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你不想

嗒嗒嗒……

一陣腳步聲靠近教室，王季有些意外的看向教室門，誰來教室這麼早？還是有同學還沒走？

現在離下課才十分鐘左右，按理說這個時間段不該有人來教室的，除了王季。

「郁，鬱金銘？」

王季有驚訝的看著鬱金銘出現在教室門口，手裡還拿著飯盒。

看到王季在教室，鬱金銘埋著有些紅臉頰在頭髮里，低頭走進教室。

王季看著她一路走到自己的位置，手裡滿滿的飯勺都忘了送進嘴裡。

誰都沒先開口，鬱金銘也自顧自的打開飯盒開始吃著。

「咳！那個，寧檸怎麼沒和你一起？」沉默片刻后，王季清清嗓子打算找點話說，不然太安靜了很尷尬啊！

聽到王季的聲音，鬱金銘嚇得身體都抖了一下，沒回頭卻語氣極快的說道：「寧檸中午有事情出去學校外面了！」

「那你自己一個人去食堂的？」

「嗯~」鬱金銘聲若蚊吶，王季差點沒聽到。

王季看著她瘦弱的背影內心一軟，小聲嘀咕了一句：「對不起，不該把你丟下的……」

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想起鬱金銘一個人孤獨的樣子，王季就會感覺很心疼，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一直站到她的身後！

「你在說什麼呀？」

鬱金銘沒聽清王季的話，只隱約聽到了對不起三個字！鬱金銘卻沒問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事實上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中午明明可以自己一個人在食堂吃的，可總是忍不住四處張望著想找到王季的身影，發現看遍了食堂沒有他之後還微微覺得有些失望！

接著她想到王季可能會在教室，所以拿著飯盒就出來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覺得沒有王季在身邊就吃不下飯！但是一想到王季可能在的地方，她就無法控制的想去！

走在路上她想著，肯定是覺得王季一個人吃飯太可憐！所以才想去找他的！

王季強迫自己盡量表情自然的笑著說：「我說下次你把卡給我去打就行的！我跑得快！」

「喔！謝謝！」

鬱金銘說著謝謝，心裡卻想著心裡卻想著王季對她總是很好！沒有理由也沒要求過回報！

感覺臉紅心跳也加快了，鬱金銘想這是生病了嗎？為什麼一想到王季自己就有點不正常了！

「對了，這個給你！」

王季已經把月光補充完了，趁現在教室沒其他人於是打算把它遞給鬱金銘。

「什麼呀？」

轉頭，鬱金銘的眼神對視上王季的眼睛，那一瞬間她感覺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所以在接過王季給她的東西后立刻就轉了身。

甚至她都沒注意王季給自己的是什麼！

見她接過之後王季笑了笑，然後打算去盥洗間把飯盒沖一下，順便給鬱金銘一點時間冷靜。

王季的腳步聲走遠之後，鬱金銘才輕輕呼一口氣抬起頭，然後拿出王季遞給她的那張紙。

「這是……」

看著紙上的內容，鬱金銘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雖然大概知道這首月光是寫給她的，但怎麼也沒想到王季會直接給她！

不過再看下去，鬱金銘發現後面多加了兩行字：

「我喜歡你，喜歡也沒用，沒用也喜歡！」

「鬱金銘，我真的很喜歡你！可是我大概永遠不會追求你，放心好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鬱金銘突然感覺到一陣心疼，為什麼沒用你也喜歡？你不會難過嗎！

長這麼大沒談過戀愛，也沒對其他異性有過特殊好感的她現在有些迷茫，她能明白王季想表達的意思，可是不懂王季這樣的做法！

「明明我就在你身邊啊！為什麼要把我當成月光一樣觸不可及？」

心裡沒來由的想到這句話，鬱金銘感覺臉頰又在發燙了。

沒有胃口再吃了，鬱金銘想了想把寫著詩的紙摺疊好放進自己的書包，然後拿起餐盒離開了座位。

在男廁門口的王季探出個腦袋看著鬱金銘拿著飯盒向走廊的另一端走遠后，他才走回自己班的教室。

面對她比面對陌生客戶還緊張！

王季心裡苦笑：以後收斂點吧！既然說了做朋友那就只做朋友！

九月的天氣還是有些悶熱，王季也沒什麼心思學習，昨天晚上也沒睡好，所以他打算趴在桌子上補會兒覺。

鬱金銘心事重重的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想著待會兒回教室和王季怎麼相處，這時候一道身影突然從前方的樓梯口冒出，嚇了她一跳！

