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彈盡糧絕中興府,一線生機西夏妃

第1章:彈盡糧絕中興府,一線生機西夏妃

乾定四年閏五月,蒙古鐵蹄東西兩路大軍圍攻中興府已達數月之久,西夏國主李晛及大將嵬名令公死死守城已是堅壁半載,城內百姓餓殍遍野,士兵彈盡糧絕,又遭蝗蟲天災,可謂一片孤零凋落之景象,全無任何生機。李晛站於中軍大營的窗戶上,向外望去,心中的痛楚不禁湧上心來,想我西夏大國自開國先帝元昊至今,已歷一百八十九載,難不成堂堂邊陲大國如今卻要毀在我李晛的手中,毀在那可惡的蒙古蠻子孛兒只斤鐵木真的手中嗎?

李晛心裏從不服氣,可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突破重圍起死回生已是絕無可能。如今之計,李晛心裏雖然焦急如焚,但卻在靜靜的等待一個人,也許只有她才可以力挽狂瀾,拯救西夏王國於傾覆之邊緣。

此時,李晛大聲說道:「嵬名令公將軍何在?」

一個侍衛匆匆跑進來回道:「回稟大王,將軍正在城牆之上視察軍情!」

李晛說道:「快快請回將軍,孤有要事與將軍商議!」

侍衛應答,匆匆出門而去。

片刻之後,一位七旬將軍帶着武器匆匆趕了過來,剛到門口就被侍衛攔住:「將軍且慢,攜兵器者不得入內!」

這位七旬將軍慌忙摘下腰間的寶刀遞給侍衛,方才進的中軍大帳之內。

李晛見令公將軍到來,愁眉緊皺的臉稍微緩和了一下,便說道:「令公將軍日夜值守城牆,實乃勞苦功高,真是西夏百姓之福,是孤之福!」

令公將軍聞聽慌忙下跪言道:「臣身為國臣,不能消除禍亂,使敵寇深入至此,已是難辭其咎,今如若不倍加勤事,有辱大王信賴之恩!」

李晛說道:「令公快快請起,今日喚汝前來,是想汝帶我視察全城百姓和士兵,以此穩定人心,為我西夏國運在撐些時日,孤另有計策……」

令公說道:「如此小事,豈勞大王費心,末將前去即可!」

李晛嘆道:「如此危急時刻,本王應該與眾人一起抵禦外敵,休要再議,將軍頭前領路,咱君臣二人即刻啟程!」

令公答道:「是,一切聽從大王安排!」

令公站起來喊道:「大王起駕,大王起駕!」

隨即,三個貼身侍衛跟隨者李晛和嵬名令公出了中軍大帳,向城內街坊走去。

沒走幾步,就看見一個骨瘦如柴的百姓在地上啃著黃土,李晛慌忙上去扶起那個老翁說道:「爾等休要再吃下去了,如此吃法,於死何異,於死何異啊?」

這位老翁滿眼淚光的看着李晛,嘴巴一張一張努力的卻說不出半句話來,掙扎了片刻之後,兩隻雙手就垂了下去,眼睛卻久久未能瞑目。

李晛見此情形,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輕輕的用手合上了這位先走老翁的雙眼。

李晛站起來,對身後的侍衛說道:「務必挑個好地方埋之,千萬不要棄屍於烈日之下,孤愧對全城百姓!」

李晛說完之後,一位士兵拖着那老翁的屍身徑直向遠處走去,沒走幾步,卻被另一位老翁叫住,老翁掀開一個席子之後,那侍衛驚呆在原地,席子之下躺着的上百具的屍首,已是腐臭不堪,蒼蠅蝗蟲滿天飛舞。

士兵看了之後,心裏一陣發麻,一隻手就將那死去的老翁扔到屍體堆里。

這位尚且活着的老翁又一次慢慢的蓋上了草席,眼裏已是無任何錶情。

此時的李晛已經走了將近幾百米,可這短短的些許距離,看到的、見到的全是老弱病殘和奄奄一息之人,李晛看的是心如絞痛,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沒想到他一個堂堂君主卻讓百姓過着這般生不如死的生活。

