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上追仙女

第一章山上追仙女

（上）仙女下凡了

忽然聽見那邊有人喊：「觀景台看見仙女下凡了！」張圓、趙乾和趙坤三個人慌忙向仙鶴峰方向跑去。

雲龍山九節山峰，最高峰是雲龍山的第三座山峰，叫仙鶴峰。

仙鶴峰山高林密，雲霧繚繞。攀登仙鶴峰沒有路，山勢越往上越陡峭。樹木茂盛，灌木叢生，怪石林立，平時行人稀少。

今天聽說在山上能看見仙女，人驟然多起來，上山只能在樹叢荊棘中順着行人踩的腳印攀登前行。

在半山腰，遇到有幾個人護送一個人下山，一個人在前邊馱著，一個人在後邊架著腿，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

「怎麼回事啊？」

後邊的人說：「聽有人說在觀景台能看見仙女下凡，都想去看看，觀景台的人太多了，被從觀景台擠掉下去了，把腿摔了。」

「你們看到仙女下凡了嗎？」

「好多人都在觀景台上等著，他站在邊上，還沒有看到，他就被擠掉下去了！」

在仙鶴峰山頭上，建有一座一丈多高的石砌四方平台，名曰觀景台。

在觀景台上好多人。有的眼睛向四周觀望着，欣賞著彭城的自然風光。

有的把手放在嘴巴上做成喇叭狀。昂起頭挺起胸、抬起腳跟，盡竭盡全力呼喊出「哎」的長音。然後把手掌放在耳朵后成扇子狀，聽到忽高忽低的聲音在山谷回蕩。

有時一個人喊，有時幾個人一起喊，接連不斷，回聲波瀾起伏，非常有趣。有人喊「哎」的聲音，有人喊「嗷、嗷」的聲音，有人「喊狼來了」。然後哈哈大笑。

張圓三人站在觀景台舉目向四方眺望，希望看到仙女的影子。

由近及遠看到：南邊群山相連波瀾起伏，觀景台西邊的仙鶴湖水煙波浩渺、碧水藍天。漢王拔劍泉水的玉帶河連着大小湖塘像一串珍珠。

城北綿延像一道屏障的是著名的楚漢相爭十面埋伏的九里山。城西大彭山高聳入雲，城東有張良用洞簫吹散了十萬楚軍鬥志的子房山。座座山峰都非常美觀、猶如大盆景。

從西北天邊而來的波瀾壯闊的運糧河，舟船繁忙。隱約可見「黃樓」和「五省通衢」的高大牌樓。

繁華的城池坐落在山水河湖之間。城在山下，水在城中，青山綠水、湖光山色，一城青山半城湖，就像一幅美麗的畫卷。

趙乾說：「仙女下凡是在哪座山峰啊？」

張圓說：「觀景台人太多不安全，咱爬到樹上去看吧！」

三個人爬到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上。樹上比在觀景台上好多了，四周的山都能看到，還不擁擠。他們坐在樹叉上觀察著，焦急的等待着仙女下凡。

忽然張圓給趙乾哥倆說：「你們快看，那邊山上好像有仙女下凡！」

趙乾兄弟二人聞聲，順着張圓所指方向看去，看見仙鶴峰對面山上雲霧飄飄忽忽，時濃時淡。

雲霧下的樹叢間，有三個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下山。她們正舒展雙臂，順着山坡跳躍着往山下走。

