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零章 越攪越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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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零章越攪越渾
不過不管怎麼說,既然布了局,就不可能讓太子和索離殤那麼容易矇混過去。索墨淵成天擔心這個對他不利,那個要奪他的江山,以至於連至親兄弟都肆意殘殺,更是將墨魂丟到了沙漠,如此行徑,又怎麼值得大家效忠?
他估計還以為五皇子是忠君的吧?
然而五皇子表面不參與黨爭,實際上卻將兵馬牢牢的攥在手裡。他坐山觀虎鬥,看起來置身事外,可哪次太子吃癟或者索離殤犯錯的時候沒有他的影子?
就好似這次的謀刺事件,他此刻應該正巴巴的尋找太子或者索離殤的錯處吧?
這個痛腳可不小,一旦抓住,太子和索離殤勢必要栽一個,屆時朝局可就要有新局面了!
約莫等了有一個時辰,禁軍統領向皇帝稟報:「陛下,五皇子已經找到罪犯了,是否現在帶上殿來?」
皇帝眼中倏的閃過陰霾:「即刻帶上來!」
所有人屏氣凝神盯著不遠處,就連皇后和盛貴妃都不敢在這時候辯解什麼,太子和索離殤就更是跪在地上做恭敬樣。
他們都明白,現在這情況,說多錯多。
與其說一些沒有根據的話,還不如靜觀其變來得好。
五皇子身姿挺拔,五官剛毅,他帶著幾個人從遠處走來,臉上不見任何錶情,卻顯得從容而淡定。走得近了,大家這才看清他身後的那些人,不過是幾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平民罷了。
一個頭髮花白的婦人,一個眼窩深陷的中年人,還有兩個瘦骨嶙峋,但眼神十分清澈的孩子。
兩個孩子約莫七八歲大,和清歌形容的家人半點不差。
「清歌,這就是你的家人?」皇帝指著那幾個人問清歌。
清歌在看到家人的身影時,就已經淚流滿面,此刻更是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反倒是清歌的兩個弟弟,一口一個姐姐的喊著,還妄想站起來往清歌的方向跑,可惜被禁軍給重新壓跪在地上,鋒利刺目的鋼刀架在他們的脖頸上!
「皇上!請不要傷害他們!」清歌哀嚎道。
索墨淵皺著眉,不過最終還是朝禁軍揮了揮手。
禁軍們撤了刀鋒退後一步。
清歌雙腿發軟,試了好幾次才從地上爬起來,撲到了家人之中。
一家人抱頭痛哭了一會兒,清歌才擦乾眼淚繼續說話:「五皇子殿下,請問您是在什麼地方找到小女子的家人的?」
五皇子微垂了眼:「清音閣!」
聽到這個名字,索離殤幾乎是當即就軟倒在了地上!
「清音閣?」皇帝看著索離殤縮了縮眼瞳。
蘇公公忙拱手上前:「回皇上,清音閣乃是京中最受人歡迎的樂坊,皇上最喜歡的那首《皎月》便是出自清音閣。」
「哼!」皇帝冷哼了一聲,目光陰狠:「那這清音閣到底是誰的產業?」
皇帝這顯然是多此一問。
索離殤的反應早已說明一切了不是嗎?
好笑的是,那邊太子竟睜大了眼睛,一副驚恐又慶幸又疑惑的表情。
倒叫人更為不解了!
「是…是三皇子的產業!」蘇公公哆嗦了好幾下,才將話說明白。
皇帝震怒:「索離殤,你好大的膽子!」
索離殤猛的抬起頭來:「父皇,清音閣是兒臣開設的不錯,可是兒臣從未策劃過行刺啊!父皇,兒臣將您視為兒臣的榜樣,怎麼可能做這種違逆人倫的事情呢!」
事到如今,索離殤除了抵死不認之外,竟沒了別的辦法。
太子那邊過於震驚,倒忘了站出來添油加醋。
不過皇后可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聞言,就諷刺道:「小偷尚且不會將小偷二字寫在自己的臉上,三皇子做此大逆不道之事,自然也就不可能承認了!可惜人證物證聚在,三皇子無論如何喊冤,都是抵賴不了的!」
「皇後娘娘是太子生母,自然向著太子說話!微臣覺得,太子殿下的臉色好像也不太好?莫不是其中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緣故?」三皇子黨的一個大臣站出來道。
他這麼一說,皇帝便將視線落到了太子那邊,看到太子臉上那種複雜難言的表情后,皇帝的眼神就深邃了。
如果此事真的三皇子所為,太子無論如何也不該是這幅表情!
太子和三皇子互相爭鬥多年,只要一方出事,另一方就會咬住不放,可現在太子的表情好像在說:怎麼會這樣?出了什麼事了?
事出反常必為妖!
