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除夕夜

一年即將過去了，外面下起雪來。雪花紛飛，無聲無息地飄落，每個人都戴著厚厚地圍巾和帽子，街上一點也不會因為下雪而變得孤寂，反而熱鬧異常，一家人逛街，買東西，為這盛大的節日做準備。

今天是大年三十，你會和誰度過這一年的最後一天？忙碌的異鄉人應該都回家了吧！任穎也回到自己的家中，這麼多年來，她的每一個春節都是在自己家度過的。

爸爸看到只有她一個人，掩飾不住失落，眼睛不停地朝門外望。忙碌了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怎麼唐宇呢？」

「等一下你就看到了，爸爸！」任穎聳聳肩，像哄小孩子一樣，對爸爸說。

任穎打開電視機！

電視上赫然出現唐宇的身影。穿著紅色的西裝，喜氣洋洋在接受記者的採訪，並為全國人民送出自己的祝福。

任爸爸的臉，終於綻開了笑容，「小夥子，不錯！」可隨即又黯淡下來了。「過年也不來看看我們嗎？」

任穎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父親的話，只好心虛地說：「爸爸，他太忙了！」

任爸爸不再理他，坐在沙發上繼續看電視。安靜地空氣在兩個人之間流動。任穎來到廚房和媽媽一起包餃子，準備晚餐。

「別理他，曉穎，你們兩個要好好的，相互理解，知道嗎？」媽媽看到任穎失落地樣子，忍不住心疼。

任穎看著窗外的雪，雪下得更密了！

此時，唐宇在緊鑼密鼓地進行最後一次走位，燈光、攝像、舞台和演員有效地融合在一起。他的每次表演都堪稱完美。他不厭其煩地和導演討論每一個細節，當最後一個音符最後一個動作塵埃落定，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情不自禁地給與他讚許的掌聲。

希曉北不想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守歲，大哥整天忙於生意，二哥整天神神秘秘。天知道有多麼沒勁！

她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找誰好呢？

「打電話給任穎。」希北月的聲音炸然響起，也不知道希北月從哪冒出來的。

希曉北正想打電話給她，因為公司本來就沒幾個江州人，而她和任穎又最要好！但聽哥哥這麼一說反而猶豫了。

不知道她哥哥要幹什麼？

「打電話給任穎啊！」希北月重複著這句話，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

「為什麼？」希曉北提高嗓門。本想撥打她電話的手，垂了下來。這樣的日子誰不是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哥，你別搗亂！」

「打電話給任穎，一起去東廣場跨年！」希北月神情古怪，充耳不聞妹妹的質疑。

希曉北其實知道哥哥的想法，不滿地說「你去找柳玲啊！她會放下一切陪你的！」

希北月眼神殺了過來，希曉北心虛地吐了吐舌頭。只好撥通任穎的電話。

「不行啊！曉北，我要在家陪爸爸媽媽，哥哥也回來了！」

任爸爸不知道怎麼了，還在生悶氣。任浩都快三十了，還沒給自己找個兒媳婦。兩個老人家在家孤獨的很，別的親戚朋友兒孫滿堂，熱熱鬧鬧，自己家總是那麼冷清。每次親戚聚會，看著別人媳婦女婿孫子外孫地，羨慕得緊！

「誰要你陪了！」看到任穎這麼說，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看，叔叔說不讓你陪呢！快出來吧！」希曉北反應倒是很快。

