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黑夜將夕陽的餘暉狠狠地壓入地平線之下,宣告着他的威嚴,吞噬一切,同時卻又保護著一切。當陽光撒下恩惠它忘卻了深淵和峽谷,但黑夜不會,它的公平毋庸置疑。黑暗總比陽光更公平。

這是一個繁華的都市,城市的霓虹燈將黑夜燃燒。燈紅酒綠的是富人們正過着的生活,紙醉金迷的是窮人們正渴望的生活。這裏的人們窮奇一生都不知為何而活。除了少部分人之外大多數人一生都在為一張紙活着——一張名為錢的紙。

城邊的小路上一個少年身上一件衛衣,一件水洗藍褲子,一雙兩邊已經開裂的帆布鞋章顯着它的蹉跎。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修長,少年俊秀的臉上似乎有着笑容。手裏拿了一個膠袋,一件套裝裝在裏面。

一輛暗黑色的法拉利從其背後駛來,車窗下降一個女孩出現在視野中。女孩水眉如柳,鳳瞳如玉,身上、臉上並沒有胭脂水粉的塗飾,若有若無的清香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淡雅、高貴。

「我說你還氣呢?怎麼是打算走回去?」女孩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托著腮。漏出與年齡不符的魅力。

少年沒有廢話打開車門坐上去,退下衛衣的帽子說:「沒有,大自然母親已經幫我平復了內心。」

「我倒是好奇,能說說為什麼嗎?」

「師姐,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討論。換個話題吧,你的任務有問題嗎,這一段我比較閑可以幫幫你。」少年看向車窗外景物飛快的後退像是其身前有惡鬼追趕的亡命之徒不敢有絲毫停留。

女孩用眼角的餘光撇了他一眼,一種陌生、孤獨的感覺將他團團包圍。「我的任務還是老樣子,你若是閑得慌來幫忙我不反對。」

「對了,先去一趟乾洗店吧,我洗一件衣服。」少年說道。

十五天前,9月5號。

一間房子裏一個會議桌上一群老者面色嚴肅地看着一個像是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中年人手裏夾着一根雪茄,完全無視了牆邊禁止吸煙的標語。這個中年男子名叫約里·傑森斯坦森·康本,這個名字在神元界無人不知開除自身實力,他還是弒神組織現任最高首領!

「康本首領,今天回來的執行者記憶又喪失了,這已經是第六位執行者了,所以處於安全考慮元老院決定讓你親自去中國跑一趟。這是元老院投票的決定還請首領跑一趟。郵件已經發給你了。」這位老者看着首領說到。

「你們九元老就會給我找事,我就不明白了我安安心心在總部批批文件,看看新聞是不是惹着你們了,」首領看着八位元老聳聳肩說道,「話說你們追查這個信號源從七八年前就開始了吧,現在不還是要找我,還以為元老院培養的執行者比我手下的專員有什麼了不起的呢。」

「康本,注意你的態度!」一位老者大呵道。

「首領,我們知道你不同意元老院有執行部,但對應的我們不也是給你更大的權力了嗎,沒必要一直抓住這一點不放。」一位老婦人開口到,老婦人面色平靜,五官端正可以看出年輕時必是傾國傾城。

「既然歐陽元老開口那我也就不在多說。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要是我把人帶回來你們元老院的近十年謀划可是給別人做了嫁衣。你們要多向康娜學習學習,出去旅旅遊玩一玩不好嗎?」康本也不在停留留下鎖舌回扣的清脆響聲。

