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到家裡,趙曦讓趙好去洗澡。
趙好囁嚅的說:「姐,又要洗澡嗎?昨天不是剛洗過嗎?」
趙曦道:「你出了一身汗,不難受嗎?昨天洗過,今天沖一衝就行了,不會浪費太多水的。」
趙來在一旁道:「大姐,我先去洗。趙好洗澡的時間太長了!」
昨天趙好是第一個去洗的,確實用了挺長時間。
趙好有點兒委屈,「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頭髮太長了,洗起來麻煩。」
趙曦拍拍趙好的肩膀,「我們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會怪你。趙來,你先去洗,然後趙起洗,趙好最後。我去做飯。」
等三個孩子洗完澡,趙曦把早飯做好了。
早飯很簡單,玉米面粥,雞蛋餅。
她把家裡僅有的五個雞蛋全用了。
看著空空的冰箱,趙曦想,該去超市大採購了。
「姐,你去洗澡吧!我來舀粥。」
趙曦身上的汗還沒有下去,渾身粘膩,正難受著。見趙起進來,把勺子放下。
「我去洗澡,你們不用等我,先吃飯。」
等趙曦洗完澡回到客廳的時候,三個孩子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茶几上的飯一點兒沒動。
「你們先吃就好。」
話是這麼說,趙曦不得不承認,她心裡覺得很暖,這仨孩子的懂事又讓她心疼。
吃飯的時候,趙曦道:「趙起,你先不急著收拾客廳,我讓你收拾的時候再收拾。」
趙起不明白,「為什麼?」
趙曦不答反問,「你們作業都完成了嗎?」
三個人一齊點頭,「昨天就寫完了。」
「好,一會兒吃完飯再說。」
三個孩子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大姐又要做什麼,心中有好奇,更多的是期待,他們總覺得是好事兒。
吃完飯,趙起不用收拾客廳,主動幫著趙曦洗碗。
趙曦笑著摸摸他的頭,「好孩子。」
趙起覺得這兩天的大姐像是變了一個人,以前的陰鬱不見了,雖然有時候對他們很兇,但臉上的笑容多了,他喜歡現在的大姐。
雖然她比之前嚴厲了很多,但她說的很有道理,比之前那個沉默寡言、死氣沉沉的大姐好太多了。
三個孩子忙完了自己負責區域的衛生后,回到客廳,就見趙曦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把剪刀,手指靈活的彎曲著,剪刀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來,我給你們理髮。」
趙曦的聲音十分愉悅。
理髮?
三個孩子都吃驚的看向趙曦,「姐,你什麼時候學會剪頭髮了?我們怎麼不知道?」
趙曦「切」一聲,「你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她搬了一個凳子在客廳中央,目光在三個孩子臉上掃過:「你們誰先來?」
趙起看看趙好,又看看趙來,率先坐到了椅子上。
「大姐,我先來。」
看他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趙曦笑起來,「放心,大姐的手藝很好的。」
她用一個床單把趙起的上身整個兒包住,把床單邊緣掖進他的衣領里。
她的動作十分麻利,趙來和趙好看的一愣一愣的。
趙來靠在沙發扶手上,抱著胳膊道:「大姐,你這架勢不錯,真像理髮的。」
趙曦拿著梳子給趙起梳著頭髮,白了趙來一眼,「什麼叫像理髮的?你姐我可是國際級的高級形象設計師。不信?現在就讓你們看看你姐真正的實力!」
「哈哈哈!」
趙來笑得彎下了腰,大姐實在是太有趣了!
「哼!臭小子不相信我,等我剪完了你再看。」
說著,趙曦用梳子挑起趙起的一綹頭髮,「咔嚓」一聲,一縷發梢掉了下來。
前一世趙曦給人剪頭髮的次數並不多,卻是正兒八經學過的。好長時間不剪,開始的時候她有點兒手生,剪的特別慢,剪過幾剪之後,她的動作逐漸熟練起來。
不用半個小時,趙曦把趙起身上的床單拿下來,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帥哥,去照照鏡子吧!」
趙起站起來,下意識的去看趙來和趙好,卻見兩個人不說話,只是瞪著眼睛,張著嘴巴看著他。
這是什麼情況?大姐剪的好還是不好?
趙起狐疑的走到鏡子前,看到鏡子里的人時,他整個人都驚呆了。這…這是我嗎?
鏡子里的少年有一張圓圓的臉,短短的劉海垂在額前,露出寬闊的額頭和濃密的眉毛。頭頂的頭髮不長,約么兩寸,稍微立著,拉長了他整個臉部的輪廓。
他轉轉身子,看著腦後,頭髮由長到短,錯落有致,很有層次感。
他不敢相信的摸著自己的頭,這、這……這是大姐給我剪的?
趙曦走到他身後,一邊用濕毛巾擦他脖頸間的頭髮,一邊問:「怎麼樣?滿意嗎?」
「滿、滿意……姐,我太滿意了!」
趙起的嘴巴咧著,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趙曦冷哼了一聲,抬著下巴,驕傲道:「可惜,家裡沒有更多工具,要不然剪出來的效果會比這個更好。」
趙起摸著頭髮,臉色微紅:「姐,這個就很好。」
趙來幾步來到趙起身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再看看身邊的趙起,興奮的對趙曦說,「姐,該我了!」
趙曦沒理他,轉頭對趙好道,「你的頭髮長,比較麻煩,要費些時間,先給趙來剪,可以嗎?」
趙好點點頭,趙曦說的是事實。即使趙曦不跟她解釋,她也會讓趙來先剪。但趙曦跟她說了那些話之後,她心裡突然湧上一種莫名的情緒。
後來她才知道,那是被尊重的感覺。
趙曦給趙來剪的髮型跟趙起不同,因為趙來比趙起稍微瘦一些點兒,臉型略長。她給他留了稍微長些的劉海,蓋過大半個額頭,只露出濃密的眉毛。其它部位的頭髮也比趙起的略長些,以修正他的臉部的輪廓。
因為她的手法越發熟練,給趙來剪頭髮用的時間縮短了不少。
趙來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笑得合不攏嘴。
「姐,你這手藝太厲害了!比我們學校門口那家五塊錢剪一次的阿姨剪的還好。」
趙曦正拿毛巾給他清理脖頸和身上的頭髮,聽了這話,冷笑一聲,「你姐這手藝就值五塊錢?」
不是趙曦說大話,上一輩子的她,給人設計一次形象,最起碼五位數起步。
趙來「嘿嘿」一笑,「那肯定不止。」
「不值?」
說著,趙曦的巴掌就拍上了趙來的背。
趙來跳到一旁,依然嘿嘿笑著:「值!值!當然值!太值了!」
趙曦拍了他一巴掌,笑道:「就你嘴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我要給趙好剪頭髮了。」
趙來站在一旁,「我沒什麼事兒,就在這兒看著。」
趙好坐到凳子上,瞪趙來,「剪頭髮有什麼好看的?回你屋學習去!」
趙來沖她撇撇嘴,坐到了沙發上,「我作業都寫完了。你剛才不是還看我來著?」
趙曦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拍拍趙好的肩膀,「趙好,別搭理他!你不要亂動,我開始剪了。」
趙好頓時一動也不敢動了。
她看不到趙曦的動作,只聽到剪子「咔嚓咔嚓」的聲音,看到頭髮一綹一綹掉到地上。
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趙好心裡生出幾分期待卻又有幾分害怕,萬一剪了頭髮之後更難看……
等待的時間總是有些煎熬的,終於,趙曦停住了手,把她身上的床單解下來,拍拍她的肩膀,道:「小美女,去照照鏡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