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破滅

第一百五十三章 破滅

她細細想來,似乎真的很奇怪,西靈的覆滅,凌辰的死,錦楓的行蹤,千溟的話,諳然的遭遇,她從未想過這些事有什麼關聯,如今想來,竟是這般的令人咋舌,讓她害怕。

「小芸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它都已經發生了,與你無關,你只要好好的活著,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諳然沒有說更多的,楚芸憐還想再問,蒼何卻又回來了,不過這一次,他是只身前來,依舊是那一身玄色的錦袍,不過卻帶著濃濃的血腥味,鮮血順著他的手不住地往下滴,他邪魅的臉面無表情,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那雙血紅的雙眼就這麼看著楚芸憐,帶著危險的氣息。

他的臉上還留著飛濺的血,讓人看著就背脊發涼,見楚芸憐那有些木訥的表情,蒼何邪魅一笑:「不過殺了幾隻螻蟻,你要的東西。」說著就扔給她一個盒子,楚芸憐這才回過神來。

她撿起盒子,打開一開,很普通的彼岸花,看不出什麼特別,楚芸憐皺了皺眉。

「三途河的彼岸花不同與其他,它的花蕊有一絲金色。」蒼何見楚芸憐那懷疑的態度,有些不耐煩。

楚芸憐仔細一看,果真是這樣,她收起花來,看著蒼何,突然問道:「你有在乎的東西嗎?」

蒼何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問到了,他皺了皺眉頭,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並不曾回答她的問題。

楚芸憐也沒有奢求他會回答,只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給他,說道:「這是解藥,不過只有你真的心有所念之時,你才能完全脫離出來。」

蒼何接過葯,並不曾正眼瞧她,只道:「你還沒說,是誰下的手。」

楚芸憐無奈地說:「我怎會知道?」

「大公子...」

正當兩人交談之時,入口處緩步走來一名女子,她的聲音,楚芸憐很是熟悉。

「凌落...」

「雪落怎麼來了。」蒼何的話並沒有絲毫起伏,也沒有什麼溫度,但是她一來,蒼何就明顯地柔和了許多。

楚芸憐怔愣地望著那妖嬈美艷的女子:「你...」

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地就沖了過去,長劍出鞘,直衝她面門而去,半路卻被蒼何截了下來,他冷然地看著楚芸憐:「在我面前動我的女人,你還是好好估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吧。」

楚芸憐怎麼可能會是蒼何的對手,只能憤恨地望著那驕傲的雪落,似乎很多事都想明白了:「從一開始,你們就盯上了西靈...」

凌落和凌鈺就是他們安插在西靈的眼線,怪不得西靈竟會在一夕被滅門,竟然都是他們在操縱。

楚芸憐憤怒卻又無能為力,她握緊了雙手,指甲嵌進肉里都不自知,她能怎麼辦。

「鳳凰血華在哪裡。」蒼何給了她想要的東西,如果她拿不出他要的東西,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鏡花水月潭。」

楚芸憐其實根本不知道那所謂的鳳凰血華,卻知道諳然定會為了護她而全部告知。

蒼何沒有看向說話的諳然,而是冷然地看著楚芸憐,楚芸憐卻只恨恨地望著妖嬈又得意的雪落。

「你,跟我去。」

「蒼何!」

諳然見蒼何沒有要放過楚芸憐的意思,顯然很激動,可是身上的禁錮卻讓他什麼都做不了。

「放過諳然,我跟你去。」楚芸憐被諳然的聲音喚回思緒,看了一眼痛苦得快昏死過去的諳然,楚芸憐有些急了,「放了他。」

蒼何的眼裡劃過一絲玩味的光,皮笑肉不笑,說道:「你的要求,好像太多了。」

楚芸憐置若罔聞,徑直往諳然那邊而去,目的當然就是要將他救下,雪落見蒼何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眼看楚芸憐將諳然從禁錮中出來,慢慢地後退了幾步,竟在所有人都毫無防備地時候,襲向了楚芸憐,那帶著她近乎十成靈力的一擊,楚芸憐根本躲不開。

「小心!」諳然本能地撲了過去將楚芸憐擋開,自己卻硬生生地挨了這一擊,打得他的三魂七魄頓時散得所剩無幾。

「不!」楚芸憐從地上爬起來,瘋了一般往諳然那邊撲過去,「諳然哥!諳然...」

蒼何也幾乎是同時將雪落一擊就打得失去了反抗之力,他有些燥怒,雪落竟然敢在他的面前動手,而且還是在他默許楚芸憐的行為之後。

他根本來不及阻止那去勢洶洶的攻擊,也是本能地想要阻止第二次的攻擊,他竟有些后怕,若諳然方才沒有幫楚芸憐擋,那楚芸憐必死無疑,然而現在,諳然也命不久矣。

楚芸憐狼狽地爬到諳然的身邊,她幾乎要崩潰了,她在意的人一個個地離她而去,都是因為保護自己,他們都是因她而死,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諳然哥,你不要嚇我,你不要死...不要...」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落在諳然的臉上,他渾身是血,溫和俊秀的臉龐也血跡斑斑,被她的淚水衝散,他感覺到她一直在顫抖,感覺到了她的恐懼,可是他已經無能為力了,他的魂魄被打散,不久他就要灰飛煙滅了。

「小芸兒...你聽我說...」他緊緊地握住楚芸憐的手,他說著,卻也不自覺地傷心難過,淚水也不住地流下來,「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你要...好好的活著,不要難過...若有來世...若有來世...」