在弒神組織中為了避免首領一人專治造成錯誤使組織遭受損失,組織建立后第五代首領成立元老院。元老院共有九位元老,當元老中有六位及以上元老一直同意或反對一件事時依元老院的決定為準,否則首領擁有決定權。相應的元老院沒有人事調度權。簡單來說元老院只有決定權。但是隨着時代的變遷決定權已經無法滿足元老院,當康本首領任職時,元老院與首領之間發生了一場變革。元老院獲得了人事調度權、首領任免權,但是認命的新首領如果無法得到上一位首領的認可也沒有九大部門中超過七位部長的認可那麼無法任職。而人事調度權也僅僅能調度元老院下的執行部和首領手下A級以下專員,但執行部的人員配屬由元老院決定。首領的權力擴大為元老院想否定首領的決定必須有八位及以上元老同意,同時首領如果以卸職為代價做出的決定則無法反駁。而且首領手下的九大部門以首領發佈的任務為先。當元老院人數不夠時由首領來從元老候選中決定下一位元老。

首領走出會議室打開手機,郵箱裏一封未讀郵件格外顯眼,康本面無表情地點開郵件。

內容如下:

尊敬的專員您好,近日您有一項任務亟待完成,請您注意!

任務內容:組織於2016年7月7日發現夏國水可省關洲市有強烈未記錄神元反應,經檢驗為未知神元源。經元老院初步調查現將此任務易交於首領,請首領調查。

任務專員:約里·傑森斯坦森·康本

任務等級:SS

發佈部門:元老院

發佈時間:2016年9月5日14時32分52秒

完成時間:???

專員簽字:???

特殊備註:???

祝您任務順利!

看完郵件首領隨手將煙滅掉,閉眼冥思一會。雖說他不喜元老院的執行部但是實力還是可以的,其中的頂尖實力足以和A級專員相媲美,再加上元老院對這次的任務格外看重排出去定是頂尖好手可一個都沒有完成任務。不過想想也對,如果簡單元老院也不會如此看重,也不會讓他來幫忙,那群老傢伙個個孤傲的很,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可不會來求他,更別說這個任務還是SS級。

首領撓了撓頭微微一笑,大聲道:「不好辦啊。」

會議室內,八位元老在首領離開后並未起身。夕陽的柔光照在會議室的桌子上,但如此暖霞也並未將八人臉上的薄冰融化。

「歐陽元老,看來首領很給你面子。當初是你讓我們找康本幫忙不過人家好像並不領情,讓咱們幾個老傢伙被一個後生恥笑。」

「夏科森元老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你覺得如今還有更好的辦法?再說論輩分首領與我們同輩,論地位他是首領,怎麼會是後生。若他是後生你讓楚亦寒元老和康娜元老怎麼辦?」歐陽天雪知道夏科森的目的,無非是讓另外幾位元老惡了她,這次提議是她先提出的不過礙於面子元老院起初並不同意,最終實在沒有辦法不低頭不行啊損失太大扛不住了。

傍邊一個帥氣俊郎的男子看着要點燃的氣氛說道:「雪姨您就別嘲弄我了,我剛入院還不熟悉。」楚亦寒是剛入元老院,他父親下落不明楚家的老爺子感覺要變天主動易位給他,也虧得如此不然等到老爺子百年楚家的元老可能就沒了。如今首領想要給元老院換血可謂是人盡皆知。至於康娜,她母親去世的早,首領害怕被剝奪元老身份后家族分遺產,小康娜無人照顧再加上她的母親在世時多次幫助他所以在首領的強烈建議下年僅十歲的康娜就已經是元老了,算算年紀如今也有二十一二歲了。

「好了,你們別爭了,都是為組織好。亦寒替我給楚老問聲好。」旁邊的一位老者道。

「木納叔客氣,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隨着楚亦寒的離開元老們陸陸續續離開。夏科森看着歐陽天雪離開眼神變得陰森,他和歐陽天雪競爭多年但大多都是他吃虧。

