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悲催遇見悲催

第四章 當悲催遇見悲催

悲催的刁二還不知道,他竟然又多了一個殺父弒母的罪名,此時的他正在荒山裡蹣跚前行。「再翻過一座山頭就行了!」刁二默默地自我安慰。當晚逃出狗尾巴村,刁二馬不停蹄,沿著跌宕起伏的山路朝著西北方走去,這條路線可以最快的走出張百萬的勢力範圍。一路上刁二小心翼翼,稍有風吹草動就立馬藏起,說實在的,刁二過於謹慎了,可又不得不謹慎,一次失足就是萬劫不復。穿越而來的刁戰將生死看得很淡,可是刁三九提著褲子幫他打架!這讓他想到了很多珍貴的東西,為了刁三九他也不能輕生,前世的江湖義氣是此時刁二生存的動力。至於刁重二和秦氏的死,刁二則沒把那些當成自己的負擔,畢竟穿越而來的時間只有僅僅一個月,如此短暫的時間還醞釀不出香噴噴的親情。就這樣,刁二邊走邊謹慎的打望,漸漸走出了張百萬的勢力範圍,此時距離事發當晚已經整整一天了,刁二趕了一天的路,如此艱苦的趕路對他來說更是雪上加霜,塌陷的左肩膀依舊痛徹心扉,每一個腳印的落下,都伴著滑落的冷汗。刁二又累又餓又冷,身上的粗布衣服**的黏在身上,沾滿泥土的臉早已被汗水沖刷了乾淨,頭髮更是凌亂不堪,刁二此時無比懷念前世二十四小時熱水的家,美美的洗個澡,再來五根油條兩碗豆漿,實在不行,來碗小面也可以!最後一座山頭終於翻了過去,刁二實在扛不住了,在一處茂密的草叢裡倒了下去,四下靜謐的只剩下夜蟲的鳴叫,一輪新月偷偷地從山頭上露出了臉,悄悄地打量著眼下這個可憐的人兒。其實距離刁二倒下的不遠處,還有一個相當悲催的哥們,那就是苦大師。苦大師的飛升聲勢浩大,若不是那道余雷,此時的他應該順利的到達了仙界,成為修真界萬中無一的幸運兒。如果處在全盛時期,那道余雷對苦大師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靈雷的趁虛而入直接使苦大師成了強攻之末,別說一道余雷,就是半塊板磚砸下來苦大師都受不了,幸好苦大師當機立斷,才擺脫了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但是此時的苦大師也是相當悲催,納戒早已被他留在了宗門,本來喜洋洋的打算到了仙界用須彌空間,這倒好,連個換的衣服都沒有!所以此時的苦大師依舊光著膀子穿著大褲衩,而且是從天上摔下來的、、、當天苦大師使出吃奶的力才逃脫了余雷的攻擊,催動所剩稀薄的元氣朝著千里之外的幽蘭山飛去,千里的距離對於全盛時期的飛升期大修士來說當然是片刻即到,可對於強攻之末的苦大師來說就顯得遙遠漫長了,頗有點唐僧西天取經的意味。當然,路途中間找個落腳的地方自是不難,可是路途中間是凡人的世界,加上華鎣山到汴京之間是平原地帶,且人口稠密,讓落魄的苦大師落腳於凡人之間,那比殺了他都難受!所以苦大師知道自己元氣瀕臨枯竭,依然硬著頭皮朝幽蘭山飛去。功夫不負有心人,賣力飛行的苦大師終於看到了幽蘭山的輪廓,這模糊地輪廓讓大師激動地無與倫比,就像一個馬上要餓死的人忽然被一個窩窩頭砸中了。可有句話叫樂極生悲,巨大的喜悅似乎瞬間耗盡了苦大師的元氣,這個節骨眼,苦大師竟然元氣枯竭了!一個快要餓死的人被一個窩窩頭砸中,但是砸到了腦袋,暈了過去、、、嘿嘿。悲催的結局是可以想象的,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苦大師近千年的修真生涯不是白過的。眼看身體即將下落,苦大師一怒之下牙咬舌尖,將一口精血吞進腹中,精血入腹化為元氣,苦大師又可以飛舞天上了。別意外,這種修鍊了近千年的老道,全身可都是寶,甭說別的,隨便從他身上弄塊皮肉下來都可以放個幾百年,絕對比牛皮壽命長!當然,這種吞精血、化元氣的辦法是相當不可取的,精血乃是肉身之根本,這種方式一時間也只能用一次,若再用一次,別說飛到幽蘭山,苦大師直接就會從半空掉下來!吞掉精血的苦大師一臉悲苦,雖然只是一小口精血,可以後要耗費數十年的修行才能補回來,不到性命攸關的時刻,誰會採取這種拚命三郎的方式。可是苦大師又犯了個錯誤,望山跑死馬!剛獲得的元氣漸漸稀薄,幽蘭山還是個輪廓!光著膀子的苦大師氣的想罵娘,沒辦法,只能儘力的飛了、、、終於,苦大師的元氣再次枯竭,不過還好,終於進了山區,無力飛行的苦大師只好做出大鵬展翅狀從空中落下。好在下落時距離地面並不太高,不然這一代大師就活活摔死了,即使這樣,落到地上的苦大師也動不了了,以他的經驗,明顯的感應出自己的腿斷了,斷了腿的苦大師殭屍一樣的躺在地上,幽蘭山的地界上明顯剛下過雨,躺在濕地上的苦大師悲傷極了。此時的華葉宗正在舉行慶典,慶祝一代掌門順利飛升,蘇牧天也是慷慨激昂的發了一會言,若讓他知道此時的苦大師是何等凄苦,不知道他的眼珠子會不會掉下來。