李晛每每走過之後都會為這些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之人,整整衣衫,梳理一下髮髻,地上的百姓無不痛哭流涕,叩謝大王照顧之恩。

李晛就這樣走了幾個街區,皆是如此景象,他已經沒有一點勇氣再這麼走下去了,如今的李晛已是心力憔悴,萬念俱灰,可他的心裏卻還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一定要堅持下去,就算城破家滅也要給那蠻子鐵木真重重一擊。

令公將軍看着大王如此,也是老淚縱橫,上前說道:「大王,咱們還是回去吧,城中之事就交由中興府的官吏去做吧!」

李晛冷靜了片刻,擺擺手說道:「不,上城牆,我要去看看士兵們!」

令公為難的說道:「這……」

李晛說道:「將軍有何為難之處?」

令公答曰:「末將不敢,只是那城牆之上比之城下百姓更是慘不忍睹,恐大王見狀會夜不能寐!」

李晛仰天長嘯:「如今這般情景,孤還有什麼可害怕的,不必顧慮,前面帶路!」

令公答道:「是!大王,這邊請!」

令公將軍帶着李晛一步步的踏上了已經殘破不堪的城牆。

李晛剛一登上城牆,只見城牆之外,幾乎全是清一色的蒙古大包,蒙古軍隊列隊整整齊齊,碩大的旗幟在風中呼呼作響,一批批黑黝黝的駿馬顯得精神飽滿,城外早已被黑壓壓的蒙古鐵蹄圍的水泄不通。對比著雙方力量的懸殊,李晛的心又再一次的沉到谷底!

李晛此刻已被蒙古大軍的霸氣嚇的木訥在城牆之上片刻由余,令公將軍見狀,輕輕的說道:「大王,這邊請……」

李晛從木訥中回過神來,慌忙向著令公將軍所指的方向走去。

只見城牆之上,一個個西夏士兵東倒西歪,垂頭喪氣,完全猶如敗軍之兵一般。

這時,一位西夏士兵掙扎著通過觀望口看着遠處的敵情,顯得非常奮力,李晛奇怪的走過城牆上堆積如山的滾石后,驚訝的發現原來這位士兵已是少了一條大腿,手中的弓箭隨時搭在箭玄之上,時刻準備着戰鬥。

李晛上前慌忙扶起這位士兵說道:「汝為何負傷如此嚴重還再此堅守?」

士兵看着大王,先是有些驚慌,而後非常鎮定的說道:「守吾家園,不死皆戰!」

李晛聽得是熱血沸騰,沒想到我西夏兒女竟然如此的錚錚鐵骨,不畏強敵,李晛的心裏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湧上心來,雙手緊緊的握著士兵的雙手,兩雙手此刻已是無任何間隔,這時兩手發自心底真誠相握的雙手。

片刻之後,李晛把這位士兵扶下來坐下說道:「此刻暫且休息,我西夏國還需要爾等!」

說完,李晛就徑直的向前方走去。

這位士兵看着李晛那彎曲的身影,心裏的熱血一下子沸騰起來,心中一股誓與西夏共存亡的勇氣直衝大腦!

李晛還沒走幾步,只見一條斷了手臂的士兵,一隻手費力的拿着滾木,時刻等待着蒙古鐵蹄的進攻。

李晛慌忙上前摸了一下那個空蕩蕩的袖子,表情痛苦萬分。

這位斷手的士兵反而笑了笑對着李晛說道:「請大王原諒,恕我如今不能參拜大王,我要把我所有的精力都用到對抗蒙古人的身上。

大王痛徹心扉的說道:「好樣的,好樣的,我不是什麼大王,我和你一樣永遠是屬於西夏的的國土!」

如此一段幾百米的城牆,李晛所看到的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身上傷痕纍纍的殘兵傷將,可是這些人身體雖然殘了,但是意志的堅強,保衛我西夏熱土的那份勇氣和忠心卻絲毫沒有任何殘缺。

突然,一個士兵高聲喊道:「蒙古兵進攻了,蒙古兵進攻了……」

剛才還萎靡不振的士兵竟然一下子精神振奮,紛紛歸位準備戰鬥,看來李晛的這次視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令公慌忙說道:「大王,此處已不安全,還請大王速速退回中軍大帳!」