她們個個身材苗條，衣裳華麗，年輕貌美，像飛行一樣下山，非常好看。

領頭一個女子，杏黃色的衣裳、紅色的披紗和烏黑的長發，迎風飄浮。像飛翔的鳥兒，如展翅的蝴蝶，飄飄然猶如鳳凰下山。

她們好像從雲霧裏翩翩而來。就像仙女下凡一樣從天而下，在山路樹叢間忽隱忽現。形成一道仙女下凡的景象，十分迷人。

三人眼睛追逐著下山的女子，目不轉睛，欣賞人間稀有的美景，看得目瞪口呆，嘖嘖稱奇。

趙乾說「今天咱幸運，對，沒有錯，好像就是仙女下凡！」。

張圓說：「看下山女子的面容、服裝、美妙的風姿，我認為只有仙女才能如此美妙。」

趙坤說：「是仙女下凡，太美了！」

張圓心裏想：老天保佑，好不容易遇到了仙女下凡，一定要到那裏看一看。於是慌忙下樹，朝仙女下山的地方跑去。

趙家兄弟倆還沒有順過眼來，張圓已經下到地面，急急忙忙的下山去。

趙乾不知道他跑那麼快想去幹什麼，擔心會出事，和趙坤趕忙從樹上下來，跟在張圓後邊下山。

山下邊的人聽見山上有人喊「看那邊仙女下凡啦！」都往山上跑。遇到張圓他們急急忙忙往山下走，非常驚訝，有的停下腳步看着他們。

觀景台對面山坡上雲霧繚繞，有人看到了雲霧下的樹叢間有幾個花花綠綠服裝的女子。她們在雲霧裏下山的情形，就像仙女從天上飄飄而下。

觀景台上人聲鼎沸。有人喊：「快看，有仙女下凡了！」。接着，好多人也跟着喊：「仙女下凡了！」

正在大家欣賞仙女下凡的美景時，濃濃的雲霧籠罩了山坡，什麼也看不見了。

過了一會濃厚的雲霧過去后，山上沒有了人影。

有人說，仙女下凡后可能是看見人太多，又回去了。於是仙女下凡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

