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救君別渡

第十六章 再救君別渡

荊天行知道他是惱昨晚之事,於是道:「這位豪俠,昨晚多有得罪,實不知各位英雄意欲何為,不得已出此下策,還望見諒!」

顧浪哪裡肯聽,喝道:「莫再廢話,給我捉了他們!」余者搶上來,各使兵刃,荊天行跳下車,雖然沒有兵器在手,還是用從荊三山那裡學來的一套基本拳法抵擋拆躲,卻聽一人道:「再動就殺了她們!」

荊天行轉頭看只見青蘭趙靈早被雙雙制住,,兩人使刀逼著,荊天行一怔間,也被一人使刀架了。顧浪道:「要說什麼,也得捉了你們才好說不是!」制住了他們,冷夜心中一慌,手中長刀路數也亂了,韓霸見他分神,一刀砍去,冷夜長刀脫手,肩上已被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流一臂,接著郝武一棍擊在他漆彎,冷夜哪裡撐得住,單膝跪倒,苦不堪言!

荊天行心道:「他們這麼多人,看來是逃不了了,今晚他們可能要在這裡歇息,到時再想法兒逃跑,想要殺了我,那是萬萬不能!希望他們抓了趙嘉,得意之下不追究昨晚害他們吐一晚的事。」

正想著卻聽韓霸道:「先將那小子手砍了,好叫他再有手拿酒!」荊天行「哎喲」一聲,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忙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我不也喝酒了嗎!各位豪俠現在不是生龍活虎的嘛……我真是不是有意冒犯……哎呦」

顧浪抽了刀走上前來,舉刀欲劈,青蘭雙眼氤氳,失聲道:「天行哥哥……」趙靈也被困了手在一邊,見顧浪舉刀向荊天行走來,想到昨晚要不是他,自己等現在可能都被捉了往郡邑押去,一時覺得他不是那麼討厭,甚至有點念其俠義心腸,要是他手真被砍了,那以後誰來和她搶菜吃了,一想到這,不覺地喊了聲「天行哥哥……」只是聲音低語喃喃。

荊天行一怔,也不及想,左右掙扎不得,突地想起那晚救自己一行那人來,心道:「大俠救過我一次,那就再救我一次怎樣!」不覺長聲「救命啊……」顧浪的刀離他不過兩尺,喝道:「小子,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叫你不老實!」荊天行慌了,忙轉頭閉眼道:「大俠快救我!」

他本是想由此引開顧浪等的注意力,怎麼著先掙脫了再說,不想轉頭只見一人二十歲上下年紀,峭立在路中,頭髮高扎,細碎披散,一對劍眉英氣逼人,白衣勝雪,手中長劍用灰布裹了。堪堪看著他笑。

當下荊天行一楞,只覺此人與當日那白衣人很是相像,只是那晚那人用黑巾罩了臉,沒見過他的面容,不過從外形看,兩人實有**分像!喜道:「豪俠救命!」他顧不得那許多了,沒差點哭出聲來。

顧浪等聽他言語,下意識轉頭去看,見路中果真有一人,頸中刀疤肉一抖,不覺停下了手。喝道:「來者何人,想多管閑事?」

只聽那人笑道:「在下衛人荊軻,不知幾位可否聽過。我不想多管閑事,只要別為難那個少年就行了!」

韓霸走上前來,把手叉了道:「什麼荊軻?放了他?你說的倒是輕巧,他讓我幾兄弟……」一想到昨晚囫圇吐了一夜,想來真是平生奇恥大辱,竟是說不出口。

荊天行聽了,心下一驚:「荊軻?他就是荊軻?千古刺俠荊軻,如此豪俠他們怎不知道?」突想到荊軻現在還沒刺秦,他們哪裡識得?見他峭立風雪,氣質非凡,果然不是一般人物,不覺納悶:「他怎地會在這兒,又為何要救我?難道那天晚上救我們的也是他不成/」

來人正是荊軻,原來先時他赴越地求劍,收到好友之邀,赴燕地一會,一路行來,見不平事總要管管,在郡邑的時候,他從市野間聽聞趙才一些不善之舉,心下想要殺他,那夜荊天行正好潛入趙府,他一時好奇,躲在房上靜觀其變,荊天行潛入房中殺掉趙才,逃到街上被趙二圍住,感其敢作敢當,豪氣干雲,正要救他,卻見荊三山來了。於是沒有出手,接著發生一眾事情。

荊天行駕了馬車向北逃走,他逼退秦軍后盤桓兩日,秦軍下榜通緝,才一路追來,到清水鎮,聞聽荊天行等剛走,後面又有十餘匹馬隔不久也向北疾馳而去,心想這些人怕不懷好意,於是也緊追了來,果見這群人要為難他們。

只見他聞言笑道:「幾位被一少年弄成那樣,也真真可笑,說出去也不怕天下豪客笑掉牙齒!」說完「哈哈」兩聲。

韓霸氣極,一揚猶自染有冷夜鮮血的長刀道:「休要猖狂,待宰了你,再讓那小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孟三郝武殺了他!」

