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遇美女
一九九二年夏天，高寒作為海東省委組織部的選調生，從該省陽東市陽春師範大學中文系畢業，並按照學校學生處早已確定的事情，來到了陽東市勞動人事局畢分辦（大中專畢業生分配辦公室）幫忙！
畢分辦屬於市勞動人事局下屬的單位，但沒與局機關在一起辦公，而是另外找了一個地方，主任姓孫。
來畢分辦幫忙前，高寒事先到勞動人事局見了曾經對他進行面試，並初步確定接收他的耿為樂副局長。說明了自己臨時去畢分辦幫忙的實際情況，雖然不屬於自己分管，但都是一個單位的，耿副局長爽快地答應了，讓他過十天半個月再來局機關看看。
高寒非常珍惜這次難得的鍛煉機遇，很快進入了角色，對於領導安排的大事小情做的井井有條。看到其他那些前來報到的大學生們畢恭畢敬的樣子，一口一個「科長」叫着，高寒不自覺地腆起了肚子，有時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呢！
但在工作上卻一點不敢馬虎，態度比較端正，待人也挺熱情。對那些大學生們不厭其煩地解釋報到需要注意的事項，與他一起同來幫忙的另外兩位同學卻總是板著一副愛搭不理的面孔，不耐煩地訓斥自己的同類。
可處於一種「第六感覺」，高寒總是隱隱覺得孫主任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特別！說出的話總是客客氣氣的，不像對待下屬的樣子。而且旁敲側擊地多次追問自己有沒有親戚在陽東市委、市政府和各局機關，高寒沒有隱瞞真實情況，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他。
一天中午，其他人等都跟隨孫主任出去喝酒去了，為了給領導留下一個好印象，高寒沒有跟隨前去，而是不到上班時間就早早來到辦公室，正在低頭整理派遣證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非常好聽的聲音：「您好！請問，大學生報到是在這裏嗎？」
高寒抬頭一看，呆了！
只見面前佳人身材高挑，面若初春桃花，腮蛋微粉，清新淡雅，恬靜端莊，手裏拎了一個天藍色小包，身後拖了個大大的行李箱，俏生生立在那裏，那氣質，那身材，那模樣，讓見慣美女的高寒一時驚為天人！
「請問是在這裏報到嗎？」美女看樣子早已經習慣了男人們的盯視，杏眼含笑，面容不改，並沒有羞惱，而是繼續耐心追問。
「是是！你請坐。」高寒恍然清醒過來，連連點頭應道，趕緊起身拿過了人家的派遣證低頭抄寫起來，藉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奇怪的是美女的派遣證上直接點明了接收單位是陽東市勞動人事局。
「科長，這是省委組織部的介紹信。」女孩兒見高寒只顧低頭抄寫自己的基本信息，又拿出一張紙放在了辦公桌上，「是讓我去陽東市勞動人事局報到用的。」女生解釋。
高寒一愣，接過信一看，果然是省委組織部介紹來的。
這麼說，這位女孩兒今後就成為自己的同事了，事情真有這麼巧嗎？彷彿遇到了知己，高寒不再埋頭苦幹，而是與女孩兒攀談起來，得知美女的工作單位確實是陽東市勞動人事局，同樣也是以省委組織部的選調生身份下派來的。
高寒見美女與自己一樣都屬於選調生，正想詳細了解一下省委組織部選調生的一些情況，就跟她打聽一些信息，還主動殷勤地為她倒了一杯水。如果以後是同事的話，互相幫忙搞好關係是必須的。
美女看眼前這位「科長」不管沖自己的外貌，還是沖自己的身份，表現的非常熱心，大受感動，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況都告訴了高寒，可惜的是她對選調生的情況同樣知之甚少，了解到的信息有限。
高寒心想這不是關鍵，如果以後真與美女做了同事，看着就爽！干起工作來肯定特來勁兒。
聊了一陣子，美女並沒有着急離開的意思，高寒不解，於是問道。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
「不好意思，我第一次來陽東。科長，請問到市勞動人事局做哪路公交車呀？」
高寒非常驚訝：真是奇怪，陽東有什麼好的！這樣一位絕色佳人怎麼願意到這他們這裏來呢？
為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高寒決定救人救到底送佛上西天，抬手看看錶，離兩點半正式上班時間還有大半個小時，大熱天下午來報到的學生少，其他人喝完酒也快回來了，不會耽誤多少工作，於是關上辦公室替美女拎了沉重的行李箱，親自送她去陽東市勞動人事局。姑娘對高寒的熱心千恩萬謝，背了藍包包俏生生跟在身後。
等回到辦公室，其他三個人都回來了，其中一個與他比較要好的同學沖他擠擠眼，高寒以為孫主任找他有什麼事情，就先走到隔壁房間打招呼。
敲開門后，發現喝得紅光滿面的孫主任躺在長條布沙發上迷糊。見高寒進來，他連坐也沒有坐起來。
「幹什麼去了，你不是說要早上班嗎？我們幾個都沒在家，萬一有學生來報到怎麼辦，這不耽誤工作嗎？哼，怎麼剛畢業就學會了說一套做一套！」
孫主任不管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臉地訓斥了高寒一通。
高寒雖然委屈，可覺得孫主任是領導，中午又喝了酒，就解釋自己確實早上班了，只是剛才去送一位不知道路程的大學生，所以才晚來了幾分鐘。
聽高寒這樣解釋，孫主任也不好再說什麼。
「你出去吧，記住以後不能這樣了，我也是為了工作。」
大概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重，孫主任不得不圓一下場面。
高寒退出辦公室，心裏覺得挺不是滋味的，那兩位幫忙的同學出去陪同喝酒沒有任何問題，自己不但提前上班，而且學雷鋒做好事為美女帶路反而帶出問題來了，真是冤屈之極！
第二天，孫主任再次把高寒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高寒啊，昨天我喝多了話重了一些，你別往心裏去，聽說咱們局耿為樂副局長到你們學校考察過你？」
「我沒事孫主任！嗯，是的，好像局裏缺少一個秘書。」高寒老實回答。
「哦，是這樣，我看這些天咱們畢分辦不是想像的那麼忙，幫忙的學生用不了這麼多，通過這些天的表現證明了你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學生。我的意思是既然你的工作單位已經確定了，就不耽誤你報到了，別讓耿局長不高興，從明天開始到局裏去看看吧！」
高寒一愣，孫主任的這番話很明顯是表明不用自己在畢分辦幫忙了，可離耿副局長答應的報到時間還有一個多禮拜呢！這段時間怎麼過啊？
他可是聽說過，在這裏如果幹得不錯的話，幫忙結束以後，勞動人事局一般會給他們安排機關事業單位就業，條件非常不錯。如果這邊黃了，局機關那邊再不確定下來，自己的工作問題真有麻煩了。
沒辦法，總不能死皮白臉地賴在這地方討飯吧？高寒感謝了孫主任這段時間以來對他的照顧，無可奈何地走出了畢分辦的辦公室。
走出畢分辦辦公室時，同時幫忙的其他兩位同學那耐人尋味的目光提醒了他——真相肯定沒那麼簡單，這算怎麼回事啊！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事情？
事情真如孫主任所說的那樣嗎？這算不算是被趕跑了？為什麼要走的是我不是別人呀？裏面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心裏打了一連串的問號，越想越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