張圓所在的觀景台與美女下山的地方，隔着一條山溝。在山上看起來不遠，能看到對面山上人的面目。實際繞道的距離比直線距離遠好多倍。

張圓跑到剛才美女出現的地方，早已看不見美女的蹤影。

三個人雖然都已經氣喘吁吁，沒有停歇，往美女下山的方向又追了一段路，還是沒有發現蹤影。

趙坤累的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停下腳步蹲在路邊休息。

趙乾也停下來在路邊休息等趙坤。

張圓跑在前面，沒有發現下山的美女，回頭看看趙乾他們兩個，他們在後邊沒跟上，於是，也鬆鬆垮垮停下來。好像很失望的樣子。「唉」了一聲，

趙乾看着張圓笑着說：「我說張圓，見到了仙女，看看，過過眼癮就行了，跑那麼快還想去搶仙女啊！」

趙坤說：「張哥！根據我的經驗，剛才看見下凡的仙女，要我看肯定與你無緣，俗語說，無緣對面不相逢！」

張圓說：「咱都沒見過仙女什麼樣，我感覺她們像下凡的仙女，就是想到跟前看看仙女到底是什麼樣！再往前找找看吧！」。

趙坤：「張哥啊，張哥！還找啊！」

張圓說：「奇怪，她們能到哪裏去了呢？」。

趙乾說：「你看看，哪裏有仙女的影子啊！好幾條下山的路，到哪裏去找她們啊！有緣千里來相會，痴心妄想沒有用，把人累死也枉然！」

趙坤說：「你不想想，咱在仙鶴峰看到她們，中間隔了一道山溝，下山的路有好幾條，你知道她們到什麼地方去了啊？」

張圓說：「再找找，別廢話，走吧！」

趙坤慢騰騰的站起來，說：「好吧！找、找、找！你看看哪有人啊！」

用手指著周圍，想讓張圓去看，張圓只顧往前走。

（下）追上了仙女

趙乾聽趙坤說話，轉臉往四周看了看。這一看，眼前一亮、驚喜異常。竟然從樹的縫隙中看見另一條山路上，有三個花枝招展的美女飄飄然的下山。

趙乾立刻高興的喊道：「你們快看！仙女在那邊山路上呢！」

張圓心想，又是故意騙人的，繼續走。

趙坤不相信哥哥的話，因為剛才他沒有看到有美女。

趙乾說：「你們還走啊！不相信是吧！過來看一看就知道啦！」

於是，兩個人停下轉過頭去看，果然看見三個花枝招展的美女，出現在另一條山路上。

她們仍然伸展着雙臂，風吹起了她們艷麗的衣裳，好像一隻只迎風飛舞的蝴蝶。她們下山的情形，就像剛才看見的仙女下凡的情形一樣。

三人頓時興高采烈，手舞足蹈。不顧腳下的亂石和荊棘，向美女下山的小路跑去。

美女在前邊，張圓他們在後邊，高聲喊「仙女姐姐等一等！」邊跑邊喊。

美女們好像聽見了後邊有喊聲，放慢了腳步，回頭看了看，沒有看見旁邊路上的三個人，不知道是喊誰的，繼續往前走。

趙坤說：「仙女在那條路上，張圓順着這條路往前追，怎麼會追上啊？」

張圓說：「明明看到她們從山上往下跑的，什麼時候到那邊了啊！」

趙乾說：「下山的路好幾條，你跑的那麼快，也不看看，仙女也可能在樹林里休息啊！」

從側後面看，美女們個個亭亭玉立，年輕貌美，打扮入時，穿着鮮艷，花枝招展。

張圓停下腳步往周圍看了看，發現了野花，走過去，薅了一大把野花，纏成一束。

三個人興高采烈，喊著仙女姐姐好！向美女們跑過去。

趙坤說：「這下好了，別拚命跑了，馬上就追上她們了。」

張圓不管他們兩個，拿着花向美女跑去。心裏想着到仙女面前，怎麼與她們說上話呢？

不大一會，追到了她們近前。心裏砰砰跳，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心情激動。

看到前面的三個美女，個個年輕妙齡、亭亭玉立、身姿勻稱，衣服華麗，非常高興。

張圓滿臉堆笑的說：「仙女姐姐好!等一等！」

美女們聽到喊聲，停住腳步，站在路邊。回頭看着他們，準備讓他們過去。

張圓到了美女跟前，滿臉堆笑的說：「仙女姐姐好！剛在樹林里採的，新鮮，請笑納！」把手裏的花遞給前面的美女。

美女當時沒有接，看了看同行的兩個人，她們點點頭，沒有表示反對，於是才笑眯眯的接過花，笑着說：「謝謝！」

趙乾、趙坤也學張圓拿着野花，把花遞給了美女，說：「仙女姐姐好！」

美女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送花，接過花笑嘻嘻的看着他們。

三個人與美女面對面，清晰的看了美女的面容。

看見她們三個人年輕、美麗、漂亮，可以稱上美女。但是她們的五官、膚色，感覺說不上多麼漂亮，跟一般富家的漂亮女孩子差不多，與想像中的仙女形象不一樣。

美女們看到張圓他們站在路對面，喊仙女姐姐，也笑容滿面的向張圓他們擺着手，說：「謝謝！」

張圓心裏想：仙女就是這樣的啊！這哪象是仙女啊！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趙乾、趙坤好像也很失望。「仙女姐姐好！」喊的也不那麼響亮了。

趙坤靈機一動說：「美女姐姐！我們認錯人了，對不起！」

張圓原來準備和仙女說話的，結果只向美女擺了擺手，什麼也沒說。

美女們羞澀的看着他們，說：「沒關係！」轉身婀娜多姿的走了。

美女們走遠后，張圓「嗨」了一聲，「貓咬尿(音：雖)巴，（瞎歡喜）」無精打採的說：「怎麼！這就是下凡仙女啊？仙女不會是這樣的吧？」

趙坤說：「太讓人失望了，這幾個美女肯定不是剛才看到的仙女下凡！」

趙乾說：「剛才在山上，離的遠，看不清楚，以為她們長相非常美麗，現在與她們面對面，看清楚了，是遠近的差別！」

趙坤說：「在山上時，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仙女的相貌，與這三個美女不一樣啊！」

