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普通的一天

再經歷一次緊張刺激的月考之後，時間也來到了十一月份，洛城縣的天氣也越來越冷。

這段時間來大部分同班的人都逐漸習慣了王季和另外兩個女孩兒的關係，鬱金銘是王季女朋友，而寧檸是鬱金銘的好朋友好閨蜜，和王季也是好朋友。

當然這是他們認為的，只有三個當事人和孫福這個外人才知道三人真正的關係，甚至陳許鬱金霄周化荃等人都不知道。

每天王季都是和兩個女孩兒一起吃飯，有時候也帶着她們和陳許等一伙人一起吃，寧檸和王季也恢復了以前互相啵嘴的關係，時不時的寧檸還學着王季損他幾句，惹的眾人大笑。

晚上下課之後王季是要和鬱金銘去逛操場半小時的，只不過鬱金銘不讓他親親抱抱了，王季很鬱悶。

倒不是寧檸不想和王季去逛，只是怕其他人看到會有影響，所以每次王季和鬱金銘出去的時候，她就在教室癟著嘴安安靜靜的看書，但偶爾三個人也會一起逛操場。

吳凡倒是沒再敢騷擾寧檸了，寧檸和他說清楚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求他別再煩人了。

所以這幾天下來一直挺安靜的，王季也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似乎還不賴。

「又一年快結束了。」

王季看着樓下大部分學生都穿上了羽絨服，像一群小企鵝似的，讓他有點感嘆，不知不覺都回到這個世界快兩年了。

「是啊，過年去海棠玩兒不？」

孫福也跟着感嘆一聲，再次邀請王季去海棠。

「怕是不行了。」

王季搖搖頭：「你也知道，我家今年剛搬下來，大概是要在縣城過年了。」

孫福有些可惜的問道：「你去過海棠沒？」

「沒有。」王季回答，但其實他去過。

這一世他確實沒去過，上一世去了，參加孫秀的葬禮，看到孫福孫秀的父母哭的肝腸寸斷，他和一眾好友也哭的泣不成聲。

後來畢業后也去過幾次，不過是陪着家人親戚散心。

「那裏挺美的，很多人都愛去玩，下雪的時候……」

孫福似乎來了興趣，介紹着他的家鄉。

王季在一邊眯著笑一邊背靠護欄聽着，心裏卻說：我知道啊，都知道，沒下雪的海棠空氣清新氣候宜人，自然風景美不勝收，我還曾在林間穿梭尋找奇異物種呢。

下雪的海棠就是一遍白茫茫的，天與山的交割讓海棠看起來像一方獨立的小世界，白雪覆蓋的農家小屋升起的裊裊炊煙，讓人覺得那是仙境一樣的畫面。

「今年回去還是坐大巴么？」

等孫福講完之後，王季問道。

孫福點頭：「是啊，只有大巴了，到時候很多麵包車司機都不跑了。」

「哦。」

王季哦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心裏卻想大巴是絕不能讓他們上的。

這時候鬱金銘從教室走出，看到王季后呆了一下沒說什麼，然後繼續往廁所走去。

孫福也是背靠護欄的，卻沒像王季那樣把兩隻手都擱在護欄上，所以她也看到了鬱金銘。

「哎，你就不怕修羅場？」

孫福突然好奇的問道。

至於修羅場這個詞，還是王季推薦他看了schoolddays之後學來的，不過這貨看到最後誠哥被分屍的結局笑的像個沙比，王季懷疑這狗日的內心有怪癖，但是他沒證據。

「你怕我誠哥結局？」

王季笑着反問道。

「嘖！」

孫福砸吧了下嘴低聲說：「真的，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你敢選兩個都要。」

本來王季是誰都沒告訴的，但是孫福這二貨天天找他打聽，王季也感覺似乎需要一架僚機。所以實話實說了，但要求孫福必須保密，還逼着他發了個斷子絕孫的毒誓。

「昂，如果操作不當，記得幫我收屍。」

王季嬉皮笑臉的說道，他也沒什麼信心，但是不想多說什麼。

「老子就怕你他媽不知道在哪片海上飄着。」

孫福也沒好氣的笑着。

「嘶，沃日，好冷，回教室了。」

一陣寒風吹過，王季覺得手爪有些冷，想着還是進教室偷偷拉着寧檸的小手暖和啊。

這幾天他都是這樣乾的，只是鬱金銘不知道而已。

「走走，下節課不出來了。」

孫福也被寒風吹的抖了抖身體。

坐在位置上，王季就看到寧檸把兩隻小手都壓在屁股下盯着課本。

她的成績有些差，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在學習，害怕被刷下去就不能和王季一個班了。