首領走向專員宿舍直接向十甫翼傑房間走去。十甫翼傑是現在在組織里的唯一一個S級專員,還有一個在休假中。

打開房門首領看着翼傑還不等翼傑說話他就已經表明來意「有個任務給你已經轉發給你了,去中國和羊羽一起,她正在中國休假。機票是明天早上的。」

十甫翼傑看着首領離開的背影十分無奈,這個首領領導能力和戰鬥力沒話說就是有一點懶,怕麻煩。翼傑打開手機看到元老院給首領發的任務清單不由得皺了皺眉。SS級任務,直發首領,這麼就轉給了他一個S級專員這樣做好嗎。儘管一萬個不想做但是沒辦法啊,要不人家動動手指頭把發佈部門換成首領再發給你你能怎麼辦,還不是要洗凈脖子待宰。

首領直接走到自己的座駕——一輛銀色的瑪莎拉蒂。在車門口首領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車門。首領一腳將油門踩到底,發動機發出愉快的歡呼,計速器上的數字雀躍的跳動,雨聲在車窗外響起,銀色的閃電在雨幕中穿梭。

「車速這麼快小心被吊銷駕照哦首領。」

「我還以為你要繼續裝睡下去呢,再說我可是一直是無證駕駛的。」

「我倒是想,你這爆髮式起步我還能睡?怎麼發現我的?」

「你身上的香水味早就出賣你了。」

女人哼唧一聲不可否認。她本是下來慢跑鍛煉的看到路邊的瑪莎拉蒂就知道首領來了,不知為何首領對瑪莎拉蒂的車情有獨鍾。女人打開電腦一陣操作說道:「雙S級任務啊,你不怕他倆出事。」

「我也要去啊,所以沒問題的。話說孫大部長你這般在我面前濫用職權好嗎?」

「嘖嘖嘖,你還好意思說濫用職權,不過元老院沒有吧情況都告訴你啊。」

「我知道,所以你不是來了。」

「合著你故意把車停在路邊是引我上鈎啊,你這個老男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欺騙女人可是死罪。」

「那麼孫部長可以在我死前告訴我全部的信息嗎?」

孫瑜秋是弒神組織七大部長之一,是技術部、金融部部長,掌管組織的金融和技術開發應用。

「已經破解了防火牆,他們給你的信息只少了一條——除了失憶去的人還被老化了十年左右。」孫瑜秋把玩着手鏈上的珠子,漫不經心道,以首領的手段他一定早就知道了,來找她不過是確認一下看看還有什麼遺漏的沒有。

「那群老混蛋果然黑心。」首領罵道。

「雖然你看着比他們年輕不過你們應該是同輩吧。你就讓你的寶貝們去不怕出意外?」

「讓他倆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也好。對了孫部長你管金融可能借我點錢?」

「為了不讓蒙萊特找我麻煩,不借。不過今天做了你的車我會付給你車費錢的。」

「哈哈哈,我的車費可不便宜。」

「哪能怎麼辦呢,遇見混蛋司機了啊。」

雨幕中夾雜着兩人的笑聲,車尾燈如一把血劍將暗夜雨幕切碎。蒙萊特是監察部部長,為人過於正直,執行起搜查也是鐵面無私,所以像孫瑜秋這樣身居兩部部長又天天划水不務正業的正是蒙萊特的重點關注對象。兩人也是對冤家提起對方總會神同步般頭疼,扶額頭。至於原因大家都懂。

十三天前,9月7號。

關洲國際機場作為夏國區域性八大交通樞紐之一日吞吐量最高時可達五萬餘人次。自然算的上是人聲鼎沸。而今天正是十甫翼傑首次回國,自從十五歲師傅被人殺害首領就將他帶出國了,十七歲執行首次任務,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專員。如今數不清的任務成就了他冷血,高效的性格;無數次以命相搏練就了他無論何時都可以沉着冷靜的思考;遍佈全身的傷疤奠定了他S級專員的地位!在神元界翼傑有一個稱號——弒者——弒盡天下敵者!

