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割了舌頭就不會說謊了
南七不敢置信的盯著江時,嘴角的笑一點點消失,太陽穴隱隱跳動。
「南七!你打長輩,還敢撒謊,南家是沒有教給你規矩嗎!」老夫人猛地拍了桌子,冷聲呵斥。
駱財也道:「南小姐,你嫁來江家,就是我江家的人,江家比不得你南家,沒規矩。別忘了,你還沒跟江時領證,就憑你這樣的人品,我江家還真不敢要你!」
駱財這話,帶著私心,他害怕那神婆說的話變成真的,這女人可以救江時的命,江時不死,江家諾大的產業什麼時候才能落在他們這些外戚頭上!
所以,他將話頭對準了南七不配做江家兒媳婦上面。希望藉由此事將婚退了。
「老夫人,這事你一定要給玲玉一個交代。」駱江連也附和,只不過他沒想那麼多,他只是心疼老婆。
江家保留了不少舊時規矩,以下犯上這件事在整個江家視為大忌,除了目空一切的江時,其他人,無人敢犯。
江時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頭一次,有了些顏色。
南七舔了舔唇,默默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顆糖,剝開糖衣,往嘴裡一扔。
『嘎嘣』
糖被她咬碎了。
南七吃糖喜歡慢慢吮吸,直到糖味兒散去。
一般她直接咬碎時,代表了她心情很不好。
比如現在,被眾人質問,她很不喜歡這樣的場面。
南七涼涼的看向駱財,眼睛里是一派冷然:「什麼時候駱先生改姓江了。」
駱財一怔,萬萬沒想到會被一個20歲的小丫頭質問,艴然不悅:「我是老夫人的親弟弟,自然是江家的人。」
南七掃了一眼四周:「在座的各位,除了我未婚夫,還有姓江的嗎?」她冷笑著,氣場嘩然:「諸位怕是在江家待的太久,已經忘記了主客之分。」
江時難得抬眸,側著頭靜靜看著南七,餘光里閃過一絲促狹,似乎想看看女孩還會說出什麼話。
「南七!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老夫人都沒開口,你一個還未嫁進江家的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裴玲玉氣道。
南七雙手交叉,微微往後靠了靠,神情堅定又有些霸道:「江時只能是我的。」
這世間但凡美好漂亮的東西,只要她喜歡,那就是她的!
千百年來,還沒人敢搶她的東西!
「另外。」南七眸子抬高了些,懶懶道:「我奉勸各位一句,別太把自己當回事,都是些混吃等死的外戚,真不知道誰給你們的勇氣在這裡跟我吆五喝六,裝腔作勢。」
眾人:「……」
原本只是駱財一家的事,現下倒是好,連帶著把他們也給說進去了。
眾人不由開始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
那張臉很漂亮,甚至透著一絲稚嫩,看上去就是一個20歲的小女孩,纖瘦,柔弱,沒什麼特別。
唯獨那雙眼睛,沉如深潭,深不見底,看向他們這一群人,眸光里是深深的不屑與冷漠,那種與生俱來的狂妄與傲氣,彷彿透過她的眼睛滲入到骨髓里。
駱玉咳了一聲,打破了一瞬間的沉寂,她看向駱華容:「姐姐,南七到底年紀小,不懂規矩,初來江家,今日又是兩人領證的日子,我看這事就先過去吧,這辦證中心的人也快到了。」
她這話正中駱華容的意,她雖然不喜南七,但這麼多年,這小女孩把自己一直未說出口的話給說出來了,她心裡倒舒暢了不少。
這些外戚,有她至親,也有連襟,雖然都住在江家,但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孫子,這群人的心思,駱華容縱橫商場多年,又怎會不知,諾大的江家,竟是沒一個盼著江時好。
「嗯,都先回去吧,玲玉,回頭讓醫生看看。」駱華容交代完,又看向南七,眉眼間多了幾分深思。
或許神婆說的是對的,20歲能有這番氣場,必定不凡。
裴玲玉沒想到告狀不成還連帶著家人也被羞辱一番,一口氣不上不下,但老夫人都發話了,她不敢再反駁什麼,只咬著牙道:「表嬸嬸在這裡祝時哥兒和南小姐新婚快樂,往後同生共死!」
最後四個字她是瞪著南七說出來的。
南七笑著:「那就謝謝表嬸嬸了。」
「哼!」裴玲玉冷哼一聲,甩著臉走了。
隨後,廳內一個接一個離開。
江老夫人來回看了兩人一眼,哼了一聲:「目無尊長這事兒倒是隨了你。」
江時眉梢微挑:「奶奶,人是您挑的。」
江老夫人梗住,最後拂了拂袖,出去了。
轉眼,廳內只剩三人。
南七見人都走光了,好奇的問:「不是說辦證中心的人要來嗎,怎麼人都走了啊。」江婉人滾了滾喉結,心道:不是都被你氣走的嗎。
江時淡淡撇了她一眼,神色似慍非慍:「我只能是你的?」
南七沉默,為什麼美人的重點總是抓的很偏。
她舔了舔唇,喉嚨有一絲癢意,乾咳一聲:「不用在意這些細節,話說回來。」她揚起臉:「你剛剛為什麼要幫那個裴玲玉說話啊。」
她還以為江時會幫自個兒呢,果然是她想多了!哼,不開森!
「有嗎?」江時漫不經心的挽著袖口,反問。
南七瘋狂點頭:「有啊,有啊,你剛剛應該說你沒見過我們。」
江時又抬起眼,喜怒藏在了那雙眸子里,淡淡道:「我從不說謊。」
扯謊無數的南七:「……」
她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南七小心翼翼的開口:「那你會不會覺得撒謊的人很討厭。」
江時:「不會。」
南七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我只會割了她的舌頭。」江時忽而勾唇,睨向她:「開不了口的人,就不會說謊了。」
南七:「……」
江婉人:「……」為什麼少爺總是愛嚇唬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