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四章 漁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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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四章漁翁得利
索德利用御林軍和皇后控制了皇宮,自己親自率領敦親王的五萬兵將趕赴行宮擒王,而索毅讓禁軍留守行宮,自己則率兵三萬與索德正面相抗。索毅手上雖有十萬兵權,可大部分的人馬都在邊疆,這次回京,他也只是按規矩帶了幾百親衛回來,手上的三萬人馬,還是手持皇帝給的兵符就近調動的。
三萬對五萬,看起來勝算不大。
不過索毅常年征戰,比起一直養尊處優的索德來說,經驗和能力都不在一個層次上,勝利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索墨淵將一切事物全權交給索毅處理,其易儲之心已經十分明顯。
然而索毅卻似乎自信過了頭,本應手書一封和蔣烈裏應外合,他卻並沒有這麼做。
或許他早就知道,蔣烈已經另投他人?
更或許他還有別的什麼不可告人的打算?
這兩點均無從得知,不過戰爭開始之後,墨魂便一步也沒有踏出別院了,只整天的和慕容歌廝混。外面打打殺殺,如火如荼,慕容歌好奇墨魂怎麼能這麼安定。
「你真的不出去看看?」她支著腦袋問。
墨魂一隻大手掌蓋在慕容歌的小腹上:「看什麼?」
「戰事啊!索毅幹掉索德之後,你預備怎麼辦?」事到如今,慕容歌也懶得再掩飾,墨魂做這一切,歸根到底,除了報仇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完成他的宏圖大志。
墨魂勾唇淺笑:「一切都已經部署好了,只等獵物自己掉進籠子裏。」
慕容歌心頭一跳:「你的意思,難不成索毅也要…」
「帝王家的孩子們,哪個不是狼子野心?」墨魂漆黑的眸子望過來。
慕容歌先是一愣,旋即瞭然。
看來索毅不聯繫蔣烈的原因,便是這個了!
他自信可以取勝索德,但取勝之後他肯定不會立馬回皇宮,如果事情如墨魂預料的這般,慕容歌猜測索毅應該會調轉槍頭,挾持皇帝,脅迫其禪位於他。他甚至可能已經料到,皇宮表面上是被索德控制了,實際上卻緊攥在墨魂的手中。
等他順利在行宮登基,緊跟着才會領軍上京吧?
接下來又避免不了一場惡戰。
三日之後,事情果然和慕容歌預想的一模一樣。
品嵐半刻鐘之前來彙報,說索毅已經返回行宮了。
想必皇帝這會兒還高興得緊,心想自己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了!
卻不知索毅別有居心,比索德還要狼心狗肺。
慕容歌聽到消息難免有點緊張:「萬一索毅真的挾持了皇帝,得到了皇位,你這邊再動手,一樣名不正言不順吧?那些大臣們會服你嗎?」
墨魂閑閑的理了理袖口:「索墨淵已經不在行宮了。」
「啊?」慕容歌一時沒反應過來。
墨魂上前一步,勾了下慕容歌的下巴:「小傻瓜!兩日前,我就已經命暗夜軍行動了,此刻住在行宮裏的,只不過是一個和索墨淵長得有七八分像的乞丐罷了!」
這下慕容歌聽了個明白,但仍舊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抓住墨魂的手,才發現墨魂今日換了一身不同尋常的打扮,墨色的戰袍上金線翻滾,看起來尊貴又氣派:「這穿着…你要出去嗎?」慕容歌訝異。
墨魂淺淺一笑:「不是我要出去,是我們。」
慕容歌更加訝異了:「啊!不是怕我被別人捉走了,所以讓我這段時間都呆在別院不要出門嗎?」
「現在危機已經解除了!」墨魂颳了刮慕容歌的鼻子。
慕容歌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獃獃的問:「那我們去哪兒。」
墨魂輕啟唇齒,吐出兩個字:「皇宮。」
半個時辰后,皇宮東門,一輛馬車緩緩駛入。
本該守在東門的御林軍,全部換成了穿着胸前綉了一個「蔣」字的蔣家軍。宮裏一片寂靜,馬車一直駛向內宮,都沒有一個人上前進行阻攔。
最後馬車停在養心殿門外的台階下。
墨魂扶著慕容歌下了馬車,又將她扶向台階。
慕容歌詫異:「要去這殿裏見誰嗎?」
「你說呢?」墨魂揚眉。
慕容歌乍然想起,墨魂說的索墨淵已經被替換的事。
難不成…
慕容歌驚道:「皇帝在裏面?」
墨魂看了看養心殿的牌匾:「他是在這裏毒死父皇的,如今,他也該從這裏走到陰曹地府。如此,等見了父皇,才算贖罪!」
慕容歌不知道該說什麼,墨魂卻已經上前一步。
「我們進去吧。」
慕容歌頓了一下,落下一個字:「好。」
養心殿裏,一應的擺設與往日並無什麼不同,唯一的不同,是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往日他威風八面、氣勢逼人,如今不過是一個風燭殘年的將死之人。
慕容歌驚訝於皇帝的變化,目光和墨魂對視了一眼。
墨魂沒有回答慕容歌的疑問,而是緩步走到了索墨淵的身邊。
「四哥…」墨魂輕喊一聲,旋即摘下了他從未在乾隆摘下過的面具。
床上的人似乎聽到了這聲叫喊,徐徐的睜開了眼睛。
卻在看清墨魂容貌的那一刻,瞳孔猛的縮了一下。
索墨淵的臉上,是無以復加的震驚之色:「你…你叫我什麼?」他顫抖的指向墨魂。
墨魂坐了下來:「我叫你…四哥!」
床上的人再次震動了一下,語不成句:「你是…你是…」
「沒錯,我是墨魂!」墨魂淡淡的道,語氣聽不出悲喜。
過了這麼多年,兄弟相認,仇人相見,誰能料到是這般光景呢?
