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通安鎮

第二十章 通安鎮

第二十章通安鎮

現場還有兩人沒有中箭,一個便是蜷縮在地的孟選,一個便是還在馬上的拓跋亮。

孟選沒有中箭的主要的原因就是孟選的戰術意識實在厲害,他在危機的關頭選擇了最能減少傷害的戰術規避動作,另一個原因就是孟選的運氣不錯;而拓跋亮沒有中箭的主要原因就得歸結於運氣了。

山上的士兵繼續搭箭拉弓,但是並沒有將手中的箭射出去。

秦鎮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看著快要逃出峽谷的拓跋豐三人,秦鎮一點都不擔心,既然橫峰兩邊都設了埋伏,那前面就不可能不設埋伏,果然不一會,就聽見前面有馬蹄聲響起,塵土飛揚。

拓跋亮的運氣實在不錯,也有可能是他一個人落在了大隊後面的緣故,他竟然也是毫髮無傷,但是,看著前面一個個中箭落馬,他嚇壞了,口中一邊狂喊著,一邊撥轉馬頭,朝原先落在後面的秦鎮三人的位置跑了過來。

因為他們距離並不太遠,所以當拓跋亮跑到秦鎮跟前的時候,速度並不快,秦鎮從馬腹下面探出身子,一把將拓跋亮拉下馬來。

拓跋亮驚魂未定,等看清是被秦鎮拉下來的時候,厲聲喝道:「你這個漢奴,竟敢對我不敬,想要造反嗎?」

秦鎮眼神冰冷:「可還記得武家溝趙海等村民?」

拓跋亮大驚,手忙腳亂的去拔所佩朴刀。

秦鎮一隻胳膊緊緊勒住拓跋亮的脖子,另一隻手在拓跋亮的腦袋上使勁一撥,「咔嚓」一聲,便擰斷了拓跋亮的脖子。

論身手,平時饞懶的拓跋亮根本不是最近一直跟著薛遠練武的秦鎮的對手,所以當秦鎮將拓跋亮拉下馬來的時候,楊小七絲毫沒有過來幫忙的意思。

殺死拓跋亮,秦鎮並沒又出現傳說中第一次殺人後的不適,反而內心有一些隱隱約約的興奮和快感,在武家溝強壓在心底的那一絲怒火終於得到了釋放。

馬蹄聲驟急,秦鎮等人被包圍了起來。

從秦鎮發現伏兵道被圍,時間過去了還不到一刻鐘。

秦鎮高聲喊道:「我們是漢人,我要見你們的長官,有重要軍情稟報。」

一騎越眾而出:「我是渭州折衝府豹韜團騎兵隊正李文彬,你有何軍情稟報?」

秦鎮急聲說道:「我們只是先行的一小隊,後面是百夫長拓跋珪率領的隊伍,居此地大概不到一天的路程,拓跋珪也是先行軍,他後面還有千夫長拓拔野望率領的大隊,正朝渭州而來。還有拓跋豐的信使大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就到此地,你們一定要將他攔截下來,不能讓他逃掉。」

李文彬吩咐一聲,留出一半騎兵會同山上的弓弩手一起打掃戰場,然後對秦鎮等人說道:「你們隨我來,我帶你們去見校尉大人。」

秦鎮忙道:「大人且慢,這裡除了我們四個,還有四名漢人,他們沒有武器,沒有著甲,很好認的,不知道他們可有活著的?」

李文彬有些歉然道:「他們都死了。」

秦鎮默然,其實當看到箭射下來的那一刻,秦鎮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命運了,既沒有穿防護鎧甲,又孟選那麼好的身手,怎麼可能躲得過那麼密集的箭雨。

秦鎮拱手行禮:「煩請大人能否將他們四個和党項人分開安葬,他們既然是漢人,能死在漢人的土地上,又入土為安,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李文彬點了點頭。

李文彬和剩下的一半騎兵,帶著秦鎮、楊小七、韓文智,還有孟選四人,向通安鎮趕去。

通安鎮離剛才秦鎮他們中伏的地方大概五里路,秦鎮他們騎馬用了一刻鐘左右就趕到了。

通安鎮很大,長約兩里,寬約一里,但此時卻顯得暮氣沉沉,夯土的城牆斑駁陸離,城牆上留著一塊一塊的黑色斑塊,那應該是滲進牆裡的血跡,城牆也並不完整,而是出現了參差不齊的豁口,有些豁口很大,甚至超過了城牆高度的三分之一。通安鎮城牆外面也有很多民居,但這些民居大部分都已經倒塌,空無一人。

韓文智看到通安鎮,感嘆道:「不愧是以前商路上的重要驛站,一個鎮竟然快趕得上一個普通的縣城了。」

韓文智身旁的一名軍士黯然道:「通安鎮在鼎盛時期就有人口五千,再加上城外附近的村民,總人口就達到了一萬,可是這幾年戰亂不斷,北面的党項又時常侵擾,這裡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現在剩下的連三分之一都沒有了。」

