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呂氏父子

第1章呂氏父子

荒野上,一頭碩大無比的黑熊吭哧吭哧的向前走著,大嘴因為散熱的原因,口水滴答滴答的往地面掉落。

進化后,這玩意體型堪比過去的大象,身高超過三米,體長至左右,碩大的熊掌跟簸箕似的,要說這傢伙是荒野上的頂級掠食者,一點都不過分。

但是此刻,這碩大的黑熊背部卻坐著一個六十歲上下的老者,背後還背著自製的長弓,在他身後,是兩個手工縫製的大號編織袋,裡邊鼓鼓囊囊的塞滿了什麼東西。

這一幕簡直破壞了黑熊該有的威風形象,讓它看起來就像是個人類圈養的牲口一般。

黑熊身後,跟著一個壯碩的年輕人,一臉的百無聊賴,兩隻眼睛黑亮的有些過分,彷彿兩顆夜幕里的明星一般,此刻叼在嘴角的一根草棍,充分說明了他的無聊。

年輕人身高大約在一米右,***在外的胳膊被太陽曬得黝黑,不過並不影響那些肌肉塊頭帶來的暴力美感。

肩頭的獵弓也有些過於粗獷,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經過特別加工的反曲弓,普通人別說拉開了,就是拿起來估計都有些費事。

「我說老呂,我們能不能別整天挖這些地瓜土豆之類的東西了,要知道咱爺們可是獵手,這樣下去,這地瓜挖的我都感覺對不住『獵手"這倆字了,再說了,你都老大不小的了,我們還要攢點錢,說不定啥時候還能給你尋摸個老伴啥的……還有就是物資處的那桿大狙,簡直拉風的不像話,我可是看了好久了!」

年輕人有些戲謔的說道。

坐在黑熊背上的老者聽到這話,頓時就火冒三丈了。

「我呸,你個不著調的玩意,我老呂都六十多了好不好,要尋摸的話早就找了,還能等到這會,還不是因為你個臭小子,老呂的美好青春全給你塔瑪的耽擱了……找老伴……我找你奶奶個腿!」

年輕人撇了下嘴笑了。

「還有啊,老子告訴你,少打那桿大狙的主意,那就不是貧民能夠用得起的東西,還狙呢,狙個屁,單是你這把獵弓,咱爺們褲腰帶都緊了好幾個眼,到現在日子還有些緊巴呢。

再說了,用獵弓多好,補給還不用掏錢,以你的反應和射速,用獵弓比那些私軍的步槍還來的給力,要什麼大狙……簡直就是個賠錢貨,一點都不會過日子!」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讓獵殺動物,我敢說,憑你兒子的能力,那些野豬麋鹿啥的,還不是乖乖的跑到你老呂跟前,任你老呂擺弄……!」

老頭聽到這裡,突然溜下黑熊背部,衝到青年的面前,跳起腳一個大耳勺子就糊在這貨後腦勺上:「我呸……你個不著調的東西,說的這是人話嗎,什麼東西我就擺弄,你給老子說話注意點,尼瑪的……如今長大了,一點都不可愛了,說話簡直能噎死人,還有啊,我可是你老子,有你這麼跟老子講話的嗎!」

年輕人擦去滿臉的唾沫星子,訕訕的尬笑,:「嘿嘿嘿……還不是你說的,叫你老呂可以顯的咱爺們的關係比較親密嗎?」

老呂撇了下嘴,看著這貨語重心長的說道:「阿星啊!不是爹不讓你捕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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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動物,但是你知道嗎,光是力氣大點的話,我們還好掩飾,畢竟這亂世有許多天生神力的傢伙,但是其他的能力只要用出來,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個進化者,你的身份就會暴露,之後的結局就不言而喻了,你出了事,讓我一個老頭子以後可怎麼活呢?」

呂星看著老頭笑了笑,一伸手就抱起他略顯單薄的身子,重新放回到黑熊背部。

「嘿嘿嘿,放心吧老呂,我知道怎麼做,一定不會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其他能力的!」

老呂欣慰的笑了笑,從這臭小子十六年前被人莫名其妙的塞給自己之後,這些年的日子是艱難卻快樂的,小傢伙從小就特別懂事,街坊鄰里幾乎沒聽到這貨哭泣過,有些人甚至以為,小傢伙是不是啞巴之類的殘疾才被人給扔了。

但是老呂從來沒有懷疑過,因為小傢伙的眼睛是那麼的清澈,那根本不是一個嬰兒該有的眼神。

幾年後,小傢伙被送到貧民區的學校,上了幾年的學,但是這孩子腦袋瓜異常聰明,沒用幾年,就學完了貧民區學校里的全部教學,沒辦法,貧民區最高只能上到初中,於是這貨就開始滿世界撒歡,整日里偷摸的往荒野上跑。