「諳然哥...」楚芸憐輕聲地喚他,可他卻沒了任何反應,「諳...諳然...」她慌亂地看著懷裡慘死的諳然,他的身上泛起點點緋紅的熒光,整個人慢慢地消散,猶如指尖的沙,楚芸憐痛苦萬分,緊緊地抱住他:「不...不要...別走,我求你...我求求你,別這樣...誰來幫幫我...誰...幫我...」

她眼睜睜地看著諳然在自己的懷裡灰飛煙滅,卻無能為力,她又一次的,只能看著,什麼都做不了,她除了傷心與痛哭,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都沒辦法幫他報仇,她從未像現在這般痛恨過自己的無能。

蒼何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哭得肝腸寸斷,她這般在意諳然,方才竟敢拿諳然的命來賭,或許她知道自己肯定會妥協,他的確,妥協了。妥協於她的決絕。

見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一旁,撿起那落在一旁的盒子,盒子里是方才他采來的彼岸花。他沒有阻止,也不知她想要幹什麼。

「你以為忘了所有,就可以當這些沒發生過?」蒼何見她要使用彼岸花的能力有些意外。她不像是甘心忍氣吞聲的人。

果不其然,楚芸憐頓住了,她愕然地看向蒼何:「你方才...說什麼?」

蒼何皺了皺眉,難不成楚芸憐不知道這三途河彼岸花的能力?

「你方才說...」楚芸憐一步一頓地走過來,一雙通紅的雙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忘了所有,是什麼意思。」

蒼何冷笑道:「字面上的意思,三途河的彼岸花擁有禁錮記憶的能力,你竟不知道。」

楚芸憐愣了許久,扯著嘴笑了笑,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你為什麼要騙我?彼岸花能讓人恢復所有的記憶,你在騙我。」

蒼何不知她竟是這般想的,才會要想拿到彼岸花,可是事實的確如他所說,彼岸花,是禁錮記憶。

「三途河的彼岸花是用來引渡亡靈輪迴轉世的,自然會抽掉亡靈所有的記憶,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跑來找,也太大意了。」蒼何說得很是*。

楚芸憐聽著,身形不穩,晃了幾晃,血氣上涌竟當場吐了好大一口鮮血,蒼何眸色微沉。

「你何必提醒她,讓她忘了多好,說不定她本就是想忘掉的,被你這般說了,她便不好意思了,呵呵。」

森冷的女聲從門口傳來,蒼何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只見淺陌一身暗紫的紗衣緩步而來,紗衣如霧氣一般模糊卻完美地襯托出了她曼妙的身姿,楚芸憐怔愣地望著她,不敢相信。

「怎麼,看到我,很意外?」她悠閑地繞著楚芸憐來回走動,看上去心情很好,美麗的臉上掛著暖暖的笑意,卻讓人背脊發涼,「確實應該意外,你該很意外,我來接你去看錦楓。」

她伏在楚芸憐的耳旁說道:「最後一面。」

緊接著,根本沒有給在場的兩人任何反應的時間,一團黑霧徑直將楚芸憐捲走了,那是淺陌的妖獸,狸楓。

蒼何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冷冷的看著,淺陌優雅地轉身離去,臨走卻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待她走後,蒼何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他轉身陰鷙地看著雪落:「我以為花佳的死會讓你安分一點...」

雪落渾身發抖,她可是眼睜睜地看著蒼何剜了花佳的心,根本沒有給她絲毫吸取大地之靈的機會,花佳就在呼吸之間被蒼何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就因為花佳想要阻止他去三途河取彼岸花。

三途河是只有亡靈才能到達的地方,一般活物進去,生氣都會被吸光,若是不能及時回頭,最終也會變成亡靈,花佳覺得為了與楚芸憐的交易這般冒險根本不值,所以怎麼都不讓蒼何過去。

蒼何不勝其煩,暴怒,竟也不顧任何主僕之情,直接殺了花佳連帶幾個離得較近的守衛,雪落當時也在不遠處,本也想過來阻止蒼何來著,豈料正撞見這一幕,那步子是怎麼都不敢再往前邁了。

蒼何行事向來暴戾,不管是誰,只要是阻擋了他,他都會選擇直接殺死,可是雪落不曾料到,他竟然可以毫不猶豫地殺了一直效忠於他的花佳,這一次他竟會是為了給楚芸憐采彼岸花,楚芸憐何時在他心裡有了這般重要的地位了?

雪落不甘心,她不甘心一直受控於她的蒼何即將脫離她的掌控,她要殺了楚芸憐,不給蒼何任何脫離掌控的機會,可是無論她怎麼驅動蒼何身上的咒語,他都沒有對楚芸憐有一絲一毫的殺意,他向來不會壓抑心裡的暴怒,可是這次,卻對楚芸憐表現出了極大的耐性。

雪落終於是慌了,她甚至覺得蒼何這次發難諳然,目的就是為了引來楚芸憐!明明都知道鳳凰血華的下落了,這時候不該殺了這兩人嗎,蒼何竟還默許了楚芸憐解救諳然,她怎麼能忍!

楚芸憐,這個在西靈就一直受人細心呵護,奪走她一切的人,現在竟還要奪走蒼何,她最後的所有物!雪落那一瞬的殺意頓時暴漲,她一定要殺了楚芸憐,可她竟沒想到蒼何居然會護楚芸憐。

此時的雪落正恨恨地看著楚芸憐離開的方向,卻驀然感覺到身邊的溫度驟然降了下去,一股滲人的寒意直入骨髓,她震驚地回頭看,卻見蒼何悄無聲息地立在她的背後,臉上的妖印若隱若現,雙眼一片血色,紅得似乎要流出血來一般陰翳。

「大公子....」她渾身緊繃,感覺十分壓抑,說不出更多的話來只能戰慄地望著蒼何,他高大的身形投下一方陰影,看著就像是羅剎現世,讓雪落無比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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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之我所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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