正認真看書的寧檸突然感覺腿上傳來一陣冰涼，低頭一看王季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他的狗爪擱到了她腿上。

冰涼的手擱著打底褲她都能感覺到涼意，抬頭看王季發現他正沖她偷偷壞笑。

「哼，狗男人，就知道拿我取暖。」

寧檸沒好氣的心裏罵了一句，然後抽出手放進了他的手心。

感受到王季握着她的手后，寧檸又變得開心起來，心裏甜蜜蜜的。

「狗男人，不要放開我的手哦。」

兩人都穿了厚厚羽絨服，所以手牽手的樣子別人看不到，除了孫福。

王季牽着寧檸的手放在寧檸腿上，他看的清清楚楚。

「媽個比的，教室也不溫暖了。」

孫福有些氣結，不過他想起他是海棠人，體溫都比正常人高一些的，所以他覺得自己是個暖男，以後一定會有個好女孩兒珍惜他的。

於是他就低下頭認真學習了。

……

周末，王季會在有空的時候帶着奶奶去街上散散心，順帶看看自家女朋友鬱金銘的，不過路過好幾次林慧都在，他完全沒機會。

鬱金銘也發消息給王季說，現在見他奶奶會不會太快了呀，她都覺得很緊張。

不過王季卻說：「放心，我奶奶沒我爸媽那麼古板，奶奶還天天想着和孫媳婦兒聊聊天呢。」

鬱金銘看到后鬧了個大紅臉，不過心想着有空一定陪王季奶奶說會兒話。

她自己奶奶早就去世了，家裏只有外婆，但是外婆又不會像奶奶那樣疼她，所以她也很好奇有奶奶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這樣的機會終於在月底的月考前等來了，鬱金銘的媽媽又要出差進貨，她也不用幫忙看店了。

王季收到消息，忙完之後就帶着奶奶出門了。

奶奶一聽說今天可以見到孫媳婦兒了，走路的步伐都加快了不少，王季感覺她老人家都年輕了些。

「金銘，這裏。」

遠遠的，王季就看到鬱金銘在巷子口站着，這是鬱金銘要求的，她怕鄰居或者認識的人撞見，告訴林慧的話她就涼涼了。

聽到王季的聲音，鬱金銘轉過頭也看到了王季攙扶着他奶奶，鬱金銘小步跑了過去。

「奶，奶奶。」

鬱金銘紅著小臉喊了一聲，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可以看到她雙手正捏著袖角一副緊張的樣子。

「哎。」

奶奶答應了一聲，笑着仔細打量著鬱金銘，越看越滿意。

王季正式介紹：「奶奶，這是鬱金銘，我女朋友。」

「名字好啊，人也長的很秀氣。」

奶奶不住的點頭，笑呵呵的。

「金銘，來幫我扶著奶奶。」

王季一看介紹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該讓她們促進感情了。

「噢，好呀。」

王季讓鬱金銘扶著奶奶，他鬆開手在奶奶旁邊說道：「奶奶，您和金銘聊聊天，我在後面跟着哈。」

「哎。」

然後他又給了鬱金銘一個加油的表情，鬱金銘對他微微點頭表示了解。

就這樣，一老一少就在前面走着，王季在後面跟着，

時不時的王季就看到兩人悄聲說着什麼，然後奶奶哈哈大笑起來，鬱金銘還回頭對王季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雖然聽不到她們說的什麼，但王季也能猜到大概，奶奶可能在對鬱金銘說一些他小時候的糗事。