呂方怕他遇到危險,於是每次狩獵的時候,都帶著他,久而久之,小傢伙對於狩獵的事情,也是門清的很。

隨著時間推移,呂方慢慢的發現,這小傢伙有大問題,從種種跡象不難看出,他就是一個實打實的進化者。

首先是那些荒野上的大型野獸,它們對待小傢伙,就跟對待親爹一樣恭敬,然後就是他的體力和耐力,十歲以前就能追著狼群撒歡,幾個小時也不見氣喘,另外小傢伙的自愈能力,也堪稱變態,那些荊棘帶來的划傷,或者被動物不經意的抓傷,幾乎眨眼間就恢復如初,最近兩年,更是多了一種奇怪的能力,與他接近的人,他都能夠感知到對方心裡在想什麼,當然這些詭異的能力,只有他們父子二人知道……

一切都在表明,小傢伙就是個進化者,在聚居地掌控者有意封殺進化者的年代里,呂方絲毫不敢大意,為隱瞞孩子的進化者身份,甚至連捕獵也刻意控制收穫,不再對稍大點的動物下手了。

有道是有苗不愁長,有小傢伙的日子,既充實又忙碌,時間眨眼就過去了十六年多,根據呂星剛被塞給他的時間判斷,當初襁褓中的嬰兒,如今已經十七歲了!

時光總在不經意間流逝,當初正值壯年的呂方,如今已經步入老年,以往輕鬆的狩獵,現在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好在當初的小草,已經被他養育成參天大樹,看著臭小子壯實的身體,呂方就有些打心眼裡泛起的充實感。

大多數人認為,男孩的成長,總是透著每位父親年輕時的影子,看著無比壯實又充滿朝氣的呂星,呂方心裡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他這一生已經沒有遺憾了。

距離聚居地三公里處,黑熊停下腳步,這裡是它每次苦力的終點,它眼巴巴的看著呂星,短尾巴像是撥浪鼓一樣的甩動,一副討好獻媚的模樣。

呂星走到它跟前,伸手把呂方扶了下來,然後一手一個,將兩個碩大的編織袋拿下來夾在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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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笨,你回去吧,明天早上過來這裡等我!」

黑熊好像能夠聽懂他的話,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然後撒開四蹄,向著荒野里奔騰而去。

爺倆走進貧民區的時候,最後一抹夕陽正在隱沒,負責收購東西的私軍正忙著裝車。

「等等,藺買辦……我們爺倆回來晚了!」

呂方遠遠的喊道。

一個士兵看了一眼,對一個扛著磅秤的人說道:「等等,老呂回來了,這爺倆總是能挖到地瓜土豆之類的東西,而且量還不小!」

鼓鼓囊囊的兩個大編製袋子,裡邊裝的的確是地瓜,稱重后,被老呂喚做藺買辦的士兵一邊點錢一邊說道:「老呂啊,今天地瓜的價格是八毛錢,總共三百二十六斤,算你三百斤怎麼樣?」

呂方點了點頭:「呵呵……您都開口了,我能夠說不嗎,就當我送給小孩子嘗嘗鮮了!」

像呂方這樣的老獵手,在貧民區里幾十年了,見慣了形形***收購東西的買辦,對於亂世的生存之道更是拿捏的極其到位,有時候這些負責負責收購東西的傢伙,還真的得罪不起,什麼東西賣什麼價格,都是他們說了算,貧民可沒有什麼講價錢的資格。

一個士兵重新收起磅秤,看了一眼呂星對老呂說道:「我說老呂,你這兒子的塊頭看著可不一般啊,扛著三百多斤重的東西,跟沒事人一樣,不會是個進化者吧?」

聽到這話,老呂心裡咯噔一下:「啊……這位軍爺可不敢亂說,小兒就是力氣大點,跟進化者可扯不上丁點關係!」

藺晨陽看了一眼說話的士兵:「少他媽亂講了,老呂爺倆在這塊生活幾十年,他兒子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小傢伙從小就飯量大,力氣大,你這樣亂講話,對於平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

這位買辦不知是白撿了近三十斤地瓜還是其他原因,說話也向著老呂爺倆,被訓斥的士兵縮了下脖子:「呵呵呵,班長別上火嘛,我就隨意那麼一說……」

「哼,禍從口出你不懂嗎,你隨口說的一句話,極有可能造成他們父子分離的悲慘結局,這世道,我們不說幫人了,起碼不要害人,你都不知道現在那些大佬,提起進化者眼睛都綠……!」

藺晨陽說著,突然壓低聲音,最後突兀的閉嘴,不再議論這事。

「老呂,這是兩百四十塊,咱們兩清了,來人,裝車!」

……

『老兵酒館"里,呂氏父子坐在一個角落,夥計上菜的時候,老呂臉色陰沉的說道:「今天幸虧那個藺晨陽買辦了,要不然咱爺倆的命運還真是不好說,看來以後,地瓜這類身量重的東西還是少弄,免得別人起疑心!」

呂星喝了一口劣質燒酒:「不是吧老爹,事情不會這麼寸吧,一句話偏偏就被有心人聽了去?」

「哎,傻小子,這世道最難看穿的就是人性,你比別人過得好,就遭人嫉妒,你比別人收穫的多,就遭人紅眼……人性就是有這麼個劣根存在,如今文明不再,秩序全無,人性的劣根更是無限制放大,總之小心無大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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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根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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