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放貸相助
「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沈知南笑著開口，眼中倒有一絲淡淡的溫柔。
一隻雄鷹飛了過來，穩穩的落在了沈知南的身旁，爪子尖銳，眼神清澈透出一抹凶芒。
「小西，這封信就拜託你給我送走了。」笑著摸了摸小西的皮毛，沈知南的語氣卻透出幾分輕快放鬆。
似乎是聽懂了沈知南的話，小西低低的叫了一句，小西是從西域那邊被人販賣到中原的鷹，沈知南見它可憐，花錢買回來，沒想到竟然活了。
尋常若有人想觸碰它，必會被啄的不成模樣，可唯獨對沈知南十分溫柔。
「去吧去吧。」對著小西揮了揮手，沈知南目送著它從窗口離去。
大約是知道了沈知南不好招惹，這幾日秦清秋幾乎是躲著沈知南走，二人鬧不出什麼矛盾，她便也樂得清靜，整日躲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看書練字。
陛下派的人很快就進入了沈府，天使親臨，再加上宮中的那些個場子，浩浩蕩蕩鋪陳開來，綿延數里，看著便極盡奢靡。
這一日，沈家的所有人都盛裝打扮，沈知南特意換了一身宮裝，綉著秋海棠的羅裙，面上畫了珍珠妝，滿頭青絲被高高束起，一縷流蘇垂落而下，這珍珠用的便是極好的，行走間碰撞發出些聲響，也是清脆悅耳。
她身上的衣服料子是南錦苑今年的新品，市場上供不應求，就那麼幾套，這這布料的垂感極好細微之處，有錦繡暗紋以金粉所造，在陽光下隨著行走，閃閃發光，似花開朵朵。
隨著眾人一起跪下的沈珞瑩看著沈知南這樣的打扮，幾乎是瞪大了眼睛，這樣的穿著，她只在幾個大小姐的身上瞧過那些，莫不是貴族世家！
「郡主大人就不必行如此大禮了，奴才不過是個傳話的，過些時日您可要進宮謝恩的。」
方公公看著沈知南如此一本正經的模樣，一甩拂塵，連忙往前走了兩步，抬手將沈知南扶了起來，言辭之中倒帶著些許笑意。
這是個真真有才的，雲妃娘娘，不，現在該稱為雲貴妃了，她生了一子一女龍鳳呈祥，乃祥瑞之兆，陛下龍心大悅，這嘉獎便如同不要錢似的送了過去。
而雲貴妃娘娘對這位小姐極其喜歡，零零碎碎不知送來了多少好東西，都在後面呢。
「公公一路辛苦了，這些便全當是請公公喝壺茶。」笑著起身，沈知南往前走了一步，若桐將蜀錦製成的錢袋交在了這公公的面前，沉甸甸的分量也是不小。
方公公琢磨了一下，笑著收了，感受到那等不俗的質量，他面上的笑容不由得愈發的開心：「想來郡主還要將這些東西放好，陛下本說要在宮中為您設宴，只是雲貴妃娘娘身子不好，郡主在家中設宴，好好慶祝便好。」
前些日子才剛剛辦過一場宴，如今若是再做舉辦，未免有些太過急迫了，沈知南也不願挑在這種時候，含笑應下：「公公所說有理，只是這幾日宴會來來往往也太頻繁了些，索性再往後推上幾日。」
「郡主心中有數便好，奴才便先告退了。」
方公公笑著開口，又讓人將東西抬到摘星閣中，這才迅速出去。
等所有皇宮的人都離開之後，沈珞瑩先一步站起來，瞧著沈知南這一身華貴不凡的著裝，面上帶著笑：「姐姐如今算是徹底發達了，有郡主的名號，身後還有貴妃娘娘撐腰呢。」
「不過是陛下給的，妹妹若想要，自個做出一番功績來，不也就有了嗎？」低笑一聲，沈知南理了理裙子，轉身便直接走了。
沈濟輔看著沈知南的身影，張了張嘴又頹廢的閉住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如此安穩的過了好幾日，沈知南知道沈家如今是油烹著，卻也沒打算做些什麼，一直到沈濟輔自己終於按耐不住主動上門。
此時，離她回來不過五天罷了。
「父親手中有一批貨物被壓住了，需要銀錢來疏通上下的關係，您只需往上呈報便是了，這朝堂的貨物難道還有人敢攔著？」手中捏著一桿毛筆，沈知南慢吞吞的開口總結。
深吸一口氣，沈濟輔看著沈知南，語氣卻冷了下來：「這朝堂的貨物自然有人敢攔著，不過是那幾個該死的東西罷了，若是你暫時予我些銀錢疏通了，此事便不會鬧得太大。」
若是真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只怕他這個官爵就再也守不住了。
這些年，陛下將朝廷里不少大臣都送了出去，這一來二去不知清洗了多少人，若他也成這其中之一，日後整個沈家都無法再過了。
「父親是為著家族考慮，女兒自然無話可說，只是這世間種種，有因必有果。」不多做考慮，沈知南很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上輩子，沈家便是靠著她手中的那些錢財和店鋪一路青雲直上，位極人臣，不付出任何代價，可這世間因果講究報應，花了她的錢，卻不想付出任何代價，哪有這樣的道理？
前半句話的意思，沈濟輔倒是十分瞭然，這是沈知南略有些多餘的添了後面這句話，便有些奇怪了：「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因果？」
「有借必還，不瞞父親，外祖父名下的產業也有錢莊，可以放貸。」沈知南很是隨意的開口，言語之中更透出幾分輕快之意。
聽著沈知南的這句話，沈濟輔緊緊的鎖著眉頭，難以置信的瞧著她，他們父女之間何至於生疏到這般地步？
「你手中的錢財……」
「我手裡的錢財全部都是我娘的嫁妝，父親不會連我娘的嫁妝也想要吧？」打斷了沈濟輔的話，沈知南直截了當的開口。
室內的氣氛沉悶了一瞬，沈濟輔看著沈知南眼中只覺得十分的陌生，怒聲開口：「你母親生性天真可愛，怎就將你教成了這麼一副市儈的模樣，你我是一家人，處處斤斤計較，你如今所住的這小院是你老子我這麼些年奮鬥出來的！」
這聲音陡然放大，聽的沈知南不由得皺起眉頭，他往一旁退了下，將毛筆壓下，一雙琉璃似的黑眸直直看著眼前之人，似笑非笑：「父親的意思……是想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