他們是沒有辦法對付張元夕的,奈何張元夕手賤打開了兩座天下的門戶,被早就守候多時的道袍赤足像逮了個正著,這不是想睡覺就來了枕頭是什麼?

又是兩座雷局在張元夕的腳下展開,趁著幾人不備,他的身影就已經竄出去老遠,「逃不走吧?」紅袍赤瞳像看著張元夕拖曳出的銀色長蛇,不由得挑了挑眉,這小子跑的還挺快,「跑不掉,除卻這扇門戶,他從哪撕裂空間都是跌進時光長河,別說一個剛剛穩定在十四境的天人境修士,就算是那些個已經不露頭好多年的老王八蛋也未必敢涉險,一旦跌進時光長河,可就再也回不來了。」

「不用著急,還是讓我來吧。」本來道袍赤足像想要去追捕張元夕,卻被武神化身攔住,「上次那一戰之後,這具身體除了根骨頭之外幾乎全部都是後來恢復的,我得適應一下新軀體。」聞言道袍赤足像也只能點了點頭,側身給武神化身讓出一條路,武神化身笑眯眯的拍了拍道袍赤足像的肩膀,身體半蹲,雙腿開始緩緩收緊。

「轟~」隨著一聲巨響,武神化身的身形頓時消失在原地,他腳下的那片地面,在他狂暴的力量下寸寸崩碎,狂暴的氣流將他身邊的道袍赤足像吹的一個趔趄,幾人抬頭還能看到武神化身在空中不斷加速留下的音錐,連綿不斷的爆響在天邊不斷回蕩,幾人面面相覷,只說體魄的開發,武神軀也的確到達了登峰造極的程度,從剛才的起步,到在天上飛行他都是只用了肉身力量,沒有動用任何御風之類的技巧,「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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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歲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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