「十甫翼傑,在這邊!」一個打扮大方得體的女孩向他招手。深藍色短褲搭配白色襯衫一雙霸道的長腿格外引人注目。女孩十分清秀,黛眉玉瞳,沒有大紅大紫的驚艷卻有着別有一番俊雅,高貴。

但就是這麼一個看似陽光青春充滿活力的少女在神元界有這一個令人膽寒的稱謂——嗜血魔后,歐陽羊羽!曾經一人一天斬殺七百多座機械戰傀!當組織救援趕到時只見一個少女渾身是血坐在屍山之上,滿地的機械零件和殘破的肢體告訴著來人這裏曾發生過一場殘酷屠殺,一場沒有熱武器而造成的屠殺!依據參加救援的人報告當時他們甚至無法分辨是夕陽的光芒染紅了屍體還是鮮血染紅了夕陽!坐在屍山巔峰的少女凌冽的目光讓人無法直視,或者說是讓人不敢與之對視!渾身上下散發的王者氣息讓人忍不住跪拜!幸虧戰鬥的場地在她的神域之中不然光是屍體和戰鬥痕迹的處理就要後勤部頭疼一陣子。不過此戰之後歐陽羊羽之名席捲神元界,「嗜血魔后」由此誕生!

「師姐怎麼是你接機啊,我還以為會是執行部的人呢。」

「怎麼臭小子師姐來接你你還不滿意了?是不是要找個一線女明星來對你范陣花痴啊。快上車!」

「師姐這車是那來的?」

「我老爹送的啊,前兩天我說我在國內沒有車行動不太方便,下午就收到了。怎麼樣豪車美女來接你有沒有覺得自己人生到達巔峰。我看傍邊的路人都用羨慕的眼神看你呢。」

「羨慕?那只是普通人覺得,神元界的同仁們估計都在給我默哀。」翼傑低估道。但是他還很氣啊,人家回國老爹送豪車,自己回國一身行頭兩百塊就打發了,地還沒踩實踏就遇見「嗜血魔后」魂又飄走了。不過也沒法呀,人家老爹是歐陽鋒雄——執行部部長,奶奶歐陽天雪——元老院九大元老之一,自己又是個S專員。看看自己,父母在他年少時沒有給他該有的甚至還……而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S級專員,沒法比啊,自己完完全全的慘敗啊!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翼傑打開車門一屁股坐在真皮的副駕駛上,觸感中透露出資本主義的罪惡,但是真的是爽。

紅色的法拉利在高速上飛馳,翼傑望向車窗外。在高速公路一旁的樹上他看到一個鳥窩,剛出生的雛鳥在簡陋的窩上對着母親張開小嘴,嗷嗷待哺,母鳥用堅韌的羽翼拍打着雛兒,似一位慈母輕撫自己剛出生的孩子。和諧、溫暖、幸福、令人神往。翼傑看着這溫馨的一幕,冷冷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悲傷,但那悲傷僅僅是一瞬如白駒過隙快速的被其雪藏。冷漠再一次充斥了瞳孔。

十天前,9月10號。

天明酒店,自從羊羽接到翼傑后兩人一直住在這裏,兩人住在對面。選這個酒店是因為這裏距出事地點很近,也是首領提供的最後線索地。

「咚咚咚,你好,酒店的早餐服務。」門外響起服務員的聲響。

羊羽聽到聲音婉轉一笑。將門打開,一臉戲謔的對「服務生」說道:「

小哥哥,想進小女子閨房還用着這種借口。」

「歐陽小姐的閨房不是在歐陽家的別墅里?這種幾十來平的小屋子怎麼會是您的閨房。好了師姐,陪你皮一下,任務來了。」

「無聊,剛起興。不過你這一身服務員裝扮還真是制服誘惑啊。」羊羽走到翼傑面前拉了拉他的領帶道。

翼傑沒有搭理她,每天二十四小時總有二十個多個小時師姐在日常中二。不過也正因如此他兩人的合作充滿歡樂,但是因為兩人都是S級專員所以合作的機會並不多。

翼傑打開郵件看了一下內容就將電腦轉給了羊羽。羊羽看完郵件原本已經暗淡的目光再次閃亮。

翼傑看到羊羽的表情無奈扶頭,心中低估道,這和其他任務組報告的高冷、高效、高能的「三高」師姐不一樣啊,這分明是個貪玩女、中二病晚期、日常痴呆症患者啊。

「好了,別二了,熟悉熟悉新身份,下午去報道,正式開始調查天明中學。」

翼傑無奈道。

「是是是,跟個老婆婆一樣叨叨叨。」

「別掉以輕心,難度不小。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翼傑看着在衣櫃里挑衣服的羊羽一陣頭疼。