孟三郝武聞言各使錘棍分左右殺上去,不過他二人只早年在軍中練過些粗淺武藝,那郝武一根長棍卻當戈使,不過仗著力大仗勢,哪裡是荊軻的對手,只見荊軻飛快出劍,橫削郝武,擋住孟三一錘,接著一腳飛起踢在他小腹,郝武被連棍削成兩半,血濺雪地,餘熱還將白雪化開,水血交融,甚是嚇人。趙靈嚇得一聲驚叫,她雖然一路與趙嘉逃命,不過躲在車裡,哪裡見過如此殘忍的場面。

孟三肥大的身體也被一腳踢飛,倒摔兩丈開外,一口血噴在地上身體搽出的深深雪痕上,再也動彈不得。

荊天行一見,心道:「好快的劍,好大的力道,有朝一日,我也要這麼厲害!得要他教我些功夫才好!」心中想著,卻脫口叫道:「荊大哥好厲害……」

荊軻聞言一愣:「我什麼時候成你大哥了?」荊天行道:「你叫荊軻,我叫荊天行,五百年前是一家呢?想來那日也是你救的我們,雖然當時你用黑巾罩了臉,不過你的劍我卻認得!」他本想說幾千年前的,不過想想那太誇張了,又道:「大哥人品功夫讓我仰慕得緊?」

荊軻道:「嗯,你小子人也不壞,只是功夫差得厲害,當你大哥不是虧了!」荊天行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刺俠也打趣得緊,忙道:「大哥意思是答允了……」

韓霸見荊軻止一招就殺了自己兩個兄弟,還和荊天行認起兄弟來,真是肺都要氣炸,眼眸充血,毛髮倒立,握刀右手因使力太緊不覺抖起來,一揚馬刀,烏拉拉一聲喊,攻將上去,荊軻聽了荊天行的話不答,見他攻來,握緊滅魂,眼中堪堪只有韓霸奔走的腳步。

韓霸一刀劈將過去,堪堪剛要沾到荊軻衣角,荊軻急往旁分,徒留一抹殘影,滅魂已經劃過韓霸箕張的髮絲,韓霸只感覺頸中一涼,想要說話,卻是「吱唔」幾聲,哪裡說得!

韓霸猶自未倒,荊軻借其擋住顧浪等人視野,借勢一晃身,移到荊天行面前,顧浪還沒反應過來,早已經被制,背脊一涼,只覺一股鑽心的痛襲來,接著呼吸不暢,想要說話卻是發不出聲,連人帶刀軟倒在地!

荊軻滅魂劍上血已滴落,其餘六人早看得呆了,哪裡能動?他們幾時見過身可以這麼快!劍可以這麼快!殺人也可以這麼快!

荊天行嘴巴微微張開,痴痴然的盯著荊軻及他手中那把劍,「我?能不能也能成為他那樣的劍客!原來《遊俠列傳》真的不是吹的,他們真的很厲害!」

天色昏暗,渡口邊稀疏行人早已經嚇得跑遠,只一地白雪泛著點點微光,直見荊軻來無影去無蹤,雪夜中血如雪飄!抓住趙靈青蘭以及車上逼住趙嘉的六人沒得出手,盡皆倒地。見荊軻收了劍,復又用灰布裹上。

荊天行一喜,道:「大哥,你一身劍法真是了得?」荊軻微笑不語,一指冷夜道:「那位大哥受傷不輕,先給他治了!」南夫樂早跑了過去,查看他的傷情,只見他流血過多,暈了過去,趙嘉出了馬車,對紫雪紫雨道:「將冷將軍抬回車上,好生治了!」又對荊軻道:「多謝俠士相救,聽荊少俠說,那晚也是你救的我們,趙嘉感激不盡,不知俠士欲往何處去,能否與我們通行。」

荊天行聽了,心道:「見了這麼個大保鏢,還不拉攏著!」當下道:「大哥可否護佑他們去代城,想冷首領現在傷了,如果再有歹人來,他們萬萬逃不得了!」

荊軻不以為然,道:「天色已晚,一會店家打烊,哪裡去歇?先過了河再說!」

一番打鬥,各人馬匹早已驚走,青蘭趙靈上了馬車,荊天行執意要和荊軻走路,只得她倆來駕車,有樣沒樣,只得胡亂駕了走,剛才荊天行差點就要被砍掉雙手,青蘭嚇得七魂出鞘,不過她心性活躍,這時得荊軻相救沒事,早已和趙靈說笑起來。

那趙靈先時不覺地喊了荊天行哥哥,這時不免感覺有些臉熱,遠遠見他與荊軻并行,一身勁衣,似有那幾分爽利勁兒,竟一時褪不去他的影子,和青蘭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

這風雪下了幾日,數丈來寬的河面早已凍住,硬邦邦堪能過車馬,青蘭一行打了馬車,隔著兩丈遠跟著荊天行和荊軻,馬蹄聲聲,轍囈轆轆,向著對面走去。

數里高空,一隻雪白大鷹兀自靜峙不動,背上及雙翅稀稀疏疏落了些雪,突地一振雙翅,震散飄落身旁的雪片,向著郡邑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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