王季一點都不介意，反而還覺得這一幕很溫馨。

想了想，王季拿出手機選了個好的角度，偷偷拍下了張照片，可惜的是像素不高拍的有些模糊。

他想以後有錢了要買個好一點的手機，或者搞個單反，這樣他帶着兩個女孩兒出去玩的時候可以拍很多照片了。

看着照片王季笑了笑覺得這樣真好，能再活一次真好。

這一幕是值得分享的，所以他發給了寧檸，至於孫二狗他忽略不計了。

那傢伙看到照片估計是滿腦子疑問，但了解之後一定會罵他的，王季又何必找罵呢。

沒過多久，寧檸就回消息了：啊啊啊，金銘她偷跑，你偏心！

王季有些好笑的回復：誰讓你這周要回家啊？

寧檸：我不管，我馬上就下來！

王季嚇得趕緊回復：別別別，小祖宗，奶奶要知道有兩個女孩兒跟我關係這麼好，那怎麼解釋啊？

他哪兒敢讓奶奶知道他有兩個女朋友啊，說不定這一嚇心臟病就複發了。

寧檸：那好吧。

寧檸：我要補償！

王季：好啊，我每節課都拉着你的手，行了吧？

寧檸：雖然我覺得很開心，但我怎麼感覺被佔便宜的是我啊？

「呵呵呵。」

王季看到回復樂了，我就是占你便宜啊，這都被你發現了。

「王季，你在傻笑什麼呢？」

這時候前面的鬱金銘和奶奶都駐足回頭看着王季。

「沒啥，和陳許他們聊天呢。」

王季不敢說實話怕惹的鬱金銘不開心了，急忙回寧檸消息說晚上再聊之後，就走到她們跟前。

「哦，風有些大不去河邊了吧，我怕奶奶會受涼。」

鬱金銘一聽是陳許他們就沒再問了，她每次見到王季和他們聊天不是在說保險，就是在說遊戲。

王季這時候也感受了下，下午的洛城風確實會大一些，到夜裏更是吹的窗戶嗚嗚作響。

想了想王季提議道：「我們去老政府公園吧，那邊風吹不到。」

老政府公園位於洛城縣中央，修建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娛樂設施倒還齊全，許多老年人都喜歡在那裏聚集，或是打牌或是坐着聊家常。

「好呀。」

走進老政府公園，王季露出懷念的神色，他都重生快兩年了，竟然一次都沒到這兒來過。

那顆歪脖子柚子樹已經沒有了葉子，還是和記憶里一樣從公園裏伸出枝丫遮擋路旁的路燈。

石榴樹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一群小孩兒在粗壯的樹榦彎角處爬來爬去，離地面也不高，不用擔心摔著。