「不是我沒放在心上,是你的問題。難道你沒有發現自從三天前回國你就一直不在狀態,神經一直在高度緊繃的狀態,而且我可以肯定你緊繃的神經不是因為這次任務。是遇到什麼事啦?」

「我,我沒感覺自己有什麼問題。」

「算了,以你現在的狀態要不了多久就你就會意識到了,別忘了你師姐可還是個側寫師,心理分析師。」

翼傑坐在沙發上,愣愣的坐着。

羊羽撇了一眼翼傑,就岔開話題說道:「這次的任務簡單說就是潛入天明中學找到未知神元的源頭是吧?」

「是,依據情報元老院執行部的幾位都是調查到天明中學后不久就出事了,所以說這裏最可疑。」翼傑閉眼壓了壓金鳴穴,自己可能確實是有點緊繃,但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什麼。

羊羽將一套衣服甩給翼傑說:「別總是一張臭臉了,換衣服去。這件衣服不分男女,別告訴我你就準備穿這件不知哪搞的服務生制服去。」

翼傑接過衣服隨手放在一邊。無力的躺在沙發上,完全忽略了這件衣服是羊羽的!羊羽看着如爛泥般躺在沙發上的翼傑,眼中露出擔憂的神色,對於這個師弟她一直以親人般對待,可能是在孩提時代的故事種下了牽絆。

「鐺鐺鐺鐺,本小姐換完了。」羊羽衣着幹練,白色的襯衫塞在休閑褲里,將原本就修長的腿顯得又長了幾分。走到翼傑身邊伸出手道:「我叫白天羽,吶,歐柯,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翼傑愣了一下藉著羊羽的手站起來笑道:「初次見面,穿的如此不得體,若有得罪之處請天羽姑娘海涵。」

七天前,9月13號。

羊羽和翼傑進入學校後分別進入了不同的班級以提高搜尋效率。兩人都在高三的班級,因為這個信號源從三年前就頻繁出現在天明中學,如果是學生那麼如今正是高三。如果不是那麼很大可能是三年前招聘入校的老師或職工。本來也沒有太大的把握是學生不過羊羽和翼傑的年齡怎麼也不像是老師,所以無奈之下組織打算翼傑和羊羽偽裝成轉校生入校,不對或許現在應該稱呼為白天羽和歐柯更合適。這是兩人在校期間的化名。當然一切手續齊全「真實」,身份證、戶口本、學生證一應俱全!沒辦法,身後有一個萬能造假團隊,就是豪橫,如果想人家連錢都可以造。

不是技術問題而是想不想!

五天前,9月15號。

灰濛濛的天空搭配着黑白的大廈,霾,一個新名詞。這本是人類的傑作但到頭來就是這傑作成了困擾人類的心病。不知從何時起天空的和睦與安詳消失不見了,壓抑和沉鬱浸透了身着黑白套裝的,勞於奔命的人類的頭頂和心底。這裏是黑白的主場,是色彩的禁地,就連鋒利的陽光都無法刺穿地球身着的厚重黑白鎧甲。人們日復一日的做這同樣的工作,編程打字人員可以閉眼打出上萬字的無用報告;推銷導購人員早已將產品成分倒背如流;孩子們可以把動畫片中主角在哪一秒做了什麼預判的不差厘毫!

