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諄諄教導

第三章 諄諄教導

裴翎生來就沒有父母,被丟棄在荒蕪的蒼岐山,活得就像是一隻野獸一樣,除了捕食山中其他動物外,他沒有一點跟外界接觸的經驗。

某一日,就在他跟往常一樣捕獵山裏的走獸時,一個不小心闖進了住着一隻黑熊的山洞,而那一次,也是裴翎對死亡這兩個字認知最清晰的一次。

可不知道是不是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在那隻黑熊在他後背抓出一道長長的口子時,裴翎忽然感覺四肢百骸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

彷彿有什麼在血液里沸騰,叫囂著要衝破這具身體的桎梏。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着那隻黑熊化為了一攤爛泥。

裴翎曾經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但他現在非常清楚一件事。

他不想讓師尊發現這個秘密,不想讓他也覺得自己是個怪物。

他,不想離開。

霎時間,四肢百骸又彷彿傳來了一股隱隱的疼痛,好似有一百隻螞蟻在嚙咬着血肉,而裴翎原本的那雙漆黑的眼眸,竟是不知不覺的染上了一縷詭異的血紅。

殺了他,撕碎他。

然而,就在這時。

一道通體銀白的凜冽劍光如同破冰一般,劃開天邊一線直直朝着這邊墜了下來。

這一幕來的實在是太過突然,剛剛課上到一半跑了的講課長老,看到這劍光后直接跑都不跑了,一動不動的獃獃站在原地嘴裏呢喃道:「……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居然能見到劍祖用出這一招,老朽我也不枉活了這麼多年。

紀元白也十分不能理解的看着自己的手,剛剛,他真的只是隨便揮了一下而已,可誰知道那把劍就跟撒瘋了一樣,二話不說直接就從他手裏溜了出去。

難道這年頭劍都能成精了?

而作為已經被蘊養出劍靈的太華劍卻不是這麼想的,它雖然只是一把劍,但地位卻僅次於紀元白和掌門凌玄,要是被這群兔崽子看低了的話,那它還要不要混了。

太華劍一邊悄悄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盤,一邊得意洋洋的欣賞著周圍弟子震驚的神情。

在那些弟子的眼裏,則滿滿的都是艷羨。

「通體銀白,寒氣浸浸。早聽說那位劍祖修的極寒劍道,乃是這個世上最難修鍊的道法,可終究還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雖說這太華劍本就是由寒鐵冶鍊而成,可這上面的都是那位劍祖的劍氣吧,嘶,我站這麼遠都感覺寒氣撲面而來。」

「可太華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說劍祖也來了翠竹峰?」

緊接着,只見這柄銀白長劍微微一顫,然後紀元白的聲音便傳了出來:「……裴翎,來天樞峰一趟。」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不過,更多的還是抱着看好戲的眼神,畢竟,那一天在門派大會上的情景,他們可都是看着的。

若不是看裴翎苦苦哀求的如此可憐,堂堂的的崑崙劍祖怎麼會看上他。

即便是天生劍骨,可生了一副廢靈根,那就相當於是一個廢物。

「看來這次就算不需要我出手,你也在天樞峰待不了多久了。」

陸沽微微一頓,隨後譏笑着說道:「即便劍祖一時心軟了又如何,太衍宗從來都不會收一個廢物。」

裴翎的眼眸漆黑得就像是天上的蒼穹一樣,一動不動,波瀾不驚,可當他聽到陸沽說的這一番話后,眼睫卻不受控制的微微一顫。

師尊是為了什麼來找他?難道他都已經知道了?

這一刻,裴翎突然久違的感覺到了一陣茫然。

……

懸雲崖。

這裏是天樞峰最為險峻的一個地方,據說懸崖下便封印着魔淵,而裏面聚集了無數無法泯滅的亡魂,普通的修士若是不慎掉了進去,不消片刻便會瞬間被啃噬殆盡。

紀元白坐在懸崖邊上的一塊磨劍石上,無法理解原主是怎麼每天都堅持不懈的跑來練劍的。

聽到那下面隱隱的鬼哭狼嚎,他的四肢百骸都一陣堵塞,彷彿有種經脈要逆流的感覺。

系統冷笑道:「經脈會不會逆流我不知道,但,要是你再站在風口擺poss,我可以非常直接的告訴你——」

「你會死。」

紀元白:「……」倒也不必如此直接。

相比較辛辛苦苦維持人設不ooc,紀元白還是更擔心自己的小命。

然而。

太華劍被他扔在了翠竹峰,裴翎剛拿到弟子牌也還沒聯上通訊,就算他想要臨時換個約談場合都來不及了。

紀元白只好微微嘆一口氣,然後拿出給裴翎的狐裘大衣。

畢竟,雖然這個品階是比不上其他的,但這件狐裘大衣上面刻了一個法陣,剛剛好就是拿來抵禦音波的。

緊接着,裴翎便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漫天大雪,紛紛揚揚。遠處的雪峰幾乎跟天邊連成了一線,目光所見皆是一片皚皚的白雪。

紀元白站在這樣的冰天雪地里,卻不僅沒有顯得異常渺小,反而被襯得他那本就冠絕的容貌,彷彿冰雪雕鑄般愈發的驚心動魄。

跟當初僅僅一劍就把蒼岐山劈開,然後將他拉出深淵時一模一樣,明明處處都充斥着距離,偏偏卻又讓他難以割捨。

宛若得到了神明恩賜的孩子,死死的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而這一次,他絕不會再鬆開。

也不知道究竟想起了什麼,裴翎微微一頓,眼底悄然滋生出了些許戾氣。

然而,下一刻,卻聽紀元白突然說道:「雖然金陵陸家確實家大業大,但既然拜到了我太衍宗門下,成了我紀元白的徒弟,你就必須要有對自己的明確認知。」

「練劍,練心,本是一體。你既然下定決心要拜我為師,那即便是門派內的小小摩擦,也能算作是對你的一種考驗。」

「而一昧的忍讓,是對劍的褻瀆。」

不得不說,紀元白確實長了一副清風明月的好模樣,就連像現在這樣教唆自己徒弟去打架,都跟好像在說什麼明心悟性的大道理一樣。

他自己也完全不慌,只要不ooc就行了。

反正這年頭練劍的都是暴躁老哥,而這也確實是原主會幹出來的事。

裴翎聞言卻猛的抬起了頭來,宛若看見了失而復得的寶物一般,漆黑的眼眸里瘋狂叫囂著某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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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師尊拿了白月光劇本后,孽徒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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