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妙飾物夜身影

第六章 妙飾物夜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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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後的水面沉靜如鏡,不起半點波瀾,一張木筏漾在水上。荊天行握住一根削尖的長棍,不時地往水中戳去。一旁荊三山已經插上來幾條魚了,而他還在找魚。荊天行跳過深澗,那兔子也跑的累了,蟄伏在一叢草里休息,他慢慢摸過去,一把抓住它的耳朵。捉了兔子,他又依原法縱躍過溪澗,二人來到河中插魚。

「……這哪裡有魚啊,渾箇兒影子都不見。」荊天行兀自叫道,一旁荊三山正聚精會神地準備要刺慢慢游曳過來的一條魚,荊天行一叫,那魚兒突地一晃就不見了。他搖搖頭,對荊天行道:「剛才給你說,叉魚急躁不得,就像你想要殺一個貪心的敵人,只有等他懈怠,瞅準時機,給予致命一擊,那樣才不會失手。錯過了機會,就不可能再殺了他。屏氣凝神,待那魚兒呆定不動,出其不意地出手……」

「可是,連魚兒也不來我這邊啊,」荊天行心中一動,掏出沒吃完的饃饃,捏碎了往水裡撒去,果然,兩千年前的魚也會吃米面,幽幽的又游來幾條魚,吞食著面饃星子。他握緊了尖棍,目不轉睛地盯著水中,幾條魚吞食完面饃,逡巡在水中,似在等待他的釣餌。荊天行俊目一閃,果斷地刺去,水花漸息,一絲殷紅盪開。

「哈哈,刺到了……」荊天行高高揚起猶自垂死掙扎的肥魚,畢竟還有些孩子心性,手舞不絕高呼著。荊三山搖搖頭,道:「不錯,今天收穫頗豐,回去吧。」

「不,我要再插兩條,爹,你那兒還有沒吃的面饃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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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放著那三擔撫恤資物,雖說母親說等爹爹回來后要送回郡里去,不過荊蘭還是好奇地翻弄,特別對那擔錦布特別感興趣,還有那幾靛青絲,摸著比母親織染的衣布還要柔順三分。當下拿起這個看看,伸手摸摸這個,突然一個淡白綠的貔貅玉飾從布靛中抖落出來,那貔貅寸長大小,玉潤異常,她忙叫道:「娘,你看這是什麼?」

趙碧雲讓趙才將東西放在這裡,心中一直忐忑,她隱隱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一聽女兒叫喚,過來一看,趙國是火行,崇尚紅色,這小方貔貅綴在一根紅綾帶子上,她知道是什麼東西,卻對女兒道:「這個……娘親也不知道是什麼。」她思念電轉,怎麼這些撫恤物品裡面會有如此貴重的東西,他們是故意還是不小心?怎麼可能遺落如此貴重的飾物。這種東西在雖然不罕見,不過也不是平常人家有的起,不說那貔貅是整玉篆刻而成,就說這佩戴資格也要一些世家大夫公子才具有。如果說趙才是不小心遺落,那麼自還給他也就是了,如果是有心如此……一時想不明白,卻聽荊蘭問道:「娘,這個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趙碧雲忙道:「沒什麼,就一個飾物,傳說有辟邪的作用!」

荊蘭聽了,高興道:「這東西能辟邪?那我要把它送給哥哥!」說完小手緊握了貔貅再不放開。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妹妹要送我什麼啊?」正是荊天行,他二人剛好回來,聽了妹妹的話,問道。

一見是哥哥,荊蘭站起來一步跳到荊天行面前,攤開小手,將貔貅遞給荊天行,道:「娘說這個可以辟邪呢!」那白中帶綠的貔貅在她如脂白玉的小手上,襯托得更加玲瓏剔透。

荊三山見荊蘭身後突然多出三擔東西,於是忙問:「蘭兒,這些是……」荊蘭忙說道:「這是那個趙公子送來的,說是前幾日我們家著了火,按郡例來撫恤。」荊三山眉頭一皺,「哪個趙公子?」

趙碧雲早上前來接過丈夫手中的東西,聽了道:「上次來我們家討水喝的那個趙公子,郡史大夫的公子。」聞言荊三山一思索,想起左廂房著火的前三日,趙才幾人到家裡討水歇息的事情,那天他在院中劈些柴火,荊蘭和夫人在洗弄衣布。『荊天行』卧病在床。突見趙才三人突然轉悠到院子來,說是郡爺公子,家父生辰,來山裡打些野物孝敬父親,體乏口乾,借地休息一下。眉目間卻偷偷打量荊蘭,言語間甚是自大。荊三山攜家帶口偏安一隅,自然不跟他計較,只道待他去了,想來他也不敢怎樣……

荊三山猶自思忖,趙碧雲又上前說了今日趙才來撫恤的情形,還有荊蘭手上的貔貅,荊三山卻是懂得的,趙碧雲一旁道:「三山,想是那趙公子不慎遺落的,我也說了,待你回來,就把多了的東西送回郡里去……」荊三山笑道:「夫人想的也太天真,那日他三人走後,我就納悶,他是郡史大夫的公子,來獵去野物,怎會不帶足食物飲水,我看他是來者不善,不過……」荊三山眼中幽地閃過一抹狠色。