李晛說道:「今日,我要與全城士兵共同禦敵!」

說罷,就脫去披風,準備拿起弓箭戰鬥。

令公將軍嚇的趕緊下跪說道:「大王之勇天地可鑒,大王之城日月為證,可大王乃西夏一國之主,如若有半點閃失,我們這些人將會是群龍無首,還望大王三思,還望大王三思!」

令公之話句句肺腑,李晛聽着卻也是感同身受,於是李晛拿起弓箭對着前方的蒙古大軍射了一箭喊道:「西夏將士,同仇敵愾,誓死衛國!」

此時,只見,所有的士兵已是精神煥發,李晛這才在侍衛的陪同下速速離開了城牆。

李晛剛回到中軍大帳,一個士兵神神秘秘的在李晛的而旁說道:「王妃來了,已經在帳內等候多時了!」

李晛一聽,心裏甚是高興。

李晛匆匆走進中軍大帳的側房之中,只見一位身材婀娜多姿的年輕美貌的王妃正對着銅鏡不斷的梳理著長發。

李晛輕輕的走過去,然後把手放在這位王妃的肩上,王妃倜然心驚,扭頭一看,正是李晛大王,於是趕忙下跪說道:「大王,妾身失禮了,還望大王原諒!」

李晛扶起這位美麗的王妃仔細的端詳著,嘴裏喃喃的說道:「古爾伯勒津郭斡哈屯,從你進宮入選妃子以來,本王從未臨幸過你,你可曾恨孤?」

王妃慌忙下跪說道:「妾身不敢,妾身自入得宮來,生為大王人,死為大王鬼!」

李晛扶起王妃說道:「沒想到我平日裏竟然冷落了如此一位的天生麗質的美人!」

王妃心裏頓時喜出望外。

李晛轉過頭去看着窗外,喃喃說道:「愛妃,你可真本王今日把你喚來所為何事嗎?」

王妃高興地說道:「大王今日命人喚我前來,想必是連日督軍作戰累了,讓妾身過來伺候大王呢!」

說罷,王妃已經速速將衣服褪去,李晛轉過身來驚訝的看着這位妖嬈胴體的王妃,心中一股男人的熱血湧上心來。

片刻之後,李晛冷靜了一下情緒說道:「親身先把衣服穿上,本王有事要與你商議!」

王妃疑惑的把衣服穿好,然後扶著大王到寶座坐下,然後依偎在李晛腿下說道:「大王,今日喚我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李晛沉思了片刻說道:「愛妃可願為我西夏國做一點事情?」

王妃更加疑惑,和聲細語的說道:「妾身是想,可身為女兒身,卻不能為大王排憂解難,實在是不知如何報答!」

李晛掙扎半天之後,突然說道:「你可願去侍奉那蒙古國主鐵木真?」

王妃聽完李晛的話后驚訝的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突然她爬了起來,拿起大王的寶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說道:「妾身雖為女兒身,可更是懂得三從四德之美,大王如把我送於那蒙古蠻子,我寧願自刎而死,也不遠受那老頭的丁點蹂躪!」

李晛慌忙起身說道:「愛妃且慢,可聽我詳細說之,如若愛妃聽后仍是不願,本王絕不會勉強愛妃!」

王妃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寶劍,然後驚訝的說道:「是何原因?願聽大王祥之!」

李晛說道:「愛妃暫且坐下,聽本王慢慢道來!」

古爾伯勒津郭斡哈屯靜靜的等待着李晛說出實情來。

突然,李晛撲通一聲對着王妃跪倒在地,王妃一下子驚得不知多措,慌亂間也跪了下來,並哭着連連說道:「大王,這是何意?這是要折煞奴家了!」

李晛鎮定自若的說道:「此一跪,我是替全城西夏的老百姓跪謝王妃大恩!」

王妃慌亂,趕忙說道:「大王且請起來,有什麼話咱們坐下來慢慢詳談!」

在王妃的連連催促之下,李晛終於起的身來。

王妃將大王扶到寶座上說道:「大王現細細道來,如我奴家還有一用處,便是粉身碎骨,也定當前往!」

李晛嘆道:「王妃可能知道,現在蒙古大軍十萬鐵蹄已經圍困我中興府數月已久,城內是彈盡糧絕,傷痕纍纍,如若我一人亡了也就罷了,可全程那麼多手無寸鐵的百姓,奈之如何?」

