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疑3

「她不是」

「他不是」

兩聲重合在一起，卻震懾了所有人，因為一個是身為父親的謝沂說的，一個是身為女兒的謝歡說的。語氣里都是認真，最起碼他們耳里聽到的是這樣。

謝沂沒想到謝歡也會這樣說，當是人前，不給他面子。

謝歡嘲諷勾了勾唇角，忍着身上的痛，徐徐的說，「不過他確實有這樣的打算，沒想到你們居然真猜到了」語氣裏帶着絲絲驚詫。

謝沂聽到這話，眼皮不受控制的跳動。

眾人心裏想法各異，這種忽上忽下的感覺讓他們是正不好受。

有些人覺得被他們父女耍了，說到底，他們就是不相信他們彼此血脈相連卻會毫無感情。

六長老半信半疑，只是對着謝沂恭敬一拜，聲音有顫抖和懇求，「族長，族人們就靠你了」

這種信任的話在謝沂耳里聽起來異常刺耳。后除了一直不作聲的易小七之外，其他人紛紛附和。

謝歡看這「信任有愛」的場面笑了笑，卻身子晃了晃，謝歡立馬穩住身形，手覆上胸口。

底下也沒有人注意到，原本一直盯着的易小七也因為易旭沒看到謝歡的動作。

「還……別獃著了」易旭原本張口就想訓斥，卻想到了什麼，神色暗了暗，話也轉了轉。

易小七沒有聽他的，冷冷的看着她的父兄，長老，夥伴還有族長，呵，真是一場笑話。

因為只有易小七依舊挺直著背，大家都注意到她，這個和謝歡有着不同尋常關係易小七，卻發現她居然笑了，不是他們以往看到的活潑開朗的沒心沒肺的笑容，而是很冷，嘲諷的看着他們。

挨着以往的情面，他們掩下心底的怒氣，假裝沒看到。

易小七開口，「族長大人真是太有責任心了，為了族人放棄至親，各位也是，為了自己的家人，恨不得衝上前代替了謝歡，真是太令我感動了，那不如……你們上吧，這樣既滿足了你們的擔憂，也不會讓族長為難」

小姑娘的建議聽起來滿是真誠，像都是為了他們着想，一字一句敲打在他們心上，但他們卻面紅耳赤，被說得啞口無言。

易小七皺起眉頭，翹了翹嘴，像是帶着小情緒說，「小七說的不對嗎？」

易鳴呵她，「閉嘴！」

謝沂反倒是恢復了之前的從容，沒說話，他要看看這個能讓謝歡瞧得上的易小七還能說出些什麼。

易小七甩開自家父親拉着自己的手，看向他們，語氣冰冷，失了剛剛所有的嬌俏，說「所以各位都是冷心冷肺，滿面道貌岸然，實際上都是貪生怕死」

一片騷亂，甚至有些人想衝過來教訓易小七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瘋丫頭。

卻被謝沂阻止了，謝沂看她，絲毫沒有把易小七放在眼裏，看她能掀起什麼風浪，「繼續說」

易小七盯着謝沂，「嗯，就是這副自信的樣子，看來您確信什麼都掌握在自己手裏了？」

「那……有料到剛剛他們聯合起來的逼壓與滿口的質問嗎？」易小七臉上掛起明朗的笑容。

看到謝沂陰鷙的神色，嗯，舒心。

換了個方向，繼續說，「而你們嘛，個個都是願意身先世卒的大英雄，嘴巴說的滿嘴飛，實際行動倒是沒見到」

一人反駁，「易小七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們都來了這，還會怕？！」

「就是，你是不是和謝歡呆久了，分不清楚誰是誰？」

「……」

易小七不急不徐的開口，「那你們上去啊，嗯，加油」

落地無聲。

剛剛的嘰嘰喳喳到現在寂靜的不像話。

「那是她自己決定的，既然脫離族譜，不用付出什麼代價嗎？」一人聲音傳來。

易小七點點頭，滿是認同的樣子，讓他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帶着警惕的看着她。

易小七帶着不確定的說，像是詢問的說「那萬一謝歡頂不住怎麼辦？沒瞧見她現在一點都沒反抗嗎？」

「這……」

易小七直接說，「從一開始，你們確實抱着死也要上的心，你們要保護族人的態度無可質疑，可是，因為謝歡，你們認為的聖女，你們看到她就要退縮了，是啊，人就是這樣，既然有人頂上去了，何必還要失自己的命？」

「可是，不要她上去了，你們又是不相信在這嚎叫，她生來就是聖女沒錯，你們養過她一天嗎？有為她做一件事嗎？沒生，沒養，沒幫，謝歡他憑什麼為了你們搭上一條命！」

「你……你強詞奪理！」那人覺得易小七果然是得了失心瘋了。

「可以了！」謝沂看着易小七還要說，及時打斷她，眼神裏帶着不善。

易小七像是恍然大悟，勾唇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