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柳姨
告別和藹的平老先生和清兒，陌辰心中不禁放下了一塊石頭，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順利得多；畢竟不是生離死別，只是不在同一個地方相處而已，以後見面的機會也不少，自然辭去也沒有太多讓陌辰難受的場面，只是清兒那小妮子在陌辰臨走時露出來的一絲幽怨的眼神，卻讓陌辰感到有些不自在。
心情一松，陌辰也就自然不著急去柳姨家，而是來到了一處陌辰平日最喜歡來的地方——說書閣。
北嶽鎮乃聖元城一大重鎮，繁華熱鬧的程度自是不必多說，這隨處可見的吟遊詩人便是例證，而更高級一點的，就如陌辰來到的這個地方，由那些吟遊詩人組成的說書閣了。
陌辰來到這處不大的閣樓前，閣樓台上已是有個手拿摺扇，相貌微白的書生模樣的人在那說道。
「...待到真元之力一轉，那賊廝哪裡還不知道自己大難臨頭，立馬跪倒在地，便向眼前這仙風道骨之人求饒。而那仙風道骨之人本著修道之人勿亂殺生的秉念，便是將那賊廝廢掉其修道根基，放其離去，如此也算小懲大誡，符合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冥冥法規...」
「好！」
「好！」
....
一陣陣叫好聲響起，這書生講完，便是有一個俊俏的小廝堆著笑臉拿著一個銀盤往台下的眾位看客走去。
這是慣例，每當這說書先生講到**歇聲時，便是要求打賞的時候，聖元城的居民們也不是貧窮吝嗇之輩，一個輪圈下來，銀盤上便是堆滿了小碎銀子。
見到小廝一臉興奮的走回來，那台上的書生也是一臉笑意的對著台下眾人抱拳，以示感謝。
「方才給諸位講的是《靈仙》中的一卷，接下來小生先將此卷掠過，奉給諸位另外一些仙道之傳。」
將摺扇一收，那白臉說書先生便是信步走到台中央的掩台上，上面也不知是否擺放這諸多編撰的資料，也沒見他如何作勢，便是又開始講了起來。
「小生接下來要講的，便是這天衍大陸的來由傳說，諸位可是聽仔細羅。」
果然，一聽到這說書之人又拋出一個眾人都未曾聽聞的話題，台下的眾人便都是豎起耳朵的聽了起來。
陌辰見他如此作勢，心裡不禁暗自好笑，這說書的先生，委實有點像自己前世看到過的傳銷人員。
「鴻蒙漸開，一分為三，天占其二，而這諸天星辰則佔一之不足，而這多出的份量，最初便是強行夾加在了這天之下，星辰之上。」
說書先生話鋒一轉，卻是問道底下眾人：「諸位可知，這大陸的來由和這鴻蒙、星辰與天有何關係？」
底下眾人自是不知道這說書先生編撰的來由，只是一昧的催促他趕緊說出來，也好解大家之惑。
說書先生見這控場氣氛已到，台下大部分人都是等待著自己的下文，也不矯情，繼續道：「所謂天道無情，為求圓滿，這天便是硬生生的將那多出來的份量卸下....」
「渾渾濁而化地，清清明以為天，這大地，便是天之衍生，中間相隔的，便是這萬千星辰。」
「大地成，萬物生，百靈長，這大地上出現了諸多的生物與山脈、樹木等，而百靈長，便是當時靈智初開的百族。」
「那一個時代，便是百族蒙昧時代。」
「當時的大陸，可是沒有咱們北嶽鎮、聖元城這麼一說，而是由各種各樣的妖獸主宰，人族，只是在夾縫中求生存而已。」
頓了一頓，說書先生繼續道：「然而，天道有衡，為了不讓人族被其餘強大的種族所滅，降下祥瑞，留下仙書，讓當時弱小的人族有了希望！」
話鋒一轉，說書先生用高亢且急促的聲音說道：「人族，出現了讓自己一族站在天衍大陸頂端的希望，他們就是——修者！」
「好！」
「好！」
底下的群眾也被情緒所感染，一個勁的叫好。
「從此，在強大的修者帶領下，人類，建立了高大可抵禦妖獸的城牆，建立了...」
「於是，就有了我們現在的九城十郡。」
說書先生微微一笑道：「諸位看客可是明了這大陸為何叫天衍大陸了？」
陌辰見那說書先生如此解釋，不禁沒當場笑了出來，這天地的來由便是被他隨便套上了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想必那些什麼鴻蒙，星辰的話語，也是從仙緣引裡面看到，便拿來忽悠這些民眾。