學校天台,翼傑背靠天台欄桿雙手搭在欄桿上,羊羽則趴在欄桿上看向天空的盡頭。這個天台是兩人約定交換情報的地點。兩人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原因很簡單,兩人入校兩天多卻沒有絲毫實質性進展。

「放寬心,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不必急於一時。」翼傑開口道。

「我如何不知,但你應該知道我所擔心的。」羊羽嘆道氣,樣子格外惹人憐惜,天下彷彿因其眉頭緊鎖而失了顏色,散了靈氣。

翼傑當然知道羊羽的擔心,敵人在他們面前隱藏的越深說明其實力越強而且如今敵暗我明還要時刻還要防備敵人下黑手,不容易啊。

羊羽與翼傑對視一眼都輕嘆口氣。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先維持前狀。兩人簡單又聊了幾句各自回班。

翼傑回到座位上看了看黑板旁的課程表。從他的位子哪怕是5.1的眼都不一定能看到課程表,奈何其體內蘊含神之血脈他可以輕鬆看到30米開外的蚊蟲。神元界中每個人體內都有神之血脈,身體機能都會有所提升只不過是提升幅度不同罷了。翼傑並沒有上過高中嚴格來說他並沒有受過正規的文化教育,只是在組織的培訓科(技術部的下屬部門)學習過與之類似的知識。但是他看着發下來的練習冊和卷子並沒有感覺題很難了,至少還沒到讓人抓耳撓腮的地步,所以看着同學們寫作業做卷子時痛不欲生的表情他十分不解。

翼傑拿出課本隨便一翻一張不屬於課本的紙條映入眼帘。翼傑看到紙條露出壞小孩惡作劇成功后的笑容。

四天前,9月16號,天台上。

兩人看着翼傑剛剛拿出的紙片,面色凝重。紙片上寫道:收拾你的東西滾出這座學校。紙片上寫的話簡單粗暴,不過兩人都有了危機感。在發現敵人之前暴露了自己怎麼看都不是件好事。

「能側寫出什麼嘛?」翼傑問道。

「不能,整張紙都是痕迹,信息太多,還用神元處理過,無法辨認那個是有用的信息。」羊羽回答道。

「這樣呀,難辦了可,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收穫吧。」

「那是,不然不是要白費了這次機會。來讓師姐看看你都看到了什麼。」

翼傑瞟了羊羽一眼說的「第一,目前應該只有我自己暴露了你是安全的,不然『你』就會改成『你們』。第二,有很大可能在我班裏而且實力不俗,不然我應該不會這麼快暴露。」

「應該還有一種可能吧,沒想到,還是不敢相信?」

「你是說組織里有內奸,這種可能很小,但如果是真的那就麻煩大了。」

「雖說可能很小但還是算一種可能吧,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畢竟元老院的執行部可已經失敗好幾人了,就算是有內奸也不意外。」

「好,這幾天減少碰面次數吧,外界聯絡上組織監控了這邊所以的信號,從短訊到電話全部監控。」

「為了不讓目標叫外援這也太拼了,直接監控這邊所以的電子信號是不是有點狠。」

面對羊羽的吐槽翼傑並未理會,他知道這是羊羽想要緩和一下自己緊繃的神經故意為之。這幾天他確實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但冥冥中的直覺告訴自己並不是因為這次的任務,好像是因為這個國家亦或是因為曾在這裏生活了很久的這個城市。記憶中的傷痕,心靈中的疤痕,封塵了許久的痛苦都從這具遍體鱗傷的身體深處湧出,這一切好像都是因為這個城市的呼喚。自己就像是一個被人類抓住的獅子,面對人類的強大儘管自己拼盡一切,被磨平了利爪,滿口的鮮血,自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驕傲但還是無法改變已定的命運!自己的反抗在施暴者看來如同勝利前的娛樂,無聊,卑賤,可笑!

