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鮮血打濕的口罩
餐廳里，隨著第一道痛哭聲響起，第二道、第三道，接踵而至，甚至有不少上了歲數的中年人男人都開始赤紅著眼睛，哽咽起來。
畢竟很久沒有遇到過這種能夠打動他們內心的音樂了。
此刻，場中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配合一道道悲傷的曲調，在緬懷過去、在品味苦澀。
現在的他們突然間發現，往往失去的其實才是最好的，而自認為已經忘卻的，其實只不過是不願想起而已。
「孤獨是路過我身邊的影子」
「笑著對我說似曾相識」
「我住在這個傷感城市」
「你的臉慢慢消失」
「我的心守一座空房子」
第二段歌詞響起，此刻的張遠已經完全融入進這個陌生的世界，他在追溯，追溯過往，捕捉一切可以幫助他演唱的回憶。
身側，見過世面的餐廳經理雖然也沉浸在回憶之中，但作為餐廳負責人的他還是戀戀不捨清醒過來，隨即這才聞到一股烤糊的焦肉味。
定睛一瞧才發現，居然是正在排隊的烤串專區，肉串已經燒烤師傅手中烤焦的味道。
他本想提醒，但看到烤串師傅臉上掛滿淚水，排隊的眾人更是眯眼聆聽的動人歌聲，他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拿出手機，開始對著開始張遠拍攝起來，而後又一次沉浸其中。
「沒有你的城市悲傷的情詩」
「每一頁都寫滿了你的名字」
「我們擁抱的方式我一個人的堅持」
「你說的要我學著重新開始~」
一首歌演唱完畢，悲傷的曲調落幕。
雖然是這樣，但張遠依舊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全場更是除了哽咽聲便是抽涕聲，誰都不想打破這悲傷的氛圍。
可能歌曲唱完了，沒有系統加持的緣故，張遠鼻腔內竟開始又一次緩緩湧出不明液體，口罩也因此變得濕滑、沉重。
『咳咳咳...』
連接的咳嗽聲打破了沉寂的氛圍，張遠下意識拿開覆蓋住口罩下方的手掌。
此刻的他這才發現，黑色的口罩上面已經布滿鮮血，這是腦瘤壓迫神經組織所流出的鮮血，預示著疾病的加重。
緩緩起身鞠了一躬。
這時場中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熱烈的鼓掌聲愈演愈烈。
「太好聽了，這首歌叫什麼來的，我要下載到手機裡面循環聽！」
「天啊，居然把我一個大老爺們給唱哭了，太丟人了，嚶嚶嚶~」
「我去，我的肉串……」
「小哥，在唱一遍、唱一首啊！」
全場瞬間吵雜聲不斷，每個人都希望張遠再來一首。
但患有頑疾的身體不允許他再這麼做了，只見張遠緩緩挪移腳步，來到餐廳經理面前：
「抱歉，我可能勝任不了這個崗位。」
失望中還有著一絲無奈，特別是藏在身後的手掌死死攥著，不想讓人看到上面鮮紅的血跡。
小心翼翼將手機里的視頻保存好，經理露出一副和藹可親的表情：
「唱的太棒了，你非常適合這個崗位，我現在就可以給你開具每天200元的薪資，你只需要從下午五點工作到七點就可以，明天來上班吧！」
說實話，聽到餐廳經理的話語，張遠非常心動，但此刻孱弱的身軀告訴他，每天能唱上一首就已經是極限了！
「那個，經理，我……」
話還沒說話，腦海中熟悉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叮～觸發新任務，請在本餐廳演唱7天，每天獎勵生命時間+1！」
...
張遠被這一突然提示音打攪的說不出話來，雖然任務獎勵的生命時間很少，但能夠維持這樣其實也不錯，就怕任務會斷開，自己因為病痛而掛斷。
「唉~任務來了必須得接啊，否則接下來不給任務了怎麼辦！」
估摸著自己此刻的狀態，張遠心中思量了一會後，鼓起勇氣說道：
「那個，經理，我因為一些原因，估計只能在你這裡駐唱七天，您看...」
「沒問題，完全沒問題，給你七天的考察期，到時候如果你覺得不合適，隨時可以離開的！」
經理回答的十分爽快，心中更是暗道：
「小樣的，今天晚上我就把視頻給老闆看，估計老闆一定會給對方更好的薪資，不信你不留下！」
但張遠接下來的話卻讓經理有些為難起來：
「而且，我每天最多只能唱兩首歌！」
此話一出，經理一瞬間語塞起來。
開玩笑，兩首歌，你當這是KTV，想怎麼唱怎麼唱嗎！
但看了看場中吵雜的人群，以及不斷呼喊著再來一首的顧客們，經理思量了一會，權衡利弊之下嘆了口氣：
「好，兩首就兩首，如果上面不同意，每天這200塊我自己掏腰包出了！」
隨著話語落下，一旁的接待小妹突然喊道：
「經理，也算我一個，我也出100！」
「真的很難想象，如果再也聽不到那麼好聽的歌曲，這會是我一輩子的遺憾！」
「對，我也出100！」
「我出100！」
一時間，身邊的工作人員竟把張遠的身價瞬間從每天200塊提升了數倍！
張遠也被感動的無以復加，但三觀較正的他還是搖了搖頭。
「就200吧！」
拒絕的原因很簡單，打工人都不容易，而且經理給的200算是工資，眾籌來的錢給他的感覺卻像是一種施捨。
這時有顧客突然站起身大喊：
「那個...小哥，你剛剛唱的那首歌為什麼網上搜不到啊！」
「是啊，太好了聽，真的很難想象如果我今天找不到的話，晚上怎麼能夠睡得著覺！「一名女生抹著眼淚補充道。
而張遠卻不好意思的訕笑了兩聲：
「抱歉啊，這首歌是我的原創，還沒來得及上傳網路呢！」
『嘩~』
一時間，全場嘩然。
「天啊，小哥，麻煩你再唱一遍，我還沒聽夠呢！」
「哎呀，我剛剛怎麼忘記錄像了呢！」
就連烤披薩的大媽也在餐廳內側呼喊著：
「小伙，再唱一遍，大媽給你烤個榴槤披薩，多加榴槤、芝士那種！」
而身旁的餐廳經理心中更是冒出了一句話：
「居然是原創，賺大了！」
「不行，必須馬上和大老闆彙報，無論如何都得把這小哥留下，打造成我們餐飲的頭牌網紅！」
作者PS:『噹噹噹...』（敲小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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