涼亭里聚著好幾堆大爺，有下棋的，有看棋的；有打牌的，有看別人打牌的。局中的大爺有時候拿不定主意，旁邊觀看的大爺就會跳出來指點江山。

再往上看去，公園娛樂設施那裏樹下的高台處清一色是奶奶大媽的角色，有些在互相聊著，有些在看着設施內奔跑的小孩。

「我老了以後，也會這樣嗎？」

王季不禁心裏蹦出了這個念頭，不過仔細想想應該不會，他的未來要麼英年早逝，要麼一座墳葬著三個人。

「王季，你在想什麼呀？」

看到王季站在那裏左看右看還一副奇怪的笑容，鬱金銘好奇的問道。

奶奶已經找地方坐下休息了，鬱金銘就站在旁邊。

王季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我在想啊，我們老了會不會和這群大爺大媽一樣。」

聞言鬱金銘看向了那邊老人堆里，看着看着就抿嘴笑了起來。

回頭對王季笑着：「你會變成沒頭髮的糟老頭子呀。」

王季捏了捏手心的柔荑，溫柔的看着她說：「嗯，我們會變成一對沒用的老頭子和老太婆。」

心裏卻補充：如果可能的話，我想一個老頭子和兩個老太婆。

鬱金銘眼中溫柔似水，似乎有些嚮往的神色。

「王季，快過來喊你姨奶奶。」

奶奶的聲音從旁傳出，打斷了兩人的深情對視。

接着王季一愣，從哪兒又冒出來個姨奶奶，是洛城縣太小還是怎麼了？每次陪奶奶逛街都會遇到一些陌生到沒記憶的面孔，然後奶奶指著說：「王季，叫……」

「姨奶奶。」

王季只能乖乖的走過去叫了一聲。

「哎。」

那大媽笑着答應了一聲，又轉頭和奶奶繼續說：「你孫子都這麼大了啊，有對象了沒啊？」

王季經常跑業務的緣故，讓他看起來稍顯成熟些，不像是高中生的樣子。

鬱金銘在原地愣神，她以為真的碰上了王季的親戚。

奶奶又回過頭招呼鬱金銘：「小銘呀，快過來喊姨奶奶。」

然後又對那大媽笑着說道：「這就是我孫媳婦兒，呵呵。」

「姨奶奶。」

鬱金銘也紅著臉喊了一聲。

「哎喲，這姑娘好俊俏啊，你家王季真是好眼光。」

大媽仔細打量著鬱金銘還一邊和奶奶誇著鬱金銘。

奶奶也含笑滿意的點着頭：「是哦，是哦，我也很喜歡小銘哦。」

王季一看鬱金銘臉已經紅到耳根了，於是對奶奶說道：「奶奶，那你們就這兒聊會兒吧，我帶着金銘到處轉轉。」

「哎，好。」

奶奶答應了一聲，然後回頭繼續和那個大媽聊天去了。

「走吧。」

王季牽起鬱金銘的手就拉着她離開了，反正他是受不了老年人和老年人聊天的氣氛的，沒話題，他就是個孫子。

感覺鬱金銘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王季知道她是以為真的見到他親戚了，於是說道：「別緊張啦，那姨奶奶我長這麼大都是第一次見到呢，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鬱金銘一愣：「啊？那，那怎麼會這麼巧遇到呢。」

「唉。」

王季嘆了口氣，把他陪奶奶逛街幾乎到哪兒都能碰到這類親戚的事說了。

「噗嗤。」

鬱金銘捂著小嘴笑的喘不過氣。

王季摸摸她的頭髮：「所以你就別擔心啦，乖。」

鬱金銘乖巧的回答道：「好，那我們去哪兒逛呀？」

考慮了下王季覺得老年人聊天估計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他和鬱金銘可以走遠些。

「咱們去後山，怎麼樣？」王季看着鬱金銘說道，他剛剛無意間看到後山，忽然意識到那裏是個好地方啊，沒人打擾。

「後山？好呀。」

鬱金銘歪頭看去，不知道後山有什麼好玩兒的，她以前也不是沒去過，不過王季說去後山，那就去後山吧。

帶着鬱金銘，王季按照記憶里的路線找到一條往後山去的捷徑，沒用十分鐘就爬到了荒草凄凄的山坡上，這裏可以俯瞰大部分洛城建築。

但是王季沒考慮到的是風有些大，吹的鬱金銘頭髮散的到處都是，幫她把羽絨服后的帽子理起來戴上之後就好多了。

有些寬大的羽絨帽把她的腦袋蓋的幾乎只露出一張小臉，看起來非常可愛，王季忍不住想親她了。

於是……

「唔。」

過了會兒，鬱金銘扁著嘴數落王季：「臭壞蛋，我都沒同意你可以親我。」

王季想笑，她也沒拒絕啊。

但他可不敢說，不過想想還真是有趣，鬱金銘叫他臭壞蛋，寧檸叫他狗男人，他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獲得了這些榮譽稱號，這些稱號讓他比上台領獎還開心。

「寶貝，快過來坐。」

王季找了片茂盛些的枯草堆先坐下后叫鬱金銘過來。

「哼，我生氣了。」

鬱金銘雖然輕哼著表示生氣了，但還是坐在了王季邊上。

王季卻無所謂的笑了笑，一把樓過她的身體抱在懷裏：「寶貝，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我好嗎？光是為了遇見你我就花光了十多年的運氣，來生很長，但我想和你共度餘生。」

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這是為了以後兩個一起做鋪墊，十多年的運氣，鬱金銘大概是以為指的是王季十七歲前，而王季說的是前世，從正真認識她到轉世已經喜歡了她十多年了，共度餘生，多麼美好的嚮往啊。

「好。」

鬱金銘果然乖乖的答應了。

鬱金銘這般乖巧反而讓王季有些糾結，這算不算PUA啊。

不過一想起他是真的愛她們的，那不是精神控制，一切都是為了三人的幸福。

接下來王季又和她膩歪了一陣，再次騙了個親親之後就下山了。

下午快晚上了風越來越大，他們怕奶奶受風寒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