仔細一看是同班的田木吉同學，他也經常中午來教室學習的！

輕輕拍了拍胸口，鬱金銘心想這下子就算和王季在同一間教室也不會覺得煎熬了！

田木吉同學萬歲！

可當她走進教室之後發現王季竟然都已經睡著了，愣了愣神然後放輕腳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想要看看書的，可是怎麼都學不進去，滿腦子想的都是那首月光！

她偷偷看了眼田木吉在認真學習，王季也沒用睡醒的跡象，於是又打開書包把那張紙拿了出來……

看了一遍又一遍，鬱金銘覺得這首詩寫的很一般，可就是覺得很喜歡，怎麼都看不夠！

發獃了半晌，她顫抖著手拿出手機，臉紅的在瀏覽器搜索欄輸入：什麼是戀愛？

翻著一條一條的搜索結果，鬱金銘的臉逐漸紅到了耳根，她也明白了為什麼看到異性臉紅和心跳加快的原因……

媽媽對不起！我可能……要談戀愛了！

關閉掉手機屏幕，鬱金銘感覺臉頰發燙的厲害！又拿起那首月光看了起來。

只是，越看她越是覺得最後一行有些多餘！

要不塗掉？鬱金銘羞紅著臉想到。

側頭趴在桌上，鬱金銘突然想好好看看王季的模樣，想要看清他臉上又幾顆痣，想要看他睡著的樣子，想看他就在自己身邊安安靜靜的……

要不要拍張他睡著的照片？

鬱金銘突然有了這個想法，然後怎麼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拍王季睡相的念頭！

確認自己關掉了閃光和快門聲音之後，鬱金銘悄悄的舉起手機，在田木吉看不到的角度拍了一張王季的睡相。

「真丑！」鬱金銘扁扁嘴有些不開心了。

她不是說王季長得丑，而是背光拍攝的角度不太好，雖然能看到王季的臉，但是整體有些黑看不太清。

但是鬱金銘沒有刪掉，而是在QQ空間創建了一個新的相冊放進去，並設置僅自己可見。

有些幽怨的看了後面不遠處的田木吉，鬱金銘突然覺得他很礙事，如果他不在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拍了！

……

「嗷嗚~」王季伸著懶腰打了個呵欠，他是被吵醒的，只是被誰吵醒的他也不得而知了，這時候教室已經來了很多人。

「擦擦口水吧！流的滿桌子都是！」

寧檸扔過來一包紙，帶著嫌棄的眼神看著他說道。

王季愣了一下仔細打量了自己光潔如初的桌面，哪兒有什麼口水！瞬間就明白寧檸在忽悠自己了。

再仔細一看，寧檸丟給他的是一包濕紙巾。

「呵呵~謝謝啊！」

王季不客氣的撕開包裝就胡亂的在臉上揉搓著。

「你猜我中午去幹啥了！」

寧檸稍微側著身體坐在凳子上稍微靠近了點王季，臉上還帶著點得意的表情。

「不猜！」

王季邊擦著臉邊說道：「我猜不到你出去幹嘛了！但我知道你一定蹭吃蹭喝了一頓！」

聽到前一句話王季說不猜，寧檸笑容一滯，心想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你倒是猜啊！我不會跟你講我出去完成了一單保險！