索墨淵原本枯萎的面色一下子激動起來:「不可能!不可能!墨魂已經死了,你不是他…你不是…」一邊喊一邊往床內縮,好似墨魂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比索命的冤鬼還要可怕。
墨魂冷笑一聲:「怎麼,當年四哥那般絕情絕義,時至今日,卻不敢面對自己的暴戾行徑了嗎?」
「你真的是…十六弟?」索墨淵的眼睛驚恐的張大。
墨魂勾了下唇:「不是我,還能是誰?不是我,誰有這麼好心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不是我,瘟疫盛行的時候誰幫你穩控住局面?不是我,你的兒子們怎會一個個露出兇殘的本性?不是我,你臨死之前還能回到這舒服溫暖的養心殿?」
墨魂每反問一句,索墨淵的瞳孔就要縮一下。
很快,他似乎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他渾身沒有力氣,指節顫抖:「是你…一切都是你!」
墨魂面無表情:「比起四哥對我做的那些,我這點手段,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原來…你一直都潛伏在朕身邊!用一個狗屁的異國將軍身份!」索墨淵喘著粗氣,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他的臉色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既慘白又漲紅,雙眼全是血絲,簡直就像是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四哥現在才明白,已經晚了。」
說完這句,墨魂就從床沿上站了起來。
他退一步,和慕容歌站到了一處。
索墨淵的目光也跟着望過來,看見慕容歌后,他的表情變換了一下,緊接着不可思議的道:「你…她…你們!」他想說什麼,卻讓怒氣堵住了喉嚨。
慕容歌好心的代他說道:「皇上是想問,為什麼我會在這裏嗎?」說着輕笑兩聲,嗓音清洌好聽至極,卻讓索墨淵漲紅了臉,氣得眼眶炸裂:「皇上還不明白嗎?墨魂便是魂域國的君主呢!而我之所以能明目張膽的在這裏晃,完全是因為有墨魂給我做主!皇上,您也別生氣,說起來,這還要感謝您不是嗎?」
若不是索墨淵急於將她送去和親,她和墨魂可能還不會這麼順利。
慕容歌的話,猶如在索墨淵滿是漏洞的心口丟了一顆炮竹。
噼里啪啦,將索墨淵一顆心炸得四分五裂。
「亂臣賊子,你們!」索墨淵怒喝一聲。
奈何他氣力不足,吼出來的聲音,倒不如貓叫聲大。
慕容歌轉頭嫣然一笑:「我猜,皇上的身體之所以跨得這麼快,莞妃功不可沒吧?」
「朕的皇后就是聰明。」
聽到這話,索墨淵更加胸膛起伏,氣息不穩。
好半響,他才舒緩過來氣息奄奄的道:「索墨魂,你以為這樣你就可以稱王稱帝了?你沒有詔書,你這是謀逆!乾隆的江山,你註定是偷來的!」
墨魂淡笑一聲:「四哥錯了,誰說我沒有詔書?」
話音落下,墨魂便從懷中拿出了一份明黃的捲軸。打開來,上面赫然寫着一句話:十六皇子恭順孝義,有治國之才,朕將江山託付於他,心慰。
墨魂將詔書放在索墨淵的眼前,微微彎了彎腰:「四哥,父皇的這份詔書,不但能幫我順利登基,還能揭穿你這麼多年的假面目!世人只要看到這份詔書,就會明白,當年你並非臨危受命,而是篡奪謀逆!你和你的那些兒子一樣,都是亂臣!史書上關於你的一切,也將被徹底清除,你也將被後世子孫一輩一輩的咒罵和不恥,就算你到了地府,也註定得不到安寧。」
這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索墨淵睜着眼睛,然而鼻息已經不再翁動。
整個人如同僵死的魚一般,徹底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