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雙雙失明

100 雙雙失明

100雙雙失明

時間過去不久,偌大的房間里卻越發安靜下來,只有丁小寶一個人處之泰然,玩著手裡的遊戲機,還不時地空出另一隻手來,抓起桌上的糕點和水果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根本就不理會四周緊緊跟著他的目光,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來過。

兩分鐘后,丁小寶按下了暫停鍵,從沙發上跳了下來,低頭拍了拍身上的糕點屑。他這樣簡單的動作,卻引得周圍的人一陣緊張,大家紛紛上前了一步,目光警戒,不知道小寶接下來的動作是什麼。

「怎麼了?」易暮海倒是波瀾不驚,好笑地看著他。

丁小寶抬頭看向了他,很平靜地說道:「我想拉屎,怎麼,難道連廁所都不准我上?」

「當然可以!」易暮海笑著說道,轉頭對自己的一個手下點了點頭,那個手下立即會意,帶著小寶去了洗手間。

那人帶小寶去的洗手間是在二樓,裡面寬敞明亮,牆上一面大牆鏡更是十分顯眼。

反手將門反鎖上,丁小寶走到便桶前,打開了便桶蓋,裝模作樣的一系列的動作,只為了讓外面的人以為他確實在方便,因為他知道,外面的人一定在仔細聽著裡面的聲響,以此來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舉目觀察著洗手間里的情況,發現這個洗手間里並沒有窗戶,四面都是光禿禿的牆壁,想要翻窗出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皺眉想了想,丁小寶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面正好有個通風孔。

不過要怎麼爬到那個通風孔去,對於只有五歲的小孩子來說,絕對是個挑戰。

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丁小寶眼珠一轉,將書包放了下來,卸下背包的兩條肩帶,將不同的兩頭一連,就接上了。又在包里翻了一陣,最後翻出一個吸盤來,從肩帶中抽出一根銀絲,繫上吸盤,然後用力一按肩帶中凸出的一截,那吸盤就帶著銀絲,一同噴射了出去,穩穩地吸在了天花板上。

原來,這個背包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背包,是羅夢送給小寶的,上面又很多適合小寶的設計,以前很多實地性的任務,都是靠著背著包完成的,所以小寶一直都背著它。

吸盤穩穩地吸在了天花板上,兩秒鐘后銀絲迅速一縮,丁小寶就輕輕地躍了下去,在達到最頂出時,趕快地將一個東西從通風孔風扇的縫隙中塞了進去,手指一撥,就撥到一邊去了。

動作輕盈且趕緊利落,一氣呵成,整個過程,花了十秒鐘不到,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如果不是親眼見證,誰也不會相信,這樣的動作,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做出來的。

「喂,還沒解決好嗎?」

門外的那個人敲門問著,並不是因為時間太久,而是這幾分鐘里,這裡面一直都很安靜,讓外面的人誤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

丁小寶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將線收了回來,手腳麻利地將一切恢復了原裝,然後在外面那人就快要撞開門的時候,迅速地掏出MP3的耳機塞到耳朵里,褲子一拖,馬上坐到了馬桶上去。

「嘣!」

就在丁小寶剛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坐上馬桶是,外面的那人也將門撞開了,丁小寶轉頭看去,臉上立即露出驚恐的表情。

「搞什麼,不準看!」說著,書包遮了遮,憤恨地看著那人。

本以為小寶在試圖逃跑,結果撞開門之後,卻看見他老老實實地坐在馬桶上,由於耳朵里聽著音樂,所以才沒有聽見他的敲門聲,這一下,倒讓男人有些尷尬了。

看了小寶一樣,男人張口欲言,最後還是閉了嘴,悻悻地關上已經被撞壞了的門上去了。

門關上之後,丁小寶立即恢復了冷靜,他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通風孔,目光閃爍。

再次回到外面的時候,易暮海的表情已經變了。

他揚了揚手中的那份合同,對丁小寶冷笑了一聲:「小寶,這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怎麼一回事?」丁小寶外頭看著他,眼裡全是不解:「我不明白。」

「這文件已經變動過了,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是一份沒有用的合同!」易暮海的聲音冷了下來,眼神也有一些森寒:「丁小寶,你耍我?你可真不是一個聽話的乖孩子……」

「不可能,我全是按照你的吩咐來做的,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呢?」

丁小寶攤了攤手,表情很無所謂,眼神里卻暗藏許多東西。

「你!很好」眯了眯眸,易暮海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個字來,他現在是氣憤之極,居然被一個小孩子給耍了。想了一想,卻又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我給你看一個人吧。」

揚手拍了拍,一個身材纖細的女人被他的一個手下硬拉了進來。

丁小寶本來還有些不解和疑惑的目光,在看清楚那女人的臉后,猛然就變了。

「小寶!?」

一路被這個男人拉了進來,丁雙雙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當她看到同樣很是震驚的小寶很他身後的易暮海后,就猛然明白了一些。怪不得這個男人會出現,會給她付錢,然後把她拖了進來,原來他們一直都知道她在後面跟蹤著,而一切的主使者,竟然就是易暮海!