再聽王季說她蹭吃蹭喝，寧檸臉都黑了！雖然蹭吃蹭喝了一頓沒錯，可是重點不是這個啊！

「哼！」

寧檸哼了一聲，氣呼呼的把一張保單拍到王季桌子上，轉身不理他了。

呵！看著寧檸拍在桌上的保單，王季樂了！

才把她拉進業務群一天而已，竟然就跑出去完成了一單，這是想炫耀一下吧？

只是，看著保單上寧字開頭的受保人姓名王季扯了扯嘴角，總感覺越來越像傳銷……

看寧檸的樣子是沒打算理自己了，王季也不想去觸她霉頭，借了阿勇手機登錄QQ在學校的兼職群里發了條信息：祝賀寧檸同學新開一單，獲得提成200大洋！大家向寧檸同學看齊，學習兼職兩不誤的榜樣！

正在和其他同學打鬧的陳許等人感覺手機振動了一下，打開就看到這條信息，什麼玩意兒？

不過群里的幾人都沒說什麼，而是按照王季私聊他們的要求，複製了王季的消息發了一遍。

「嘻嘻！」

果然，看到群消息寧檸開心了起來，拉著剛回來座位的鬱金銘分享著好消息。

王季也笑了笑退出QQ把手機還給阿勇，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模樣。

下午的時候，王季在學校兼職群發了信息說一起吃晚飯，順便開個小會。

他打算和他們探討下在學校發展下線的事情。

「寧檸，看群消息沒有？就你一個女生有沒有問題？」

寧檸也是要參加會議的，鬱金銘是通校生晚上不需要上晚自習，放學之後就會回家。

考慮到目前團隊里只有她一個女生，所以王季打算問問她，如果她不好意思的話可以不用參加的。

「看了！沒有問題！」

寧檸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可以的。

「OK！「

王季也學著他回了個OK的手勢。

晚飯時，餐桌上王季確認人都到齊之後開口說道：「咱們也認識一個多月了，你們吃著我說就行，多的廢話我也不說了，第一點過兩天就發工資了，你們儘快去辦一張卡，我到時候把工資打到你們賬戶……」

眾人歡呼起來，王季笑著示意大家先安靜。

接著他說：「第二點，就是關於發展下線的事情，你們先說說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

眾人面面相覷，然後都是搖搖頭表示沒想到太好的辦法。

王季點點頭又說道：「那我說一下我的想法，你們看看有什麼需要補充的！我打算把兼職小組更名為勤學小組，勤的意思就是勤工儉學，學的意思就是學習……」

陳許眼睛一亮，嬉笑著說道：「你的意思是打著學習小組的幌子做兼職？」

王季聞言冷笑著對他說：「不！我的意思是學習第一，兼職第二！」

陳許有些聽不明白他的意思，愣愣的問道：「什……什麼意思啊？」

眾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看著王季，等待他解釋。

眼神在眾人身上巡視一圈后，王季說道：「意思就是發展下線可以，但是務必不能落下學習，就拿這個月考成績作為參考線，不管是你們還是你們的下線，下次月考成績低於這個成績，扣百分之十提成，連續三個月月考成績低於這個月的話，直接清退！」

聞言，陳許一臉苦澀，他是真的不喜歡學習啊！

緊接著他又想到，這次月考還沒考呢！到時候自己故意考低一些……自己真是個小天才啊！

不過，王季此時又補充道：「大家不要想著這次月考故意考低什麼的，我會根據你們的高考成績來做一個評估，低於評估值一樣算你們不合格！」

陳許剛美滋滋的朝嘴裡餵了一口飯，突然就感覺這菜不香了！

「哦！對了，月考前這段時間大家就不要花太多時間去跑業務了！另外，招募下線的事情也在月考之後再進行！現在一律不準私自發展下線！你們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說話。

「那麼今天小會議就……」

王季打算宣布會議結束，暫時就這麼定了，以後有問題再商量著來，這時卻有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那個！我……」