就這樣,兩個悲催的人倒在同一個山頭,彼此相距著幾百米、、、一個是前世開著寶馬X6,喜歡吃泰國菜的穿越者。一個是宗門大師,被稱為一代奇才的修真者。一夜又過,初升的太陽像個雞蛋黃,發出溫暖的光,陽光像個調皮的孩子,偷偷地爬到了刁二的臉上,刁二悠悠醒來,一醒來就被鑽心的疼痛籠罩。刁二費力的坐起,腦中渾渾噩噩,閉著眼睛思量了一會,才弄明白此時自己的狀況,禁不住的長嘆一聲。剛經過露水的洗禮,濕漉漉的身體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陣陣酸臭,直接讓刁二產生了一種嘔吐之感。「死也不能這麼窩囊的死!先洗個澡!」刁二暗暗決定。前天剛下過大雨,山上的某些低洼處積水頗深,刁二尋了一處,衣服沒脫就滾了進去,初春的早晨,這些積水相當刺骨,刁二打了個激靈,掬水沖了把臉,一下覺得世界清晰多了。斷了腿的苦大師此時正躺在積水的不遠處,已經一天一夜沒睡的他自是聽到了刁二的洗澡聲,現在的他正在做著思想鬥爭,喊還是不喊。喊的話,應該能得到幫助,活下來的問題不大。不喊就意味著死亡,因為辟穀了幾百年的他竟然在這個節骨眼感到了飢餓的味道,這味道對於此時斷腿的他來說,無異於死亡的倒計時。這樣看來,當然是要喊!可對方明顯是凡人,讓一個凡人見到自己的落魄,對苦大師來說相當難以接受、、、於是就有了思想鬥爭。遠處的洗澡聲又近又遠,撩撥著苦大師的心跳,終於,苦大師做出了決定,不喊!死也不喊救命!刁二洗的是相當過癮,雖然只有一隻右手能前後揉搓,雖然左肩的疼痛依舊,刁二還是興奮地想嚎叫,終於忍不住了,只聽刁二高唱道:「永遠只有自由,永遠高唱我歌,走遍千里!原諒我這一生、、、!」悲切的苦大師被震住了,如此洒脫的歌謠他哪裡聽過,當即忘了疼痛,忘了掙扎,瞬間生出結交之心,大師的決定又開始了動搖,終於,思量片刻后大師一咬牙,高喊道:「兄台,可否過來一敘?」刁二嚇了一跳,歌聲戛然而止,惶恐的四下打量一番,沒有發現什麼人,正懷疑是不是幻覺的時候,忽又聽到:「兄台的歌謠如此的豪放洒脫,想來也不是凡人,小老兒能否有幸見下尊榮?」刁二自是聽了個真切,這說話者的聲音相當和藹,但隱有沙啞之感,令人分不清善惡。有這等念想也怪不得刁二,徹夜的逃亡讓他已成驚弓之鳥,風吹草動都讓他提心弔膽,何況是說話聲。刁二躊躇片刻,試探道:「你自己難道不能過來?」苦大師聽了苦笑一聲,回道:「在下腳有頑疾,行走不便,本不願打攪兄台高歌的雅興,怎奈傾聽片刻后極為嘆服,生出結交之心,望兄台能過來一見。」刁二自是不會如此輕信,道:「你一個人嗎?怎麼會在這荒山野嶺?」苦大師又一聲苦笑,搖了搖頭,回道:「唉!此事說來話長,既然兄台心有芥蒂,那便不見吧!」刁二皺起了眉,這人竟然如此回答,倒讓他微微生出慚愧之感,刁二搖了搖頭,似乎在為自己的過於小心內疚,慢慢的從水裡走出來,朝著苦大師走去。百十米的距離,刁二一會就走到了,可是入目的場景卻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苦大師此時的造型可是相當不堪,別說看著不像好人,就連是不是人都難說,光著膀子,上身色彩斑斕,紅彤彤的光頭,眉毛所剩無幾,臉上黑一塊紅一塊,下身是個懶啦吧唧的大褲衩,黑不溜秋的,兩個大腳丫子上滿是泥濘,再加上活了幾百年,全身上下皺紋遍布,那造型,真像一隻瘦死的駱駝!刁二倒吸冷氣的時候,苦大師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沒想到如此洒脫的歌謠竟然出自一少年之口,而且這少年的左肩明顯塌陷,眼圈黑的發紫,長的倒是眉清目秀。「你、、、」刁二張嘴欲言,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苦大師一聲苦笑后,道:「沒想到竟是一小友,倒真讓我吃驚啊!」「你也很讓我吃驚!怎麼回事?你是從大火里逃出來的?」刁二奚落道,說完之後轉身就準備走,此時的他可沒有和一個糟老頭聊天的雅興!刁二轉身剛邁出一步,卻生生的停了下來,因為苦大師忽然說了一句話,只聽苦大師說道:「我能治癒你的肩膀。」一個肩膀塌陷的半身不遂者,一個斷了腿的半身不遂者,就這樣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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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屠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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