張圓恍然大悟說：「哎！對啊！這兩次看到的雖然都是三個人，我發現，她們的衣服不同，原來看見的三個人中領頭的是一個穿杏黃色衣服的，這幾個人里沒有啊！」

趙坤說：「按照張哥的分析，我認為是對的，咱們沒追上的三個人，與剛過去的她們三個人是兩撥人！那一撥才是下凡的仙女！」

張圓說：「再找找那三個美女，她們才是仙女啊！」

趙坤說：「到哪裏去找啊？」

趙乾說：「她們一定走遠了！」

他們追到了山下，沒有發現有美女的影子。失望的坐下。

張圓說：「她們能到哪兒去了啊？」

趙坤說：「根據我的經驗，她們回家走遠了。」

張圓說：「古人云，來時歡喜去時悲，世事哪能都如意。綠水本無憂，因風而皺眉，青山本不老，為雪盡白頭。別自尋煩惱了！」

趙坤說：「咱沒有找到她們，說明了什麼，說明與她們無緣，或者緣分不到，等也等不來，追也追不上！」。

趙乾說：「張圓喜歡仙女，天天想着仙女，見到美女就說是仙女下凡，胡思亂想、忘乎所以啊！」。

趙坤說：「累死了，反正是找不到了，去住店休息吧，」

趙乾說：「咱們到東坡石床去休息一會吧？」

雲龍山的山坡上，有一塊平平的光滑的大石頭，好像一張大床一樣，是當年蘇東坡醉后睡的石頭床。

蘇東坡為此作了一首詩，流傳很廣。後來，人們就叫它東坡床。

看見崖壁上所刻的蘇東坡醉卧黃矛崗的詩。張圓朗誦道：

《游雲龍山》

醉中走向黃矛崗，

滿山亂石如群羊，

崗頭醉倒石作床，

仰觀白雲天茫茫，

歌聲落谷秋風長，

路人舉手東南望，

拍手大笑使君狂。

趙乾接着朗誦另一處石刻蘇東坡的《江城子》趙坤朗誦了蘇東坡的《真一酒》」

三人坐在東坡石床上躺着休息了一會。

趙坤挽著張圓的胳膊，看着張圓，笑嘻嘻著說：「張圓哥，還想啥呢？臉本的像墨斗子（木匠劃線的工具）一樣，好像誰欠你幾百錢似的，我可不欠你的錢，板著個臉給誰看啊！」

張圓說：「你就會胡說八道，誰本臉了？」

趙坤說：「你看見的仙女，我沒有跟你爭，我看你是見色忘友、不講義氣！」

張圓：「你胡說，我怎麼見色忘友了？」

趙坤說：「張哥！你還不承認！你看，剛才在山上你看見了仙女，沒跟俺哥倆說一聲，撇下我們兩個，你就自己先跑過去追，跑的比兔子還快，把我們遠遠的落在後邊，好像怕我們跟你搶似的，你說這不是見色忘友，你說這叫什麼啊？」

張圓聽后笑了，拍打了一下趙坤，說：「去你的，說我是見色忘友，我看你是見色就醉，醉的走不動！」

趙坤說：「張哥是沒吃到葡萄說葡萄酸！我把張哥追仙女的精彩片段整理如下：

張圓日夜想媳婦，

黃衣女子當仙女。

山間路上拚命追，

氣喘吁吁汗如雨。

仙女仙女等等我，

我想跟你一起去。

大呼小叫欲斷腸，

不見仙女去何方，

來有形來去無影，

連個屁也沒聞上。

張圓抬起手要打趙坤，趙坤嬉笑着躲開了。趙乾看着他們兩個，在一邊嘿嘿的笑說：「非常形象！」

然後三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乾淨的三個人的房間住下。晚上，三個吃燒烤喝燒酒，行拆字酒令。

趙乾說：「今天喝的不少了，到此為止吧！」

他們在家裏的時候，雖然每餐飯菜豐盛，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有胃口，喝的多，吃的香。酒足飯飽后回到客棧。趙家兄弟上床后很快入睡。

張圓想起在山路上遇到的仙女下凡的情景。她們美麗漂亮的面容，婀娜多姿如鳳凰展翅，長發飄飄欲仙，非常好看。

她們杏黃色的衣裙如蝴蝶飛舞，在眼前飄來飄去，勾魂攝魄。

原來以為是下凡的仙女！等追到面前看了，卻不是仙女，與想像的仙女相差太遠，讓人大失所望。怎麼會這樣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正是：

窈窕淑女眼前過，

花容月貌記心間，

行走坐卧都思念，

翻來覆去難入眠。

由於想着山上下凡的杏黃色衣裳的仙女，張圓翻來覆去睡不着，過了好久，好像才似睡非睡的進入了夢鄉。

夜裏都在睡夢中的時候，忽然聽見張圓驚慌的「啊！快來人啊！」的喊聲，把趙乾兄弟倆都驚醒了，不知道張圓發生了什麼？趙乾、趙坤趕快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