到了城牆門口,倒是顯得熱鬧了一些,四面而來的百姓有的背著包裹,有的推著小車,還有的趕著牲口,進入通安鎮。

秦鎮等人進入通安鎮,只見街道兩旁店鋪民居林立,但是現在大部分卻都冷冷清清,門窗緊閉,此時卻在鎮內士兵的引領下砸開沒有主人的門房,讓新來的百姓安頓進去。

城牆上也有士兵和百姓在長官的組織下重新修補城牆,只是城牆太大,而且豁口太多,而修補的人又太少,根本忙不過來。

李文彬帶著秦鎮等人來到一處城牆下面,李文彬一揮手,這些騎兵全部下馬,秦鎮等人也跟著下馬。

從城牆上下來一人,中等身材,身著鎧甲,卻沒有帶頭盔,臉上身上沾滿了塵土,所以一時看不清多大年紀,不過那頭花白的頭髮說明他的年紀應該不會太輕。

李文彬拱手行禮:「大人,我們伏擊那幫党項人,他們隊伍裡面有幾個漢人,他們有重要軍情稟報,所以我帶他們來見大人。」

說完,李文彬對秦鎮說道:「這位是渭州折衝府校尉大人,你把你所知道的軍情對校尉大人陳述一遍。」

秦鎮四人行禮道:「見過校尉大人!」

那名校尉擺手道:「軍情緊急,不必拘禮。」

秦鎮把給李文彬說的軍情又陳述了一遍。

校尉沉思了一下,眼中精光一閃,看著秦鎮四人:「你們如何證明你們所說的軍情是真的,而不是党項派過來的姦細誤導本校尉?」

秦鎮略作思考,問道:「在下斗膽,可知大人名諱是否是王聖校尉?」

那名校尉有些驚訝道:「哦,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難道你認得我?」

秦鎮道:「在下並不認識大人,只是時常聽到朋友提大人的名諱,他說渭州城幸有大人死命守護,才讓那麼多人免受党項人的荼毒,要是漢人能多出幾個像大人這樣的軍人,党項人也不至於如此猖獗。」

王聖嘆道:「我既然身為渭州折衝府校尉,不過是盡一份職責而已,只不過國窮民弱,面對洶洶而來的党項虎狼,我一個小小的校尉根本無力改變什麼,只求一份心安而已;不知你的那位朋友叫什麼名字?」

秦鎮答道:「他叫朝川烏,本來應該是和我們一起的,可是臨時有事便又去了百夫長拓跋珪的中軍。」

聽到朝川烏的名字,不僅王聖的身體一震,而且李文彬帶的那些騎兵也是面露喜色,秦鎮心中一怔,朝川烏竟然在渭州折衝府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王聖急聲道:「朝川烏,他的爺爺可是叫朝滿?他可是三年前被擄去党項的?他可會醫術?」

秦鎮說道:「川烏並沒有給我說過他爺爺的名諱,但他確實是三年前被擄去党項的,當時我和他同路,他確實也會醫術,而且他的醫術還相當高明。」

王聖聽完長吁了一口氣:「沒錯了,就是朝滿的孫子,皇天有眼,朝滿的孫子還活在世上。」說完,王聖又問道:「你說你和朝川烏同被擄去党項,你叫什麼名字,你也是渭州人?」

秦鎮答道:「在下名叫秦鎮,並非渭州人,而是秦州人。」

「三年前党項人確實越過渭州地界,到過秦州。」王聖點了點頭,算是相信了秦鎮等人的身份。

王聖繼續問道:「拓跋珪和拓拔野望共有多少人馬?」

秦鎮回答道:「拓跋珪此次南下帶領二百人,其中有五十名漢人奴隸,党項軍士一百五十人,他派出的先鋒小隊有二十多名党項士兵,所以現在拓跋珪手下有戰鬥力的党項軍士一百三十人左右;」

「至於拓拔野望帶領的人馬,因為我所處的環境比較閉塞,所以並不太清楚。」說著,秦鎮看向韓文智和孟選兩人:「不知道你們二位知不知道?」

四個人當中,秦鎮和楊小七來自布爾智馬場,秦鎮不知道的事情,楊小七肯定不知道,而韓文智和孟選來自其他地方,能接觸到秦鎮無法接觸的信息,尤其是孟選,一路上沉默寡言,不顯山不露水,秦鎮對他並沒有過多的關注,但在最關鍵的時候露了一手讓秦鎮驚訝不已,暗嘆孟選此人不簡單。

韓文智搖了搖頭。

孟選往前跨了一小步,回道:「拓拔野望手下有八名百夫長和兩名親兵統領,如此算來,拓拔野望所帶領的人馬大概是一千五百人到兩千騎兵。」

聽到這個數字,秦鎮明顯聽到身旁的李文彬倒吸了一口冷氣,而面前的王聖卻是面色不改,或許是他對這個數字早已有著準備,又或者是王聖臉上的塵土太厚,一些微妙的表情變化根本顯現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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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策府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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