「曉北，真不好意思，我真不能出來!」然後把頭轉向一邊，捂住手機，輕輕地說，「你沒聽出來，我爸正生氣呢！」

任穎把電話掛了，希曉北一臉無辜地看著希北月。希北月眼底閃過一絲陰霾，斬釘截鐵地說：「去她家！」

「哥，你瘋了！」希曉北張大嘴巴，半天沒辦法合攏。

「走吧！去換衣服，和我一起去！」「必須去！」希北月拉著希北月走進卧室，示意她換衣服。

「真是瘋了，在這樣的日子，去別人家！」雖然一萬分的不理解加不滿。但希曉北只能乖乖照做。總不能讓他哥哥一個人去任穎家丟人，她得看著點！

任媽媽打開房門，看到一個陌生男子和一你年輕女孩。男子長得稜角分明、雖沒有唐宇精緻倒也是個帥氣的男子。女孩則容顏俏麗，臉上掛著活潑的笑容。

「阿姨，新年好！我們是任穎的好朋友，特地來看你們的！」說著，先把手上的禮物遞上。

任媽媽看著這些客人，一時不知所措。他們是女兒的朋友？沒聽說女兒有這麼要好的朋友！

「曉穎，來客人了！」任媽媽不知道如何應付，只好呼喚女兒。

曉穎來不及取下身上的圍裙就鑽了出來。看到希北月，臉一陣紅一陣白。這該如何是好。

「希總，您怎麼來了！曉北……」。任媽媽看出女兒的異樣，並不敢去接曉北手中的禮物。

曉北迅速把禮物塞到任穎的懷裡，自己換上鞋就到沙發上坐好。既來之，臉皮則要厚之！希北月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裡，許久，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留下來吃飯吧？」到了吃飯點，任媽媽只能體現待客之道，客氣地問了一句。

「好的！」希北月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希曉北詫異地看著自己哥哥。這臉皮真比城牆還厚啊！

任穎只好到廚房裡，陪著自己的媽媽多炒了幾個菜。「曉穎，怎麼回事？那個男孩子是誰啊？」任媽媽還是忍不住，在廚房輕輕地問。

「公司老闆！」任穎邊擇菜邊回答。

「是不是喜歡你？」

「媽媽，你說什麼呢？我只喜歡唐宇！」

「哎！」任媽媽嘆了口氣，「媽媽當然知道你的心意，你出道前就暗戀唐宇了，對嗎？」

任穎沉默，要是現在唐宇在就好了！他會怎麼應付這樣的場面呢？

大家圍坐在一起，希北月可是酒桌上的高手，不一會兒就和任爸爸談笑起來。邊說邊還不停的給任穎夾菜，任穎不知所措地吃著飯，連頭都不敢抬。只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希總今晚怎麼沒陪自己家人過年！」任浩早就看出妹妹地窘迫，特意問。

「哦！我媽媽很早就過世了，哥哥整天忙生意，我們家沒有過年的氣氛。我來這，您不會不歡迎吧！」

……

希北月，垂下臉，那長長地睫毛在燈光下隱隱跳動，讓人平添一份憐惜。而希曉北看到哥哥這個樣子，差點沒把飯噴出來，真是會演戲。

果然，任爸爸說：「沒事的，以後常來啊！」

「那……今天我們一起跨年好嗎？」希北月看到自己的計劃得逞，心裡暗喜。

任爸爸：「過年就是過份熱鬧，挺好的！」

飯後，他們一起陪任爸爸任媽媽打起了紙牌，不時傳來爸爸媽媽的笑聲。打開電視機，春節晚會是必看的節目，縱使不看，也要開著，不是嗎？希北月一邊打牌，一邊偷瞄任穎。她安靜地坐到自己媽媽身邊。在這樣特殊的日子，能看到她，不知怎的特別高興。往年估計自己又是在哪個酒吧里鬼混。

「你喜歡我女兒！」任爸爸冷不丁的說了這麼一句！

「嗯！不知道我還有機會嗎？」希北月嚇了一跳，但卻又爽快地承認。

任爸爸道：「我女兒已經有對象了！」

希北月，抓牌的手停在半空，為什麼要提這些。他嘗試過，去忘記她，去和別人交往，但是都開心不起來。眼睛里的恨意一閃而過。

瞬間他冷靜卻又笑著說：」我會努力的！沒結婚就代表還有機會！叔叔對嗎？」

……

電視上唐宇出場了，大家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自己手中的牌，在場的三個女士都歡呼起來。溫暖地歌聲就這麼飄進千家萬戶，每一個髮絲都在散發著他獨特的魅力。希北月的恨意更濃了，眼神狠厲起來！可惜在場沒有一個人發現，大家都被唐宇吸引著目光。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中國人有守歲的習慣，大家聚在一起等待新年的鐘聲。這時候，門鈴響了，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來呢？