倒是那些建立九城十郡的說法有些靠譜，不過也有諸多美化之處，就陌辰所了解，九城十郡之間，也像說書先生所說的那麼團結一致。
共同對抗妖獸倒是真的，陌辰時常在天空中看見飛來飛去的修士，而且也經常聽說哪裡又出現妖獸暴動，眾多修士共同殺之保護平民的傳聞。
「不過這人的胡亂編撰倒也算得上是自圓其說，這些民眾大多也都是來消遣空閑的時間，雖然這大陸上的確有修道之人，卻也不是眼前的這些普通人能接觸到的，所以來這裡聽這說書先生扯扯皮，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之心，也是情理之中。」
陌辰暗道，便是將這些人的心理猜測了個大概。
的確，雖然說聖元城每家每戶都發了一本《仙源引》的修道之術，但是按照書上所言，符合要求達到鍊氣期卻是少之又少，不是說沒有，而是這仙緣引上明確的說過，若是在十八歲之前還沒有進入鍊氣期的，便是沒有修者的資質。沒有修者的資質，自然也就只能遠遠看著、聽著那些如神話般的修者傳聞。
從武者進入鍊氣期的成年人很多，但是在成年之前的進入的，卻是極為的罕見，以聖元城管轄的五大鎮數億人口，達到這要求的也是不多。
想到這裡，陌辰自己也是啞然一笑。
自己也十七歲了，還是沒有達到鍊氣的地步，如此解釋，是不是自己也抱有和其他人一樣的幻想與心理呢？
「可惜啊」陌辰心中微嘆，因為有先天之氣的滋養，還有陌辰前世所學的煉體之術，早在十四歲的時候，陌辰便是達到了武者的瓶頸，力道和身體素質也是無法再提升，要是沒有進入鍊氣期，便是怎麼都不會再進半步。
只有武者邁入修者，陌辰才能算作是在芸芸眾生中拿到了傲視其他人的資本，而邁入修者，便是一定要達到了鍊氣的地步。
陌辰低頭瞟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喃喃的自語：「難道我不能再進一步，是因為你么....」
若是，陌辰此刻沒有穿衣服，便是有人可以看到，在陌辰的左胸處，一個古樸的方形印記正在散發著不可察覺的毫光....
被這說書之人引發自己聯想到了不能成為一個修者的事情，陌辰也沒有了再聽下去的心情，起身往目的地走去。
為了柳姨給他找的那份差事，陌辰放棄了伴隨自己五年的雕刻，只因為陌辰覺得自己不應如此平庸下去。
父親到底是為何變成這樣？自己的母親又去了哪裡？為什麼不能修鍊？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陌辰產生了想要弄個明白的念頭。
而要弄清楚這些，自己便不能平庸，否則，單單以當年父親看起來至少也是鍊氣期以上的實力，自己想要去找原因便是找死。
雖然陌辰只是想要和家人平安幸福的在一起生活，但是沒有實力，這種日子根本沒有保障。
「聖元城，也不是完全的安全啊。上一次的妖獸襲擊，差點連北嶽鎮外的一個村子給毀了，要不是最後聖元城的主鎮派修士前來，恐怕就是北嶽鎮也會受到波及。」
陌辰想起一年的那件事就有些擔心，那些強悍得連刀劍都難傷的怪物是什麼？好可怕！
形似貓一樣的生物竟然可以生生將一個活人給吞了，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鳥』可以發出一道閃電將人燒成灰....
在天衍大陸上，除了人族，仍舊有眾多的妖獸存在，而這些妖獸所佔的地盤，雖然比較零散，卻仍舊對人類構成了威脅。
差不多一年的時間，總會有那麼幾個地方會出現妖獸攻擊人類城鎮的事情發生。
從那以後，陌辰覺得，自己真的有必要想辦法提升實力。
就算省去這些不提，前世的自己可是一個特種訓練營里的天才啊！
邊走邊想著，不知不覺中，陌辰竟然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目的地。
看著前面那個賣著各種摺扇的小店鋪，那個對自己視如己出的婦人，陌辰微微的一笑，快步的走上前去，親切的喊道。
「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