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秦澤勵 你要臉么?還有偷聽牆角的愛好?
開門聲那樣清晰,程迦藍想要屏蔽掉都毫無可能,更何況,頗為自覺的某男乃是故意為之。
聲音很大,生怕程迦藍聽不見一般。
千鈞一髮之際,程迦藍心中泄氣,已經準備好應對來自四面八方的審問,然而抬眸那剎,卻看到本應出現的男人此刻竟消失不見。
忙著應付的程迦藍並未在意,門外的女傭滿目儘是焦急之色,老爺才上樓問候過,還好大小姐無礙,否則,她要如何交差?
「告訴舅舅,我稍後就到。」程迦藍聲音含媚,對面的女傭看著唇瓣緋紅的程迦藍心中暗自打鼓。
「是,大小姐。」
卧室房門採用了兩扇設計,體積不小,並且開門后,門后皆是視線死角。
正欲合上門,程望熙卻走出來向她招手。
眼見著樓下的程望熙就要下來親自接她,程迦藍呼吸猝然收緊,她連忙奪門走出。
「舅舅。」
「上來,我找你有事。」程望熙無奈笑笑,他知道年輕人素來注重私人領域的管理,自己沒想著進她房間,瞧瞧她那副緊張樣子。
書房內。
「蘭家人想要見見你,當年訂婚的事你不必在意。」
蘭家?
「舅舅何出此言?緣分不到,強求又能如何,況且他無意,我亦是如此。」程迦藍語調輕快。
當初,程蘭兩家聯姻的消息鬧遍滿城,她並非不想拒絕,而是蘭浮釧快了一步。
「嗯,你的右耳舅舅定會治好,最近的風言風語不要往心裡去,明白么?」程望熙淡聲告誡著。
「還是程家坐莊?」程迦藍開口問道,借著品茶的功夫斂去微微晦暗的眸色。
「不,這次是蘭家做東。」
對話很快結束,程迦藍微眯眼眸,右耳的問題她從未在意過,因為她知道會痊癒。
時間問題而已。
記憶中,前兩世她與秦澤勵始終處於曖昧之上戀人未滿的狀態。
直至......輪迴到第三世,自己救了他。
那時候,偏生秦澤勵纏得緊,程迦藍心底的情潮與愛戀便再也剎不住閘,最後悲劇發生。
前三世的記憶深深印刻在腦海。
事實上,唯有第三世的她才失了聰。
而那場慘烈的爆炸也只在第三世爆發,手指拂過右耳,程迦藍眼底升起燥火。
今年,距離她失聰已有六年之久,當時醫生已明確告內怕是沒有希望。
可......舅舅他卻一次又一次去打探消息,每一次都鎩羽而歸,尤其是對蘭家的態度可謂是大變樣。
之前,因為蘭浮釧婉拒她的事情,所以程望熙對於蘭家印象並不好。
現在,卻來了個大迴環。
其中定有什麼變數是自己不知道的,想到這裡,程迦藍呼出一口濁氣心頭憋悶不已。
據她了解,至少現在雲溪城內,並無人有能耐找到即刻便能治好她的醫生。
所以,舅舅接連幾次找蘭家,究竟意欲何為?
回到房間,程迦藍心不在焉地走近床鋪,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想來秦澤勵應當早就離開了。
掀開被角,程迦藍打算睡覺,事情太多,情況繁雜,攪得她心中發亂愈發不耐。
「回來了?」北冥瞮沉聲問著。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從門後走出,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程迦藍心尖猛地收緊。
他還沒走?
瞪直雙目看著模樣悠閑的北冥瞮,程迦藍舌撟不下,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來應景。
半晌。
「你要臉嗎?」
「我竟不知,秦隊還有偷聽牆角的癖好?」程迦藍冷笑不止,真夠可以的!
這狗男人一次次刷新了自己對他的底線與印象。
聞言,北冥瞮果然陰沉下臉色。
「這些癖好,我只在你身上用過。」北冥瞮語氣溫吞寡淡。
頓時,程迦藍熄火。
「怎麼,秦隊這是想要留宿?」程迦藍索性直起身體,每每與這男人對壘她都必須打起二十分精神。
因為......不知何時沒能注意,就能直接被對方來一記反殺!
呵呵,程迦藍發誓這輩子丟的臉全在秦澤勵身上!
沒有作聲回答,北冥瞮眉梢微挑,隨即大步走向程迦藍,用行動證明什麼叫做......
實幹派!
三二將衣物褪下,動作之迅速叫程迦藍無語。
「你當我這裡是賓館?」程迦藍話至末尾,顯然多出些恨不得將男人大卸八塊的危險意味。
「休息。」北冥瞮淡聲開口。
某男很是自覺地調整著抱枕,那模樣......還真就叫人以為這就是他家。
程迦藍:「......」
身側綁著一個隨時有可能被引爆的火藥桶,她能睡著才怪了!
「秦澤勵,你給我滾出去!」程迦藍聲音攀上慍怒,好樣的!故意的是吧!
「你當這裡的安保都是死人么?」北冥瞮語調中的悠然愜意不要太明顯。
此刻,程迦藍很想回他一句,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但為了社會的安定與和諧,程迦藍終是決定忍了這一時,給她等著,這一筆筆賬她定然會討回來!
怎知,人家還特么不樂意了。
「若是真不爽,要我離開,也並非不可以。」北冥瞮將身體全部側了過來,整個人直面平躺在床上的女人。
手肘支撐在額側,眼神定定直視著滿面薄怒的程迦藍,寫滿了惡趣味。
「條件。」程迦藍面無表情地接過話。
「沒有條件。」
聞聲,程迦藍下意識轉頭,誰知徑直撞上了那雙浩若煙海的深窩眼,月光灑下,映出眼窩內里那抹極深的陰影。
「不過,若是就這麼大搖大擺走出去,我倒是無妨,就是程小姐......」
程迦藍:「......」
自己真是許久不曾提刀了,闖她房,睡她床,現在竟肆無忌憚地威脅她。
「閉、嘴!」說罷,程迦藍背過身體,只留給北冥瞮一道略顯倔強的背影。
順帶著將所有被子一併搶了過去。
先前,為了教訓一下某個不聽話的小女人,北冥瞮極其惡劣地褪去上衣,好在,保證了不走光。
室外,煙霏露結,月色如銀。
氣溫偏低,著實對北冥瞮不大友善,期間,程迦藍許是想到了什麼重要之事。
她睡在自己手邊,北冥瞮根本毫無心情入睡。
看著女人纖瘦的脊背,紗質睡袍微微透明,北冥瞮視線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噠。」先前關緊的窗戶再度被程迦藍敞開。
清風呼嘯而過,陰涼似水,北冥瞮無語至極。
程迦藍漫步走向床邊,不必看清她此時的神情,北冥瞮也知道她的心情究竟有多麼蘇爽。
四扇窗戶,全部大咧咧地敞開,程迦藍滿意地瞧著自己手中的傑作。
你不是能耐么,秦澤勵?
火氣這麼旺,那便降降溫吧,不必言謝,她叫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