任穎去開門，看到站在外面的唐宇，他還穿著剛才舞台表演的服裝，可能因為走得太匆忙，只是披了件羽絨服，在這樣寒冷的夜晚，凍得直搓手。

任穎高興極了，拉著他的手進屋！

「叔叔，阿姨好！我來給你們拜年了」唐宇朝長輩鞠了一躬，遞上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禮物。

希曉北，看到唐宇，天啊！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散發著象牙般玲瓏的光芒，眼睛澄澈笑意彎彎，當他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電意流遍全身。他是任穎的男朋友，怎麼可以是任穎的男朋友？失落！酸醋！各種感覺交織在一起。她結巴了：「你們，你們……」

她拍了一下任穎：「好啊，虧我把你當好朋友，這麼大的事不告訴我！」

唐宇反應迅速：「曉北，任穎一直說要我請你吃飯，我這段時間太忙了，下次一定雙倍補上，都是我的錯。」

任穎懸著的心放下來了，好在唐宇幫自己的解了圍，不然她也不知道怎麼面對曉北。但她還是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看著唐宇。怎麼解釋希北月在自己家？

唐宇盯著希北月，驚異一閃而過。雖然他們沒見過面，但他也是圈內出名的富家公子了，總是有所耳聞的。

希北月站在黑暗裡，看著任穎拉著唐宇的手，默默地握緊拳頭。唐宇許是感受到了他的敵意。霸氣地攬著任穎的肩膀和他握了握手。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外面燈光閃耀，花炮齊鳴！

「新年快樂！」

任媽媽默默地走到自己的房間里，給每個年輕人準備了個紅包。「謝謝你們，陪我們這兩個老人過年，新的一年祝你們順順利利的！」她本來就覺得不應該收希北月的禮物，只能用這種方式回饋給他了。

希北月看著手裡的紅包，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什麼理由留在這了。他看了一眼唐宇，唐宇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的心如刀割，他倆已經住在一起了，連父母都默認了。而曉北也愕然，自己的好朋友已經和唐宇好到了這種程度。

兩個雄性動物，好像在爭領地屬性一樣。彼此的戰鬥一觸即發，而此回合，明顯唐宇佔上風。

「我先去沖個澡，臉上和頭髮上都帶著妝，不舒服！」希北月剛出門，就聽到唐宇的聲音，他知道是唐宇故意說給他聽的。

「孩子，快去吧！看把你累的！」任媽媽心疼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出來。希北月用顫抖地手去按下電梯。曉北看著哥哥這個樣子，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而她的房子也在瞬間轟塌，她一直暗戀唐宇，可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兩個人沉默地走在黑暗裡。外面依然喧鬧無比，燈火燦爛，但這些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她覺得此刻他們什麼也沒有？她遙望遙遠地夜空，每個人都說自己是公主，要什麼有什麼？可為什麼自己卻快樂不起來呢？她看了同樣失落的哥哥，眼淚無聲地流下！暗戀本來就是酸澀的，她輕輕地擦去眼淚，在這個劇本里，她連配角都不是。哎！她長長地嘆了口氣，自己應該勇敢一點，告訴他，自己喜歡他。不然就只能像現在這樣，連流淚都顯得有點多餘！

她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間，靜靜地躺在床上，眼淚卻再也抑制不住……

任爸爸看著自己的女兒，從小到大都是自己的心肝寶貝，而此時她的眼裡只有別的男人，他失落地回到房間。他能說什麼呢？他還能做什麼呢？

「放心吧！唐宇是好孩子！」任媽媽安慰他。

「哎！娛樂圈終究複雜！」任爸爸擔心地說。

任媽媽道：「女兒有自己的路，可能我們真管不了這麼多！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別讓他們擔心吧！」

任爸爸和任媽媽走到自己卧室準備休息去了，任浩拍拍唐宇的肩膀，也進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唐宇擦著自己濕漉漉地頭髮，全身上下散發著清香，任穎默默地看著他，唉！這個傢伙，不笑的時候就有一種距離和疏離感。

「你生氣了嗎？」任穎小聲地試探道。

「總覺得希北月不簡單，你以後小心點！」唐宇沉思道。

「哦，知道了……」任穎眯著眼睛笑了，鼻子上出現了幾道可愛的細紋。

唐宇輕點了下她的鼻子，外面煙花依舊燦爛，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