趙碧雲聽丈夫如此說,也道:「我也覺得有些蹊蹺,我們這小院離郡邑較遠,縱是離那官道都有三箭之地,即使著了火,那往來之人也都不會在意,他趙公子怎麼就知道這裡遭了火災。」荊三山知道趙才不懷好意,不過他也想不到著火的個中緣由,卻聽荊天行朗聲道:

「因為火是他們放的,所以他們知道!」

荊三山一驚,他不相信郡史大夫的公子會放火……突又想到天行當時在屋中,他突地「哈哈」笑了兩聲,一雙厲目逼射郡邑方向。道:「欲殺我兒,奪吾之女,哼,你膽兒也忒大了些!」

趙碧雲聽荊天行如此說,忙問:「行兒,你怎知道那火是他們引的?」

荊天行在一旁聽他們說話,雖然他那時候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哪裡知道火怎麼起的,聽父親說那趙才既然打妹妹的主意,郡中有制,遭了火的人家能得些撫恤,想是通過這手段掙謝感激。即使不成,他要用強那也要找個正當的理由,他是郡史大夫的公子,自然不可能讓別人抓了他的把柄,壞他了他的名聲。要弄個罪名,也得迂迴用些伎倆。待聽了妹妹說貔貅是夾在布靛里的,不用想,肯定是第二種可能更大了些。於是道:

「因為他要接近妹妹總得有個理由,他想到郡中撫恤之制,加上他在這裡歇息的時候探聽到家中的情況,少不得有了縱火的心思,即使燒不死我,那他也有理由來撫恤。即使要弄個罪名抓了我們,那也可以在這些資物裡面做些心思。」他一揚手中貔貅,道:「而這心思恐怕就是這東西了!」

一旁荊蘭聽哥哥如此說,忙取過貔貅,扔在地上,道:「這是那傢伙的東西,我才不送給哥哥呢!」

趙碧雲聽荊天行一說,想想也可能是這個中道理。喃喃道:「那該如何是好,那趙才是郡史大夫的公子……」

荊三山手握刀柄,道聲:「是又怎樣,大不了結果了他,再逃往他處吧。」他拉過趙碧雲,微微一笑,小聲道:「這十年,能安安靜靜地過十年,我已經滿足了。」趙碧雲拉了他的手,雙眼氤氳,用細弱蚊蠅的聲音道:「十年,行兒,公主都長這麼大了……」

荊天行先是見荊蘭開心地要送東西給他,待聽了這東西是趙才故意放裡面的,可能會以此為由給她們安罪,頓時棄之於地。有這麼一個漂亮可愛又愛憎分明的妹妹關心自己,心中大動。在天佑孤兒院何時有人對自己如此好過?他沒見過趙才,不過一聽這名字他就覺得不是好東西的傢伙,竟然想打妹妹的主意,真是熱血奮勇,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哪裡聽得荊三山和趙碧雲在那裡說什麼。計較一番,哼道:

「爹,待孩兒去殺了那傢伙,絕了他的念想!」

荊三山聽了,道:「我兒可畏,不過這事急不得,再說還不知道那趙才確切意欲何為,冒失地殺了他,那我們在這兒是待不得了,只看他們明日來怎麼說,再做決定!」荊蘭忙到:「哥哥,你一個人去怎麼行,可能只那個趙公子你就打不過,他還有一些手下擁仆,你又認不得他,如何殺他,還是聽爹爹的吧。」荊天行聽了眼珠一動,道:「好嘛,待看明天他們如何說!」

荊蘭一笑,看到他手中雪白兔兒,不過一臉沒精打采。那兔兒被握耳提起,肚腹側立,只見雙腿間肚子微微隆起,荊蘭忙道:「這隻白兔可能有兔仔兒了,哥哥快放下!」荊天行一聽,忙將兔子往她懷中一放,那兔兒早上被他一陣猛追,堪堪的又被折騰一大下午,泱泱的也不再動,捲縮在荊蘭的懷中,虛眯眼睛。荊蘭用小手撫摸著白兔光滑柔順的絨毛,愛憐無比。荊天行見了,杵在那兒,像做錯事的孩子,綴道:「啊……誰……知道它有崽,早知道我就不提著它甩了……」荊蘭佯怒地瞪了他一眼,道:「要是它受傷了,我才不依!」

趙碧雲見他兄妹打鬧,不覺笑了。荊三山突然覺得,要是能這樣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那該有多好,看了一眼官道,眼神突地又凌厲幾分。趙碧雲道:「三山,先吃了飯,莫要餓著孩子們。」

晚飯過後,夜深,荊三山摸爬起來,逡巡半響,突然俯下身去,拉開踏前汲鞋小案,現出地上一方長板,灰塵半掩,荊三山一拂灰塵,拉開木板,現出一方凹槽,裡面一柄八尺長矛,精鋼矛頭,水紋葉刃,矛身的『飲血』槽積滿灰塵,堪堪能露出點點寒鋒。矛柄是用細竹做柄,打通竹節,竹芯內填木條,使牛筋捆紮緊裹的積竹柄,富有彈性,堅韌異常。荊三山一把握起,灰塵撲落,矛頭雪白中泛著紅光,他震臂一抖,愔愔作響。迷離的眼神彷彿一閃窗,耳中泱泱的迴旋著響聲,仿若置身於千軍萬馬中。

這時一隻素手探過來,握住他的手,道:「三山……」

荊三山回過神來,見是趙碧雲,按了按他的手道:「睡吧!」他吹熄燈火,月光撲進窗來。院中牆角,突然一道瘦削身影越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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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豪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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