「媽咪……」

小寶想要過去,腳還沒邁開,就被後面的人給擰了起來,雙腳懸空,只能無濟於事地亂揮著手。

他真的是萬萬沒有想到,丁雙雙會跟了來,本來還算冷靜的心,此刻卻慌亂了起來。

「小寶!」見小寶被人那樣的抓著,丁雙雙心裡又急又疼,轉頭憤怒地看著易暮海:「你這個混蛋,你快放開我兒子。」

「哼。」易暮海冷眼看了她一眼,看著兩人的樣子,心中卻有一種愉悅的快感:「放了你們?呵呵,真是笑話,自己送上門來的,我會那麼傻的又放你們回去?」

「易暮海,你究竟想幹什麼?你這樣是犯法的!」

丁雙雙使勁掙扎著,可是她那單薄的力氣,連抓住她的那個人的一半力氣都不如,怎麼都掙脫不開,反而弄得手臂更疼。

「你說,如果我現在告訴易西炎,你們在我這裡,他會是什麼感想?」

易暮海露出了一個有些殘忍的笑容來,十分起興地看著丁雙雙,抬頭想了想,覺得應該會很好玩,於是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聽到這句話,丁雙雙身子猛地僵硬了一下,她狠狠地咬了咬下唇:「易暮海,你不是人,他畢竟還是你親哥哥!」

「住口!」丁雙雙的話讓易暮海突然勃然大怒,他上前一把握住了丁雙雙的肩膀,目光陰寒:「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的嘴撕爛。」

肩膀被捏得生疼,骨頭彷彿都要被捏碎了一般,丁雙雙低低地呻/吟了一下,她咬咬唇,抬起頭看向易暮海。

「我搞不懂,你為什麼這麼恨西炎?上一輩的事,幹嘛扯到西炎的身上來?」眼前又是那男子溫暖的笑容,現在想起來,心裡卻覺得有些悲傷。吸了吸鼻子,忍住了淚水:「西炎已經很可憐了,你就沒有一點良心嗎?」

「閉嘴!」

易暮海一拳揮了出去,打在了丁雙雙的臉側的牆上,拳頭正好打在了掛在牆上的一幅大畫框上,氣力大得將畫框表面的整面玻璃都打碎了,那些碎玻璃就如煙花一般散了下來。

霎時里,房間里的燈光全滅,四周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起來像是停電了,可是易暮海知道不會這麼簡單,因為這裡有續用發電房,只要一停電,發電機就會自動發電。所以,一定是有什麼事發生了,不然不會是這樣子。

「快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

就聽到幾個腳步聲急沖沖地下樓去了,應該是去地下室查明情況了。

丁小寶也被這樣的情況給震住了,他張著大眼睛看著四周,靜靜地凝聽著,希望以此來聽出丁雙雙現在怎麼樣了,然而讓丁小寶揪心的是,他竟然聽見一絲痛苦的呻/吟,那個聲音分明就是丁雙雙的!

媽咪怎麼了?難道受傷了嗎?剛才那一拳,不是沒有把她打到嗎?可是為什麼,會聽到她那麼痛苦的聲音呢?

丁小寶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衝過去查看她的情況:「放開我,混蛋,快放開我!」手腳並用的想要打身後抓住他的那個人。

他不停地掙扎著,然而小小的身子根本就給對方造不成任何威脅,反而讓對方十分不高興,抖了他兩下,惡狠狠地警告著:「小鬼,給我老實點!」

黑暗中,丁雙雙的聲音似乎突然停止了,戛然而止一般,易暮海低頭看了看腳下,再也感覺不到丁雙雙的存在了。

「人呢?」

他的手下在丁雙雙剛才站的那個位子的四周摸了一下,沉聲說道:「老闆,那,那女人不見了。」

「槍!」

易暮海轉身,接過那把槍,撥動了安全栓,丁小寶只感覺到有一個人朝他沖了過來,下一刻四周一下亮堂了起來,易暮海的槍也就朝那個掃射了過去。

眼見手指馬上就要觸及到小寶了,就是只差了那麼一點點,她又被子彈給逼退了回去,在彈雨中翻了幾個身,然後從後面二樓的窗戶跳了出去。

「還不追?!」

易暮海扔下槍,側頭對身後的手下吩咐著。

雖然那人蒙了臉,看不清楚長相,不過從體型來判斷,一定是個女人。

「唔……」

丁雙雙痛苦地捂著眼睛,眼睛和眼睛的四周一片辛辣,火燒燒地疼,根本無法睜開眼睛,只能感覺到,有一個人將她塞到了車上,然後不知道把她送到了哪裡去。

她不知道那人是誰,要把她帶到哪裡去,又是要幹什麼,後來由發生什麼?