一天的課上完,晚自習最後一節的下課鈴是高三學生最愛的音樂,不是因為它的旋律,而是其背後象徵休息、娛樂!十八歲的少年背負着他們未來的生活,用稚嫩的自律封鎖住愛玩的天性。下課的鈴聲將封印打開,少年們的天性得到暫時的釋放。

晚自習下課後同學們拖着疲憊的身軀離開坐了一天的座位。原本安靜的教室內充斥着喧鬧。

「歐柯,我的水喝完了你能不能倒一點給我,我看你的水還是滿的。」一位少年問這翼傑,這個人是翼傑的斜前桌叫李浩森。

「下課了,你不去水房接點?」

「水房好遠,你倒一點給我好了,不然你的水也是要倒掉的多浪費。」

翼傑還沒有說話李浩森就已經開始倒水了,翼傑瞟他一眼沒在說什麼,畢竟人家都倒過了再說也沒有意義。李浩森倒是沒有嬌作什麼直接悶口大喝起來。這種情況再高三黨中十分常見,有時候一個人去接水會連帶着五六個甚至十幾個水杯,不知道的都會以為是賣水杯的。

李浩森剛剛喝完突然倒地,翼傑看到這情況立刻上前查看。只見李浩森嘴唇快速發紫,面色漸漸變得慘白,指甲也開始緩緩變黑。翼傑一看就知道道他這是中毒了,而且是針對神元者的劇毒,否則一般的毒藥不會讓人這麼快出現反應,就算是可以在幾秒內殺人的氰化類毒藥也不會出現這種反應,況且翼傑並沒有聞到氰化類毒藥特有的苦杏仁味。翼傑將手扎破,摁住李浩森人中的同時將自己的血滴在了他的嘴裏,將血滴在他的嘴中翼傑做的十分隱秘沒有讓任何人發現畢竟目標對象可能就在這些人中,一旦自己露出破綻已經暴露的自己很可能會被抹殺。做完這些簡單的動作翼傑已是滿頭大汗,並不是這些動作有多累人而是那一滴血液中神元含量的控制十分考驗人的技術。

不一會李浩森醒了過來,值班老師連忙上前將他扶起,問道:「李浩森怎麼樣,你突然倒地嚇死大家了。」

「老師,沒事,應該是有點貧血,低血糖沒有什麼大事。」

「你要注意身體,大家複習緊張我都知道但也不能因此誤了身體。」老師語重心長的說道。李浩森連連應是,同學們攙扶着他走出了班級。

翼傑看着李浩森被同學們簇擁著扶出教室,自己回到位子上將水杯裝進背包中走出了教室。

校外的一處偏僻出,一輛暗黑色法拉利棲息在夜幕中如獵豹在等待他的獵物。

翼傑上車,羊羽將手剎放下,一道黑色的閃電一閃而過。

「師姐,你又換車了?那輛紅色的法拉利不開了?」

「打住,你師姐我可不是這麼敗家的女兒,只是感覺紅色太亮惹眼換了個暗色。」其實羊羽不知道並不是顏色太惹眼,而是這個牌子的車太惹眼。翼傑知道羊羽家裏過於豪橫也沒在多說什麼,在羊羽看來可能真的只是顏色太亮有點惹眼,畢竟是沒有摸過五百萬一下的車,見識短淺無法理解大眾的目光。

