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記憶中的煤油燈

小梁佳莉終於看完了，她和舅舅告別之後，便蹦蹦跳跳地往門口跑去。

姥姥牽着李瑤兒跟在身後，「走到門口之後，佳莉一定會停下來的。」

李瑤兒低下頭笑了笑，「我信，她最怕黑了。」

果然，小梁佳莉在門口等着她們，她一把牽住姥姥的手，嘴裏還是說個不停，「姥姥，月亮好亮呀。」

「姥姥，明天我還想來舅舅家看電視。」

「姥姥，姥姥，今天我和表姐過家家了，表姐是紫薇，我是小燕子。」

「姥姥，姥姥，我說個童謠給你聽，花喜鵲，尾巴長，娶了老婆，忘了娘……」

「姥姥，長大以後，我可不要做花喜鵲，它忘恩負義，不知圖報，我長大以後可要好好掙錢孝敬姥姥。」

姥姥被小梁佳莉的話逗得哈哈大笑，「好好好，我們佳莉呀是最孝順的好孩子，我就等著佳莉長大以後給買好吃的咯。」

一路上，李瑤兒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她現在覺得小時候的自己可真是有點話多呀，一直說個不停。

李瑤兒靠近姥姥的耳朵，「姥姥，你不煩嗎？」

姥姥卻笑了，「不煩，小孩子不就是要多說話嗎？」

農村的夜晚，有星星的陪伴，有月亮的跟隨，祖孫三個人走在坑坑窪窪的泥土路上，也算沒有那麼單調。

「那是外婆拄著杖，將我手輕輕挽，踩着薄暮走向餘暉，暖暖的澎湖灣，一個腳印是笑意一串，消磨許多時光，直到夜色吞沒咱三，在回家的路上……」

李瑤兒不自覺地哼唱了起來，小梁佳莉忙抬起頭問，「姐，你唱的這是什麼呀，和我們現在的情景好符合呀，你哪天也教我唱唄。」

李瑤兒點點頭，「它叫《外婆的澎湖灣》，有空的時候我教你唱。」

姥姥微笑着看着李瑤兒和小梁佳莉，她滿眼溫柔，握緊了兩個孫女的手。

到了家門口，李瑤兒自覺地停下腳步，她在等待着姥姥說出那句熟悉的話語。

「佳莉，瑤兒，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去點煤油燈。」

聽到這句話，李瑤兒舒心地笑了，她看了看小梁佳莉，小梁佳莉還在磕巴地哼唱《外婆的澎湖灣》，她的臉上寫滿了天真，來到家裏就有了滿滿的安全感，小梁佳莉也不再害怕了。

李瑤兒抬起頭看向姥姥，姥姥拿出了一盞上了灰的煤油燈，這盞煤油燈可有年頭了，它的身上佈滿了使用過的痕迹。只見姥姥熟練地拿起火柴，「擦」地一下，火柴亮了，她小心翼翼地護着火柴點亮了煤油燈。

還是那盞熟悉的煤油燈，它使用棉繩燈芯，其燈頭通常以銅製成，而燈座和擋風用的燈筒則用玻璃製成。燈頭四周有多個爪子，旁邊有一個可控制棉繩上升或下降的小齒輪。

煤油燈不比現在的節能燈，它的燈光特別的微弱，而且它的光芒泛著微微的黃色，只能夠照亮一點點的區域。

此時的姥爺已經熟睡，但是他感受到了燈光，他便知道是姥姥回來了，他翻過身來，說了一句，「佳莉回來啦？」說完，姥爺又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