她只記得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仍然身處一片黑暗之中,左手被人緊緊地握住,讓她條件性地想了一跳,想要縮手,直到聽到那是易西炎的聲音她才安下了心來。

然而剛剛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丁雙雙反握住西炎的手,焦急地問道:「西炎,小寶呢?」

「小寶……」易西炎的聲音有些猶豫:「現在暫時找不到易暮海跟小寶的下落,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小寶帶回來的,可是你……」

西炎的聲音低了下來,他握緊了雙雙的手,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心疼地皺緊了眉,然而此刻,令他更擔心的是雙雙的眼睛。

「我眼睛怎麼了,什麼東西蒙在我眼睛上了?」

伸出手就想取那些繃帶,卻被易西炎按住了。

「雙雙別動,你眼睛受了點傷,醫生說了這個繃帶暫時還不能拆。」

眼睛受傷了?丁雙雙的手僵在了那裡,她漸漸回想起那一幕,那些玻璃碎片像流星雨一樣,隕落在了她的臉上和眼睛里……

「易先生。」門口的醫生示意了一下,然後帶著一個護士進來了,準備給雙雙做個檢查。

慢慢地拆開了繃帶,醫生細細地查看了一番,然後又拿了一個小電筒對她的眼睛照射了一下,測試她的光感。

然而整個過程,丁雙雙都是一直沒有什麼反應,有些微腫的眼睛,眼睛更是一點神彩也沒有。

「請問,能感覺到一點光亮嗎?」

丁雙雙搖了搖頭,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眼睛也是疼得難受,止不住地想要掉眼淚。

醫生點了點頭,又讓護士給她把眼睛纏上。

「醫生,怎麼樣?」

易西炎緊張地問著,眼神焦慮,他已經守候丁雙雙一天一夜沒有睡了。

醫生回頭看了看丁雙雙,面露難色,對西炎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意思是出去再說。

「醫生,你就在這裡說吧,我有權利知道我的情況,你就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瞎了?看不見了?」聽著氣氛有些不對,丁雙雙料出了什麼。

顯然沒有料到丁雙雙會這樣說,醫生有些驚訝,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

「照目前的檢查來看,你膜已經破損了,對光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果再過一段時間你仍然看不到的話,那麼你的眼睛就……」

醫生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是易西炎和丁雙雙都聽明白了,也懂醫生這是保守的說法,照現在的情況來說,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你別擔心,我一定讓人治好你的。」

易西炎俯身對她說道,緊緊地抓住她的手,穩定著她的情緒。可是此刻,他自己的情緒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強支撐著,不讓丁雙雙察覺出來。

「我沒事,我沒事。」丁雙雙搖了搖頭,她抽回了手,將頭埋進了枕頭裡,聲音有些疲憊:「我有點累了,我想睡一會兒……」

從病房裡出來,易西炎痛苦地伏在牆壁上,手狠狠地砸了一下牆。

躺在裡面的那人是雙雙啊!他真的好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好好地保護好雙雙,讓她受了這樣的痛苦?

若不是昨天小落髮現了情況,及時趕了過去,他真的想象不到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他真希望,此刻裡面躺的人是他,而不是雙雙。

一想到那個愛笑,眼睛比月亮還要明亮的女子以後再也看不到了,他就一陣心如刀絞,心痛地快要窒息過去。

「你也別太擔心了,並不是沒有希望了,還是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易西炎抬起頭看向了他。

「如果找得到健康合適的眼角膜,手術後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幾率,只是現在要找到願意捐獻,又十分適合的捐獻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眼裡又恢復了一點神彩,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易西炎都是不會放棄的,哪怕是用盡一切代價!

臉上和眼睛的傷已經好了,也沒有留下疤,只是她仍然看不到東西,每天睜開眼睛,眼前都是一片令人絕望的黑暗。

易西炎幾乎每天都陪著她,等她一睡著后,他就又會去忙了,一邊找著易暮海和小寶的下落,一邊讓人四處打探,有沒有合適捐贈者。

然後幾天下來,兩件事都沒有任何進展。

易暮海就這樣失蹤了,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找不到了人,就連易天雷也是對他的下落毫不知情。

幾天下來,易西炎已經很是疲憊了,由於這件事,本來計劃好去歐洲的計劃也全部落空了。

這件事易西炎讓人轉告了丁雙雙的父母,雖然很不忍心讓他們知道,不過他還是覺得,他們有權力知道這件事。

丁家人知道了,自然很快就傳到了季家那裡去了。

儘管來之前已經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易西炎也一路上寬慰著他們,讓他們不要太過擔心,一定能找到合適的眼角膜治好雙雙的,不過當沈玉雲進到病房后,看到丁雙雙那茫然的表情和已經美麗但是卻無神空洞的眼睛后,她還是忍不住捂住嘴,失聲痛苦了起來。

反倒是丁雙雙比較鎮定,不停地拍著沈語云的背安慰著她,讓她不要擔心。

眼睛看不見了,丁雙雙雖然還有些接受不了,不過現如今讓她最擔心的,還是小寶的安危,她現在每天晚上幾乎都會被嚇醒,落在了易暮海的手裡,她真不敢去想他會對小寶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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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寶寶要認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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