王妃疑惑的說道:「可奴家身為一女子,定也幫不上大王丁點王事,真是羞愧難當!」

李晛安撫了一下王妃繼續說道:「愛妃可有聽聞,那蒙古國主鐵木真實乃一個姦淫好色之徒?」

王妃驚訝的點了點頭。

李晛繼續說道:「想我西夏已與蒙古蠻子大戰六次之多,時間長達二十二年之久,蒙古蠻子仗着鐵蹄每次都是大獲全勝,而我們西夏為了保存實力,每每就向蒙古蠻子納貢,這其中有一樣就是非少不可的,那就是咱們西夏國的美女!」

王妃嘆息的說道:「大王所言甚是!奴家也聽外界傳聞!」

李晛接着說道:「前五次納貢,我們都是陰奉陽違,明著向蒙古納貢,暗中卻聯繫大遼和其他部族想一舉推翻鐵木真的統治,實為修養生意,意圖東山再起,可惜屢屢被其破壞,而今想要再次納貢稱臣恐怕已無可能,現在如今只有最後一個辦法才能挽救我西夏國運一線生機啊!」

王妃疑惑的說道:「是何辦法?」

李晛說道:「此次本王考慮再三,故將王妃獻於那鐵木真,只說讓其寬限一個月,我李晛定當率西夏軍民俯首稱臣,愛妃可在這一月之內趁機將其殺死,只要鐵木真一死,蒙古必然大亂,到時候也定然會撤兵中興府,我西夏國尚有一線生機矣!」

王妃聽后驚訝的說道:「大王後宮嬪妃不下一百,為何獨獨選中於我,我一無絕技在身,二無縛雞之力,何以殺得了那縱橫一生的蒙古大汗鐵木真?」

李晛說道:「選中愛妃,其因有三!其一,愛妃身為處子之身,那鐵木真怪癖,非處勿沾;其二愛妃堅貞忠烈,定不會被那鐵木真的威儀所屈;其三愛妃聰明過人善解人意,定能吸引鐵木真的注意!」

王妃聽李晛如此一說,一下癱倒在地,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李晛見狀說道:「愛妃如若不願意,我則和西夏和全城百姓一起葬身這裏,也不辜負愛妃嫁於我之情……」

李晛說完此話,王妃依舊面如死灰,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許這個時候的讓自己愛妃靜一下,好好讓愛妃從如此巨變的事情中緩過神來。

於是,李晛看了一下王妃之後,就扭身打算離去……

「大王,稍等……」

這時,只聽王妃冷靜的說出了這麼一句破天荒的話,真是令李晛都感覺非常意外。

李晛回過頭去看着王妃說道:「王妃,叫住孤,何意?」

王妃看着眼前這個身心憔悴的皇帝,鎮靜的說道:「我去……」

李晛聽完此話,不顧一切的跑過去抱住了王妃,兩個人的淚水瞬間交融在一起,而王妃感到了自己進到宮中第一次的溫暖,同時這也是最後一次大王的溫暖。

片刻之後,王妃在李晛耳邊說道:「奴家一弱女子,不知前去如何行事,還望大王指點迷津一二!」

李晛抱着王妃痛哭流涕了半天之後,才緩緩的說道:「孤早已想好四計,愛妃可見機行事,想此四計定能讓那鐵木真一命嗚呼,我西夏有救,全西夏百姓有救矣!」

王妃又是一陣酸楚,片刻之後,李晛將心中的四計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於王妃,王妃紛紛熟記在心。

隨即,李晛忍痛便離開了王妃,臨走前對王妃叮囑道:「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能使用第四計,愛妃切記切記……」

王妃看着李晛走出去的背影,只是默默的流淚,此刻他已無話可說,此刻他已不屬於大王,此刻它屬於一個征戰一生、殺人無數的老頭……

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氣從王妃那清澈的眼神中流露出來,瞬間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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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鼎天之一代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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