「別說車了,你可有什麼收穫?」

「有還是有一點的,不過目前不太好說,比較麻煩。」翼傑將事情告訴了羊羽,羊羽也是眉頭緊鎖。

「如果真的是要對你出手那你運氣還不錯嘛。」

「可我感覺不太對勁,如果真的是我運氣好沒有喝毒水逃過一劫,但是他是怎麼將下毒的呢?」

「這也是個問題啊,你沒有讓人給你接水吧?」

「當然沒有,從來的那天開始我的水都是自己接的,中午也沒有睡覺,如果有人靠近我那我一定會知道的。更別說當我的面在我的杯子裏下毒了。」

「那上廁所的時候呢?那個時候有沒有可能。」

「不可能的,我的最後一杯水是晚自習開始的時候接的,之後四節晚自習我都沒有離開座位。」翼傑緊張的羊羽喊到:「當心前面,紅燈,有人!」

羊羽連忙剎車,在哪個行人前停下。行人沖他倆瞪了一眼,憤憤的走開。

「大姐,你小心一點啊,在夏國闖紅燈撞死人不是鬧着玩兒的,三年起步啊。」翼傑一臉驚魂未定的看着在一邊的羊羽。

「想問題太入迷了,沒注意到。」羊羽沖着翼傑吐了吐粉嫩的舌頭,一副小孩子幹壞事被發現后的無辜充傻相。倘若這一幕被組織中其他人看到必然會驚的下巴掉到地上,誰能想的令人聞風喪膽的「嗜血魔后」盡然可以擺出如此嬌弱的表情,換做一般人估計都不忍心再吵罵。不過翼傑對此並不感冒,一頓霹靂的說教淹沒了羊羽。

路邊的行人路上一個一襲黑衣的男子靜靜地看着停在馬路上的暗黑色法拉利,突然男子憑空消失,彷彿哪裏從來就沒有人出現過。

「好了別鬧了,干正事吧,繼續分析一下問題吧。」羊羽開口勸阻翼傑,因為她覺得自己再不結束翼傑的說教恐怕自己今天會被翼傑生生說死。

翼傑也知道再多說下去也沒有用處,但還是拒絕了羊羽的提議,理由是開車考慮問題太危險。於是兩人一路安靜到了一個執行部的一個據點。

重慶小面,店面再一條商業街上,此處也算的上是人聲鼎沸。而這家的麵館以其美味的小面,精心的服務出名,價錢則和普通的麵館一樣。羊羽和翼傑將車停到一邊后直徑走向麵館,門口一位門童見兩人前來連忙去迎接。兩人直接跨進大門,走到收銀台前,翼傑對店裏的老闆說道:「把你們的菜都上一邊。」

老闆是個三四十歲的男人,留着亂糟糟的鬍子拉碴,頭髮也是亂蓬蓬的,像是被哈士奇刨過的雞窩。雖然衣服搭配混亂不過好在乾淨整潔。

老闆一怔小心的開口說:「這位客人都上一邊要幾千塊錢的,你不是存心消遣我吧?」

「你看我們像是缺錢的人嗎?對了,快點啊沒時間給你墨跡,五分鐘內上齊。」翼傑盯着老闆淡淡的說的,語氣十分的自信。

老闆走近翼傑說道:「客人不如自己動手試試?我帶你去后廚?」

翼傑羊羽點了點頭,老闆走在前面穿過了后廚從後門出了小店,帶着兩人一頓拐彎來到了一個死胡同。老闆將一塊磚抽出後面竟有一個類似攝像頭的裝置,是一台虹膜掃描儀!

進到據點兩人發現這個隱藏在鬧市地下的基地竟然大的有些離譜。不過兩人也沒在這上面感嘆太多,畢竟見過總部的規模。

老闆將他們帶到一間會議室說道:「沒想到我竟然可以親眼見到『嗜血魔后』和『弒者』。」

「你知道我們為何還要給我對口令?」翼傑看着對面的老闆問道,因為最近神經比較緊張他的脾氣也是變得時好時壞。

老闆看着他有些差異,他確實是在兩人一進門就認出了他們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天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

老闆沒有回答翼傑的問題說道:「我叫常天雄,是這裏的管事者。如果兩位是來興師問罪的那將由我的助手接待兩位,如果是來請幫忙的就拿出點態度。」

「常處長,我們來是親你幫忙的。他有點過激還請你原諒。」羊羽開口化解著尷尬的氣氛,畢竟是請人幫忙的,以上來就弄得這麼僵只會降低效率。

「你們來之前康本那老傢伙已經給我打過招呼了,不過沒想到脾氣這麼沖啊。」常天雄給自己點了根煙,戲謔道,「說吧兩位精英要我幫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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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與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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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玄幻奇幻 神與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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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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