說話的是和陳許關係比較好的一個叫羅偉的人，經常和王季他們一起玩遊戲所以認識了，後來也加入了兼職小隊。

「你說！」王季示意他接著說。

羅偉深吸了口氣，說道：「對不起，我不想做了！我不想發展下線也不想學習，就想著賺點錢充遊戲……」

「我明白了！」

王季點點頭，他也知道這個羅偉是遊戲癮比較大的那種，前世他經常逃課去網吧玩遊戲，而在兼職團隊里也是除新來的寧檸之外單量最少的，僅有兩個單。

「抱歉！」羅偉低著頭帶著歉意說道。

「嗨！沒什麼的！不想干就不幹了唄！」

王季擺擺手笑著說：「就算不跑業務了，我們遊戲里再合作啊！殺對面個翻天地覆！」

「呵呵呵……」

羅偉也附和著王季，不過笑的有些勉強。

「對了，你也不用去辦卡了，到時候我直接給你現金得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

羅偉感覺再留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起身端著飯盒先走了。

「還有誰想不幹的嗎？」

羅偉走遠之後，王季看向剩下的幾人，現在就只剩了陳許、鬱金宵、周化荃、孫福、孫修還有寧檸。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沉默了。

陳許沉默片刻之後，似乎下定決心的說道：「我……」

「不！你不想！」

結果還沒說出來，王季就替他回答了。

陳許：「？？？」

「不是！我真不喜歡學習啊！」陳許哭喪著一張臉。

王季笑著：「不！你會喜歡的！」

陳許無奈的說道：「別了吧！要我學習不如殺了我！」

王季挑挑眉：「哦？那我告訴你，要是你退出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憑什麼？」

陳許想不通，為啥王季可以讓羅偉離開，就是拉著自己不放呢！

王季一臉燦爛的笑容：「就憑我說了算啊！」

「沃日！你大爺！」

陳許知道沒辦法退出了，有些氣急敗壞的笑著大罵王季。

其餘幾人都知道兩個人是不會真正吵起來的，所以一邊笑著看戲一邊吃著飯。

「我說王季，你為啥就不讓我退出呢？」

陳許問出了他疑惑的問題，其他人也看向王季。

「先等等……」

王季拿起手機假裝打電話，一臉驚恐的說道：「喂？爸！我大爺的墳在哪兒？趕緊把我大爺保護好！我有個同學竟然對我大爺有不健康的想法！」

「噗！哈哈哈！」

「咳！咳咳！哈哈哈哈！」

嘴裡含著飯的人噴飯了，嘴裡沒飯的也被王季的話嗆到了！

看到他們都笑的手舞足蹈的樣子，王季也跟著笑了笑。

氣氛總算不那麼沉重了！羅偉的退出雖然是小事兒，但是留下的影響卻是很深的！不處理好的話，剩下的這幾個人可能也留不了多久！

只是，辛苦自己大爺了！對不起！大爺！王季在心裡向自己大爺誠懇的道歉！

眾人都在笑的時候，寧檸卻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恨不得把王季千刀萬剮！本以為他真的在電話，沒想到搞了這麼一出！

而她就是噴飯的那一位！不僅噴了，還噴到了她對面的周化荃飯盒裡！

「陳許，吃飽了沒？吃飽了我們兩去操場逛逛？」

等眾人都笑的差不多了，王季看向陳許說道。

「哦？好！」

陳許也明白這是王季想和自己談談，吃的也差不多了，於是答應道。

其他人也吃的差不多了，所以都各自收拾自己的餐具起身離開。

寧檸卻在自己位置上沒動，王季看到後走過去問道：「寧檸，還沒吃飽？」

「……」寧檸沉默著沒有回答。

「寧……」

「滾！不要你管！」

王季話還沒說出來，寧檸直接怒視著王季低聲吼了一句，然後拿起自己的飯盒去餐廳洗碗的地方了。

我特么！王季一臉懵逼，不知道哪惹到她了！

而一邊還沒走的鬱金宵看到王季碰了個釘子，笑的像個菊花一樣燦爛。

王季沒好氣的看著他說：「笑！笑個雞兒啊！」

「你說的對！」

鬱金宵笑的更燦爛了。

王季：「？？？「

等王季反應過來之後，鬱金宵已經跑遠了，王季大吼：「宵宵！沃日你大爺！」

鬱金宵聽到了，轉身笑著說：「等會兒把我大爺號碼給你！哈哈哈！」

向對方比了個中指表示鄙視，王季總覺得這些人在自己的影響下越來越像個成熟的段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