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來了新人
邊疆的首府伊市是大陸沙漠氣候，冬天冰冷，夏天酷熱。石紅雲下火車的時候就感覺熱浪撲面而來。
他提前聯繫過商河縣醫院的辦公室。火車票和大巴的車票都是醫院給訂好的，算是對一個實習醫生回家探親的福利。
大巴車是晚上六點半出發，石紅雲在汽車站旁邊的一個小餐廳吃了點飯，就躺在候車室的長椅上休息。
上車后石紅雲差點沒吐出來，他坐的空調車窗子打不開，大夏天的，大巴車裏混合著各種體味、汗味、腳氣，再加上維人愛用香水，那個酸爽讓石紅雲肚子裏的羊肉串翻了好幾個來回。
通往商河縣的高速還未完工，路上坑坑窪窪的，顛簸了一晚上，腎都快被顛出來了。
熬了一晚上，終於抵達了商河縣。因為他是第一次回家探親道路還不熟悉，醫院派了院辦主任藍夏煙來接石紅雲，那樣子熱情的不得了。縣醫院就在城市的邊兒上，建築規模不是很大，就一棟四層的大樓和一個小二樓作為員工宿舍。
路上，藍夏煙告訴石紅雲，醫院又招來了一批大學生醫生，一共七個人，四男三女。這次新來的大學生都是華國不同地區醫學院畢業的，有廣西附屬醫院的、漢族中醫學院的個個頂呱呱。
到了醫院，藍夏煙告訴石紅雲，讓他先去院長那裏報個到，消了假，晚上有宴席，要他準時參加。
在院辦主任藍夏煙的帶領下，石紅雲和幾個新來的大學生來到院長辦公室。院長雲蘆，一位蒙族人，外形和普京略有相像。
「今天同事們終於都來全了，石紅雲也探親回來了，等石紅雲安頓好后，晚上去商河縣賓館餐廳開個迎新會。歡迎我們遠道而來的新同事。」雲蘆神采飛揚的說。
接着又對着藍夏煙說道：「晚上通知各科主任及護士長，然後再帶幾個新來的護士，明天正好是周末，帶上我們的大學生去草原轉轉，領略一下我們美麗草原的風光。」雲蘆說話底氣十足，聲音洪亮，而且肢體豐富，看樣子是一個比較強勢的人。
鞏宇航被分到了石紅雲住的宿舍，凌懷和鞠泰在對面的另一個宿舍。
凌懷壯族，鞠泰白族，兩人都是廣西附屬醫院的。鞏宇航是漢族中醫學院畢業，大學期間談的對象為了能在一起，就相約弄到商河縣來了。
幾個女生因為都名花有主了，石紅雲也沒心事留意，家中已經有了媳婦童鈺，就光盯着院長尋思，該怎麼的拿下他，完成那九千九百例。在他的內心裏，迫切的臨床需要已經不再滿足於一個外二科了。
鞏宇航高高瘦瘦的，人很熱心，幫着石紅雲收拾床鋪，鋪蓋都是單位新買的。剛收拾好，他就拿出邊疆名煙紅雪蓮，發了一根給石紅雲。
雖然不會抽煙，畢竟第一次見面而且以後要在一起共事陪吃陪住，也就沒拒絕。
鞏宇航給石紅雲點上煙，坐到自己的床上對着石紅雲說道：「兄弟，你好歹也是211畢業的，中西醫結合，咋也來這邊關山外了？」
「什麼211，不值一提啊，外省人不知道，咱一個省你西市的能不清楚嗎，就是半路上撿來的，一般般的。」
「您謙虛了，都一樣，我原來是學中醫的，也覺得沒什麼。因為西醫現在用途廣，所以也旁門左道地學了一點，算是竄行了。」
「你已經分配到了外二科了，牛啊。剛才我聽醫院的人說，現在各科室缺人缺的厲害，我們這幾個新來的不用老一套的輪轉了，直接進科室，我尋思著去內科，你看怎麼樣？」
縣醫院有兩個內科，內一科是呼吸、消化、心內在一起；內二科是內分泌和感染科在一起。也不知道醫院是咋想的，沒把呼吸和感染分到一起。
鞏宇航昨天已經打聽清楚了，他想進內科，就是因為211來的石紅雲已經在外二科扎了根。他選的是石紅雲不選的科室，真真假假人家石紅雲也是211畢業的，他的避其鋒芒。
聊了幾句，凌懷和鞠泰也進來了。幾個人聊了一會，鞏宇航的女友杭又晴就進來了。
「你們還在聊天啊，咋沒收拾收拾啊，剛剛藍主任打電話讓我們去樓下，準備吃飯去了。快走吧。」杭又晴個子不高，但是聲音很好聽。
幾個人一聽，趕忙的下樓。醫院的兩輛120已經停到宿舍樓下了。藍主任在車上對大家招了招手，「趕緊上車吧，院長已經出發了。」
雲蘆的車是個現代伊蘭特，偶爾醫院用着接個領導啥的，平時也就當院長的私家車用。
商河縣賓館是縣委指定的賓館，所以下屬的單位有招待的一般都是到縣賓館餐廳。石紅雲他們進去以後，發現包廂里的桌子上已經坐着好些人了。
幾個人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社會經驗不足，也很少參加這樣的宴會，站在門口有點不知所措。
雲蘆站起來笑着對藍主任說道：「藍管家，開始給大家分配座位吧，男女岔開坐，一對一對的可不能分配錯啊。」大家一聽都附和著笑了幾聲。
菜上的很快，冷盤剛上齊，熱菜就開始端進來了，院長沒說吃，大家也都沒敢動筷子。
第一個熱菜端上來以後，雲蘆就端著酒杯說道：「在座的不管是醫院的老人還是新來的大學生，今天能坐到一起就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緣分。
希望老人手能幫助新來的大學生，我們大學生呢也要儘快進入角色，提早的融入到我們縣醫院這個大家庭里來。
今天藉著這杯水酒，為大學生們接風並祝新來的大學生們身體健康，工作順利。」說着話就把手裏的酒給喝了下去。
石紅雲端著酒杯搖晃着，看着裏面大概有一兩的酒蕩漾著，又想到新婚之夜的那三杯酒，不由得發憷，他已經系統加身，怕再喝多了露餡。
只聽得雲蘆舉杯說道：「來，我們的小伙姑娘、年輕伴侶們喝一杯。可說好了啊，能喝多少酒就代表能幹多少工作啊。」
幾個新來的大學生一聽，立刻歡呼雀躍的擁護，有幾個實在不能喝的也硬著頭皮灌下去了。
當天晚上，新來的大學生們全體覆滅。石紅雲摻雜在老油子的醫生中，僥倖躲過了一劫。雲蘆他們也是刻意的讓大學生們喝醉呈現本色，他比較相信酒後吐真言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