此刻,就連一向自認清明的索墨淵都有些看不懂了。
「皇上,殤兒是什麼性情別人不明白,您還不明白嗎?他平時頂多也就是和您鬧鬧脾氣,哪裡敢做這種萬劫不復的事,還望皇上不要輕易被人蒙蔽啊!」
盛貴妃不能眼看著自己兒子出事,更何況如果索離殤倒了,她也同樣要受牽連。
後宮從古至今都是母憑子貴的。
同理,兒子出了錯處,她這個做母親的也脫不開關係。
更別說血濃於水,她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人陷害?
盛貴妃美麗的脖頸高高的仰著,整個人跪在那裡,更顯傲然之色。
她從進宮那天開始,就讓索墨淵寵在手心裡,冠絕後宮這麼多年,已經讓她忘記了要怎麼放低姿態。可是她卻弄錯了一點,那就是皇帝要寵愛一個人時,整個宮廷上下就會一起奉承著這個人,但如若皇帝表現出了對一個人的失望和厭煩,那上上下下,也會同樣將這個人當做是乞丐、無賴一樣打發!
此刻,索墨淵已經聽不進去盛貴妃的話了。
他的表情十分的不耐煩。
他的眉鋒眼尾無一不盛著怒火,他忽的轉身,抽出禁軍統領腰上的大刀,直指索離殤:「逆子!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狡辯不成?枉朕這麼多年對你寵愛栽培,你便是這麼回報朕的?你想殺了朕取而代之,也不事先想想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兒臣!兒臣真的沒有啊!」索離殤嚎哭著。
經過這麼一會兒,太子已經回過神來了。
不管幕後之人是誰,總歸是和他一條船上的,他現在不能考慮太多,只能先將索離殤徹底解決了再說!
太子言辭犀利:「三弟!你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做錯了事,認了也就罷了,你難道要學那些廢物一樣,敢做不敢當嗎?你若是如此,怎麼對得起父皇多年來對你的栽培?父皇也不是真的要把你怎麼樣,就是希望你認個錯罷了!」
「對吧,父皇?」太子別的不會,誅心一技卻是爐火純青。
索墨淵被他這般一問,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便只是冷冷的瞥著索離殤。
他這樣的反應,就相當於默認了太子的話。
太子自然也就認為,皇帝或許真的沒有想要將索離殤怎麼樣?
情急之下,太子忽的又開了口:「父皇!兒臣相信三弟肯定是一時衝動才…可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次是父皇命大,但誰又知道有沒有下次,父皇絕不能心軟啊!」
這人一衝動,就容易說錯話。
這不?太子三兩句話,就暴露了他的本性。
果然還是老子了解兒子,一聲不吭就讓太子露了形。
太子說完,才知道自己上當了,忙不迭把頭低下去,希望皇上沒有想太多。但是皇上怎麼可能不想呢?太子這般落井下石,很難說他沒有在這件事上動什麼手腳。
太子此刻簡直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他終究還是沒有沉住氣。
哪怕母後幾次三番給他傳遞眼神兒,讓他不要輕舉妄動,既然要置身事外,那就半點都不要摻和的好。可惜他還是冒進了,將他之前故意營造的善良全都報廢了!
不用問,皇帝也已經開始猜忌太子了!
當然這也不能說他不管索離殤了!
慕容歌在一旁看著索墨淵的表情變換,簡直就差拍手叫好。
墨魂的這個策略已然成功了,太子和索離殤互相構陷,皇帝左右搖擺心思不定,五皇子為了除掉對手也忍不住插手了進來,奪嫡之路,刀光劍影,不見血光,怎麼能行呢?
皇帝猶豫不決了半響,竟忽然朝慕容歌的方向看去。
慕容歌沒來由的緊張了一下,誰知對方卻不是叫她,而是望著她的身後:「墨將軍來我朝做客,卻讓墨將軍看到了這麼不堪的一幕,朕深感羞愧!不過,墨將軍乃是魂域君王極其信任和倚重之人,不知道對今天這事兒如何看呢?」
這老狐狸,竟然將皮球踢給了別人。
墨魂要如何回答?
說索離殤有罪還是太子有罪?
這不是變相刺探魂域國和哪位皇子私交更好嗎?什麼樣的皇子才會和別國的將軍走得進,那必定是對皇位虎視眈眈的一類啊!墨將軍不管提到誰,誰都會倒霉!
同時自己也不能擺脫被猜忌的可能啊!
皇帝甩給墨魂的,不是一個誰是誰非的問題,而是關乎朝廷未來、繼承歸位的大事。
慕容歌陷入了思考,心想如果是自己,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才合適?
就在慕容歌覺得困難時,墨魂已經雲淡風輕的道出了口:「承蒙皇上看得起,本將軍卻覺得,這是皇帝陛下的家事,問本將軍一個外人不太好吧?如果皇上非要本將軍非議的話,本將軍倒是覺得,太子殿下和三皇子都不是本將軍欣賞的對象,反倒是五皇子,軍功赫赫,威名遠播,讓本將軍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呢!」
聽完墨魂的回答,慕容歌簡直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這男人,簡直就是在索墨淵的傷口上撒鹽啊!
乾隆的這潭水,已然讓他越攪越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