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玉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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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時。

兩人走在山中小溪邊，陸林軒不慎踩到一條毒蛇被咬了一下，驚叫出聲。

「啊！」

李星雲見狀二話不說，趕緊扶她在一塊大石上坐好，然後俯下身子用嘴將她小腿上的毒液吸了出來，然後一口口地吐在了地下。

一直到吸出來的鮮血顏色正常，他才一抹嘴，倒在地上長吁一口氣。

「喂，你就不怕中毒死了？」

「怕，怎麼不怕，不過要是為了師妹你的話，毒死我也樂意！」

「哼，油嘴滑舌！」

陸林軒話雖這麼說，俏麗的臉蛋卻是欣喜萬分。

年幼時。

陽叔子因陸林軒練武偷懶要責打她，李星雲趕忙求情。

「哼，青蓮劍歌已經練了多少年了，居然還是練不好，閃開，為師今天責罰林軒，與你無干！」

「師父，徒兒願替師妹受罰！」

「哦？看不出你倒是條好漢！」

晚上，李星雲坐在自己的房間內捂著腦袋呲牙咧嘴喊著疼。

「哎喲！」

陸林軒正用手巾輕輕點著他一片烏青的嘴角，語氣擔憂的說著。

「這次你替我挨了打，下次師父要是再責罰我呢？」

「一樣啊……」李星雲滿不在乎的說著，但卻又馬上疼得出聲，「嘶，師妹你輕點啊！」

「誰叫你逞能，那要是再下次呢？」

「別說下次再下次，一輩子替你背黑鍋我都樂意！不過我怎麼覺得師妹你好像很盼著下次啊……」

就在這時，陸林軒的思緒被眼前的驚天異象拉了回來。

只見蔣崇德、蔣玄禮和蔣元信正與李星雲纏鬥，蔣仁傑卻在一旁悄悄運氣，他的掌中散發出一股金色的氣體，好似劍氣，又如刀光，更如槍芒，凝若實質，越來越多。

陸林軒不由得暗吃一驚，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這位五大閻君之首面色一狠，轟然出手。

「你們閃開！」

話音未落，蔣仁傑已是一躍而起，這個人就像是一輪驕陽大日，橫空掠過竹台，雙掌重重的拍向了李星雲。

蔣崇德三人聽得自家大哥中氣十足的厲喝，趕緊向著眼前少年虛晃一招，向兩邊撤開。

李星雲被三個閻君猛地推開一掌，還沒調勻氣息，便已見到蔣仁傑朝自己沖了過來。

無奈之下，他只好爆喝一聲，提聚體內所有內力，準備硬接下這石破天驚的一掌。

這個時候陸林軒腦中一片空白，來不及多想，一閃身便沖了出去。

只聽一聲震天爆響過後，在場的幾個人都愣住了。

李星雲獃獃地看著撲倒在自己懷中的陸林軒，蔣仁傑的一掌正狠狠地打在她的后心。

少女無力地趴在李星雲的肩膀上，嘴角顫顫巍巍地擠出一絲笑容，凄艷而美麗。

「這回……師哥……我來……替……替你……」

她的話語還沒說完，蔣仁傑金鋒掌第二道氣勁已經爆發，將眼前的少年少女重重推開，隨即向後一撤步平復呼吸。

李星雲抱著陸林軒接連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這才站穩腳跟。

懷中少女「噗」地噴出一大口鮮血，纖細的身子好似虛脫一樣，順著他慢慢癱倒在地。

「師妹……師妹……」

李星雲將陸林軒放倒在地，一手抓著她的手腕，一手枕著陸林軒的脖頸，雙目無措地注視著她。

少女嘴角掛血，氣若遊絲，虛弱地看著李星雲，她的目光充滿了擔憂。

「你……你要小心……師哥……」

「師妹……」

「為我……為……為師父……」

聽得陸林軒提到師父，李星雲茫然地抬起頭環顧四周，只見劍廬燃著熊熊大火，劈啪作響，僅剩下殘骸。

遠處蔣仁傑的面孔在火光的照耀下陰晴不定。

而蔣崇德幾人正惡狠狠地看著他。

更後面，黑白無常躲在陰影中，面露獰笑。

「……為師父報……報……」

忽然，陸林軒的手從李星雲的手中緩緩滑脫。

李星雲大驚失色，劇烈的搖晃著她，口中凄厲的大喊。

「師妹！」

但少女的頭歪向一旁，一動不動，沒有了任何氣息。

山頂，陽叔子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

上官雲闕連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制止。

「誒你幹嘛！」

「軒兒……」

陽叔子沒有理會上官雲闕，獃獃地看著山下喃喃念道，顯然他非常擔心陸林軒的安危。

「這節骨眼你可不能胡來。」

這句話令得他側目怒視，但是最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按捺住了自己出手的衝動，忿忿地一把將上官雲闕掙開。後者被他瞪得有些發毛，一臉叫屈的喊道。

「幹嘛……幹嘛呀你，你瞪我幹嘛！又不是我要攔著你，不良帥交下來的任務，要我看著你，叫你少管閑事，他的話誰敢違抗啊。」

「哼！」

眼見陽叔子果然不敢抗命，上官雲闕一梗脖子，朝他甩了個白眼。

「哼，瞧你那點兒眼力吧，還當人家師父呢，那女娃娃不過是重傷昏迷而已，值得你這麼衝動么！」

半山腰。

陸林軒倒地的情景深深印在觀望的張子凡眼中，他下意識的身子一抖，就要衝出去。

「少主，現在動手么？」

通文館門徒的一句話頓時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啊，不……再等等……再等等……」

張子凡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嘆了口氣。

「唉——！」

熊熊燃燒的劍廬外。

李星雲撫著胸口，獃獃地看著倒地不起的少女。

只見陸林軒身下滲出一灘血跡，慢慢滲過身下的竹板，一滴滴鮮血滴落在水中慢慢化開，將原本清澈的湖水染成淡紅。

少年的嘴唇哆嗦著，猛然抬頭惡狠狠地掃向周圍的敵人。

包括蔣仁傑在內的四大閻君卻是面容冰冷，將他團團圍住，四股氣機牢牢的鎖定，試圖找到對手的破綻，一擊斃命。

遠處，白無常躲在黑無常的懷中，悄聲問道。

「大哥，我們要不要出手？」

「再等等看，我總覺得這小子可能還有潛力沒發揮出來。」

黑無常的話語令得她震驚萬分，不敢置信的說道。

「什麼？四個閻君的武功可都是大星位啊，你說這小子還沒使出全力，那他豈不是……」

「我只是說可能，這小子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我實在看不透他到底還有多少本事沒使出來。」

聽了他的話，白無常不由得收回注視著竹台的目光，見到黑無常獃獃地望著戰場中的李星雲，神情之中有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